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梔兒為了盡快趕走身體里的阿爾衲的魂魅,好去找竺漓,她竟朝著一堵墻沖了過去,試圖用這種方法將阿爾衲的魂魄撞出自己的身體。 梔兒的頭在墻上撞破了,流血了,終于,阿爾衲的魂魄被撞出了梔兒的身體,梔兒發怒了,也顧不得頭上還在流淌著的鮮血,這些天被阿爾衲的魂魄附體,這種被控制被俘虜的恨讓她的妖性大發…… 阿爾衲看著瞳孔變成綠色的梔兒,又看見她的雙手十指變成了蜿蜒細長的棕色樹根模樣,知道這小妖多半是要發狂了,嚇得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逃進了身后的那堵墻里。 天快亮的時候,梔兒在草原上的一條河邊找到了竺漓,剛試著將她背回屠巨國國都,竺漓就醒了過來,梔兒將自己在這幾天的遭遇告訴給了竺漓,竺漓心疼地抱著梔兒,也將自己的心事和苦惱都傾訴給了梔兒。 就在他們兩人坐在小河邊聊著天的時候,幾條大狼犬朝他們跑了過來,在他們身后大聲地叫喚著,竺漓和梔兒驚訝地站了起來,遠望去,才發現夷盟親自帶著一對人馬趕來了,狼犬是他們特地帶出來尋人的,趁他們還未靠近,梔兒慌忙變成了一朵白梔子,鉆進了竺漓的衣袖里,竺漓叮囑她千萬別出來。 “漓兒,你為何要趁夜偷跑出王宮了?跟孤回去。”夷盟坐在馬背上,看著站在河邊的竺漓問道,此時那幾只狼犬還不聽地盯著竺漓的衣袖使勁叫喚,像是在提醒夷盟,竺漓的衣袖里有妖怪。 竺漓看了看還在圍著她叫喚的幾只狼犬,擔心衣袖里的白梔子會掉下來,會被這狂叫的狼犬叼了去,她忙緊了緊衣袖口。 “王宮里太悶,我想出來透透氣。”竺漓不敢直視夷盟的眼睛,撒謊回道。 “你衣袖里藏著什么?”忽然,夷盟身邊的帶刀護衛卡達里察覺到了竺漓衣袖里有貓膩,因為那幾只狼犬是他訓練出來,他們絕不會無故叫喚。 “沒什么。”竺漓后退了一步,看著留著粗獷胡須的卡達里回道。 “我的狗一直在盯著你的衣袖叫,你一定在衣袖里藏了危險的東西,為了確保夷盟的安全,你必須讓我搜身。”卡達地下馬后,走到竺漓跟前,厲聲說道,竺漓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彪悍的草原漢子,本能地又后退了兩步,腳崴了一下,差點就跌進了身后的小河里。 “你走開。”竺漓忍著腳上的疼,站穩了后,瞪著卡達里說道。 夷盟看著竺漓心虛的模樣,也開始懷疑起她了,他將在宮門初遇竺漓的情景和最近在王宮內他們相遇的情景都聯想在一起,忽然覺得這女子一直是在處心積慮地接近他,但是又不愿意做他的女人,難道她另有陰謀? “卡達里,你退下。”夷盟看著卡達里命道,自己親自下馬來,他倒是要親自看看這女子衣袖里到底藏著什么,難道會是把尖刀利刃?又或是關在匣子里的毒蛇毒蝎? “夷盟……”竺漓看見夷盟朝她走了過來,眼神里帶著猜忌,但神情還是淡然的。 “來,讓孤看看你這衣袖里到底藏著什么寶貝……”夷盟輕輕地捏住了竺漓的胳膊,將手探進了她的衣袖里,他溫暖的手指觸碰到了竺漓手臂上微涼的肌膚,他摸到了那朵白梔子,將其捏在指尖,輕輕嗅了嗅。 “還給我!”竺漓揚起手,欲從他手里奪回那朵白梔子,夷盟會心地笑了起來,將手臂抬高,不讓竺漓從他手中奪走那朵開得正艷的花,他還以為這女子藏著什么陰謀,原來只是朵清香潔白的花。 “這花叫什么名字?我們屠巨國好像沒有這種花。”夷盟笑著將那朵花舉到鼻前細嗅,竺漓踮起腳欲去搶那朵白梔子,不料此時心中正暗喜的夷盟用另一只手將她抱進了懷里。 “她叫梔子,是我從南方帶到草原上來的,你還給我。”竺漓被夷盟粗壯的臂彎禁錮在懷里,她仰著頭看著夷盟索要道。 “梔子?這么潔白清香的梔子花,你怎么要將它藏于衣袖里,孤給你戴上,以后每天你都必須給孤戴著它,這是孤的命令。”夷盟一邊親自將手中的白梔子別在了竺漓發髻上,一邊溫聲笑著說道。 “夷盟放開我,這么多人在看著……”竺漓尷尬地看著夷盟說道。 “孤寵你,無需顧及旁人的眼光。走吧,跟孤回去。”夷盟拉著竺漓的手,霸道而溫柔地說道,揚起一只手示意他的隨從牽一匹馬來給竺漓。 夷盟接過那侍從手里的韁繩,將馬的韁繩遞給了竺漓,他沒想到竺漓竟拒絕了,看著他說道:“夷盟,我不會騎馬。” “哦?