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對!越來越好,干了!” “干杯!”羅非抹了抹嘴,“快吃快吃,一會兒就涼了。” 聞言,四雙筷子齊翻飛,滿桌就剩下“好吃”二字。 這個年,可以說過得無比美滿又熱鬧。 要不是惦記著家里的羊,景容跟駱勇后期都不能走,估計就得留在席宴清這兒睡一覺。可家里的羊不能不管,于是天擦黑沒多久景容跟駱勇就回去了。 酒是喝了些,但只是提升了氣氛,倒也沒喝多。 這一點羅非倒是挺欣賞的,他兩世加起來最煩喝酒磨人的那種,因為他生父就是那樣的人。貪酒,一喝就多,多了就開始磨。還好席宴清不是那樣的,駱勇跟景容也不那樣。 待席宴清去外頭把大門鎖上,回來就見羅非在屋里包紅包。他笑問:“這是要給誰的?” 看桌上羅非已經包了好幾個了,裝的錢數似乎還不一樣。 “給壯壯的,還有三寶跟四寶,景容跟駱勇都有份。” “那我的呢?”席宴清正想這么問,就聽羅非又說,“誰讓他們是小的,所以發個紅包圖個喜慶吧。” 席宴清的話頓時噎在了嗓子眼兒里。 是啊,他大,他還得給他媳婦兒發呢。 羅非見席宴清不吱聲,把剩下的紅包包好:“早點睡吧,明兒個還得去看長輩吧?” 這里的春節習俗也跟現代沒多少差別,初一都得去看看長輩。 席宴清悶聲應了一下,暗暗吐槽了駱勇和景容這兩個家伙真好命!他媳婦兒的紅包,他還沒有呢! 怎知…… 睡著了再睜眼的時候,席宴清就收到了早上的第一個紅包。只見羅非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他,這個紅包還跟人家的不一樣,是紅色的緞面繡了老虎的紅包,一看就是羅非親自做的。 “來來來清哥,新年快樂。”羅非說,“給你個紅包,今年也要開開心心的,可不許再撅嘴巴了。” “我什么時候撅嘴巴了?”席宴清不服! “也不知道昨兒個是誰悶悶不樂的。”羅非眼底帶著笑意,“小孩兒似的。” “我小孩兒似的?”席宴清把紅包接過來,翻身壓上羅非,“我小孩兒似的,那你告訴我肚子里這個小朋友是誰種進去的?” “這還用問么?”羅非說,“當然是他爸種的。” “……沒毛病。”席宴清在羅非嘴上啄了一口,“起來嗎?” “起。難得能出去透口氣。”這個時候就是光明正大地去竄門子了。 他們要先去村長家,然后再去梁大夫家,再去韓家一趟。還有羅非成親時給羅非梳頭的璃叔家也要去一趟。至于說為什么不去羅家,因為這邊有講究,要初三去岳父家才是最好。 席宴清便帶著羅非一戶戶走了一趟,還收了些紅包。雖然一個紅包里可能最多就三文錢,但這是長輩的心意么!羅非和席宴清還是很開心的。 羅非把錢收好了,而席宴清則拎著一些吃的繼續走下一家。 路上他們也看到好多小輩的往家中有老人的地方走,畢竟村子一共就這么大,會碰上面太正常了。 這里也包括了新來華平村的駱勇跟景容,還有帶著壯壯的韓陽。他們都要去岳璃家。他們還遇到張揚帆了,但是誰都沒理對方。席宴清小心護著羅非,而羅非則忙著逗壯壯。 有些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跟他們已經不在一個階層上,就沒有必要再掛懷了。 羅非和席宴清最后還去了趟胖嬸兒家。因為今年開始想要多想些雞,所以他們決定先跟胖嬸兒打個招呼,讓胖嬸兒今年孵小雞之前跟他們說一聲,他們要多定一些。 初三那天,天下起了小雪,席宴清帶著羅非去了羅家。 席宴清陪羅天喝了些酒,說了說自己的看法。 “爹,開春之后我們就想蓋新房。駱勇要娶三寶過門,而我家這個小的今年也要出生了,所以我們不想再耽誤。但是我和駱勇還有景容都沒啥經驗,我們也擔心哪里弄不好,所以想請您幫忙拿拿主意。至于農活方面,您放心,到時候肯定有人干。” “家里的農活倒也沒那么多,蓋房子的事你放心,爹心里有數,肯定不能讓你們吃了虧。”羅天異常痛快地說,“只要你把地選好了,再想好蓋啥樣的,剩下的爹幫你看著。” “謝謝爹。” “那宴清你們是不打算再賣雪糕了?”李月花問。 “對。不過還是有人繼續賣的,我從中抽一點錢。”