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jié)
柳清菡自然是知道這兩姐妹花的舞蹈極為精妙的,從她剛剛看人家舞蹈就看得出來。自己一個半路報了培訓班的那里比得上人家從小開始訓練舞蹈的,但是現(xiàn)在趕鴨子上架的,被靳殊離這個混蛋拉出去擋桃花,自然只能認了。 一躍而下到場正中,往后彎腰比了一個姿勢,劍柄纏著的紅色流落在她潔白的額頭上,鮮妍異常,她一改靜態(tài)的柔美,倏忽凌厲揮舞手中的刀劍,粉白色的衣裙就跟綻開的花朵,水袖倏忽散開,倏忽收縮,白皙清麗的面容配上柔軟的肢體,每一個節(jié)拍都極為緊促,看起來衣袂翻飛的,墨黑色的頭發(fā)更是如扇子一般嘩啦一下散開,揚起一道瀟灑飄逸的弧度。 在場人的看著她動作早就看的呆愣了,他們從來不知道這練劍居然能跟跳舞似的好看,跳著這么精妙的,身姿曼妙的,根本挪不開眼睛的,都有些被她弄糊涂了,這是跳舞還是練劍的。劍起凌厲,又帶著幾分柔美之色,糅雜其中竟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很快她幾個旋轉,層層疊疊的衣裙就跟波浪似的,揮著劍往旁邊一棵樹上一挑,粉紅的爛俗的桃花盡數(shù)被她挑下來,成千上萬的粉紅的糜爛的花朵紛紛揚揚,落英繽紛的,洋洋灑灑的落了她一身,烏黑的發(fā)鬢也凈是落英,身影輕靈,迅速把劍上挑出來的桃花花瓣攏到場中,劍上凈是一簇簇的零碎的桃花瓣,經(jīng)過她這一揮舞,就跟墨水似的落地成字,一個大大的離字豁然出現(xiàn)。 她最后一個利落的收攏動作,雪白的刀劍背在身后,揚起一抹墨色弧度,粉白層層疊疊的衣裙也跟魚尾收起一個漂亮的精妙的弧度,直到她跳完,在場的眾人半響還沒有回過神來,直眉瞪眼的看的連眼睛都忘記眨了,就跟要用眼睛把這樣不可多得的表演銘記下來,頃刻間爆出一聲巨大的掌聲,當然了叫好聲都被他們默默咽下去,這還當著攝政王的面,自然不能把毓秀公主當做舞姬來對待,只是口中不能叫好,但是手上動作不停,就跟擊鼓似的甚至越演越烈的,響聲震天。 一旁的夏明月臉色早就變了,剛剛她跟她三皇姐跳舞之后,也有巨大的掌聲,但是跟柳清菡這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的,這掌聲幾乎能掀翻屋頂,聽得她極為刺耳。夏紫妍也暗淡了眼神,還以為這一舉能脫穎而出。 夏明月心知自己太過意氣用事了,這白白給人家一個露臉的機會,還襯得自己更是黯淡失色,直罵道這個大騙子,她剛剛看留情的神色還以為她是不會跳舞或者不擅長跳舞,沒想到神色居然這么唬人。又有些訕訕的,感覺自己好像搞砸了事情,有些愧疚的看向一旁的五皇兄,心想著他肯定不好受了,這可是燕王托給他的一件大事,結果她一扭頭,就看見夏捷一副怔楞的模樣,眼睛里滿是驚艷之色的,魂早就隨著別人飛走了,哪有什么難受為難的表情,估計壓根就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她頓時氣悶,對著他腳就是重重一踩。 夏捷知道自己meimei跳舞跳得好,但是讓人心顫驚艷還是缺了那么一點的,可是在看見這舞不像舞,練劍不像是練劍的有些奇怪的行云流水的動作,他愣是詭異的覺得瀟灑飄逸,令人驚艷的,根本看不夠,怔怔朝著那個方向,連一時之間自己處于不利位置都忘記了,直到被人重重踩了一腳,他要不是及時的捂住嘴,只怕要失禮叫出聲來了。 有些疑惑回頭就看見夏明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夏捷“……”七皇妹的脾氣也太差了,自己是招誰惹誰了? 而兩排的官員更是比剛剛看斗獸還要激動,尤其是在場的武官。 “看見沒?太美了!就是這到底是跳舞還是練劍?”一個人帶著驚嘆之色,又有些疑惑道。 “應該是跳舞吧,這練劍哪有這么好看的。” “我看是在練劍,雖然動作柔美,但是劍氣凌厲,應該是練劍錯不了。” “你們都孤陋寡聞了,這練劍也跳舞就不能合二為一?稱為劍舞?”這話一出其他的人紛紛贊同。 “剛剛看燕國公主跳舞雖然意猶未盡,但是也尚可,但是換成這毓秀公主,嘖嘖,我剛剛眼睛都看的酸澀了,都不忍眨一下,就怕錯過了。” “是啊,我也是從頭睜眼睛到后頭的。” “這位毓秀公主果然有許多過人之處啊,難怪攝政王……”一個人哈哈大笑,卻不把話補全來。任其他的人猜測。 柳清菡坐回座位上,又剜了靳殊離一眼,要不是她靈機一動的換了個招數(shù)的,指不定要丟臉了,她一個半路出家練舞蹈的那里比得上人家這樣專門跳舞的,她心想著自己跳的雖然還行,但是勝在出彩應該是能打平手,但是沒想到周圍的人一臉驚嘆,神魂聚飛看向她,滿眼驚艷。 柳清菡心想不是吧,她跳的劍舞花里胡哨的,也就圖個姿勢擺的好看和背景氣氛營造的不錯。 其實她完全低估了自己,根本沒想到她這劍舞在眾人心底濺起一大圈的漣漪。 