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蔡筱站起身,凝視著那消失在走廊轉角的身影。 只是,這一次,我真的覺得你做錯了,小甜,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 鄧依倫別墅里,本該安靜休息的他,因為兩個人的到來,心煩的不行。 “依倫哥,我聽說你生病了,可是特意讓福嫂熬了人參湯給你補補啊,這可補了,對吧,張力哥。” 旁邊的張力,更是連忙點頭,可鄧依倫的一個眼神,又讓他停住了,shit,這種左右不是人的感覺,太他么的難受了,本來在辦公室認真工作的他,被突然殺到辦公室的裴芯怡帶走了。 理由是,她的依倫哥哥生病了,她要去看他,可她一個女孩子,不太好意思,順手將他帶上了,反正,他們小時候,也是三個經常一起玩的。 “說話呀,張力哥,這人參湯看真是很補的。” 裴芯怡帶著些許小公主脾氣,認真的擰著眉說,力證她說的話是真的,張力苦笑著點頭:“是是是,這湯確實補,依倫哥哥,你還是趕緊喝吧,喝完我好早點走啊。” 張力一臉苦瓜臉般的說著,倒是把裴芯怡逗笑了,裴家未來接班人,他這種小人物,怎么敢得罪,想起小時候,他還曾經立志長大后要娶她來著,還好,時過境遷啊… 在他們兩個磨人精的硬泡軟磨下,鄧依倫終究還是喝了,裴芯怡更是高興的忙前忙后,在廚房里做起了小菜。 張力挑著眉,一臉幸災樂禍,無辜的說:“依倫哥哥,我可以走了嗎?” “滾,不,滾之前,將她一起帶走。” 鄧依倫揉著突兀跳起的太陽xue,一股困意涌上腦門,本來他這種剛剛退燒的病人,就應該臥床好好休息,少吃才是硬道理,可不吃,眼前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實在太傷腦。 張力朝著廚房瞥了一眼,聳聳肩,搖頭說:“她?我可沒辦法帶走。” “某人小時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長大后要娶她的嗎?怎么,那熊膽都他么的滾去哪了!” “太餓,吃了,太他么的苦了。” “滾!!” “依倫哥,張力哥,可以吃飯了!” 一把嬌滴滴的聲音,從飯廳傳來,鄧依倫和張力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25、chapter 25 ... 坐在威爾斯的頂層, 隔著落地玻璃,能眺望整座a市, 高低錯落的樓房, 交錯著色彩斑斕的廣告牌,百般變化著。 由于位于高層, 窗外寒冷的空氣緣故,雖然開了抽濕,可餐廳內的落地玻璃, 依舊蒙上了一層水霧, 增添了幾分朦朧。 即使這樣,透過玻璃, 阮宥甜依舊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臉。 “怎么了?” 謝昊天剛上完廁所回來,看到那側臉,不似平日看到的那般輕松自在, 跟窗外的天氣一樣,蒙上了幾分寒意。 “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謝昊天坐下來,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那深邃不可見的眸子, 凝視著阮宥甜,后者微微低頭, 那鼻尖, 尖尖的,十分精致。 “沒什么,對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謝昊天對于阮宥甜來說,只是很普通的一個朋友,彼此間的關系,更是遠遠還沒到達能相互傾訴心事的地步,更何況,她心底的那些事情,哪怕是對著謝穎蝶,也無法啟齒。 意料之內,謝昊天笑了笑:“小甜?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作為朋友,我覺得阮小姐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生疏了。” 思忖片刻,阮宥甜抬頭說:“你還是叫我小阮吧。” 畢竟小甜這個名字,阮宥甜覺得太過于親昵,況且,她也不喜歡異性叫她這個名字,讀書時期那些愛搞事情的男生,帶給她的郁悶,實在是太多了。 