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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如意胭脂鋪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四娘雖是凡人,卻也跟著刑如意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此時雖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可隱隱約約也能察覺到,這氣氛有些不大正常。于是壓低了聲音問刑如意:“可是我家來了什么邪祟的東西?”

    “的確是來了東西,不過不用怕,她只是來找孩子的。”刑如意說著,將四娘與鈴鐺帶到了火盆旁,讓她們坐下:“你們暫且待在這里,先不要出去。”

    “如意!”四娘拉住刑如意:“你也要小心些!”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刑如意拍了拍四娘的手,又看了下天色:“這會兒功夫,狐貍他只怕已經(jīng)在來酒肆的路上了。放心,在這洛陽城里還沒有那個邪祟能奈何的了我。”

    “邪祟總歸是邪祟,還是小心些的好。”四娘仍舊有些不放心。

    “放心,她既惹不起我,也不敢惹我。”刑如意說著,又將身上的大氅裹了裹。她原本就怕冷,這會院子里又來了兩只含冤而死的惡鬼,溫度驟然降到了零下二十度。院子里的那缸水,早就給凍上了,就連靠墻的那些酒壇上,也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指尖掐出一朵鬼火來,可惜看著好看,取暖卻是不大頂用。盯著那團(tuán)小小的火苗,刑如意瞬間想到了童話故事里的火柴姑娘,貌似很像她現(xiàn)在的模樣。吸溜了一下鼻子,正想瞅瞅那母女兩個在哪兒,冷不丁從身后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聲。

    “嗚嗚!嗚嗚嗚!”

    一個臉色慘白的女鬼出現(xiàn)在她的跟前,她的眼睛,像是兩只黑黝黝的山洞,里頭竟沒有一絲的眼白。頭發(fā)散成一團(tuán),發(fā)絲上還沾染著一些干枯的血跡。衣服說黑不黑,說紅不紅,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見刑如意面無懼色,甚至還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自個兒。紅花怔了一怔,隨即發(fā)出更恐怖的抽泣聲來,跟著還將兩只毫無血色的手伸向刑如意裹得緊緊的脖子。

    “停!”

    刑如意呼出一口白氣來,跟著在原地跺了幾下腳,試圖將身上那股冰冷的寒意驅(qū)散。

    “我知道你是露露的娘,也知道你是李楠的娘子,更知道你不是個惡鬼,所以你用不著把自己變成這副凄慘的樣子來嚇我。說實話,我見過比你現(xiàn)在更丑的鬼。我之所以把自己裹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我怕冷。你聽見我牙齒在打顫,也是因為我冷。所以,能不能請你,往后那么一點點,我快要被凍死了!”

    紅花愣了一愣,還是往后稍稍退了那么一步,然后低頭問女兒道:“她看得見我?”

    小姑娘點點頭:“娘親你是不是被她給嚇傻了,若是她看不見你,娘親你又何必變成這個樣子來嚇唬她?”

    “對哦!”紅花后知后覺的哦了聲,然后又往后面退了幾步,看著刑如意說了句:“你當(dāng)真看得見我們?也當(dāng)真不怕我們?”

    刑如意搓了搓手,從腰間摸出那塊牌子來,遞到紅花的跟前:“認(rèn)得這個嗎?”

    紅花搖搖頭。

    “這是陰司,也就是你們常說的閻王殿中的鬼牌,你們沒有見過?一般的鬼差身上都會有。當(dāng)然,他們身上的那塊質(zhì)地不如我這個好,也沒有我這塊大氣。畢竟,我這屬于高配!”