你竟不會騎馬?作為孤的夫人,你怎么可以不會騎馬?今天天氣不錯,擇日不如撞日,孤今天就在這片草原上親自教你騎馬,保證你一天就能學會。”夷盟朗聲笑道,說罷,便將一手牽著兩匹馬,一手握著竺漓的手,走向了廣闊無垠的草原。 “夷盟,您今天還有要事要回王宮處理……”夷盟的貼身帶到侍衛卡達里跟著他身后提醒道。 “卡達里,孤命你帶著他們先回去,有什么事等孤晚上回去再說。不要擾了孤的興致,孤已經很久沒有痛快地在這草原上騎過馬了。”夷盟側身對著卡達里命令道,說完又轉身繼續朝草原走去,卡達里知道夷盟的脾氣,不敢再多做勸阻,帶著狼狗和那行人先回王宮了。 來到了一片沒有人跡的草原上后,夷盟將自己的那匹馬放在了一邊吃草,便開始教竺漓騎馬,竺漓騎上馬背后,他幫竺漓牽著馬,教她如何把握身體的重心,如何控制平衡,如何掌握方向…… 傍晚的時候,草原上的夕陽美得讓人仿佛置身在仙境當中,竺漓膽大心細,在夷盟悉心地教導下,她學會了騎馬,高興地在夕陽西下的草原上策馬狂奔著,她發現原來騎馬是一件如此暢快的事情,風呼呼地吹過耳邊,所有的煩惱好像在那一瞬間都被拋向了云霄之外,心底滿是對哥哥的感激。 夷盟騎著馬追上了竺漓,擔心她初學騎馬興奮過頭了會拿捏不好韁繩而導致失衡落馬。 “漓兒,你慢一點!”夷盟一邊追著竺漓,一邊擔憂地高聲喊道。 “哥哥,我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竺漓絲毫沒有放慢馬速的意思,回頭看了一眼夷盟,燦爛地笑著回道,繼續策馬急奔。 夷盟追上了竺漓后,跟她并排騎著馬,自豪地看著這個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女子說道:“你就該是孤的女人。” 此言一出,竺漓騎馬的興致瞬間全無,她下了馬,夷盟也隨之下馬,他牽著兩匹馬,帶著竺漓來到一片開滿各色野花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夷盟從他的馬背上取來兩個水袋,他將一只水袋打開,開始開懷暢飲,又將另一只水袋遞給了竺漓,竺漓打開水袋的蓋子,抱起水袋喝了一口,發現里面裝的根本不是水,而是又酸又沖鼻子的馬奶! 竺漓實在咽不下這味道奇怪的馬奶,皺著眉將嘴中的馬奶全吐了出去,心里直嘆:太難喝了! “怎么?這可是屠巨國最好的馬奶酒,只有至高至尊的王族才配享用,你怎么全吐掉了?”夷盟詫異地看著竺漓說道。 “馬奶酒?是酒啊?太難喝了。再尊貴的飲品,若是不合我胃口,在我看來,那還不如一盞清茶珍貴。”竺漓將水袋的蓋子塞了回去,看著夷盟嘆道。 “哦?那孤呢?孤是你的馬奶酒,還是你的清茶?”夷盟走到竺漓身旁坐下,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第044章:梔妖血解百毒 竺漓看著夷盟深情的眼眸,不忍說出絕情的話傷他的心,但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事實,她發現四周一片空曠,沒有人跟著他們,她何不就在這個時候告訴夷盟,其實他們是親兄妹。 “哥哥,其實,我們是親兄妹。”竺漓看著坐在他身旁飲著馬奶酒的夷盟輕聲說道。 “你說什么?”夷盟笑著看著竺漓問道,他根本不相信竺漓的話,以為她是在跟他說笑,可看她的眼神,她好像是極認真地說笑。 “我們是親兄妹,是從小一起在泗水村長大的親兄妹,你叫云耿,是個獵戶,我們的娘叫桑蘭,你半年前失蹤了,哥哥,我們都不屬于這里。”竺漓看著夷盟的眼睛,再一次極度嚴肅地回道。 夷盟臉上的笑霎時凝固了,他看著竺漓的那雙眼睛,腦海里浮現出他今日來夢見的那些夢境,確實有條清江經常出現在他的夢境里,還有一個小姑娘經常在他的夢里盈盈地笑著…… 如果眼前這女子說的全都是真的,他們真的是親兄妹,那么夷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靈魂深處對漓兒的那份愛…… 就在夷盟怔然看著竺漓發愣的時候,一隊蒙面殺手出現在他們四周,個個手里都握著閃著寒光的彎刀。 