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愛情太過于甜蜜,它會沖昏任何人的頭腦。 淪陷進去,毫無理智。 我被這甜蜜滋味蠱惑了。于是,我選擇相信他,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而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驗證。 一旦這是個假象,我就會拔出倚天劍,取他首級。 等我們走出房門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 給張真人和謝遜敬茶的時候,兩個人只是笑。 張真人催我們快點去用飯,他已經(jīng)吩咐了廚房給我們留著。 謝遜則叫我們吃完再回房,努力抱孫子。 呵呵。 我不太敢看謝遜。因為半年前逼婚時,他說我和張無忌的親密,他都聽見了。 “我知道峨眉事務眾多,本不敢留你多住幾日。”臨走時,張三豐又出聲道,“但無忌他傷勢初愈,不宜奔波,你們不妨再住幾日,如何?” 不宜奔波? 那就宜同房嗎?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他。 “是,真人。”我低眉順眼地答應了。 謝遜比張三豐直接,他渾說不忌,直接道:“幾時生下娃娃,幾時再走!” 我低眉垂眼不吭聲。 謝遜也不是真的就這么想的,說完也就算了。 三日后,他便被小昭帶走了。 他是明教的護教法王,戰(zhàn)斗力生猛,明教眾人自然要請他回去的。 “有空來光明頂玩。”臨走前,小昭拉著我的手,“和公子好好過,公子會待你好的。” 我笑道:“還以為你要讓我好好待你家公子。” 張無忌從楊不悔手里救了小昭,小昭一直很尊敬感激他。 小昭卻神秘一笑,不答我的話,握了握我的手,道:“我走了,保重。”便帶著人走了。 她學會了波斯圣火令上的武功,又被張無忌傳授了乾坤大挪移,武功造詣已是足夠。而且她天資聰穎,心術過人,帶領明教不成問題。 至于武穆遺書,張無忌通讀之后便給了小昭,讓她用在對抗朝廷大軍的戰(zhàn)術上。 沒有朱重八什么事了。 這有可能是一個女皇帝的時代。 貝貝臨盆在即,我想等她生產(chǎn)過后再回峨眉,于是便和張無忌在武當住下了。 張無忌一日日的好起來。 主要表現(xiàn)在他在某件事情上的頻率和生猛程度。 吃過早飯,他借口帶著我去看后山的花,才看了幾眼,便扯著我往一處山洞走。 “喂,你好歹做做樣子,多看幾眼?”我見他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掐了他一把。 這人,屋里面玩夠了,就開始往外面跑。 “我看一眼都嫌煩,實在太丑了,不及芷若半分漂亮。”他拉著我往山洞里走,捧著我的臉,深情款款地道,“我只愿看著芷若。” 呸! 既然這樣,拉我看什么花? “你要酒色過度了你知道嗎?早年掏空身子,老來就干不動了,到時候我可要給你戴帽子的!”我說著,橫了他一眼。 他不以為意:“我是神醫(yī),我每天給自己開藥吃的,你都不知道。” 說完,厚顏無恥地把我按在山壁上,就開始胡鬧。 我覺得又認識了他新的一面。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外表敦厚溫和的青年,也不再是那個擁有烏沉眼神的陰暗男子。他追求快樂,放任自己,渾然無忌,更像是一個天真性情的孩童。 很像是當初在冰火島上,謝遜對我講的那個小小張無忌。 “芷若,芷若……”他在我耳邊,低低叫我的名字,聲音里充滿了快樂。 我也很快樂,貼著他熾熱的胸膛,迎合著他。 事后,打理好衣裳,準備出去時,卻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傳來。 “青書,你等等。”是貝貝,聲音帶著點喘。 宋青書氣急敗壞地道:“你別跟著我!” “我累了,走不動了,你等等我罷。”貝貝的聲音帶著一點示弱。 “我又沒叫你跟著!”宋青書更加氣急敗壞了,“還有,別叫我青書,我討厭你叫我青書!” 他的聲音充滿了厭惡。 我一怔,隨即擰起眉頭。 宋青書居然這么對貝貝說話?他們原來私下里是這樣相處的? 