    紅花聽的一愣一愣,卻是半天都沒有聽懂刑如意在說什么。她牽住女兒的手,慢慢變回自己生前的模樣,雖說瘦了些,黑了些,但無疑,她也是個美人。

    “實在抱歉,紅花并非有意嚇唬姑娘,只是露露她突然不見了,我心里著急,又察覺出這宅子有些不尋常,所以才會……”紅花低頭看了女兒一眼,才又抬起頭來,看著刑如意的眼睛道:“紅花雖沒有聽懂姑娘剛剛的話,但也明白,姑娘不是尋常人。只是,姑娘口中的鬼牌,紅花的確沒有見過,就連鬼差,紅花也沒有見過。”

    “你們沒有見過鬼差?”刑如意仔細(xì)看了看這對兒母女,的確沒有被鬼差標(biāo)記:“你是李楠的妻子,她是李楠的女兒,按說死后應(yīng)該是入祖墳的。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死的,鬼差都會上門聚魂,帶你們前往陰司。可眼下看來,你們倒像是那種無主的孤魂!”

    “紅花與露露,的確是無主的孤魂!”紅花說著,苦澀的一笑,牽著女兒的手,也變成了用力的握緊:“紅花臨去前,紅花的婆婆就已經(jīng)讓相公休了紅花。所以,紅花是入不得李家祖墳的。只是可憐了我的女兒,也跟著我四處流浪,還要被那些惡鬼們欺負(fù)。”

    正文 第203章 紅花酒(7)

    惡婆婆的故事,刑如意聽的不少,看的也不少。可像紅花婆婆這般惡毒的,她之前還真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且像紅花這般可憐的,只怕后世那些編劇都編不出來。

    尋常的婆婆,就算再怎么刻薄,也是在人活著的時候,一旦這人死了,就會變得面善起來,就連說話都會帶著些掩飾,讓人禁不住懷疑,這媳婦的死,是不是當(dāng)真與這婆婆有關(guān)。可李楠的娘,顯然連掩飾都不想掩飾,竟在兒媳婦臨死前,迫使自己的兒子休妻,李楠那個混蛋,居然還聽了。

    此時,洛陽城的天氣,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仿佛剛剛的陰云密布,狂風(fēng)大作,只是自個兒的幻覺,只有此時還待在李家酒肆的人,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狐貍與殷元已經(jīng)來了,此時,狐貍正用一只手摟著刑如意,略帶心疼的眼神,自進(jìn)門就不曾從她凍的發(fā)青的嘴唇上離開。殷元比較沒心沒肺,這會兒已經(jīng)帶著小姑娘李露出門玩兒去了。

    李四娘與鈴鐺都看不見紅花,但屋內(nèi)驟然下降的溫度,還是讓她們禁不住生出些寒意。這回,到不用刑如意催著,李四娘自個兒就把鈴鐺給帶出去了。

    紅花站在那里,有些局促,此時,她雖滿含怨氣,但渾身上下所散發(fā)出的戾氣卻收回去不少。

    狐貍在自個兒跟前畫了一個圈,弄出一個結(jié)界來,將自個兒與刑如意圈在里頭,又使了個法術(shù),刑如意這才感覺暖和起來。

    “這老話常說,一份痛苦,兩個人分擔(dān),就只剩下半份痛苦;一份快樂,兩個人分享,那就是兩份快樂。雖說你的過往都是你自己的故事,我作為外人不該打聽,也不該詢問,可你這滿身的怨氣總要有個發(fā)泄的地方。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聽,沒準(zhǔn)我能幫幫你,幫幫你的孩子。”

    “你真的能幫我們?”

    紅花往前走了一步,腳下瞬間又升騰出許多黑色的煙霧來,那些煙霧,仿佛長了手腳一般,一個勁兒的往狐貍設(shè)置的結(jié)界上撲。

    “不要激動!你先不要激動!”刑如意瞧著那一團(tuán)黑氣竄過來,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直接蹲地上,用手隔著結(jié)界戳了那黑氣兩下。見黑氣灰溜溜的逃開,這才抬起頭看著紅花說:“你死的憋屈,所以胸中一股郁結(jié)之氣難散,又是跟孩子一塊兒,就凝結(jié)成了無比強大的怨氣。這若是擱在東瀛,沒準(zhǔn)就是古代版的咒怨。可咱們盛唐的人,心胸都寬大,你呢,更是個善良的姑娘,所以直到現(xiàn)在,這股怨氣,也不過是眼前的這個樣子。

    你這怨氣,雖不傷人,但擱在那些鬼差眼里,卻也是相當(dāng)?shù)穆闊栽箽獠幌麄儾粫Q(mào)貿(mào)然帶你回陰司。即便我家夫君顏值高,能在陰司橫著走,你的這份人情他都未必能從冥王那里討來。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讓你心中的滿腹委屈盡數(shù)消除,這樣你才能帶著你的女兒,開始新的一段人生。”

    “這個……”紅花猶豫著:“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這種事情,姑娘讓紅花我如何說起?”

