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求求你退婚吧、農(nóng)媳當(dāng)家:將軍寵妻無度、辣文女配翻身記、他的小心肝、(修真)長生道、(快穿)富貴榮華、致我最親愛的邵先生、我在末世吃很飽、高難度戀愛、西元以前[巴比倫男寵]
徐行之縹碧發(fā)帶被風(fēng)吹得滔滔翻飛,他大聲道:“雪塵,這是我送與你和小弦兒的新婚賀禮。喜歡嗎?” 溫雪塵仰頭望天,默然不語。 “……嘖。”徐行之幾步踱下斜坡,合攏手中折扇,敲一敲溫雪塵胸口,“說點(diǎn)什么啊。” “這煙花你從何處弄來的?我聽著不甚吵鬧,也不震人。”溫雪塵道。 徐行之揚(yáng)眉淺笑:“我一個個親手做的唄。你那心病,該是受不了噼里啪啦的鬧騰。怎么樣,好不好?” “就為了炸出這兩個字?” 徐行之一臉的平靜:“當(dāng)然就為了炸出這兩個字啊。這還不夠嗎?” 溫雪塵垂下頭來,把玩著自己的袖口慨嘆道:“誰若是做了你的道侶,那可真是幸運(yùn)。” “怎么又是這套磕,煩不煩啊。”徐行之抱怨,“你是我娘嗎?” 溫雪塵嘴角閃過一絲溫暖的淺笑,即使很快將唇角放下,他眼底里也閃爍著難得的柔和之光。 結(jié)束了一通混亂、把來參加婚禮的風(fēng)陵弟子各自轟回客殿內(nèi)安寢,徐行之倦怠地打了個哈欠,晃著扇子往自己的臨時寢殿走去。 老遠(yuǎn)便見殿內(nèi)搖曳的燈火,徐行之的嘴角便不自覺高高朝上揚(yáng)起,直到行至殿門前才把唇角放下。 推門而入的瞬間,他便被人攔腰抱起,原地轉(zhuǎn)了數(shù)圈,直轉(zhuǎn)得他叫喚:“腰,腰!” 聽徐行之喚疼,孟重光照他側(cè)臉親了一下,才不甘不愿地把人放下:“師兄去和別人玩耍,倒是把重光一個人撇在屋里頭。” 徐行之前些日子為著做那些煙火鬧得腰傷復(fù)發(fā),如今正是輕易碰不得的時候,可他但又嫌扶著腰難看,只好一瘸一拐走到書桌前,撿了個軟凳坐下:“你自己掂量掂量,究竟做了些什么?” 孟重光不服氣:“不過就是趁師兄睡著親了師兄……” “……順便脫了我的褲子?” “我想師兄了呀。”孟重光鼓著嘴巴委屈道,“師兄出去執(zhí)行一次任務(wù),便是半個月不見人影,重光守著空殿,心里難受,一看見師兄,就情不自禁……” “下次叫你一個人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你就不覺得難受了。”徐行之把桌上筆墨淋漓的竹簡拿起,好擋住嘴角漾起的輕笑,“我叫你抄的經(jīng)文抄完了嗎?” 一眼看過去,徐行之便哭笑不得起來。 起始處,孟重光還在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抄寫經(jīng)文,然而字跡越到后來越亂,如四腳蛇似的,曲曲彎彎地跑來繞去: “師兄出去半個時辰。去往何方了呢,是和元師姐在一起嗎,還是又去尋卅四了?” “師兄出去一個時辰了,何時才會回來呢。” “兩個時辰。重光想念師兄。想把師兄的腿分開來……” 看到此處,徐行之面無表情地把竹簡掩上:“這就是你抄的經(jīng)?” 孟重光理直氣壯的:“是呀。” 他若是能有點(diǎn)愧色還自罷了,如此厚顏,徐行之反倒有點(diǎn)無可奈何了:“今夜你去弟子殿里睡。” 孟重光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地跪在了地上,膝行兩步,一把抱住了徐行之的大腿,把下巴擱在他的膝頭上,撒嬌道:“師兄,師兄,我知道錯啦,以后都不這么做了。你別趕我,我給你暖床。” 徐行之轉(zhuǎn)過頭去,強(qiáng)行忍笑:“……暖什么床?睡地上去。