第110節(jié)
杏仁又給婉娘換上另一套衣服,這套她倒是能穿進(jìn)去了,就是——“嘖嘖,婉姑娘,您這胸也是太小了,咱們夫人的衣服您都撐不起來,好好一套衣服,穿在您身上松松垮垮的。” 這簡直是對婉娘的致命一擊! 想想柳相思的身材,胸口的衣服撐得鼓鼓的,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口干舌燥。再想想人家的臉蛋兒,更是她拍馬也及不上的,所以她到底有多大的信心才覺得自己能進(jìn)將軍府給蔣大將軍做妾啊? 低頭看看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樣子,這些日子所遭受的一切打擊終于讓她情緒爆發(fā)了,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間。 因為衣服不合適,在門檻處還絆了一跤,丫鬟們要去扶她,她一把把所有人都推開,咬咬牙自己站了起來,一秒都沒停留又跑了。 身后她的兩個丫鬟一邊喊她,一邊追,引得府里的人紛紛側(cè)目。婉娘更覺丟人,跑得更快了。 杏仁手里拿著柳相思那件已經(jīng)瘦的穿不了的衣服看著婉娘哭著跑的背影,心里解氣極了,“敢打我們將軍的主意?呵呵呵……” 第195章 殺上門去 老夫人雖然想開了不少,都將婉娘交給柳相思處理了,但是心里多少有點不甘心。這個兒兒媳婦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又這么一點不好吧,卻是致命傷。一邊卻又希望家里和睦,兩個小的能好好的過日子,心里邊就有些復(fù)雜。 柳相思處理完婉娘后,又回到老夫人院子,見老夫人還是閉目養(yǎng)神中,丫鬟在旁邊打扇,她便拿起美人拳,繼續(xù)像剛才似的,慢悠悠的給老夫人捶捶腿。 老夫人終是心里一軟,開口說道:“等崢嶸回來,我讓族長把族里無父無母的孩子都帶府里來,你們夫妻兩個挑個合意的過繼過來,等你們老了也有人奉養(yǎng),別給崢嶸斷了香火。” 相思忙應(yīng)聲是,心中高興,知道老夫人這是徹底將這事放下了…… “老二那邊有沒有消息?這么些天過去了,怎么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唉,別人羨慕咱們蔣家風(fēng)光,從老將軍到崢嶸再到宜臻,一門三將軍,比那一門三進(jìn)士的更難得。可誰知道咱們這些做武將家眷的,天天提心吊膽的喲!” 相同的感觸再次拉近了老夫人和柳相思的距離,不過柳相思知道這次的事是沖著小石頭來的,蔣崢嶸倒是沒什么危險。而小石頭身為皇孫,還有金手指護(hù)體,以后注定是要當(dāng)皇上的人,因此并不太擔(dān)心。 至于沒有消息,自是和小石頭的身份有關(guān)……她現(xiàn)在也算是‘軍屬’,要懂保密原則,不該說的絕對不說,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安慰了老夫人好一會兒,她才放了心,又和柳相思說到孩子身上。外面的事她不懂,孩子的事才是她最關(guān)心的。 家里的孩子都是活閻王臉,一天也見不到個笑模樣,外人誰見了都怕。老夫人就煩這個,她年紀(jì)大了,就喜歡家里熱熱鬧鬧的。就想讓蔣崢嶸柳相思兩個過繼個活潑開朗的孩子,也給家里添些歡聲笑語。 可柳相思覺得……不管孩子領(lǐng)來的時候是啥樣的,都容易被蔣崢嶸和蔣宜臻他們帶成一個樣兒,瞧趙斐然不就是個活例子? 蔣家這邊總算平靜下來,柳家那邊卻正是好戲開場。 秋意果然不負(fù)楊氏的期待,只是一次而已,竟然真的懷了孕!楊氏立馬給她換了個好的房間,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秋意原本是小戶人家的女兒,雖然兄長也疼她,卻和柳家這樣底蘊(yùn)的人家比不了的。柳家現(xiàn)在雖說走了下坡路,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秋意一輩子也沒過過這樣的好日子。 原本是她伺候別人,現(xiàn)在是別人伺候她。吃飯有人挾菜,睡覺有人搭訕,就是晚上洗腳都有人伺候。 懷孕之前,她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夫人不會放過她,把她打死了事。做夢都盼著楊承之能救她出去,把她接回府里做姨娘。