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但我還是不痛快。 區區丹田破碎,根本不足以抵擋她對貝貝做的事。 但我也不能殺她。趙敏是個驕傲的女人,打她、罵她、折辱她,都不足以傷害她。 她自以為心系大業,將來要流芳千苦。 只有她徹底嘗到失敗,才是擊垮了她。 有那么一瞬間,我心中在想,不如撮合她和張無忌? 劇情里講,她深愛張無忌,為了張無忌放棄自己郡主的身份,再也不見父母兄弟。 甚至還要眼看著明教對付她的家國。 這才是最殘忍的吧? 心中燒著一團火,回到客棧時,仍沒有冷靜下來。 范遙在大堂里等我。 見我進門,便立刻站了起來:“周掌門。” “嗯。”我沖他點點頭,“范右使有事?” 他猶豫了下,問我:“她怎樣了?” “你覺得呢?”我反問他。 范遙的臉色有些落寞:“我聽說,貴派有名弟子的手,折損在她手里。你,是否也砍了她的手?” “沒有。”我搖頭,“這種殘忍的事,我做不出來。” 范遙用一種“你騙鬼”的眼神看著我:“那,她現在怎樣了?” “受了點傷,不礙事。”說完,我沖他笑了笑,“范右使實在不放心的話,不如潛去看看?反正,你也不是頭一回干了。” 他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沒再說話,轉身上樓了。 等他一走,楊逍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地看了范遙的背影一眼,又看向我。 “周姑娘,你知道了什么?”楊逍問我。 他沒把我當一派掌門。 他這樣驕傲的人,是誰也不服的。依然叫我周姑娘,而不是周掌門。 “你又知道了什么?”我瞥他一眼,不理會,就要上樓。 楊逍并未攔我,只在我身后說道:“他不會背叛明教。我希望周姑娘在教主面前,休要提此事。” 我站定腳步,回身:“哦?” “就當楊逍欠周姑娘一個人情。”楊逍頓了頓,說道。 我不意還有此所得,有點意外,看他一眼,點點頭:“好。” 說完,便上樓去了。 “掌門,你回來了?”靜玄見我回來,便站起身來。 我對她點點頭:“勞煩師姐了。師姐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是。”靜玄說完,卻站著沒動。 我便好奇看過去,“師姐還有何事?” “芷若,貝師妹她……可能……”靜玄咬了咬牙,“不成了。” 我臉一沉:“胡說八道!她只是沒了一只手,有什么大不了的?” 靜玄看向我的眼神便帶了nongnong的悲憫:“她剛剛一度沒氣了。” 我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第39章 “不會的。”我平靜地道, “貝師姐不會有事的。” 靜玄見我如此, 便不再說話,點頭出去了。 我坐在床頭, 摸向貝貝的臉龐。 她瘦了很多,原本紅撲撲的臉頰,如今蒼白削瘦, 我甚至有點認不出她來。 我凝視著她沉睡的容顏, 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走,就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手指落在她的臉上。 她皮膚微涼。 我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靜玄方才說,她剛剛一度沒氣了。 “你不會有事的。”我無聲喃喃,“沒了一只手而已,并不可怕。” 貝貝只是少了一只手,可楊過卻是失去了一整條手臂,不也成為名滿天下的大俠? 我的貝貝不會有事的。 我收回手,站起身來, 往外走去。 打開張無忌的房門,走到床前。 他被我點了睡xue, 整個人一動不動, 睡得沉。 我解開他的xue道。 “芷若?”張無忌是個機警的人, 哪怕受了重傷,還是很快醒了。見到是我, 他眼中的戒備掩去, 轉而想起什么, 怒視我:“你騙我!你說要吻我的!你是小狗!” 我對他笑了笑,俯下身,像小狗一樣舔他。 他不吃這一套,推開我,生氣地抿起唇。 我便不再舔他,而是扶著他的臉,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 非常纏綿,極盡溫柔,就好像他是我此生唯一依戀的人。 張無忌一開始還推拒幾下,后來便軟了下來,跟我糾纏親吻。 良久,我松開他。 他烏沉的眼睛閃閃發光,也不知是睡了一會兒的緣故,還是親吻的緣故。 他清了清嗓子,問我:“出什么事了?” “你好些了嗎?”我不答,只是輕輕摩挲他的臉。 他微微瞇眼,吃力地抬起手,掐住我的下巴:“芷若,發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我抱住他的手,伸出舌尖,在他指肚上舔了一下。 他如被電擊,立刻撤回手,耳朵根子都紅了:“好好說話!” 頓了頓,“你表現得很明顯。” 我低低笑了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起來吧,我需要你下床,到我屋里一趟。” “到底什么事?”他沒有拒絕,被我攙著下了床,走到門口忽然問我,“該不會是你師姐出了事?” 他真的很敏銳。 “哦?為何這么猜?”我仍是問了一句。 他便道:“你為了拿到黑玉斷續膏,早些給你師姐用藥,對我那般無情。此時能夠讓你主動俯就我的,我猜不出來還有別的人。” “無忌哥哥真厲害!”我便仰頭看著他,真誠地恭維。 男人總是喜歡被捧的。 尤其我現在對他百依百順。 他聽了就很高興,就連腳步都輕松了兩分,跟著我回了屋。 “是貝師姐。”我扶著他到床邊坐下,將貝貝的情況講給他聽,“她總是昏迷不醒,聽靜玄師姐說,已經多日不怎么進食了。剛才……好像一度沒了氣息。” 張無忌便擰起眉頭,先是解開包扎貝貝的帕子,檢查了她的傷口,然后又給她把脈。 他檢查得很仔細,我盯著他的動作,眼睛眨也不眨。 我在這一刻對他有了幾分崇拜。 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希望他無所不能。 “她受了很重的內傷,肺腑損壞嚴重,所以斷指之痛一直無法緩解,兼之進食不足,缺乏足夠的體力來修養。”良久,張無忌放下貝貝的手,轉過頭對我說。 很重的內傷? 鹿杖客。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張無忌:“能治好吧?” 話說出來,聲音都是抖的。我掐著手心,盯著張無忌的眼睛,眨也不眨。 張無忌便沖我笑:“能治好。但是,不好治。” 還能笑出來,大概是沒事? “有多難?”我彎下腰,把臉湊到他跟前。 他既然這樣說了,定然是有所求的。 張無忌掐住我的下巴,拇指在我下巴上緩緩摩挲,與我對視。 “不難。”忽然,他放開了我,站起身走到桌邊,“我寫個藥方,你叫人去抓藥,回頭加上針灸,不出兩日,她就醒了。” 我微愕。 他竟然沒有趁機提出要求。 隨即我明白過來,這個jian詐的男人,他想讓我欠他。 欠得多了,興許我就生出幾分愧疚來,對他產生異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