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這聲音簡直就是像是一把鑰匙,打開柳清菡腦袋不堪回首的記憶,當(dāng)然并不是她的記憶,是劉二姐的記憶。無休止的虐打和怒罵聲貫穿了劉二姐悲劇的一生。 劉二姐的娘叫于安香,是里面劉老頭的原配妻子。生性溫柔賢惠,模樣長得也是一等一的的出挑。家里是尋常農(nóng)家,有幾畝地,父母是老實巴交的種地農(nóng)民。 而劉老頭做棺材本生意起家,家里殷實,小有家產(chǎn),在當(dāng)?shù)匾裁銖?qiáng)稱得上員外,瞧見了于安香一眼,驚為天人,立馬遣冰人上門求親。 冰人吹的是天花亂墜的,主要是說劉員外家里十分殷實,這在當(dāng)?shù)匾粋€員外求娶一個農(nóng)家女是多么風(fēng)光的事情,冰人把這員外說的是地上無天上有的俊才。其實這劉老頭除了有錢,生的矮小,相貌粗陋。 一心為女兒著想的父母也是希望女兒有個好歸宿,聽信了冰人的話。 于安香一嫁過去,剛開始劉老頭還是新鮮著她的皮rou,但是于安香的家教很嚴(yán),養(yǎng)成溫柔沉默,逆來順受,以夫為天的性子,劉老頭不過是貪圖她的漂亮外表,慢慢的不喜她這沉悶的性子,膩了之后更是對她非打即罵。 一直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挨過第二年生了劉二姐這么個女兒,劉老頭重男輕女念頭極為嚴(yán)重,在他眼里女兒都是賠錢貨,更是對于安香的態(tài)度一路下降,她還沒有出月子,就使勁的使喚她做事。對于安香母女一個不順心就是打罵簡直成了出氣筒。 劉老頭嫌棄于安香是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屁來的性子,連女兒也是,任人打罵,逆來順受。 好在劉老頭有了一個外室,也就是石秀梅,減少了回家的次數(shù),后來石秀梅有了身孕,生下一個大胖兒子,劉老頭更是不給原配面子,直接一紙休書,休了于安香。于安香積勞成疾,一時氣悶嘔血而死。 而進(jìn)門的石秀梅混的那叫一個風(fēng)生水起,她是個潑辣陰毒的性子,又有手段,哄得劉老頭很是喜歡,再加上她生了一個兒子,地位直線上升,一休了于安香就把她抬為繼室。 石秀梅這人心眼狹小,容不得劉二姐,平常對她動輒打罵,在劉老頭面前卻是一副溫柔慈母的模樣,后來找了人販子把劉二姐發(fā)賣了。 柳清菡推開門進(jìn)去,劉老頭跟石秀梅正吃的歡,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吃這么好吃的東西了。還有人周到伺候。 看見有人進(jìn)來,兩人抬起眼神一看。 柳清菡是作男裝裝扮,眉毛加粗上揚(yáng),又用炭筆勾勒眼皮,顯得眼睛又長又圓,好一個英氣十足的俊朗少年。 “你是誰?”劉老頭一愣,顯然還沒想到進(jìn)來的不是女兒,而是一個男人。石秀梅也是疑惑。 其實柳清菡也是微微一呆怔,眼眸瞧向兩人。這劉老頭生的倒像是她現(xiàn)代的那個爹,不過這劉老頭是個低配版本的,跟她現(xiàn)代的爹長得相似卻不如他英俊,而這石秀梅更是跟那個逼的她媽抑郁癥的小三簡直一模一樣。 真是有趣。 “哎呀,這不會是劉二姐的相公吧?”石秀梅笑的親切,套近乎:“真是一家人還不認(rèn)識一家人,我們是劉二姐的爹媽,你可要叫我們一聲岳父岳母才是。” “哦,我怎么沒有聽見她提起過,還有我的妻子姓柳名凊菡。”柳清菡笑的一派風(fēng)度翩翩,看的石秀梅一時失神。十分嫉妒劉二姐大難不死居然還能嫁給這么個相貌上佳,家里殷實的翩翩少年郎。 柳清菡早就開始仔細(xì)觀察兩人,石秀梅的嫉妒之色,柳清菡一覽眼底。 然后石秀梅又是跟剛剛哄騙周嬸一套說辭,總而言之塑造自己和劉老頭對劉二姐關(guān)懷備至,十分疼惜。 差點讓柳清菡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這也太不要臉了。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沖撞了兩位。”