我按住張無忌,讓他不要出聲,而后分出注意力,往外看去。 就見宋青書滿臉厭惡,恨不能讓貝貝從他眼前消失。 但他雖然厭惡,可腳下卻是停了下來,等著貝貝跟上。 “青書,你扶我一下,我肚子有點墜。”貝貝跟了上來,氣喘吁吁地道。 宋青書便一把扶住了她,但仍然擰著眉頭,厭惡地道:“你知道我就吃你這一套,是吧?貝錦儀,你可真有本事。你就用這副面孔,騙了不少人吧?” 我聽著宋青書的話,恨不得出去給他一掌。 他就這么跟貝貝說話! 貝貝可是懷著他的孩子呢! 就見貝貝握住他的手腕,輕聲說道:“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好嗎?” “你叫我別生氣?”宋青書猛地大聲起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他兩眼睜得大大的,“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把我利用得徹底,然后你叫我別生氣?” 他仿佛想把貝貝的手甩開,但他看著貝貝的肚子,力氣便小了幾分。 “我什么時候騙你了?你不要誤會我,青書。”貝貝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溫柔輕緩,像春風一樣,帶著能撫慰憤怒的力量。 宋青書卻用一種絕望的口吻說道:“你難道不是騙我?你說你喜歡我,可是你真正喜歡的是誰,還要我說嗎?你為了她,才嫁給我。你并不喜歡我。從始至終,你只想把我攥在手心里,讓我不要亂說話。我說錯了嗎?” 聽到這里,我一怔。 我看向貝貝,貝貝沒有否認。 我心中一緊。 腦仁一點點地發(fā)脹,我腦子里有個猜測,但卻不敢深想。 就聽宋青書繼續(xù)說道:“你真惡心!貝錦儀,你惡心透頂!你跟她一樣,你們惡心!” “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受傷昏迷,她是怎么喂你吃藥的?哈哈!她嘴對嘴喂你!張無忌給她找來蘆葦桿,她不肯用,非要嘴對嘴喂你!你們惡心!” “你被玄冥二老所傷,她怎么對鹿杖客的?她變態(tài)!” “你也變態(tài)!你明知她欺師滅祖,你包庇她!” “你還怕我說出去她干的那些惡心事,就裝作喜歡我的樣子,還懷了我的孩子。現(xiàn)在你是武當派宋遠橋的兒媳,上上下下誰不喜歡你?你還斷了一只手,誰不同情你?真的說出去,相信你的人甚至比我多!” “你都懷了我的孩子,你甚至只有一只手,你卻為她繡嫁衣!” “你騙我!” “你利用我!”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 宋青書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把我的腦子都炸得蒙了。 我呆呆地看著貝貝,就見她粉嫩嬌艷的面上漸漸變冷。 她啟開紅唇,對宋青書說道:“我要生了。” 聽到這句話,宋青書整個人僵住了:“你,你說什么?” “青書,我要生了。”貝貝抱著肚子,眉頭蹙起來,“羊水破了,快,帶我去產(chǎn)房。” 宋青書臉色一白,打橫抱起貝貝,運起輕功,飛快遠去。 方才那一場吵架,無疾而終。 我腳下發(fā)沉,幾乎邁不動步子。 我想起貝貝的反應。 面對宋青書的辱罵、質(zhì)問、猜忌。 她不哭、不鬧、不惱、不辯。 她平靜得不可思議。 這不像是一個初次談戀愛的女孩子,面對心愛之人,該有的反應。 腰上圈了一只手,提著我離開地面。 張無忌把我抱出去,來到太陽下。 他抱著我來到一株玉蘭樹下,順手從旁邊掐了一朵玉蘭花,簪在我鬢側。他左右打量,贊嘆道:“真美。我有一個天下第一漂亮的媳婦。” 我仰頭,看著他:“宋青書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張無忌點點頭,把我鬢側的玉蘭花摘下來,重新簪了下,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芷若真是美。我真是好福氣,娶到芷若這樣漂亮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