可懷孕之后,楊氏的態(tài)度一變,她的日子立馬就不一樣了。 漸漸的,也被這樣的好生活迷了眼。她知道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索性就安心養(yǎng)起胎來,孩子就是她的底氣。 只是日子雖好,人身自由受到極大的限制,只能在院子里走動走動,身邊一大堆人跟著。瞧排場,比柳香雪也差不多了。 秋意診斷出懷孕之后,楊氏立馬就殺上楊府。 宋氏不是一直拖著不肯來提親么,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她手里握著一把好牌,不怕她不妥協(xié)。 到了楊府,她也不去和宋氏爭辯,直接去找她哥哥。 一見到哥哥她就開始哭,哭苦命的女兒和苦命的自己。 舉凡是男人,總是怕女人的眼淚的。若是家里那些妾室哭,他還可以甩甩袖子走人。可眼前這人是他親妹子,除了耐著性子勸著,還能怎樣? 哭了好一會兒,把哥哥哭得恨不能只要她不哭了什么都答應(yīng)他就是,楊氏才進(jìn)入正題。 楊承之在柳府被設(shè)計的事宋氏壓根就沒和丈夫說,她是沒打算過讓柳香雪嫁到楊府來,既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和丈夫說那些做什么? 所以聽楊氏說的那些事,楊老爺著實吃了一驚。 楊、柳兩家早些年確實彼此達(dá)成了一個共識,兩個孩子感情這樣好,等長大了正好湊做一對。可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外面那些關(guān)于柳家三小姐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也聽說了一些,兒子是有大好前途的狀元郎,若是真的娶了柳香雪進(jìn)門,便是會一輩子被人指點的污點,大好的前途也會受影響。 楊氏渾然不覺哥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仍說著:“雪兒命不好,吃了那么多苦,偏偏自家人還來糟踐她!承之和雪兒兩情相悅,偏偏嫂子就要棒打鴛鴦,說什么也不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大哥,我也是沒辦法呀……” 楊老爺打斷了她的話,“承之是什么樣的性子,你從小看到大,絕對不可能與人無媒茍合!” 這話說的就有點重了,楊氏一聽,更是嚎啕大哭。 “大哥!你這是說我說謊騙你咯?你是我嫡親的哥哥,居然都不信我!我的命好苦喲!嗚嗚嗚……雪兒和承之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侄子,手心手背都是rou,要不是承之情難自禁,和雪兒……我如何要放下臉皮來你府上討說法喲?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楊氏抽抽搭搭的,把她嫡親嫡親的哥哥哭得腦仁都疼。 篤定的說道:“大哥若是不信我說的話,不妨叫承之來對峙。” 她才不怕,因為不管宋氏怎么想把承之從這事里摘出去,她都不能否認(rèn)承之和‘雪兒’發(fā)生了關(guān)系的事實。 楊家是書香門第,楊氏未出閣之前也是大家閨秀,楊老爺什么時候見她這么哭過。可一個是他親兒子,一個是他親妹子,他不知道該懷疑誰。楊老爺沒辦法,讓人去請夫人和少爺。楊氏這才消停了一會兒,坐在椅子擦擦眼淚。 下人出去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宋氏便來了。 楊氏一進(jìn)門,就有人報給她了,她聞風(fēng)而動,很快就殺了過來。 兩個女人一臺戲,宋氏說兒子是被下了藥,被他信任的姑母陷害了。楊氏卻一口咬定楊承之柳香雪是兩情相悅、情難自禁發(fā)生的關(guān)系,該讓兩個孩子成親。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楊老爺也不知道誰說的版本是真的。 宋氏看丈夫一直默默的沒說話,就知道他對于自己親妹子和外甥女,到底有幾分不忍,可對于柳家母女的不忍,就是對她兒子的殘忍!絕對不能讓柳香雪進(jìn)楊家的大門! 說話間口氣就更重,“我兒子大好的前途,何必娶個名聲敗壞的殘花敗柳!” “母親!”這話正好被楊老爺叫來的楊承之聽到,喝住了他母親。雖然這段時間他的心情也很亂,但母親卻不該和旁人一樣這么說表妹。 