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然而巫女穗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無法避免的突發情況,叫做“人有三急”== 葉久澤擁著白柴睡了過去,最后活生生地被一股尿意憋醒。在條件簡陋的古代,若是想要解決生理問題,別說是找高檔的抽水馬桶了,就連有只干凈的恭桶都是種奢侈! 在人口聚居的城池中許是有較為完備的如廁設施,可他落腳的地方,是個啥也沒有的小山村啊! 他們有“廁所”嗎? 還算是……有的。 葉久澤見過,那是一條開辟在山坡背陰面的溝渠,被幾塊簡陋的木板遮掩著分區。當他一腳踏入“公廁”,頓覺鼻子遭遇了十萬噸糞便炸彈的沖擊== 直到這一刻,葉久澤才意識到自己曾經在山洞中放的屁對富強而言,是一種多么嚴重的精神創傷! 但比臭味熏天更可怕的是,他看見一排黑的、白的、暗黃的屁股蹲在溝渠上,此起彼伏…… 這個場景,他此生再不想回憶第二遍了! 從此,他但凡要解決內急問題,都會選擇甩輕功狂奔三里地,挖土如廁填坑,活得比誰都艱難。 且因為男女生理構造的不同,如廁的姿勢也讓他別扭萬分。 男人上廁所,只需站著抖一抖;女人去解手,姿勢要正、紙巾得軟、腿腳需有力、還來個事后清潔擦身…… 要是不幸遇上便秘,那可真是風吹褲衩屁屁涼了== 葉久澤一度被逼瘋,如廁時酸軟了手腳,扶著大樹喊“mama”……如此反復了幾次,他才適應了解手時的各種不方便,隨后感慨自己烏七八糟的人生簡直是日了狗了! 仔細瞅了瞅外界的天氣,葉久澤小心安頓了“沉睡”的白柴,取了劍往外走去。 至于為何取劍……自然是為了挖坑啊== 他嫻熟地施展大輕功離開,如白鶴般輕盈劃過高空,并沒有驚動任何人。殊不知在他離開后,窩在熊皮中的白柴一骨碌鉆出被褥,利索地頂開了門縫。 殺生丸鼻尖輕聳,順著風傳來的氣息選擇了一個方向,毫不猶豫地離開。 他嗅到了——那股追殺了他兩次的氣味! …… 葉久澤苦澀極了,他想不明白,不就是出來蹲個坑的事兒,怎么會發展到眼下的地步? 他承認自己跑得遠了些,也承認為了自身的安全和隱私藏得隱蔽了些,可他算不到在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還能撞上人! 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披著白色狒狒皮的、養著一群巨型黃蜂的怪人! 葉久澤原以為這位“難友”也是出來蹲坑的,哪成想那群“黃蜂”竟然給他叼來了一截血糊糊的手臂—— 臥槽這驚嚇大發了! 葉久澤識相地止住了所有動作,當一朵安靜的壁花。 由于角度問題,他并沒有看見對方的臉,只透過林木掩映的縫隙,瞧見那人伸出一只特別修長漂亮的手,輕輕撥弄著一種淡粉色的……碎片? “犬夜叉的哥哥,殺生丸嗎?” 悅耳低沉的聲音在林間響起,“白狒狒”取出一枚碎片深深地嵌入斷臂的肌rou里:“白犬一族純血的大妖啊……這可真是讓人嫉妒的出身。” 他像個精分患者,呢喃的聲音時而溫柔時而陰鷙,內里流露的惡意讓人膽寒。 “殺生丸……大人,如果能吞噬你……呵呵呵。” 一只“黃蜂”從天際飛來,落在他的身邊,似乎在匯報著什么。沒多久,“白狒狒”捧起了斷臂,選了一個方向匆匆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滯留在原地的“黃蜂”有目的地兵分兩路,煽動著翅膀飛入林間。 確定四周再無異狀,葉久澤才拄著劍,顫巍巍地撐起了酸麻的腿。直覺告訴他,那只“白狒狒”瞧著不像好東西,一看就是個搞事精,必須火速遠離防止被連累。 但心頭想的是一回事,身體做出的舉動卻是另一回事。 他竟然轉過了腳尖,因為心頭強烈的好奇心和不多的正義感,毅然決然地跟上了“白狒狒”的腳步,朝著未知的方向進發。 如果他弱小無力,興許他會選擇性無視這段遭遇。可當他有了手中之劍,一切逃避的做法都變了種味道。 他想追上去,想要看個究竟,想用手中的劍貫穿余孽,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 這一股可怕的雞血上腦,葉久澤干脆放飛自我、徹底中二了起來== …… 葉久澤并沒有追上“白狒狒”,他再度迷失了人生的方向,最后尾隨著一只“黃蜂”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一個新的村落。 他發現“黃蜂”停駐在半空中,大得可怕的復眼盯死了一個方向,許久沒有動靜。 此刻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可四周卻飄蕩起零星的鬼火,將森林的環境照得陰森詭異。 “轟——” 一聲劃破巨巖、震裂土地的響動在不遠處炸起。緊接著,一道閃亮刺目的箭芒穿透黑夜,照得天際一片雪白。 “犬夜叉——” 少女飽含擔憂的痛呼撕裂黑夜,瞬息之間,一片熾熱的烈火燃燒起來,席卷了整片荒林。 