    “家丑的確不可外揚,可你還是李家的人嗎?”刑如意沖紅花眨巴眨巴眼睛:“紅花jiejie,你別忘了,你可是被自己的婆婆親自下令趕出家門的,且你的夫君,還在你臨去之時贈予你了一份叫做休書的東西。所以,你現(xiàn)在與我說的不是家丑,而是旁人家中,惡婆婆與懦弱小媳婦的故事。”

    刑如意說著,還用手捅了捅狐貍,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凳子給說:“趕緊的,給紅花jiejie也變出一個凳子來,讓她舒舒服服的坐著,才好給咱們講故事。”

    狐貍斜睨了刑如意一眼,卻仍舊按照她說的,給紅花變出了一張凳子。

    紅花靦腆的笑笑。她是鬼,不是人,自然不需要坐著講話。可狐貍已經(jīng)將凳子給變出來了,她若是不坐,反而有些不妥,于是福了福身,說了句:“多謝姑娘!多謝公子!”

    紅花的故事,若是擱在后世的那些論壇上,大概也會起一個彪悍的題目,叫做:“厲害婆婆害死滿月孫女,居然還叫兒子休妻!”

    能不能引起轟動,刑如意不知道,但這樣的帖子,都會具有一定的關(guān)注度,而看到的人,大概也都會氣氛的牙根兒癢癢。

    說起來,紅花與李楠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兩家相距不遠(yuǎn)。李楠是母親一手帶大,紅花則是與老父親相依為命,兩個人的成長背景相似,家世也形同,按說這樣的婚姻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的,可偏偏李楠的娘不那么想,她總覺得,紅花這個兒媳婦是配不上自個兒兒子的。

    紅花之所以能夠與李楠成親,一是因為當(dāng)初李楠的堅持,二是因為李家條件不好,當(dāng)時壓根兒就娶不起別的姑娘。李楠娘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頭同意。

    因李楠是獨子,家中又只有這么一個寡母,所以紅花與李楠成親后,仍舊與婆婆住在一起,而家中的一切也全由婆婆做主。

    成親后,紅花是樣樣都順著婆婆的心意,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得到婆婆的認(rèn)可,甚至是一點點的歡心。可無論她做什么,說什么,婆婆總能挑出些毛病來。

    李楠原本就是個孝子,又在娶紅花的這件事上違逆了自己的娘,惹的李楠娘難過傷心了許多天。所以成親后,無論紅花受了多少的委屈,李楠都只勸她忍耐。

    紅花懷孕七個月時,婆婆還逼著她去做工,少賺一個銅板都不行。辛苦半天,回到了家中,洗衣做飯,捶背洗腳,更是樣樣不能落下。倘若有一件事做的不讓婆婆順心,就不能吃飯。

    那個時候的紅花,也不過才十六七歲,一旁的夫君李楠又不幫著自己說話,她就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偶爾,也能遇見婆婆心情好的時候。

    婆婆心情好的時候,紅花會被獲準(zhǔn)在一旁伺候著,等婆婆與夫君吃完,她才能夠上桌。但往往這個時候,桌上剩下的都是殘羹冷飯,而迫于婆婆的壓力,紅花也不敢去熱一熱。春、夏、秋三季還好說,最怕的是到了冬天,那些菜都冷的跟冰一樣,吃到嘴里,感覺渾身都在打哆嗦。可為了李楠,為了腹中的孩子,為了自己的家,紅花都忍下了。

    也有街坊鄰居看不過眼的,勸紅花的婆婆,說:“紅花這丫頭已經(jīng)有孩子了,就別讓她去做工了,家里再窮,也不窮這個把月的。你當(dāng)婆母的,也給她做點好的,瞧這丫頭瘦的,到時候,苦得還不是你自己的孫子。”

    紅花的婆婆,又是怎么回街坊鄰居的呢?她說的是:“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我這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我怎么就不能過過過婆母的癮?況且,我也怎么著她,不過是孝順一下我這個當(dāng)婆母的,順帶著伺候一下自己的相公,怎么就算苛待她了?”

