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坤朵伊知道夷盟一時半會兒是走不開了,立即對竺漓殺了暗殺令,她豢養的死士領命后便開始實施殺人計劃。 盡管竺漓寢殿外的守衛都是夷盟精挑細選的高手,但是還是被早就預謀好要殺掉竺漓的坤朵伊鉆了空檔,她不需要讓死士殺進寢殿奪人性命,只是讓那小奴在送衣飾的盒子里藏了只毒甲蟲…… 竺漓夜里換好睡裙后就上床入睡了,那毒甲蟲從角落里爬了出來,嗅到了竺漓身上的睡裙的異香,沿著床沿爬上了竺漓的手臂,咬了一口熟睡中的竺漓,這種毒甲蟲有劇毒,一旦被它咬過,片刻的功夫,被咬的人就會渾身僵硬,無法動彈,頃刻間窒息而死。 然而坤朵伊失算了,竺漓長期與花妖白梔子朝夕在一起,就連睡覺,她也是將白梔子放在衣袖里,當作最貼身的寶物來看待,靈妖梔兒的花瓣花汁能解毒,如果長期與白梔子待在一起,身體受花妖散發的清香熏染,也會在潛移默化中對毒物產生抵抗力。 沒多久,暗地里觀察她的那個小奴走到她床前,試了試竺漓的鼻息,發現她已經斷氣了,她以為竺漓死了,抬頭朝屋頂學著夜鳥吹了一聲口哨。為了以防萬一,坤朵伊早就命幾個死士悄悄爬上了竺漓寢殿的屋頂,他們聽見口哨后便迅速揭開了寢殿的屋頂上的磚瓦,從屋頂上吊著繩索下來,將竺漓的尸體吊上了屋頂,裝進了馬車里,帶出了王宮。 坤朵伊擔心夷盟會不惜一切讓竺漓重獲生機,早就給死士下令,不管人是否已經死掉,只要將她帶出了王宮,找到了偏僻的地方,就立即用大火將她燒成骨灰,就算夷盟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一堆骨灰重獲鮮活的生機。 好在竺漓在顛簸的馬車里醒了過來,她還未睜開眼睛就聽見馬車里兩個守著她的殺手的對話,聽出來了,他們是要帶她去草原上用火燒她,他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竺漓心里清楚,這個時候硬逃命只會白送死,她閉著眼睛繼續裝死,努力思索著自救的辦法,她聞到了衣袖里梔子的清香,這個時候除了梔兒,還會有誰能救她呢? 馬車顛簸著,車里面的人都被顛得前仆后仰,竺漓借機翻趴在了衣袖上,悄悄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希望自己的血能喚醒梔兒,鮮血流在了衣袖上,很快就滲透進了衣袖里,白梔子被鮮血染紅了,期望著被“伏魔曲”所傷的梔兒能從昏蘇醒過來。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夜色中,竺漓被一個死士扛下了馬車,他們早已在荒涼的草原雪地里準備了一堆柴火,用火油澆在了柴堆之上,竺漓瞇縫著眼睛看見了這情形,看來梔兒是醒不過來了,再不抵死反抗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 就在他們將竺漓扛到了柴堆之上的時候,竺漓從柴堆里爬了起來,嚇得那些死士以為是詐尸了,有兩個的死士竟嚇得大叫了起來,帶頭的那位倒是鎮定,大吼了一聲:“別慌!管她是人是鬼,只要一把火燒了她,就沒事了!” 竺漓言語遲鈍,也跑不快,被死士抓了起來,綁住了手腳,又被他們扔在了柴堆上,夜色中,草原上的白雪閃著蝕骨的寒光,竺漓一邊喊著梔兒,一邊在柴堆上掙扎,眼睛盯著一個死士手里點燃的火把…… 就在那死士準備將手里的火把扔到柴堆之上的時候,遠處飛來一把劍,一劍刺過那位死士的手臂,將他手中的火把打落。 緊接著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馬背上坐著一個人,死士們知道有人來救竺漓了,害怕任務不能完成,幾個人沖過去與馬背上的人打了起來,受了劍傷的那位死士也顧不上手上鮮血直流的傷口,撿起地上的快要熄滅的火把就狠狠地扔向了柴堆。 