席宴清說,“今年我打算跟景容他們養羊,養雞養鴨養牛,再多種點果樹。” “那你們還有空種地了么?”羅吉問。 “八成是沒有了,所以我打算今年把地全部包出去。” “那可要不少工錢了,能成么?”李月花有些擔心。 “成不成也得試試看了。我還想讓二寶過得更好些,這樣便要多努力些才行。” “你都對他夠好了,瞅他這吃的,小豬似的又白又胖。”李月花說是這樣說,聽了席宴清的話還是高興的。起先還擔心羅非過不好,現在過得這般好了,有人還嫌不夠呢。依她說,全村就她兒子最有福氣! “既然宴清你已經拿了主意,那便按你自個兒想得辦。”羅天說,“爹還是那句話,只要咱家里能幫上忙的,你盡管吱聲,都是一家人,千萬別客氣。” 羅天話說得豪氣,席宴清也知道這人不是就嘴上說說而已,那便好辦得多了。于是他跟羅非說說笑笑地與家里人一起吃了晚飯才走。 破五那天要吃餃子,說起來也是相當驚人了,他們年前包的餃子吃完今天的就沒了。 七百多個!吃了四五頓就沒了,這得是啥飯量?!要知道飯桌上可不光是餃子還有別的呢。 好么家里要是再多個駱勇這樣的,都得破產! 駱勇也覺得自己吃得是真的太多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席哥,咱啥時候開始干活?我這干吃不干活我心里也不舒坦啊。” 更別說是吃這么好!他總有一種賺的錢抵不上他吃飯錢的焦慮感! “這不馬上就打春了么,到時候咱先把宅基地都收拾出來,上頭的野草都拔了,石頭也搬一搬。還有建房用的石頭還得去采,也閑不得幾天了。”席宴清心中自有盤算,“明兒個若是不下雪,咱就先去把地量量,看看房子建多大合適。另外鎮上的館子也要開了,回頭我去鎮上轉轉,景容你也去,要是想賣一部分公羊,最好去館子里問問。”養羊的地方一般是不會買公羊的,買公羊的也就是飯館子了。 “那成,席哥你啥時候去鎮上記得叫上我。”景容說,“那我們先回了。” “明兒個早上我做手搟面,你倆最好早點兒來,免得煮早了坨了。”羅非說。 “知道了齊哥,吃飯這事兒,你看我倆啥時候晚過?”駱勇哈哈笑,“走了走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了,席宴清去找了紙筆,開始設計他們的新家。他和羅非都決定,要蓋就蓋個三室兩廳的!為啥呢?這樣將來他們的孩子就有自己的臥室了,而他們也可以弄個自己的書房。萬一哪天再來一個,也可以給安排到書房去。 總之,必須三室兩廳! 席宴清摸摸羅非的肚子:“到時候爸爸給你在臥室里弄個小搖籃怎么樣?” 咚! 小朋友在里頭輕輕踢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席宴清和羅非登時一愣,席宴清瞅瞅自己的手:“媳婦兒,孩子好像踢我了。” 羅非也感覺到了奇妙的觸碰,只是他想戳戳肚子,讓孩子再動一動的時候,卻看到了他的手上有奇怪的變化。他那朵一直都沒變過顏色的梅花,突然間變成了紅的? 第57章 嚇傻的毛驢 眼看著韓旭手上的梅花顏色越來越深,而自己的卻是毫無變化,羅非都快忘了自己的花也可能是會變顏色的了,只是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變?是因為孩子踢了那一下?還是說這兩件事情純屬巧合? 席宴清也想不通為什么,但也正因為想不通才更加不安,便把石釋那里拿來的安胎藥給羅非吃了。 羅非吃過之后倒是沒覺得有沒什么特別感覺,可席宴清還是不放心,請梁大夫過來看了一看。 “怎么樣梁伯,孩子還好么?”席宴清握著羅非的手,面上倒是挺鎮定,但心里卻是一緊。 “好,咋不好?”梁大夫把著脈,看看羅非的面色,“二寶你有沒有覺著哪里不舒服?”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啊。”羅非感覺以前沒懷孕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看什么都有食欲,到了點兒就想睡覺,哪哪都是順眼的。反正就是開心! “席小子你別亂慌了神,二寶好得很。小的也很好。”