半夜若是敢上床一步就滾去弟子殿。聽見沒有?” 見徐行之松了口,孟重光眉開眼笑,利索站起,撲在徐行之懷中,輕吻了一記他的額頭,指尖曖昧地拂過他眼下精致的一點(diǎn)淚痣:“我去幫師兄打水洗漱!” 蜻蜓點(diǎn)水地吻過一記后,他便心滿意足地抽身離去,留徐行之一人摸著被他親得發(fā)燒的額心,兀自笑罵:“……小混蛋。” 溫雪塵的婚事自一年前就已提上日程,直到婚儀正式開始那天,所有環(huán)節(jié)早已疏通,諸事皆備,是而一切事務(wù)有條不紊,并不慌亂。 從早晨開始,四門君長便紛紛到訪。 廣府君留山處理諸項(xiàng)雜務(wù),未能成行,只送來了賀儀,倒是向來不問世事的清靜君跑了來。 用清靜君的話說:“清涼谷藏酒向來可口,我自是要來嘗一嘗的。” 徐行之、周北南和曲馳均為溫雪塵儐相,負(fù)責(zé)接引賓客和贊禮,從清早便開始忙碌。 周北南剛與徐行之打上照面便皺了眉頭:“你在這時還要飲酒?” “清早飲酒,腦子要清醒些。”徐行之不以為意,“又沒有吃醉,不會耽誤正事的。” 待他走開后,周北南與曲馳并肩而立,前者甚是憂心忡忡:“行之莫不是真的與那九枝燈有私情吧?九枝燈走了也近一年了,他怎么還是這樣靠著飲酒度日?” “行之太過重情,走不出來,也不是不可理解。”曲馳溫聲道,“不過的確該勸勸他。” “那九枝燈過得也不賴啊。”周北南有點(diǎn)煩躁,“他那兩個哥哥一個叛亂,一個病死,他已在六云鶴扶植下坐穩(wěn)了魔尊之位,行之又何必……” “一個傀儡而已,何談魔尊呢。”曲馳道,“真正執(zhí)掌魔道權(quán)柄的,怕是他背后的六云鶴。” 周北南還想抱怨些什么,便見曲馳轉(zhuǎn)過身來,溫和地望著他:“北南,你知道很多關(guān)于魔道的事情啊。” 周北南:“啊?” “九枝燈二哥病逝的事情還秘而未發(fā),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北南臉一紅,強(qiáng)硬反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關(guān)心行之,特意去打聽的。你呢?” “我……”周北南一口氣差點(diǎn)沒喘過來,“……我閑的,行了吧?” 說罷,他甩著手氣沖沖地朝前走去,留下曲馳一個人對他的背影微笑。 然而,周北南還沒走出三四步,便聽清涼谷谷口有通報聲傳來:“魔尊九枝燈到——” 曲馳抬起頭來,周北南霍然止步,不遠(yuǎn)處上了待客高臺、正與清靜君閑話的徐行之也回過頭去,震愕不已。 在高臺上安坐的各位君長議論開來前,清靜君揚(yáng)起手來,聲調(diào)溫軟地宣布:“諸位稍安勿躁,是我發(fā)函請他來的。他畢竟是我徒弟,仙魔兩家又已止戈多年,邀他參與喜事,也是兩道修好之舉。” 清靜君雖說話腔調(diào)軟,然而由于其在諸位仙君中地位最為超然,各位君長也無甚微詞,只能笑著道無妨無妨。 徐行之既驚又喜,小聲地:“……師父?” 清靜君側(cè)身向他,同樣小聲地:“……高興吧?” 見徐行之面含喜色,清靜君神情更見柔和:“高興就成。” “師父考慮得周到。”徐行之眉眼微彎,“我真是許久未曾見過小燈了。” 孰料,清靜君卻坦誠道:“……哪里是我考慮周到,起先我并未想到請他前來。是有人寄送了信函于我,請我手書一份邀請函,送至魔道總壇,我才執(zhí)筆的。” 谷口的禮官收取了九枝燈遞呈而來的禮單,洪亮的報禮聲響徹谷中。 在禮官報禮時,周北南略帶擔(dān)憂地瞄向吉服加身的溫雪塵,卻發(fā)現(xiàn)他面上毫無厭憎驚訝之色,還隱隱帶出一絲淺笑。 看他這副模樣,周北南哪里還猜不到原委:“……你請他來的?” 溫雪塵微仰著下巴:“他既任了魔尊,我得試一試他對四門的忠心是否有二。