馬背上的那位人下馬來與那些死士廝殺了起來,澆透了火油的柴堆瞬間就被飛來的火把點燃了,很快,竺漓就被火海包圍了,夜色太暗,她看不清是誰拼了命在就她,原本就中了蟲毒的她,再被濃煙再一熏,整個人就恍惚飄忽了起來,好似看見了死亡。 忽然,梔兒醒了過來,她站在火堆之上,穿著一身血紅的衣裳,對著火堆吹了吹,妖風四起,卷起草原上的積雪,積雪飛落至火堆之上,火很快就被撲滅了。 梔兒解開了竺漓雙手和腳上的繩套,竺漓面對著梔兒,心里歡喜著,沒想到梔兒真能醒過來,又救了她一次,只是竺漓注意到,梔兒那原本清秀干凈的臉上多了一塊紅色的印記,就在她的額頭中央,一塊酷似一片花瓣模樣的血色印記。 第058章:聚散不安天命 在梔兒的助力下,那位來救竺漓的恩人殺光了那幾個死士,當竺漓走到他跟前的時候,終于認出他來,她萬萬想不到是東丘平朔,只是她不再是以前那個伶牙俐齒的竺漓了。 “東,東丘……”竺漓驚訝地看著東丘平朔沾了血跡的臉,半天喊不全東丘師兄這幾個字。 “我知道,知道你要叫東丘師兄,別勉強了,我懂?!睎|丘平朔心疼地看著如今這個變得癡癡呆呆的竺漓,輕聲回道。要知道他可是了解這女子的脾性,曾經的她是那樣活潑伶俐,如今卻連一句完整的東丘師兄都叫不清楚。 “你,你……”竺漓想問東丘平朔為何失蹤了這么久,又為何會忽然出現,可是心里再急切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嘴里還是半天表述不出來。 梔兒沉默地站在竺漓身旁,悶聲用她的纖指彈落著竺漓衣服上和發絲上的白雪。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以后會慢慢告訴你的,你們趕快跟我上馬車吧,我帶你們離開屠巨國,帶你們上忘塵崖?!睎|丘平朔快速地回道,梔兒聽了他的話,就按照吩咐扶著竺漓往馬車那邊走去。 “南,南宮……不……”竺漓被梔兒往馬上推著,她扭頭看著身后的東丘平朔著急地說著,想要告訴東丘平朔,南宮畫雨不讓她上忘塵崖,她們不能跟他回忘塵崖。 “南宮畫雨不帶你上忘塵崖,我帶你去就行了,你安心跟我走就對了,別有顧慮。我東丘平朔擔保你上忘塵崖以后沒人敢趕你下山來?!睎|丘平朔還是以很快地速度回復了竺漓,竺漓很驚訝,他竟然全都猜對了她想要表述的意思,她更驚訝的是,東丘平朔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不再畏懼他的大師兄南宮畫雨。 竺漓被梔兒推拉著進了馬車里,東丘平朔用三匹馬拉著馬車,他獨坐在馬車外,駕著馬車,行駛在夜色茫茫寒風凜冽白雪皚皚的北漠草原之上。 竺漓忽然覺得東丘平朔變得有些怪怪的,她不安地坐在馬車里,拉著梔兒的手,梔兒看著竺漓安慰道:“別擔心,你不是一直希望能上忘塵崖嗎?他承諾帶我們去,我們就安心跟他走。南宮畫雨做不到的,他能做到,我們應該相信他,感激他?!?/br> 竺漓看著梔兒的雙眼,她發覺梔兒也變了,不但額頭多了塊血色花瓣印記,就連眼神里也多了些許冰冷的東西,以前的梔兒滿眼都是甜甜的笑意,不論發生什么,她都會天真地看著竺漓,而如今,梔兒的眼神看起來多了些許復雜的東西。 馬車穿過了雪域草原,進入了沙漠里,竺漓實在是困頓了,可是上次在沙漠里遭遇劫匪的事還刻在她腦海里,她害怕再一次遇見危險,一對大眼睛忽閃著,強撐著眼皮,不讓自己睡著。 “安心睡吧,有我在呢?!睏d兒看著竺漓倦怠的雙眼,輕聲說道,說完便用雙臂抱住了竺漓,讓竺漓靠在她懷里入睡。 天快亮的時候,馬車順利地穿越了沙漠,來到了北漠邊境的小城,找了家客棧歇息。 