    就這么著,一天熬過一天的,終于熬到了十月分娩。紅花給李家添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可婆婆看都沒看一眼。這別人家雖然也有惡婆婆,但兒媳婦生過孩子后,起碼還能吃個雞蛋,紅花呢,卻只能喝面湯,還是稀湯拉水的那種。

    這前一天,才剛剛把女兒給生下來,第二天,婆婆就把一盆子冷水和厚厚的一摞衣服扔給了紅花。紅花唯恐惹得婆婆生氣,只能拖著才剛剛生產(chǎn)完的身子,給婆婆漿洗衣裳。

    月子里沒有休息也就罷了!月子里還要洗衣服、做飯、伺候公婆,也不說了。可就這,婆婆還是不知足,嫌棄紅花生了女兒就沒有辦法出去做工,這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越發(fā)的苛刻。

    紅花自己不吃不喝也就算了,可女兒呢?才剛剛出生,就跟著沒吃沒喝的,整天餓的哇哇哭。終于,孩子先一步病倒了。紅花抱著孩子,拖著虛弱的身子,跪在婆婆門前一天一夜,懇請婆婆拿出些錢來讓她帶女兒去看病。可婆婆呢,說生個丫頭片子,賠錢貨,本來就是給他們李家添堵,這會兒還要看病賠錢,想得怪美。

    紅花要不來錢,只能每天抱著女兒熬著。還是街坊看不過眼,偷偷湊了些給紅花。可這錢,拿到手里還沒捂熱乎就被婆婆知道了。她從紅花手中奪走了這些錢,然后不知道去哪里尋個了神婆回來,給女兒弄樂兒一碗“神水”,不顧紅花的拼死反對,硬是給孩子灌下。

    女兒喝下“神水”后,一命嗚呼。

    紅花傷心欲絕,婆婆卻在一旁哼哼唧唧,說這都是孩子的命,是她原本就不該活。

    自己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兒,就這么沒了。紅花傷心欲絕,對于婆婆是又怒又恨,對于夫君李楠則是又怨又惱。人也跟著倒下了!婆婆見狀,竟沒有一絲悔意,反而逼迫著兒子李楠給紅花寫了一封休書,從此之后,紅花與李家再不相干。

    拿到休書的那一刻,紅花也咽了氣,可兩只眼睛始終盯著李楠母子,久久的不肯閉上。婆婆這才心虛,施舍了幾枚銅板,讓李楠買了卷席子,將紅花母女葬在了郊外。

    正文 第204章 紅花酒(8)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紅花母女因為入不了祖墳,又被埋骨荒郊無人祭祀,變成了野鬼孤魂。

    這三年中,紅花曾無數(shù)次的期望,期望著李楠能夠去看看她,可等來等去,等到的都只是路人的腳步匆匆。偶有相熟的面孔,到了墳旁,也是輕聲的哀嘆一句,說:“這不是李家那兒媳婦跟小孫女的墳嗎?聽說就是被埋在了這里。哎,生前這兒媳婦對那母子兩個也算是恭敬孝順,死了死了,卻連塊墓碑都沒有,人心怎能冷到這種地步?”