柳清菡佯裝失敬,給他們倒了一杯酒。又叫人加了菜肴:“快去把酒樓的招牌菜,最貴的全部端上來,再拿一壇上等的女兒紅。”表現(xiàn)的就跟孝順的女婿孝敬岳父岳母。 劉老頭和石秀梅看這人給他們這些禮遇,頓時高興的喜上眉梢,三人推杯酒盞喝的那叫一個和諧。 宴席到了中間高潮,劉老頭和石秀梅已經(jīng)對這面前的少年大有好感,禮儀周到,對他們那叫一個尊敬有加,吃的喝的不要錢似的,更是對剛剛伺候不周到的伙計一頓責(zé)罵。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也不知道劉二姐這個沉悶性子怎么釣到這么個英俊有錢的公子哥。 不過現(xiàn)下這些對他們都是有利的。 于是劉老頭開始傾訴做生意失敗的事情,一副難以開口又不得不開口的模樣。柳清菡立馬關(guān)心的追問,就跟當(dāng)自己親爹侍奉一般。 取得劉老頭的信任,劉老頭大肆倒苦水,石秀梅也是捏著帕子抹淚。柳清菡一副扼腕又幫他們大罵跟他們做生意的人,極力維護(hù)劉老頭,安慰他們不是他們的過錯。 “可是這錢?”劉老頭一臉難色。 柳清菡卻不說話了,嘴角揚(yáng)起淡淡的笑意。 “賈公子,我們是實在沒有法子,才找上門來的。”劉老頭覷了覷對面俊朗少年的臉色,看出來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接下去道:“還希望,賈公子能幫我們還上這一筆,等我們有錢立馬再給賈公子填上。” “誒,說賈公子多見外,不如你們叫我阿清吧。” “是,是,阿清,你看?” “只是。”柳清菡仿佛有什么難處,滿臉糾結(jié)之色:“我現(xiàn)在也沒有那么多錢,一時半刻八百兩那里湊的起?” “乖女胥,我有一個招,這樣吧,你先把你的酒樓當(dāng)做九百兩抵押,我們活當(dāng),到時候我們生意一掙錢,立馬給你贖回來,你看怎么樣?” “可是……” “姑爺,你還信不過你爹嗎?我們可是一家人。哎,天天惦記著二姐,沒想到二姐嫁了你這么這孝順的董事的英俊相公,真是我家二姐的福分。”石秀梅突然插話拍手激動道:“我們一遇到這樣的事情,姑爺就出現(xiàn)了,命里注定,真是我們的貴人!這次如果姑爺能幫我們度過困難,我跟你爹,還有二姐這輩子都感謝你。” 石秀梅還真是多的就是心眼子,使勁兒給柳清菡扣高帽,要是換個老實的,一聽他們這么有誠意還不把家底都給他們掏空了。 柳清菡幾乎把他們的來意弄得一清二楚的,當(dāng)下心里也有了計較。 “哎,阿清自然是相信了,難不成你們還會坑騙我不成。來,來,喝酒。”柳清菡高興大笑:“我要是沒有照顧你們妥帖了,估計二姐要不高興了,岳父岳母,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可要盡興了,我才放你們走。”又叫伙計添上好幾壺上好女兒紅。 “我,不行了,不行了。鬲——不能再喝了。”劉老頭一邊說一邊吧嗒一聲腦袋磕在酒桌上,他被柳清菡灌了十多碗,和石秀梅也是不勝酒力倒在酒桌上。 “岳父,岳母,你們可要給面子,不然這錢……”柳清菡推了推兩人,又試探性說道。兩人沒有動靜,看來真是喝醉了。 柳清菡冷笑一聲,我原先還沒有怎么想要收拾你們,是你們自己撞到我槍口。 叫來那兩個一直伺候石秀梅和劉老頭的伙計,剛剛好一番折辱,兩人膽戰(zhàn)心驚的跪下:“掌故,我們不是故意……”一想到這么好的工作都要被弄丟了,霎時間兩人一片愁云慘淡。 “他們這桌吃了多少錢?”柳清菡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一共,一共是七十兩。” “這兩人冒充我岳父岳母,來我酒樓蹭吃蹭喝,一頓飯吃了一百兩,不肯付錢。”柳清菡嘴角微微勾起:“聽明白了?” “啊?”一個伙計一愣,沒想通這關(guān)節(jié)。 “知道了,阿明這就是去報官。”阿明十分機(jī)靈接話。 “真聰明,去吧。”柳清菡贊賞撇撇阿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