一旁的扮作小廝的司馬驍翊牙齒咬得咯咯響,手指捏的咔嚓咔嚓響,發(fā)白,臉色鐵青,果然就不該放她出來,整天招蜂引蝶的,還嫌自己不夠招人?這是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念頭是,她居然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為他跳一次。 “咦,這什么聲音,格格響,就跟老鼠啃東西似的。”司馬驍翊下頭一個官員疑惑瞧了瞧桌子底下沒有老鼠。 “你聽錯了。”另外一個說道:“這里怎么可能有老鼠。” 一旁扮作小廝的秦風幾個,偷偷捂嘴相視而笑:“……”不過很快他們就嚴肅了一張臉,就怕將軍大人看見。這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回去的路上,靳殊離眨眨琉璃一般清透的眼眸,俊秀臉龐帶著幾分笑意,戲謔道:“清清,你幫我擋了爛桃花,我以身相許可好?” 柳清菡搖了搖頭善解人意說道:“這就不用了,我的要求不高,你把你的財產分我一半就行了。” 靳殊離:“……”這是掉進錢眼里了? 第二卷 七十九章 御書房 一名身穿銀白色錦服的靳殊離坐在寶座上,半垂著俊秀絕倫的面容,看不清楚眼眸里的情緒,高挺的鼻梁打下一道淡淡的陰影,輕扣案幾,狀似在思索什么,聽著下面官員爭論不休。半天沒有出聲。 “這燕國突然這么殷勤,獻上奇珍異寶,又想要把兩位公主嫁過來,俗話說得好,這無事不登三寶殿,微臣看這燕國必然是有事相求。”一個官員說道:“我看對待燕國還是要慎重。” “楊大人想的太多了,我倒是覺得這是燕國上表誠心,顯然是為了依附我國,哪里像是楊大人說的這般復雜。再說燕國就是想要別有心思,可它一個個小小的國家,給它幾百個膽子的,如何敢跟我國作對的。”另外一個人不以為然說道:“不過楊大人說對了一定,這燕國這次來肯定是為了尋求庇佑,只是既然來了,不是更要彰顯我大國的風范,才不失了禮數(shù)。” 底下的人對于燕國的這次的來臨評論不一而足,各有各自的想法。 “行了,行了,不必多說了,這事本王自有決定。”靳殊離聽得腦袋都頭疼了,也沒有從他們的話里聽出什么好的決定出來,反而是廢話一籮筐的。揉了揉額角。 一個太監(jiān)從外頭匆匆忙忙的走進來,附耳在靳殊離跟前說了幾句話。 靳殊離一雙桃花眼倏忽睜大,長長的眉宇擰成川字型,眼眸蘊藏著幾分磅礴的怒意,重重拍了厚重的案幾一聲,案幾上的東西隨之顫動起來。 底下的喋喋不休的官員早就鴉雀無聲,看靳殊離臉色不好,一個個高談闊論的人夾緊尾巴做人,心里則是猜測攝政王生氣的緣由。 靳殊離忽然站起來就要往外頭走,疾走了幾步,他又停下腳步,瞥了一眼偷偷覷他臉色的眾多的官員,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下去。” 來來往往踱步,盯著那個小太監(jiān)說道:“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注意他們的行動。”靳殊離暗地里囑咐小太監(jiān)交代一切事情,也讓他下去。 坐在座位上,一手撐在下巴,兩手交叉,眼眸幽深。 進來奉茶的宮女江云走進御書房的時候,御書房只有靳殊離一個人,仰著脖子依靠在座位上,俊秀的面容上兩道長長的眉毛糾結在一起,抿著豐潤,唇形優(yōu)美的嘴唇,顯得更加性感,看起來像是陷入什么困惱似的,偏偏這絲毫不影響他面容的深邃精湛,身上頗有幾分威儀,看的宮女偷偷瞟了靳殊離一眼,臉紅心跳的。 那宮女柔聲說了一句:“王爺,奴婢給您斟茶了。” 靳殊離輕微點了點頭,長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絲毫沒有起來。 那宮女一邊斟茶一邊柔聲勸道:“王爺,要是疲乏了,為什么不去休息休息?” 靳殊離猛然睜開眼眸,烏黑色的眼眸深不可見底,就跟出鞘的刀劍銳利,嚇了那宮女一跳,她原本就被上頭的太監(jiān)嬤嬤囑咐了,在攝政王面前要少說話,多做事,謹言慎行的,但是宮女見了靳殊離,頓時把這話拋之腦后了,本來她也是沒有這樣的信心的,大概是聽宮里人說多了攝政王近身一個女子的事情,如何能不動什么歪心思,因為她帶著諸多的心思,被靳殊離這猛然睜眼,毫無防備之下,捏著茶柄手的手一搖晃,凈是把所有的茶水澆淋在靳殊離骨節(jié)分明的,晶瑩剔透的手指上。 那宮女頓時臉色就發(fā)白了,立刻跪下來贖罪。 “奴婢不是故意的,望王爺饒了奴婢。”宮女惶恐求情道。 靳殊離瞧了自己淋濕的手背,一部分濺到的衣袍,還有宮女抖動的肩膀,俊秀的面容上面無波瀾的,冷冷說道:“倒個茶都倒不好,要你作何?剁手,剜眼,拔舌選一個?”手指輕敲案幾,這響聲在宮殿里極為清晰可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