這些人舉著彎刀從四面八方奔來,他們的刀直指竺漓,而沒有人敢拿刀對著夷盟,顯然這些蒙面殺手是沖著竺漓來的。 還沒等到竺漓和夷盟發覺他們,一個殺手就搶先一刀從他們背后偷襲,一刀砍向了竺漓的脖子,好在夷盟反應快,用手掌擒住了那彎刀,頓時鮮血從他的指縫里流了出來。 夷盟一把將竺漓從草地上拽起,一只手緊緊地拉著她,另一只手徒手打倒了近身來刺殺竺漓的那個蒙面人,隨即奪了他手里的刀,拿著彎刀以一敵十的氣勢將撲來的殺手殺得片甲不留。 “是誰派你們來的?”夷盟活捉了一個殺手,問道,可那殺手寧愿咬舌自盡,也不肯說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誰。 夷盟扯下了那些殺手的面布,發現有幾個竟是王宮里的侍衛,看來想殺竺漓的人就在王宮里。他知道,母親坤朵伊不喜歡竺漓,正夫人阿蘭娜也一直嫉妒著竺漓,難道是他們當中的誰下的殺手? “哥哥,你受傷了。”竺漓扯了衣裙上的一截棉布,給正在思慮當中的夷盟包扎起他手掌上的刀口。 夷盟正憂慮著,覺得王宮對于竺漓來說,已經不安全了,忽然胸口一陣劇痛,鮮血奔涌到他嘴里,他吐了一口鮮血,倒在了草地上,竺漓嚇得跪在了他身旁,才發現他手上的傷口上流出的血變成了黑色的,哥哥中毒了…… “哥哥!”竺漓著急地看著仰躺在草地上的夷盟難過地喊道。 “你快跑,王宮里有人想殺你,你不能再回去了。”夷盟看著竺漓輕聲說道,說完就吹了一聲口哨,將他那匹在打斗中被嚇跑掉的馬又喚了回來。 “哥哥跟我一起走!”竺漓看見夷盟的馬回來了,一邊用雙手拉著夷盟,一邊對他說道。 “孤不能走,他們不會殺孤的,毒是他們下的,他們自然有解藥。你快走!等孤傷好后,孤就去找你。”夷盟推開了竺漓的雙手,對他說道。 “我這次不會再聽你的了,上一次你背著大樹的尸體走了,你說你會回來找我,可是你沒有。哥哥,我不要再離開你。”竺漓難過地說道,從頭上取下那朵白梔子,她打算讓花妖助她。 “你怎么會是孤的meimei……”夷盟仍舊不相信他心愛的這個女子會是他的meimei,他握著竺漓的手放在胸口,無奈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竺漓喊了聲哥哥,可是夷盟已經昏迷了過去,她只能求助于小花妖梔兒了,她對著掌心的白梔子說道:“梔兒,我哥哥中毒了,你有沒有辦法救他?” 梔兒化為人身,與竺漓一齊跪在了夷盟身旁,她沒有回答竺漓,因為她也不能確定她到底能不能救醒夷盟,她撿起地上的彎刀,朝自己的手腕劃了一刀,將刀口對著夷盟的嘴,讓昏迷中的夷盟喝她的血。 “梔兒,你這是在干什么?難道你的血能解我哥哥身上的毒?”竺漓心疼地看著梔兒問道。 “我也不確定,我是忘塵崖上一株吸取了天地間靈氣的白梔子,我的血應該能解毒,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試一試了。”梔兒低聲答道,竺漓看著梔兒手腕上傷口里溢出的鮮血在不停地往夷盟的嘴里滴落。 竺漓發現夷盟的臉色好轉了,手掌黑色的傷口也變成了血色的了,她看著梔兒感激地說道:“梔兒,你的血真的可以解毒,我哥哥看起來好多了……” “嗯……”梔兒側臉看了一眼竺漓,微笑著應道。 夜深的時候,梔兒還在不停地將鮮血喂給夷盟喝,竺漓中途阻止她,可她執意一定要救醒夷盟,天快亮的時候,梔兒突然一下倒在了竺漓的肩膀旁,昏睡了過去,變成了一朵潔白的梔子花。 “梔兒!”竺漓撿起草地上的梔子花,對著她大聲叫道,可是梔兒好像很累,睡得太沉,根本叫不醒。 竺漓難過地捧著白梔子,心疼的淚在她眼里打轉,這個時候,夷盟醒了,在花妖的鮮血和體內的毒藥的雙重沖擊下,他恢復了所有的記憶,那些零碎的夢境全部連貫地連在了一起,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了竺漓眼底的淚水,以為她是在替他難過。 “傻丫頭,別哭,孤不是醒了嗎?”夷盟從地上坐了起來,將竺漓抱進了懷里,輕撫著她的頭發。 “哥哥……”竺漓靠在夷盟寬大的胸懷里,心底滿是對梔兒的感激和歉疚。 