燈光下,愈發映出這個女人精致的妝容,那雙弧度極為好看的眸子,水汪汪的,說起話來,不緊不慢。 “好,小阮,那我送你回家吧。” 謝昊天剛想去拿車子,卻被阮宥甜拒絕了:“不用了,這邊離我家很近,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 …….. 謝昊天在圈子里,混跡了這么多年,很少會遭到別人的拒絕,尤其是女人,而僅僅是今天,就多次在阮宥甜身上失利了,這多少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轉過身子來,表情似乎比過往還要認真,尤其那眸子。 “呵呵,小阮,你可真是個例外,可是,我不希望你在還沒開始了解我之前,就徹底的將我排除在外,這對于我,是非常不公平的。” 阮宥甜平靜的看著謝昊天。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起碼,能打開心扉去了解我,小阮,我是一個生意人,希望,你不要讓我虧的太慘了。” 謝昊天臉上的笑容,很親切,就連說話,也自帶一種親和力,他太懂于揣摩人的心里,而此刻,他正看到阮宥甜內心那輕微的內疚感。 “謝先生。” “不,不要叫我謝先生,叫我昊天吧,就像我剛剛說的,先生小姐,都太過于見外了,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 “昊天,那我先回去了。” 阮宥甜不喜歡拖泥帶水,所有事情在她眼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謝昊天對于她來說,如他所說,僅僅是一個普通朋友,可顯然,他似乎不單純想做朋友。 這種認知,讓阮宥甜有些苦惱,另外一方面,今天晚上,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太好,在坐計程車回去時,她始終看著窗外,經過斑馬線時,看到一對情侶手牽手,整個狀態,自然,舒服,也許,蔡筱說的對,這才是愛情最正常的狀態吧。 而她和鄧依倫,并不合適?可她始終不這么認為。 只是所有的事情,在那一晚過后,始終有了微妙的變化,哪怕在片場里,除了對戲,其余的時間,就能難見到他人,就連阮宥甜想拉著他單獨對戲的機會,也找不到。 在拍攝的空隙,阮宥甜正坐在小板凳上,身上披著厚重的棉襖,冬天的晚上,氣溫實在滲人,可她們還有一場外景要拍,還是打戲… 重點是,還是和梁雅茹的打戲,戲中她被她所飾演的女二打傷,還吃了一劍,開機這么久以來,這還是她們兩的第一次對手戲呢。 說不出的感覺,可梁雅茹自開機以來,在片場似乎也沒那個,只是見面時,她會直接像看不到她一樣,那種高傲依然。 當然,阮宥甜也是一樣的。 謝穎蝶在她旁邊,不停的為阮宥甜貼著暖寶寶,脖子,大腿,后背,手臂,腳底,肚子,反正她能夠得著的地方,她都實實的給小甜貼上了。 這種天氣 ,一不留神就感冒。 “小甜啊,你可別著涼啊,明晚還要參加年度慶典呢,我聽說啊,你有可能會獲獎呢。” 不過這也是一些小道消息,也不一定準確,聽說現在熱播的《掌心砂》掀起了一番熱潮,雖然劇還沒播完,可卻破例的,鄧依倫和阮宥甜的cp組合同時入選“我最喜歡熒幕情侶”候選名單。 “獲獎?我倒希望不要入了。” 阮宥甜看著劇本,若有所思的說著,現在鄧依倫似乎在避開她,那明天,如果真拿獎了,她似乎能想象到那形同陌路的場面,那得多么的尷尬啊。 旁邊佇立的燈柱,在小樹林里,顯得格外光亮,在外面,一分一秒都是極為寶貴的,因為多一秒,全部人都在外面冷著。 這時,武術指導森哥拿著劇本走了過來。 “小阮,等會的打戲,不如用替身吧,反正又在黑夜,只在正面拍幾個特寫就好了。” 森哥是一東北大漢,性格特別憨厚,說話特別直爽,尤其不會說謊,他一直鼓勵演員不要用替身,可現在,居然眼神閃爍的勸她用替身? “我知道,你是一個忒敬業的人,喜歡親力親為,可畢竟等會要被踢,又要吃劍,比較辛苦,我看不如還是…” 在暗黃的燈光下,阮宥甜分明看到森哥的眼神,分散的瞥向某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恰好背對著她,恰是鄧依倫所在的方向,今天晚上的他,已經沒戲了,可不知道為什么,還沒走。 