見到楊承之,楊氏的底氣立馬就足了,拉著他的衣袖走到楊老爺跟前,“承之,你說,是不是和雪兒兩情相悅,承諾過讓你母親到我府里提親,愿意娶她為妻?” 他低著頭不說話,楊老爺心里‘咯噔’一聲,看來meimei說的,多半是真的了。 宋氏急了,正要再辯駁什么,楊氏卻沒給她機(jī)會開口,“承之,雪兒懷孕了!” 楊承之頓時被這個消息震驚懵了,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宋氏立馬陰陽怪氣的反駁道:“這孩子,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楊承之怎么也沒想到,雪兒居然會懷孕了。近來發(fā)生的事太多,他一時間也是云里霧里,沒有絲毫踏實的感覺。可聽見母親詆毀柳香雪的話,他還是下意識的維護(hù)起了表妹,“母親,表妹是個好姑娘……我愿意對她負(fù)責(zé)。” 宋氏立馬如炸了毛的貓一樣,跳了腳。 眼看著場面越來越亂,楊老爺蓋棺定論,“meimei先回府去吧,三日之內(nèi),我一定給你和雪兒一個答復(fù)。” 楊氏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宋氏一眼,“呵呵,我就說兩個孩子是兩情相悅的吧……那我就回府等著嫂嫂上門提親了。” 說罷,趾高氣昂的走了。 她也知道,雪兒若是進(jìn)了楊家的門,宋氏就是她的婆婆,論理不該得罪。可要是擔(dān)心這個,不得罪宋氏,那雪兒連楊家的大門都進(jìn)不去! 孰輕孰重,楊氏自然分得清楚。先進(jìn)了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辦法。 等meimei走后,楊老爺讓妻子也先回自己院子去,把楊承之帶去了書房。一轉(zhuǎn)眼,當(dāng)初年畫娃娃一樣的金童玉女都長大了,他也該和兒子好好談?wù)勑牧税 ?/br> 宋氏回去就把屋子里的東西砸了一通,在一片狼藉中坐在椅子上休息。 她憋著的那口氣到現(xiàn)在還沒平復(fù),腦袋都要炸開了鍋似的疼。承之都松了口,當(dāng)著楊氏和他父親的面說愿意娶柳香雪,老爺看在meimei的份上,指不定就要心軟……不行!這孩子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想到這個,宋氏眼睛一亮,叫了丫鬟進(jìn)來。也不管那一地的狼藉,吩咐道:“命人準(zhǔn)備馬車,去宋府!” 第196章 嘖嘖嘖太慘了 楊老爺一個沒看住,宋氏早已到了娘家。他和兒子一番促膝長談之后,正想聽聽妻子的看法,可人已經(jīng)沒了,他趕緊派人套車,去宋府接人。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晚,宋大人一聽說出了嫁的姑奶奶這個時候回來,當(dāng)時就急了,莫不是在楊家受了委屈? 他可是很疼愛這個meimei的,要不也不會讓她嫁到楊家去。宋氏的性子是個不能容人的,從小被母親嬌寵著長大,一點氣也不肯受。 若是在嫁在京中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怕她天天和丈夫一大家子斗,氣也要把自己氣死了。楊家詩書傳家,在云州城素來名聲極好,人口又簡單,當(dāng)年他母親也是費盡心思才給meimei挑了這樣一門好親事。 門戶雖低了些,可若是和妹夫受了氣,正好他也能給meimei撐腰。 知道自家老爺對這個妹子疼愛的很,宋夫人也不敢怠慢,趕緊叫人將小姑子給接了進(jìn)來。 人一進(jìn)門,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 臉上帶著一股子怒氣,眼睛倒是不紅不腫,沒有哭過的痕跡。宋夫人就給丈夫使眼神,讓他先回避。 女人的話啊,還是女人之間比較好溝通。要是小姑子只是和姑爺吵吵嘴,過來發(fā)泄發(fā)泄火氣,她自己倒沒什么,把苦水吐出來就好了,老爺非得氣的打上門去不可。 等過了這勁兒想開了,她高高興興的回家了,人家夫妻兩個還是好好的,偏他們兄嫂兩個賣力不討好,兩邊不是人。 宋夫人還是比較有謀略的,只是一對上她那不爭氣的兒子就投降罷了。 大哥一出去,宋氏就來精神頭了,她今兒就是沖著她嫂子來的。她哥哥是能幫著她撐腰不假,可女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啊,還是女人比較懂! 