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番外)
梁逾至被隔壁小孩打鬧尖叫聲吵醒后,再也無法入睡。他痛苦地揉亂頭發,回想起當年買這間房子時,中介吹得天花亂墜。如今隔壁住進人來,才親身體會到這隔音效果不是一般差。 九點夜幕低垂,窗外燈火萬千,不開燈也足矣照亮屋內。梁逾至摸索著點了份外賣就進去洗澡。閉門灑水的浴室悄然沉寂,淅淅的水聲清淺,讓他頗為放松。脫掉所有貼身衣服,他發現自己下身異常腫挺。原來不是幻覺。 梁逾至看著下身,又想起下午那份柔軟的觸感,一場夢醒來,記憶對它開始朦朧飄忽了,使得心中生出很多不舍。七年來,他始終孑然一身,性欲早就被工作疲累磨平,日常的健身也會分走不少精力心思,由此看來,他不該會對女人有欲望。 不該?梁逾至怔松幾秒,很快想通,或許是姜正東對女人的污名化,讓自己陰差陽錯選擇了陳翛揚。他原本也可以選擇女人的。 身上熱水肆流,梁逾至猶豫不定,手指也在yinjing周邊打轉試探。欲望現在是一壺溫涼的水,火不夠大,魚眼般細的小泡層層上躥,就是燒不到沸騰。 差點兒什么。梁逾至緊閉雙眼,努力回想著隔壁陳翛揚妻子的音容笑貌。 只能是她,只有她有這份柔軟豐盈,抱過她的手,還殘留著幾縷幽香,是夏天橘子的感覺,清爽香甜。如果她現在在這里,自己會親她、揉她,銷聲匿跡好久的欲望全沖著她發泄,只能是她。 大腦開始浮想聯翩,可是每一種場景、每一個動作都無法清晰復刻她的臉。“靠!你他媽是瘋了嗎?”男人yuhuo化作怒火,憤恨地錘了墻壁一拳,不耐煩地沖洗完畢,下身裹條毛巾就跑去陽臺吹風。 夜星高懸,風裹挾著濃郁的草木氣息微微彌漫。梁逾至不喜歡這種味道,加上現在yuhuo焚身卻無處可泄,一個人肆無忌憚地破口罵道:“這是什么花,難看又難聞。” 遠處飄來一句話,聲音比月光繾綣溫柔,很難不引起他的注意。“夾竹桃。” 今夜月華如水,銀輝遍地,兩家陽臺雖相隔甚遠,梁逾至還是一眼看見了沉蘅的臉。所有的煩悶不爽統統四散,或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自己此刻的笑容是如此真誠不偽裝。梁逾至第一次主動沒話找話:“你怎么在這兒?” 沉蘅對這個半裸男沒太大興趣,淡淡地起身回應:“正準備走。” 他有一絲慌亂。“等一下,我先跟你道歉,下午的事,是我故意的。” 沉蘅停住腳步,微微側身而視,目光里全是疑惑不解。“什么故意的?” “只是想找個契機跟你搭上話,就故意絆了你。”男人笑得坦蕩,看起來是絲毫不覺得丟臉。 “為什么要和我說話?”沉蘅起了警惕。 “因為想告訴你,你嫁的人,不是真心實意想娶你。我和陳翛揚認識,他不喜歡女的,從來只和男人上床。”對面的人隱沒在黑影中,許久沒有動靜,像是完全融進了黑暗里。梁逾至以為沉蘅傷心震驚,久久回不過神來,再說話時,語氣里都難得帶了點憐惜。“不早了,我外賣也快到了。你自己一個人好好考慮清楚吧。” “我知道的,謝謝你的好心。”沉蘅關了和陳翛揚聊天界面。在父母長輩眼皮底下,他們的默契恩愛只能靠微信互通消息,才好演出天作之合,蒙騙過關。 她的這句感謝聽起來十分諷刺。梁逾至本就沒安好心,打著說出真相的旗號,只為擾亂陳翛揚一家的寧靜。他之前在聚會上偶有聽聞,陳翛揚的母親患有重疾,直到兩年前她的兒子真的結婚娶妻了,這才病情好轉穩定。他若是戳破這個謊,可能會順帶上條人命也不可知,反正他也不在乎,死的是陳翛揚在乎的人就是了。 “你說什么?你知道?”梁逾至越想越不對,半只腳都跨進客廳又折返回來。對面月光泠泠,空空蕩蕩,已不見她。 外賣騎手的電話恰好響起,打斷梁逾至思路。“喂?我知道,不用上來了,我馬上出門去拿。”他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很快提著外賣上樓回家。 