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周旸好幾次看了石秀梅的兒子,枯瘦如柴,長得異樣恐怖,一點也不像他,他也就把石秀梅說的咱兩的孩子當放屁,一個婊子指不定還跟過誰,誣賴在他頭上,他可不愿意替人家養孩子。 也就在石秀梅說兩人兒子的時候,他嘴上沒有否定,實際心里厭煩透了,要不是看石秀梅長得有幾分姿色,在床榻間頗有幾分風情,他才懶得搭理她,跟石秀梅沒羞沒躁幾日,他也有些厭煩了,隨意尋了個借口回家之后就再沒有去石秀梅家了。 石秀梅之前還能依靠周旸過活,他走了之后更是日子艱難的緊。被她扔進柴房的劉老頭,要不是她去做飯,看他臉色發青,就要魂歸西里的模樣,渾身臟臭的緊,隨意給他搭了一個稻草窩。 柳清菡自石秀梅上門,才知道自己這個身體還有一個姥姥的親人,她想了想,駕了家里的牛車去了一趟杏花村。 問了村里人,跨進破舊的院子,房屋就跟危樓似的隨時都可能砸下來的危險。這院子里的一切破敗不堪,墻壁龜裂。 她慢慢走近房間里,看到破舊的木床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面黃肌瘦的,當那老人聽見腳步聲,微微移眼看去,干枯的枯澀的眼睛瞬間有神起來。 “香香,你回來了。”老人老淚縱橫,伸出枯枝一般的手,在光熙下,柳清菡就跟是透明的似的,看的老人一眼不眨的就怕‘女兒’離開。 柳清菡遲疑片刻,別手放上去,她白皙的手襯得老人枯枝一般的手更加蠟黃甚至黝黑,好像一折就短了。 “香香,娘,好想,好想你。”老人抽噎一下。柳清菡沒有說話,她嘴里的香香應該是這個身體的娘親:“娘,不該……不該讓你嫁給那個畜生。娘悔呀,娘悔呀!” 空曠破舊的屋子,老人凄厲的聲音顯得那么陰森可怖,柳清菡卻沒有安安靜靜的,眼眸沒有懼怕,她就那樣看著老人,直到老人斷氣。 給她風光大葬了。 柳清菡即使不是她的孫女也體會到老人的悲慟,這個老實的沒有學問的農婦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女兒過的富足,卻沒想到看錯了人,入了狼窩,毀了一生。 其實她很不喜歡像是劉二姐和她娘這類型懦弱無能的女人,甚至隱隱有點看不起,就像是她看不起她現代的母親,為了一個花心的不顧家的渣男要死要活的。 記得有一次,她爸要跟她媽離婚,她媽爬上九樓的窗臺,威脅她爸要是離婚她就跳樓,有人報警,有人看熱鬧,有熱心的人循循善誘,自始自終柳清菡就跟個沒心的冷眼看著她跳樓。 勸解員口干舌燥勸了她媽一個多小時,實在沒有辦法想要依靠柳清菡她唯一的女兒勸她下來。 柳清菡答應了,當時那個叔叔甚為欣慰看著柳清菡就像是覺得她很懂事。 結果柳清菡做了一件跌破眼球的事情。 她上前幾步對著她媽喊道:“你能不能別磨蹭,快跳啊,你放心,我不是你負心的老公,你跳了我跟著你跳樓。跟著你生活還不如死了劃算。” 那時候,她mama的跳樓事情鬧得很大,還有電視臺的人拿著攝像頭,一旁還有她冷漠的爸爸。 各個看著這個看上去有些冷漠有些懂事的姑娘就跟看一個瘋魔的人似的。一個個帶著譴責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她媽還真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下來了。 至于被批判冷漠沒有人性之類的話柳清菡也就過濾了。她從來就是這樣看上去溫柔實際涼薄的人,甚至能說有些三觀不正,極端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她愛的衛驍翊要死要活的,衛驍翊如果有一天想要納妾,柳清菡也會自動給人騰位置,自動散場落幕,大概是她骨子里潔癖很重,強占欲很重。 她有時候能夠理解那些懦弱的女人,時代的格局,說不準自己要是生在古代,也許也可能被所謂的女戒等等書籍給蒙蔽,但是那樣活著太過悲哀了。 回到院子里,齊香跑出去:“你這妮子,你又跑哪兒去玩了?