而此時,剛從阿蘭娜寢殿里離開的夷盟,回到了竺漓的寢殿,才發現寢殿的屋頂被人揭開了,雪花正從屋頂上飄灑下來,而他摯愛的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坤朵伊已經將所有夷盟能查到的蛛絲馬跡抹得干干凈凈,還在王宮內放開了傳言,說是夜里值夜的小奴看見了有妖怪從竺漓寢殿的屋頂將她擄走了…… 為了顧全大局,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夷盟強忍住了內心的失落和痛苦,他心里清楚,竺漓一直想離開他,雖然派出了一隊人馬出去尋她,但他也做好了找不回她的心理準備。 兩天后,東丘平朔帶著竺漓和梔兒離開了北漠,來到了南邊,補充了一些食物和水之后,他們又趕著馬車繼續奔走在上忘塵崖的路上。 夷盟剛強的外表下,有一顆深情的心,兩天了,派出去的人馬都回來了,果然如他所料,他們沒有尋到竺漓的蹤跡,原本他還抱著一絲幻想,這下徹底破滅了。 夜里,夷盟坐在竺漓平日里睡的那張床榻之上,拿著酒壺喝酒,人越喝越醉,越醉越是痛苦,腦海里全是那女子的身影,從第一次在冰天雪地里抱起滿身是血啼哭不停的她,到最后一次抱她吻她,從小到大,他最清楚她經歷的所有磨難,在她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桑蘭很多次都想丟掉她,可是她太乖了,乖巧得讓人心疼,別人家的嬰孩不是夜里啼哭就是鬧脾氣要人哄著抱著,可是竺漓卻從來沒有鬧過桑蘭,從云耿帶她回家的那一天起,每天夜里她都是乖乖地睡在桑蘭身邊,從不哭鬧,白天也是自己睡在小床上咿咿呀呀,不哭不鬧,如果餓了,就使勁地啄自己的小手,有時候桑蘭不想喂她,可是見她獨自睡在那里使勁地啃著小手吞著口水,她又心疼起這可憐的孩子了…… 因為知道竺漓的身世,云耿自小就慣著她寵著她,他覺得,如果連他都不疼她不護著她,這世間恐怕再難有人愛她了??墒侨缃?,他的漓兒好像并不想接受他深沉而抵死不悔的愛,她有心上人了,她走了…… 夷盟越想越難過,舉起酒壺,將酒壺的壺嘴對著自己的嘴倒酒,卻發現酒壺里的酒又被他喝光了,他心底的痛無處發泄,就拿這空酒壺撒氣,狠狠地一下將銅酒壺扔在地上,門口伺候他的小奴聽見了動靜,跑了進來,卻被他怒聲趕了出去。 他抓起床榻上竺漓消失之前穿過的衣裙,將衣裙捧在了自己的懷里,嗅著衣裙上殘留的體香,閉上了雙眼,忍著淚,忍著心痛,幻想著她還在他的懷里…… “夷盟這是何苦呢?一個半妖半人的小女子而已,何以將堂堂的草原之王折磨得如此痛苦不堪?整個草原,甚至整個北漠,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你又何苦放不下這女子?!弊苑Q是老道仙的梵涅手持拂塵,著一身灰白色的道衣,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滿臉都是痛苦的夷盟低聲嘆道。 “你一個修道之人,你懂什么?你愛過一女子嗎?”夷盟見是梵涅來了,收住了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下來,鄙夷地看著梵涅問道,自從知道漓兒喜歡上了南宮畫雨之后,他再看任何修道之人,都覺得心里是不痛快的。 “老夫老矣,紅顏乃禍水,老夫只一心修道,望成仙之后,解救蒼生于水火。夷盟是天命所歸,將來必成大業,切莫被這兒女私情擾亂了心緒?!辫竽豢粗拿?,低聲勸道。 “別凈給孤扯這些破道理,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你幫孤算算,孤何時還能再見到她,你如果算不準,孤就治你一個蒙騙君王的死罪!”夷盟一手握著竺漓的衣裙,一手指著梵涅老道高聲說道。 “夷盟這就是在為難老夫了,老夫怎可……”梵涅正想推搪,不愿回答夷盟。 “你住嘴!別跟孤廢話!你現在就算,算不出,或者算不準,孤就殺了你!”夷盟怒聲打斷了梵涅的話,他正窩著一肚子的怒火,這梵涅老道這回是撞到了火焰山的噴口了。 梵涅也不曾料到這夷盟的脾性如此狂躁,動不動就要殺人治罪,與平日里那個沉穩智謀的夷盟差距甚大,看來那女子真是他的心病。 梵涅沉默了片刻,看著夷盟滿眼的怒火,低沉著聲音答道:“天境要下雪的時候,她就會再次出現在你身邊。” “哦?是嗎?天境是什么地方?”夷盟終于得到了答案,心里稍許安慰了一些,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一點,只是他并沒有聽明白梵涅的意思。 第059章:狐外婆的謊言 “天境乃三界至圣者才能到達的地方,如果天境要下雪了,便是你們重逢之時。夷盟大醉,老夫就不叨擾了?!辫竽p揮了一下手中的拂塵,低聲回道。 “好,你退下吧。”夷盟不想再刁難這老道,閉了閉眼,宣他退下。 梵涅離開后,夷盟便閉上眼睛倒在了床榻上,側身背對著寢殿的門口,懷里抱著竺漓的衣裙,他心里清楚,這世間未必真有梵涅所說的“天境”,就算有,那“天境”也未必會下雪,梵涅這樣回答他,就算是故意騙他,他也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日暮時分,東丘平朔駕著馬車途徑一座荒山,北風呼呼地吹,南方的冬天雖不比北漠嚴寒,但深山里的風也還是如冰刀一樣刮過馬背和東丘平朔的臉。 忽然,山路拐角處的一顆老榕樹下出現一個黑影,馬匹已經感知到了危險,停在山路上不敢繼續向前行,只是不安地嘶鳴著…… 東丘平朔拔出了自己的寶劍,跳下了馬車,站在路中央,看著老榕樹下的黑影高聲問道:“何方妖孽,竟敢擋我忘塵崖弟子的去路?” 那黑影沒有回應東丘平朔,而是朝他們的馬車走了過來,邊走著邊掀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東丘平朔才看清她的模樣,原來是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這位仙徒的馬車里坐著的可是狐妖之后,好像還有一位花妖……”老婆婆走到東丘平朔跟前,昂頭看了看他的眼睛,又嗅了嗅馬車里飄出來的梔子花的清香,低沉著聲音對東丘平朔說道。 “看來你是有意擋在這道上,想見馬車里的人。”東丘平朔漠然看著老婆婆詭異的眼神,猜測道,將他斬妖除魔的寶劍橫在老婆婆身前,不讓她靠近馬車。 “我的小孫女在你的馬車里啊,我是來看我的小孫女的。”老婆婆并沒有要沖撞東丘平朔的意思,她只是伸著脖子張望著馬車,對東丘平朔平和地回道。 “誰是你的孫女?”東丘平朔狐疑地看著老婆婆問道。 “小狐貍啊,以前我聽見過她的養父母喚她漓兒。”老婆婆張望著被簾幕遮掩得密不透風的馬車,對東丘平朔回道。 馬車里的竺漓聽見了老婆婆的聲音,她只覺得這聲音好熟悉,仔細回憶了一下,終于想起來,那日泗水村消失后,她一個人奔走在山野間,路過一間破廟的時候,饑腸轆轆之時,那破廟里給了她一碗熱粥湯的老婆婆好像說話也是這樣的聲音。 竺漓掀開了馬車的門簾,梔兒也沒來得及攔住她,她將身子探出馬車外,看著被東丘平朔擋在劍下的老婆婆,果然就是她。 “漓兒,我是你外婆。你可還記得我?”老婆婆看著竺漓淺笑著問道。 也許是血緣的感應,從破廟偶遇她,輕易就信了她,喝下了她遞上的那碗熱粥湯,再到這次相遇,老婆婆慈愛地看著她,喚著她的小名,她深信這老婆婆就是她的至親,是她的外婆,她激動地扶著馬車,要跳下馬車去見自己的外婆。 老婆婆看著竺漓笨拙的動作,發現竺漓與往日不同,當她走向竺漓,拉住她的雙手的時候,她觸摸到了竺漓的脈象,終于明白,漓兒的魂骨受傷了,才會變得如此遲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漓兒,你信我嗎?”