拉著她嫂子的胳膊,便開始大吐苦水:“嫂子!你說說,柳家那個小狐貍精怎么就專挑了咱們兩家的兒子禍害呀!以咱們宋家的家世,什么樣的好姑娘找不到啊?她都那樣的名聲了,也就是鵬義那孩子癡心!咱們宋家還愿意讓她進(jìn)門,她就該燒高香去了!偏還要作怪,懷了孕硬是要賴到承之頭上!“ 宋夫人一聽說‘柳家’‘狐貍精’她就知道是說誰,一提起這個人,她火氣就不打一處來,氣得渾身發(fā)抖。 可隨后小姑子說的‘懷孕’讓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十分的不敢置信,怔忪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的問道:“柳香雪懷孕了?孩子是誰的?是承之的嗎?” 宋氏心想:就算是她也得說不是啊!楊家是絕對不會讓柳香雪進(jìn)門的!她和她那個娘,什么下作手段都能用得出來,要是進(jìn)了楊府還不得把她氣死?就是個讓家宅不寧的攪家精! 便回答道:“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她之前受了刺激,成天瘋瘋癲癲的,我們承之好心好意去陪她說話,開解她,柳家那對母女簡直是不要臉皮了,竟然給承之下了那種藥故意算計他!嫂嫂,你說,好人家的女孩兒誰會做這種事?” 宋夫人對別的話都充耳不聞,只問道:“承之是什么時候被她們算計的?” 她說了個日期,宋夫人掐指算了算,臉上的表情更凝重,“那她說沒說孩子多大了?你讓大夫去診斷過沒有?幾個月了?” 宋氏喜不自禁,方才還一團(tuán)亂麻呢,現(xiàn)在終于有了點頭緒,高興的說道:“對啊!嫂嫂!我怎么沒想到!明兒個我就帶大夫到柳府去!” 不過想想又收斂了笑容,“楊氏那人做事很縝密,既是要把孩子賴到承之身上,月份上肯定不會出錯。” 她甚至惡意的想,指不定害了承之之后又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呢,就為了懷個孩子賴到承之身上! 作為親戚,原本她還能給柳家母女留三分顏面,可現(xiàn)在她們把主意打到她兒子承之的頭上來,就算是和她撕破了臉皮了,那點子親戚情分也早就沒了。 宋氏繼續(xù)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大堆苦水,見她嫂子沉默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推了推她,說道:“嫂子,你怎么了?” 宋夫人正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著,被小姑子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啊,我沒事,最近有些沒休息好,走神了。” 宋氏不悅,“嫂子,你說他們柳家就這么賴上承之了,我可怎么辦啊?若是旁人也還好了,畢竟是老爺?shù)膍eimei,今兒個一進(jìn)府都不跟我打聲招呼,直接殺到我們老爺那去了,見了人就開哭,這要是我不知道內(nèi)情,說不定也要動了惻隱之心!就怕老爺為了meimei和外甥女心軟了,可不就苦了我那兒子?嫂嫂,您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哎!你那外甥,可正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萬萬不能讓那小狐貍精給毀了呀!” 她今兒個來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這還不是她的敵人,是她嫂子呢,既然兩家都和柳香雪母女不對付,自然要抱成團(tuán)對付柳家。 “我認(rèn)得一個大夫,看喜脈極厲害,孩子剛上身就診得出來。明兒個我讓人去請他到底府上,你帶著他去柳府,給柳香雪號號脈,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懷孕了,孩子究竟是不是承之的!” 宋氏立馬喜笑顏開,“太好了!嫂子,還是你有辦法!就這么辦!明兒個讓那大夫好好給柳香雪診診,若月份對得上,咱們再另想法子。若是月份對不上……呵呵,就不能怪我不給她柳家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