一天不著家的,你帕子繡好沒有?” “啊?帕子?”柳清菡咽咽口水,突然眼睛笑的彎彎的就跟狐貍似的,看的齊香發毛:“齊香jiejie,你可以借我一張不?” 柳清菡才想起來周嬸對她布置的功課。 “早給你準備了。”齊香沒好氣道:“你做別的事情都有耐心,為何女紅獨獨這般?這一回我也就幫你,下一回可別再求我了。” 柳清菡小雞啄米點頭。齊香還教了柳清菡打了絡子,各種顏色搭配,她的樣式不錯,可惜顏色搭配也就一般。好幾次柳清菡自顧自的搭配顏色,一開始齊香還不信她一個老手還不過柳清菡一個新手,結果出來的絡子比之前好看許多。齊香氣恨恨的瞪了柳清菡好幾眼,柳清菡自是一陣無辜之色。 因此好幾回她是求著柳清菡幫她搭配顏色,柳清菡又是趁機坑騙了齊香好幾回,要了些好處才罷。 輪到顧青邀約的那天,顧青還特意派了一輛馬車來接她們。考慮到山上比較冷,兩人里面穿了一件棉裙,外套一件襖子。 因為是上山的路兩人坐在馬車也是一陣顛簸,撩開的窗簾,一股清凌凌的寒意撲來。 “凊菡,你小心著涼了。”齊香囑咐道撩起窗簾看風景的柳清菡。 “齊香jiejie,你過來,你看那邊是不是楓葉,紅的跟血似的。” 齊香一探頭過來,瞬間也被料峭青山一大片火紅的楓葉看的入迷,她還是第一回看見這樣鮮艷欲滴的美景。齊香本來是存著教訓柳清菡不愛惜自己身體,結果被柳清菡一帶,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初衷。等到山上才恍然過來,頓時一陣氣急敗壞的。 “看來這顧公子家還真家田豐美富饒。”齊香看著外頭一輛又一輛的華貴的馬車贊嘆道。看著一個個衣著華貴的人,齊香有點不敢下去。 “不然齊香jiejie也跟我蒙著面紗,就是摔個大馬趴也不用怕丟人了。”柳清菡取笑道。 “你……”齊香被她一噎正想要好好教訓她,看見她臉上的面紗,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佯裝看外面的風景。顯然是怕說道面紗的話題刺傷柳清菡。 柳清菡也正探著頭,撩開一小小的縫隙看,自然錯過齊香不自然的表現。 還好她們在車里等的時候,顧青早就囑咐了貼身小廝來尋她們,他知道柳清菡是個低調的性子,不喜張揚,又怕她不自在,特意囑咐小廝牽著柳清菡的馬車從另一處進門,錯開門口的熱鬧。 而且顧青選的進門的路徑也是別有用心,左右兩排烏黑枝椏的托著紅色的梅花,梅花上面積壓些素雅的白雪,美麗的冰清玉潔又奪人眼球。 兩人一時看呆了,柳清菡提著裙擺就下車了,感受了一下地上的白雪。齊香也是非常感興趣。小廝看她們這么喜歡極為有眼色,也沒有說一定要駕著車進去,把馬車卸下,綁在馬棚里,才出來引路。 “這兒可真是個好去處。”柳清菡嘀嘀咕咕的心里頭一陣羨慕嫉妒恨。又朝向小廝問道:“這里既是梅花樁,怎么只有紅梅?不見白梅?” “柳姑娘你誤會了,你們剛剛進來的那些紅梅比起真正院子里的梅花可是遜色多了。您想到沒錯,院子里不止有紅梅還有白梅。”小廝畢恭畢敬解釋道。 柳清菡聽小廝這樣說更是覺得自己沒有白來。 顧青分別設了兩處的宴會,分別是男女席,小廝們還奇怪往日爺還一直嫌設兩處麻煩的很,都是設了一處男宴。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只有貼身小廝明白自家爺的用意。只是這點事情不足外人道。 在暖房里給兩人端來瓜果禮品伺候著,在兩人出去的時候又備上手爐,極盡妥帖照顧。 宴會開始,柳清菡其實不是很想跟人坐在一處,不過客隨主便,只能按著主人家的規矩先意思意思一下。 兩人被小廝帶上女賓客的宴席上,兩人剛剛出現,交談熱絡的眾位賓客也就停下來了,一致望向兩人。 柳清菡其實明白她們也就是好奇,估計是前門沒有見著她們,她們突然冒出來能不引人注目,齊香被看的低下頭,顯然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十分拘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