梁大夫連藥方子都沒開,“往后只要繼續注意著別著了涼,也別太熱到,沒啥事兒。” “那就好,嚇死我了。我們是突然看到他這梅花顏色變了才緊張,就怕孩子和二寶有啥事兒。”席宴清心想這里畢竟沒有現代的那些先進儀器,看不到孩子到底什么樣,所以不能怪他緊張。他是真緊張。 “這個花啊,先前二寶沒懷的時候他娘還來問我打聽過呢,我當時也跟她說了,不妨事。以前我就見著過跟二寶一樣的,人家最后也有娃了。雖說這花的顏色是啥時候變的我還真沒問過,但娃和大人都挺好。”梁大夫起身,“依我說呢,你們就別太在意這個,好好養著就成。” “一定好好養著。麻煩您大老遠又折騰一趟。”席宴清扶好梁大夫,“我送送您。” “這下放心了吧?”羅非見席宴清把人送回去再回來,笑說,“亂緊張。” “哪是亂緊張?明明是你心大。”席宴清幫羅非把被角掖好,“睡吧,總算可以放心了。” “嗯嗯,我的專用枕頭呢?拿來!”羅非勾勾手。 “知道了,爺!”席宴清脫衣躺到旁邊,小心摟著羅非,讓羅非枕著他的胳膊入睡。 也不知道具體是從哪天起多了這么個毛病,非得側身枕著他的胳膊才能老實睡覺。 果然,沒多久羅非便睡著,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席宴清的胳膊上。 從這天起席宴清也多了個毛病,那就是有事沒事喜歡摸摸羅非的頭,看他燒不燒,或者問問他有沒有覺著哪難受。 梁大夫的話他是徹底聽進去了,不能冷著,不能熱著,說白了就是不能感冒。 嗯,反正他是這么理解的。 席宴清打算回頭問問石釋。 先前也想過問問石釋,羅非手上梅花顏色淺是怎么回事。而他至今沒問是因為開始并沒有在意羅非能不能有孩子,后來有了之后覺著那花紅不紅也無所謂,反正羅非健康就行。可現在,他是真有些好奇。 過年這段期間,石釋和李思源也因為李思源出行不便所以一直沒出去,但家里的訪客可一直沒斷。兩口子交友廣泛,認識的人多,年前年后門坎都要被踏破。 等到初十的時候才算把該迎該送的客人們忙活完了,石釋算是得了個閑。而趕巧,席宴清也剛好是這天上門的。 “你是說,羅非手上的梅花顏色突然變紅之前孩子踢了他一腳是吧?”石釋聽到席宴清的問題,面色如故,仿佛只是聽到有人說上午吃的什么飯一樣平常。 “對,我當時正好摸著他的肚子,很明顯感覺到了。”席宴清卻免不了有些緊張。 “那跟他手上的梅花顏色加沒加重無關。”石釋說。 “但跟你們的孩子是什么性別有關。”李思源笑說,“席弟,你和羅非這第一個孩子當是個男孩兒。” “如何確定呢?” “一般來說,小哥出生后梅花都有顏色,或深或淺,但像羅非那樣淺的很少。不過這些年來我和你石大哥在外面也見過幾位這樣的小哥,他們都是初孕時花色無變化,后來孩子在肚子里大到四五個月了,就會有變化。也有的是六七個月才會變顏色。而一般顏色變紅呢,那就是個小漢子,如果不變化,那就是個女兒,如果只有一點點變化的,那便是生小哥的可能性極大。”李思源說,“我還以為你們一直沒問是知道這些呢。” “不知道啊。村子里不少人都認為顏色淺是難有孕。”席宴清想想,當時羅非的原身跳河不也是因為這個嗎?不過現在這么一琢磨,還得謝謝這一點呢,不然哪能有可能讓他和羅非在一起。 “本身小哥就不多,像羅非這樣的就更是罕見了,所以大多數人對這事有誤解倒也不奇怪。但梅花顏色淺絕非不好孕育,而是它能提前告知你孩子的性別。至于孕育孩子的能力跟其他小哥是沒有區別的。” “謝謝石大哥李大哥解惑,這事我們一直疑惑許久了。”席宴清笑笑,“那以后倒是方便了準備孩子的衣物。”之前不確定生男生女,所以做的衣服都是偏中性的,且都上頭都沒繡什么東西。這下羅非要是知道肯定高興,因為不用糾結要做漂亮一點還是帥氣一點了。 “我都許久沒見羅非了。待天暖和些我且得去看看他。”李思源起身,“那你們慢慢聊吧,我去看看常樂醒沒醒。” 席宴清點點頭,隨即把一個信封拿了出來。他把做雪糕的方法還有他自己的一些想法都寫在里面了。有些是怕過了那個階段自己會忘,有些是羅非想的,所以他干脆都給記在了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