葉久澤撥開林木,瞧見了一片狼藉的戰場。在縱橫交錯的刀痕中,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交錯混戰,飛掠的速度讓人眼花繚亂。 他們都有著滿頭銀白的長發,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在戰斗時非但不顯得累贅,反而多出了一股肆意瀟灑的美感。 鮮血橫飛、招招致命,凌厲的殺意席卷著旁觀者的感官,不留余地! “犬夜叉,只有這種程度嗎?” “果然半妖就是半妖,永遠上不了臺面。” 冰冷而輕蔑的聲音傳來,葉久澤轉眼,看向戰局中穩占上風的白衣男子,目光一頓。 對方留著一頭銀白及踝的長發,瞧著就像新娘拖地的頭紗;頂著一張畫了花紋、粘了貼花、戴了美瞳、涂了眼影的禁欲帥哥臉;穿著一身寒光閃閃的鎧甲,裹著一條價格不菲的皮草…… 瞧瞧這風sao無比的打扮,大魔王降臨的氣場,反派專屬的臺詞……根據他多年混跡種馬文的經驗,這位仁兄怎么看都不是正義使者,更沒有主角光環! 主角該是啥樣的呢? 首先,要陽剛硬氣、主宰命運,有著小強一般的生命力和不要慫就是干的決心; 其次,無論貧窮落魄還是登頂天穹,身邊都必須有一個妹子,她漂亮會尖叫,做飯能暖床; 再次,會有心甘情愿跟從他的小弟,落難為他赴死,懟人給他支持,事后還給收拾爛攤子; 最后,主角前期必然是被壓著打的小可憐,這是鐵律,不能破! 葉久澤雙目如電,分分鐘鎖定了戰局中另一個男人——白發紅衣、目光如炬、粗眉硬朗、招式貧瘠。 他的身后有小弟,小弟穿紫衣,已經殘血跪了在喘氣== 他的身后有妹子,妹子水手服,360度不走光也是牛批== 在鮮明的對比之下,葉久澤立刻篩選了自己的陣營,只是在加入的前一秒,堪堪反應了過來——誒?水手服?! 等等! 他猛地抬眼盯上了狼狽不堪的妹子,眼中迸發著看見親人的喜悅! 只是,這喜悅沒有持續多久,就化作了一片難掩的驚悚—— 在水手服妹子的身后,一只徒留三條腿的幼犬氣勢洶洶地狂奔而來,它綁著繃帶朝戰況最激烈的地界進發,無所畏懼! 葉久澤目眥欲裂:“臥槽!富強——” 第10章 第十只狗 葉久澤從未想過,自家富強是如此忠誠可靠的狗子! 哪怕隔著千山萬水,哪怕身處刀光劍影,哪怕徘徊生死邊緣,一旦發現主人消失了蹤跡,它就立刻拖著重傷的身軀循著一縷氣息狂奔而來! 前世被哈士奇坑了的委屈分分鐘散去,他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勇敢無畏、忠心護主的富強! 他十分感動,以至于一見富強奔向戰場送死,頓時慌得一批! 富強,爸爸在這里!爸爸并沒有被jian人所害! 氣沉丹田,他狂吼而出的“富強”像是疊加了音效般回蕩在夜幕上空,一層層遞進,像海浪一樣席卷了整片區域。 頓時,銀發皮草男和紅衣主角男齊齊停下了手,紫衣小弟驚訝地側過了頭,而水手服妹子被嚇得一個趔趄,裙擺大幅度晃動,卻愣是沒走光分毫。 妹子的這一波cao作也是溜== 葉久澤遺憾地轉開眼,就見場中的奶狗動作一滯,只施舍了他一個微冷的眼神,再度義無反顧地發足,從高處爆發出一個信仰之躍,劃過一道雪亮的長弧。 明明是只奶狗,可這動作干凈利索得像是位久經沙場的老手。 強悍如劍,瀟灑似鷹,所有的殺意鎖定在場中的銀發皮草男。這一刻,它身上的氣場暴漲到了兩米八,叼得天下無敵手。 犬夜叉來不及避開,被奶狗一腳蹬在了鼻子上! 對方借著他的臉,火速撓向對面的“殺生丸”,仿佛二者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可白柴的動作終究是被格擋了下來,在敵手的妖力全方位碾壓的情況下,虛弱的狀態并不足以讓它一擊得手。 “鏗——” 墨綠色的爪痕劈開了地面,剛猛的妖力掀飛了白柴。“殺生丸”舔了舔沾著血的手指,暗金色的眸子里一片幽深。 “還沒死嗎?” “殺生丸”揚起右手,揮出一道瑩綠色的長鞭。夾帶著恐怖的殺意,誓要將白柴劈成兩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藍色的劍影從遠處飛旋而至,牢牢插在白柴的腳下。瞬間綻放的五行八卦凝成結實的金鐘罩,全方位守護住幼犬的身體。 “鎮山河——” 下一秒,四象輪回的強悍氣勁襲來,兩儀化形極強的殺傷力爆發。伴隨著地面開裂的巨響,磅礴浩瀚的靈力碾壓整片戰場,狂風乍起,劍氣四溢! 瑩綠色的長鞭砸在“鎮山河”上,全然撼動不了半分。 變故陡生,這讓“殺生丸”瞇起眼,陰測測的目光看向入局者。 一個……女孩? 不,不是單純的人類。 天藍色的道袍被氣勁吹得翻飛,鴉色的長發在空中亂舞如魔。葉久澤身形一閃闖入戰局,眼眸中盛滿了冷意。 他家富強雖說平日里冷淡了點、高傲了些,可到底是只乖覺的奶狗。它不會隨意理睬人,更不會對誰抱有極大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