老婆婆心疼地看著竺漓輕聲問道,竺漓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這人是誰啊?她說她是你外婆,你就信了???”東丘平朔將老婆婆與竺漓拉開了,看著竺漓問道。 “信。”竺漓仰視著東丘平朔的眼睛,堅定地答道。 “她是一只老狐貍?!被ㄑ龡d兒能感應到妖怪的類別,她看著東丘平朔說道。 “對,我是老狐貍,還是漓兒的親外婆,你們應該都知道漓兒的魂骨受傷了,變成如今這副癡癡呆呆的模樣,我有辦法治好她,你們如果信我,就趕著馬車隨我來?!崩掀牌庞掷×梭美斓氖郑粗鴸|丘平朔和梔兒坦白道。 “就信她一次吧,有我和你在,量她這只老狐貍也不敢耍花招,萬一她真是漓兒的親外婆呢?”梔兒自然不愿放棄任何一個醫治好竺漓的機會,她看著東丘平朔說道。 “好吧,如果你敢騙我,我保證你會死在我的斷情劍下,連死后做鬼魅的機會都不給你?!睎|丘平朔嚴肅地看著老婆婆警告道。 “她是我的小孫女,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想護她周全?!崩掀牌诺灰恍?,拉著竺漓走進了樹林里,東丘平朔和梔兒趕著馬車跟了進去。 來到了一個山洞口,老婆婆轉身對東丘平朔說道:“你就在這山洞外等著吧,我要給漓兒治病,你一個男子,不方便進去觀看,讓這位小花妖跟著進來就行了?!?/br> 東丘平朔無奈地看了看他們,站在了山洞口,背靠著馬車,手里握著他的寶劍。 梔兒緊跟著老婆婆和竺漓走進了山洞深處,發現山洞深處別有洞天,洞外已是寒冬,山洞內卻長滿了喜陰的花草,還有天然會發光的螢火聚集在透明的花瓣之上,是螢火照亮了周圍的環境,遠遠望去,那聚集著螢火的透明花瓣,像是一盞盞賞心悅目的小花燈。 “孩子,躺下吧?!崩掀牌糯葠鄣匦χ?,指引竺漓躺在一片紅木床榻上,給她端來一小盞香茶,喂她喝下后,便扶著她,讓她躺在了木塌之上。 竺漓急切地希望自己能恢復起來,她想問外婆有關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可是剛吞下那盞香茶,人一落床,便死沉沉地睡去了。 “小花妖,你得答應我,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永遠都不要告訴竺漓。如果她問起,你就說外婆去找她的娘親去了,你記住了嗎?”老婆婆看著小花妖梔兒輕聲地囑咐道。 “你要做什么?”梔兒看著老婆婆問道。 “你先答應我。”老婆婆淡然地看著梔兒說道。 “只要你能治好她,我什么都答應你?!睏d兒回道。 “好。”老婆婆淡然地笑了笑,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襟,用忽然長出了鋒利的妖爪的右手輕松地一下就刺進了自己的胸口,淡然笑著將自己胸中的魂珠掏了出來,像喂孩子吃糖一樣,淺笑著將血淋淋的魂珠塞到了酣睡當中的竺漓的嘴里。 梔兒吃驚地看著這一幕,沒有想到外婆所說的救治竺漓的方法,就是拿她自己的魂珠喂給竺漓吃下…… 忽地一下,外婆吐了一口鮮血,她怕血會濺到竺漓的身上,忙轉身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倒在了竺漓的床榻邊,頭歪斜地靠在床沿,蒼白的臉上掛著凄然的笑。忽然,外婆變成了一只老白狐,一只咽了氣的老白狐。 梔兒被外婆感動得落淚了,她抱起地上死去的老狐貍,將她埋在了山洞一片蘭草之下,擦干了地上的血跡,忍著心中的悲痛,靜靜地守在竺漓的床邊,等待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