    旁人的嘆息,都落到了紅花的眼里。那些人不知道,當(dāng)他們從墳旁經(jīng)過的時候,紅花就抱著女兒,站在墳?zāi)古钥粗犞?/br>
    女兒一年一年的長大了,漸漸的,她也能夠聽懂旁人的議論,甚至在面對別的鬼魂欺負(fù)時,也能厲害的回兩句。女兒纏著紅花,想去看看自己那個沒良心的爹,紅花也思念李楠,想知道她離開的這些年,李楠過的好不好,于是就帶著女兒回去了。可人到了跟前,卻無門而入,因為她是孤魂野鬼,自有門神攔著。

    門神看她可憐,也知道她的身世,想要偷偷的放她從后門進(jìn)去,卻沒想到,李楠母子竟也在后門上懸掛了驅(qū)邪的銅鏡。紅花無奈,只能帶著女兒,日日守在李家門外,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看自己曾經(jīng)薄涼的丈夫以及婆婆。

    “可昨天夜里,四娘去她兄長家中時,你女兒也進(jìn)入了李家,這又是怎么回事?”

    “說起來,還要感謝那輛馬車!”紅花微握了握手:“那夜,我與露露仍在門外徘徊,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那馬車與一般的馬車不同,周身帶著幽藍(lán)色的光,讓人看了十分親切。

    露露她,本就調(diào)皮,瞧見那光,竟追著馬車而去。過了會兒,她回來告訴我,那駕車的不是凡人,是只妖怪。我雖跟露露一樣,都是鬼,卻又有些不同,她常常能夠感知到我所感知不到的東西,看見我所看不見的事物。我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露露拖著手,也給拽到了那輛馬車上。這才看見,四娘她就坐在馬車上。

    露露原本想要去戲弄一下四娘的,沒想到卻被那駕車的人給發(fā)現(xiàn)了。于是她討好的沖人家笑笑,說我們只是過路的,想要順便搭個車。那妖怪竟也是個善心人,沒有難為我們。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我與露露才發(fā)現(xiàn),竟到了我相公,哦,不,是李楠的家門外。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四娘她,去的是隔壁。或許是因為那駕車的人,也或許是因為那輛馬車的緣故。露露注意到李楠家門上的門神竟默默的轉(zhuǎn)身,將臉朝向了門內(nèi)。就這樣,露露進(jìn)到了李楠家里,甚至還與李楠說了話。”

    “門神還會轉(zhuǎn)身?”刑如意好奇的蹙著眉,有些后悔昨個兒夜里沒跟李茂一起去看稀奇。

    “他們當(dāng)然要轉(zhuǎn)身!”

    就在刑如意滿腹疑惑的時候,狐貍開了口。

    “你那馬車,是我用青丘的靈木所制,又常隨著你我出入陰司,沾染了不少的鬼氣。這又是靈氣,又是鬼氣的,原本就讓人看不明白。況且昨個夜里,駕駛馬車的又是李茂,于是這兩個門神就更是摸不著頭腦。

    這神界的官兒,與你們?nèi)碎g的也有幾分相似,那就是該裝糊涂的時候裝糊涂,尤其是在摸不清對方來路的時候,能不招惹的就盡量不去招惹。可這樣一輛馬車,突然停到了一戶凡人家外,天庭的人若是知道了,勢必詢問。到時候,你讓這兩個門神怎么回答?

    說不知道?那豈不是在說他們兩個無能!說自己知道,上頭若問的仔細(xì),這謊話又該如何去圓?索性,轉(zhuǎn)過身去,上面若問起來,就說自己沒看見,不知道。”

    “這也行?”刑如意不確信的問。

    “當(dāng)然行!”狐貍點點頭。

    好吧,誰叫你有當(dāng)?shù)劬慕?jīng)歷,姑且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吧!刑如意在心里說著,聳了聳肩。卻又忽然抬頭,傻乎乎的問了狐貍一句:“這凡人家中,都會張貼門神,可門神只有那么兩位,這么忙來忙去的豈不是要累死?況且,咱們胭脂鋪里也有門神,我這馬車每日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他們又怎么會不知道底細(xì)?”