而此時想起了一切的夷盟卻并沒有打算跟竺漓相認,那一夜他趕回來的時候,得知竺漓被沉江了,他獨自跑到江邊跳入江水里尋她,等他心灰意冷地回到村子里的時候,目睹了村子里的那一場劫難…… 恢復所有記憶的夷盟更是決議要娶竺漓,如果說以前的云耿對竺漓的愛是懵懂而深刻的,那么現在的夷盟對竺漓的情則是真摯而熾熱的,他更是明白為何身為夷盟的他會那么快就被這姿色才情并不是很出眾的女子俘獲王心,原來他早就愛著她了。 “走,跟孤回王宮,孤倒要看看是誰如此惡毒,想要置你于死地。”夷盟從地上站了起來,拉起了竺漓,拿起她手心的白梔子,幫她將白梔子戴在了她的發髻上,拉著她上了他的馬,將她擁入懷里,兩人共騎一匹馬往回城的方向奔去。 “哥哥,你想起來了嗎?我們是兄妹。”竺漓在疾馳的馬背上,回頭看著夷盟嚴肅冷峻的臉問道。 “漓兒,你認錯人了,孤從小在這草原上長大,從來沒去過什么泗水村的地方。別糊涂了,回王宮以后,乖乖地待在孤的身邊,孤會比你的那位云耿哥哥更愛你更疼你。”夷盟一邊揮鞭策馬,一邊對竺漓說道。 為了護她,也為了愛她,他打算一輩子都讓她活在謊言里,如今他知道了是有人有意將他推為屠巨國的傀儡夷盟,他打算親手殺了那個人,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夷盟。 “哥哥,你什么時候才能想起我來?娘沒了,烏塔jiejie沒了,慕古族長也沒了,整個泗水村都沒了!那天夜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會來到這個偏遠的小國,成了這個小國的夷盟?我們真的不能成婚,我們是兄妹,哥哥……”竺漓在夷盟的環抱里大聲而絕望地問道,她真的累了,害怕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找到答案。 夷盟心疼地看了看懷里這個被命運折磨得滿眼都是困惑和傷痛的女子,心底暗暗發誓:孤再也不要失去你,再也不要你受傷害,孤要護你疼你一生一世,你不需要知道那些罪惡而恐怖的真相,孤只要你任性而快樂地活著。 第045章:王者的復仇路 當他們的馬奔向屠巨國王宮大門的時候,竺漓又看見了當初想拉她走的那個黑衣蒙面人,他站在竺漓平時習慣站的那個角落里面對著她和夷盟共坐的那匹馬。 竺漓一直盯著那個人看,心里突然有一種沖動,她想下馬走上前,拉下那人的面布,看清他的模樣,看看他到底是誰,會不會是東丘平朔…… 馬馳騁進王宮大門后,夷盟就和竺漓下馬了,守門的將士接過了夷盟手里牽馬的韁繩,竺漓對夷盟說道:“夷盟,門外那個黑衣蒙面人我見過,他想帶我走,能不能讓您的將士出去抓住他?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夷盟立即對守門的幾個將士命道:“出去,將門口的那個黑衣蒙面人給孤抓進來,要活的。” 十幾個將士領命跑了出去,只聽門外幾聲慘叫,夷盟讓竺漓留在門內,他親自帶著幾個將士走了出去,發現剛才派出去的那十幾個將士已經全部死在王宮門口了,而那個黑衣蒙面人已經逃得無影蹤了。 竺漓走到王宮門口,看見了地上死尸的慘狀,她瞬間斷定了那蒙面人不是東丘平朔,因為東丘平朔不會濫殺無辜。 “下次再見他出現在王宮門外,一定要來給孤稟報!沒有孤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夷盟看著滿地死相慘烈的將士的尸體,氣惱地命道,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獵戶云耿了,手中的權杖和心中的欲望讓他渴望擁有至高的權利和能力來主宰自己的命運乃至整個屠巨國的命運。 從這天起,夷盟就連睡覺也是將一把彎刀掛于床前,他派了最精銳的將士日夜守護在給竺漓特意準備的寢殿外,原本他要竺漓跟著他睡著正殿,可竺漓堅決不同意,他也只好作罷。 夷盟給坤朵伊下了禁足令,撤了她身邊的所有帶刀護衛,只留兩個侍女伺候她,衣食住行全在夷盟的監視之下,因為他查出那天給竺漓下殺手的人就是坤朵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