我的婚儀,是個可供觀察其動向的上佳之機(jī)。我便寫信去求了清靜君。清靜君親筆書信送至魔道總壇,不信他不來。” 周北南反問:“那你怎不讓行之寫信?他現(xiàn)在整頓魔道,方興未艾,諸事蕪雜。清靜君親筆,他自然不會拒絕,但若是讓行之親筆邀約他前來,他更不會推搪吧。” 溫雪塵:“……” 周北南瞇起了眼睛:“你想給行之一個驚喜?” 溫雪塵面頰被大紅吉服染上了淡淡的顏色,用力一拉輪椅:“……胡說。” 那禮單極長,禮官足足念了一刻鐘方至末尾。待那尾音收攏之時,九枝燈恰好四平八穩(wěn)地踏入山門。 他穿了一身墨綠常服,卻擋不住其瑰逸之鶴姿,清冷之氣宛如青瑤窗中投入的月光。而在他斜后方跟隨著一身鴉青的六云鶴。 他沿主路一路行至高臺前。不待六云鶴阻止,他羅袖一擺,俯身便拜:“師父。” 六云鶴無法,只得隨他跪下。 這舉動看上去并無甚不妥,但卻叫周北南、溫雪塵與幾位仙君齊齊皺了下眉。 ……看樣子,九枝燈倒不似傀儡,進(jìn)退自主,反倒是那六云鶴對九枝燈有些忌憚? 拜過清靜君,九枝燈又對臺上深深納頭一拜:“師兄。” 九枝燈沒有給徐行之難堪,拜他的時間比清靜君略短。 六云鶴再次跟著九枝燈行禮。 九枝燈向在場仙君一一行過了禮節(jié),方才不卑不亢道:“眾位君長,晚輩今日貿(mào)然到賀,實(shí)在叨擾,請各位海涵。” 他禮節(jié)處處到位,即使在場有厭惡非道之人的仙君,同為賓客,也不好擺出臉色來給九枝燈看,只得紛紛回他一個禮節(jié)性的頷首。 徐行之與清靜君交換過目光后,便幾步上前,托住他的臂膀,把九枝燈扶起,聲音眉眼里俱帶了明快的笑意:“……魔尊大人,請上座。” 接觸到徐行之微冷的手掌,從進(jìn)門起便處事泰然的九枝燈卻興奮得顫抖起來,捉緊他的手臂,半晌不肯松開,淡色的唇畔也浮現(xiàn)出了動人的殷紅:“師兄……” 不遠(yuǎn)處,孟重光的臉色徹底陰晦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我,組寵,打錢。 曲馳:好好好,打打打。 溫雪塵/周北南:……mdzz。(默默打錢) #全世界都在寵師兄# 第62章 美夢將成 典儀開始。 踏入清涼谷門時,周弦淡淡妝成,卻難掩煌煌艷色,長眉連娟,口含朱丹;羅衣如火,交握羽扇,踏蓮步緩緩行來。守在山門處的一雙白鷺在她邁入門中時,適時引頸長歌,正應(yīng)了上上吉兆。 令人驚訝的是,前去谷口相迎的溫雪塵竟然是站著同她共入門中的,二人執(zhí)手相偎而行,甚是溫情。 溫雪塵因著身體虛弱、久坐成疾,走得磕磕絆絆,一路從谷口走到此地,他已是薄汗盈額,一手持手杖,一手抓住同心結(jié),一步步卻都落得扎實(shí)無比,腰身如松,挺得筆直。 周弦從剛才起就很是心疼溫雪塵,附耳輕聲道:“塵哥,你走慢些,我要跟不上了。” “我牽著你,不會跟不上。”溫雪塵的聲音略有起伏,顯然是累得緊了,大概也正因?yàn)榇耍捳Z中透著難言的溫煦,聽來叫人心尖微癢,“今日是你我婚儀,我不能被人推上來。我要把你親手帶進(jìn)清涼谷,一輩子不放你出來。” 溫雪塵平日里坐著,不顯山露水,但誰想身體打開來,竟是四門師兄中身量最高的,路過曲馳身邊時,赫然比他還高上一線。 臺上的徐行之見狀,不由得有些氣悶。 清靜君還悄聲笑話徐行之:“行之,看來你是四門首徒中最矮的。” 身高八尺的徐行之哪里會在意這個,回嘴道:“師父比我還矮上幾寸呢。” 清靜君抿嘴樂了:“顯我年輕。” 這師徒倆私下咬耳朵的場面眾位君長早已是司空見慣,甚至懶得看上一看,九枝燈卻癡迷地盯準(zhǔn)徐行之挑起的唇角,喉嚨干渴地上下動了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