    “神雖在門上貼著,但這門上卻未必有神。就像如意你剛剛說的,若是這門神,誰家都去守著,豈不是要累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鋪子上面貼的那兩個只是畫,這門神老爺,壓根兒就沒臨幸過?”刑如意黑了臉,“憑什么?我偌大的胭脂鋪,哪里就比不上李楠家那個破院子,讓他們寧可去守著那對兒母子,都不守著我。”

    “不是他們不去,而是他們壓根兒就不敢,也不知道這京城里,還有你這么一間如意胭脂鋪。”狐貍眨了眨眼,那意思很明顯,就是他在那兩張門神畫像上動過手腳。

    “算了,他們?nèi)ゲ蝗サ囊矝]什么關(guān)系。別說你跟殷元還在家里,就是李茂和鹿大娘,這洛陽城里,也沒幾個夠膽去惹的。我只是納悶,他們?yōu)楹我卦诶铋抑校悄钦拥叵拢刂疸y珠寶?”

    “你呀,什么事情都能想到錢上去。”狐貍?cè)嗔巳嘈倘缫獾念^,一臉的寵溺,“這門神之所以守在李楠家中,原因可能很復(fù)雜。第一,四娘那位兄長家中的事情,是起因。第二、紅花與其女兒的含怨而死,讓門神徹底注意到了這相鄰的兩處宅子。”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李安與紅花母女含恨而死差不多是一前一后,于是那地方的磁場就有些異常。門神之所以是門神,留在凡間任職,也有其一定的職責(zé)范圍,于是就到這個地方查看。沒想到,竟碰上紅花母女上門,且二人的怨氣又如此之深,為防止這母女二人傷及無辜,所以門神就只能日日夜夜的守在那個地方。”

    “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這對門神其實也挺無聊的,而李楠母子的做法,又著實有些過分。但由于種種原因,這兩個人得到果報的時機未到,所以那兩個門神便留在原地,看看后續(xù)的熱鬧。”

    “神仙也愛看熱鬧?”

    “神仙也是人,就跟人變成了鬼,仍然保留著生前的興趣愛好一樣。神仙當(dāng)中,自然也不乏這種喜歡看熱鬧的。況且,能夠晉升為門神,說明他們也都是正義的,只不過礙于自己神仙的身份,不好為紅花母女伸張正義罷了。”

    “我記得《山海經(jīng)》中曾講過門神的故事,說是在蒼茫的大海之中有一座度朔之山,山上有一顆大桃樹,枝干蜿蜒盤伸三千里,桃枝的東北有一個萬鬼出入的鬼門,門上有兩個神人,一個叫神荼,一個叫郁壘,他們把守鬼門,專門監(jiān)視那些害人的鬼,一旦發(fā)現(xiàn)便用蘆葦做的繩索把鬼捆起來,扔到山下喂老虎。于是黃帝向他們敬之以禮,歲時祀奉,在門上畫神荼、郁壘和老虎的像,并掛上蘆葦繩,若有兇鬼出現(xiàn)二神即抓之喂虎。

    到了太宗時,因為玄武門之變,導(dǎo)致太宗皇帝夜夜難以安眠,甚至經(jīng)常沒有來由的聽到臥房外邊拋磚擲瓦,鬼魅呼叫,弄得后宮夜夜不寧。據(jù)說,有一段時間,太宗皇帝連做噩夢,夢見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帶著妖魔鬼怪來殺他,心中十分害怕,于是就讓手下的兩名大將軍秦叔寶和尉遲恭手持兵器站在門前,這樣才能安心入睡。

    可由于夜夜值勤,加上兩位將軍也都上了年紀(jì),最后雙雙病倒。無奈之下,太宗皇帝只得命人將他們的形象畫在紙上,帖在門上,用來震懾妖魔鬼怪。這種說法流傳到了民間,人們對于兩位將軍原本就有崇拜之心,加之迎合皇帝的做法,于是也都將這兩位將軍的形象,略微夸張之后,繪制成畫,貼在了門上。于是,神荼和郁壘這兩位上古門神,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喝茶聊天了。”

    “上古神仙,大多都已經(jīng)神游,就算還在的,也多不管這人間閑事,所以這門神換了也就換了。”狐貍說著,指了指還留在結(jié)界外頭的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