就像平日無聊一樣,賴在了片場里。 “森哥,你放心,我可以的,我之前也經常拍打戲的。” 阮宥甜笑著說,確實,這踢一腳吃一劍真的是太輕松了,之前她從馬上摔下去,差點骨折,射箭的時候,被箭反彈到胸口,相比之下,這簡直沒什么了。 “那,好吧,你如果受不了就告訴我,替身都給你備著呢。” 森哥說完,拍拍阮宥甜的肩膀,就離開了,她若有所思,從謝穎蝶手上多拿了兩張暖寶寶,到更衣室貼在了右肩的位置,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森哥的話,還真給她提了個醒。 一切都準備到位了,各主演也已經到位了。 脫下毛大衣的阮宥甜,身形單薄的站在大樹下,手里握著劍,在她對面的梁雅茹,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還蒙著紗巾,手里提著劍,殺氣沖沖。 伴隨著導演一聲令下,阮宥甜臉上細膩的表情逐漸浮現,那種既驚訝,又傷心的感覺,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 “夏雪,我待你如情同姐妹,可你今天居然要提劍殺我,你我往日的情誼,都在哪了!” 夏雪沒有說話,可眼睛里,滿滿都是恨意和殺意,她舉起劍,一步,一步的朝著夏末逼近,那刀鋒,反射著夜的黑,驟然一反,刀光劍影般,她一腳就往夏末的肚子踢去,后者應聲倒地,用手捂著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鄧依倫看著遠處的那一幕幕,心底說不出的難受,尤其那道光照在阮宥甜臉上,將她那難受的表情,映的如此清晰,在那一刻,他都分不清,這究竟是她的演技,還是她真的,痛了!! 明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硬是要逞強,鄧依倫看著,又怒又疼。 “依倫,我知道你擔心她,可是,她有自己的信條,她有自己堅持的原則,那我們也只好尊重。”武術指導師在旁邊,耐心的安慰著,導演說了,在片場里,鄧依倫就是天! 知道個屁… 鄧依倫在心底默默的說著,你們哪會知道,梁雅茹對她的恨,好不容易有機會,應該是恨不得假戲真做了吧! 阮宥甜,你這個大傻瓜,大蠢蛋。 “夏雪…啊…” 那把劍,直直的插進夏末的肩膀,鮮紅的血跡立刻從劍的周圍蔓延而開,像一朵瘋狂生長的蓮花一樣,染滿了雪白的衣服。 夏末的表情,更是虛弱的用手握住那插在心臟上的劍,眼睛閃爍的抬頭,看著夏雪,嘴巴半張半合,沒力的說:“夏,夏雪,你永遠是,我這輩子,最,最疼愛的jiejie…” 那痛苦的表情,真是太棒了,導演賀章坐在播放器前,激動的手舉起又放下,多想用力的拍掌送給阮宥甜,簡直就像真的中劍了一樣,而梁雅茹的表情,真的將那種恨意揣摩的十分到位,真的讓人感動,這演技也是沒誰了,隔著屏幕,都讓人看得心疼。 伴隨著那聲倒地,導演賀章興奮的叫了一聲“cut!” 梁雅茹半抬著下巴,嘴角露出一絲說不清楚的笑容,在夜的籠罩下,多了幾分陰險,她輕聲的說:“怎么樣,舒服吧?放心,以后舒服的機會,還多著呢。” 說著,伸手前去扶阮宥甜,一臉假仁假義的模樣。 阮宥甜揉著肩膀,咬咬牙,自己站起身來,可還是隱隱覺得肩膀的位置,有些疼痛,幸好是一次過拍完了,要不然,梁雅茹都不知道想怎么折騰她了。 氣勢不能輸,穩住! “看來,上次我和你說的話,你還是沒聽清楚,你別逼我,逼急了,當年的事情,我可不保證了。” 看來,她一直秉持的“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的人際交往準則,在梁雅茹的身上,并不適用,那若是這樣,她何必讓自己受委屈。 得體的提醒,是她最后的禮貌。 “呵..” 梁雅茹只干笑了一聲,就扭頭往導演走去了,兩個人看著播放器一笑一合的,十分開心。 阮宥甜去更衣室換衣服,掀開衣服時,才發現,暖寶寶的正下方,已經淤青了一小圓,可惡的梁雅茹,真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