空蕩漆黑的樓道里,聲控燈是最敏感的存在,塑料袋滾入垃圾桶的墜響,就能叫醒好幾樓昏黃的燈。梁逾至轉過樓梯角,抬頭捕捉到沉蘅丟完垃圾離開的背影。 沒有任何理由,他卻邁開長腿,快速追了上去,拽住女人的纖細手腕,將她禁錮在202門前墻角處。“你是怎么知道的?陳翛揚和你說過?” 眼前的女人時刻都保持著平靜淡然的神情,連笑也是淡淡的。“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他認識很久了。”見他懷疑的表情,沉蘅聳聳肩,夸張說道:“他的每任男友我都知道,還有些還見過。還有什么問題嗎?” 梁逾至挑眉,英氣的眉目隱隱透著一股戾氣,讓人不寒而栗。他重音咬字道:“每、任?包括出軌的?” 沉蘅被他捏疼了,被擒住抵在墻上的手開始掙扎。“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逾至默默朝她逼近,近到高挺的鼻梁都觸碰到她冰涼的額頭。“那么,你見過我嗎?” 一句話就交代清了自己的身份。原來是婚前的孽債,沉蘅松口氣,想要抬起頭直視對方,誰知男人貼的是那樣近,她眼前是一片模糊,分不清是他的唇還是別的什么。額頭處的鬢發被似火炙熱的鼻息吹拂,沉蘅忽然覺得自己被這個人拿捏住了。“也許……見過。”她莫名聲音發顫。 “你叫什么名字?” 她另一只自由的手被男人健壯高大的身軀強壓在中間,現在正虛扶在他的肩頭。“沉蘅。”她緊張地抓起梁逾至肩頭的襯衣,很快又松開。 “梁逾至。”男人松開沉蘅的手腕,又伸手去撫摸著她敏感的耳垂,曖昧至極。“我好像,見過你。” 沉蘅縮起脖子,拼命往旁邊躲。梁逾至不許,扳起又箍住女人的下巴,隨即很快彎下身子,強壓咬了上去。虛掩的防盜門因為沉蘅的躲避后退,被撞了回去,發出刺耳悠長的聲音,嚇得她立刻僵在原地。 門背后是黃發垂髫,怡然自樂。她不能驚動他們,天塌了也不能。沉蘅心中恐懼大盛,無助的她決心做一堵墻,屹立不動,只要攔住這個瘋子的進攻,不驚動所有人就好。 梁逾至的吻又兇又狠,親吻帶著撕咬。為了不被撲倒,女人原本畏縮的雙臂主動蔓延勾住他的雙肩,纏得死死的。沉蘅以無限柔軟包容的姿態和梁逾至接吻糾纏,他用多大力吻她,她就用多大力抱他。 梁逾至停住了吻,輕輕退后移開。兩人鼻尖相碰,分開時他還看見沉蘅雙眼緊閉,眼睫像蝴蝶翅膀輕顫抖動,雙頰緋紅,唇瓣濕潤泛紅,誘人可口。 “你……”沉蘅緩緩睜開眼,氣息不穩地問他:“親完了?我……” “沒有。”男人聲音沙啞,染上情欲的眼眸不再清明,再度強吻了上來。雙手一齊貼著細腰向下游走,脆硬的塑料袋被摩擦出一陣羞人的噪音。沉蘅驚慌失措,立刻伸手去搶塑料包裹的外賣,這男人不慌不忙,抬手就掛在了門上的金屬把手。“不怕,沒人會發現的。” 梁逾至逐漸得寸進尺,大掌按住她的腰往自己這邊帶,最后下身緊緊相貼,教她也知道自己的腫脹挺立。 電梯等候廳另一頭不只是誰家門開了,涌出一群酒足飯飽、彼此客套的家伙。沉蘅一驚,拼命掙扎。梁逾至頗有失望,冷笑一聲便放開了她。 “手機號碼給我。”他伸手攔住沉蘅。 “有人要過來了!馬上就會看見!”她又急又氣,恨得咬牙切齒。 梁逾至拿過外賣,退后幾步,當著陌生鄰居的面和她拉出一段清白的距離。“沉蘅?” 她沒理會,轉身就要進門離開。 “你的手機呢?”他低聲在背后提醒她。 “你!”沉蘅伸手一摸衣兜,果然不見了,想是之前趁著她神經緊繃,注意力集中在那幫人身上時偷偷順走的。 男人笑得狡猾,眉眼間神采飛揚,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開心。“晚上記得過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