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呀,難得小糖糖這么關心我,我馬上喝。” 可才喝了一口,就像嗆到了一樣,劇烈的咳起來了,鄧依倫臉都漲紅了,阮宥甜連忙給他拍著后背,不停的問:“好些了嗎?” 蔡筱其實早已經醒了,可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依舊趴在那沙發邊上,畢竟…可聽到鄧依倫的咳嗽聲,終于忍不住“醒”了,她盯著那杯姜茶,平靜說:“依倫,他不愛吃姜。” 阮宥甜:“.……” 晚上回到家后,阮宥甜從抽屜拿出那筆記本,翻到最后一頁,上面有一行字體:特別注意事項。 1.不吃西蘭花。 阮宥甜在這后面,繼續寫上幾個字:2.不愛吃姜。 她盯著那兩行字,微微出神,上次在家鄧依倫吃西蘭花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后來在片場午飯的時候,蔡筱在認真的將一份飯里的西蘭花挑走,那時候謝穎蝶隨意問她是不是不愛吃。 她才知道,原來鄧依倫是不吃西蘭花的… 可怎么他從來都不和她說,哪怕是寧愿忍受那股不喜歡的味道,就像是今天的姜茶一樣,這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難道是,因為不想辜負她的一片心意? 就這么簡單?… 對于鄧依倫這個人,她越來越看不清楚了,大部分時候,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總是在開玩笑似的靠近她,可當她認真的回應時,他卻后退了,慫了… 她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和鄧依倫之間的關系了。 阮宥甜望向窗外,果然,在市區上空的星星,比他家露臺能看到的星星少多了,零星的分布在夜空里,mama,喜歡的感覺,怎么不像你說的那么簡單呢? …….. 華沙醫院的頂樓vip病房內,醫生正在認真的給鄧依倫檢查,高燒三十九度,連帶嚴重的上呼吸道感染,堅持了一天,這也是沒誰了。 蔡筱抱手置于胸前,坐在床尾的沙發上,看著一臉乖巧的鄧依倫,聽著醫生的怪責,始終不發一言,等他走后,才看著鄧依倫。 “姐,辛苦你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這幾年來的共事,蔡筱哪怕挑起一點眉,鄧依倫也能看出來,他怎么會不知道蔡筱接下來想說些什么,只是,這些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 “依倫,我對你來說,就僅僅是經紀人嗎?我也是你的朋友!很抱歉,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現在的行為,對,愛可以是卑微的,可絕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的。” 愛情,絕對不是在雙方中的某一個人在默默的承受或者是付出,就連喜怒哀樂都要隱瞞,很抱歉,這完全算不上愛。 “小甜是個好姑娘,我也不反對你去追她,你沒有辦法按捺你的喜歡,可你又逃避別人對你的示好,你這樣做,對你們都沒有好處。” 不知是鄧依倫本來就處于生病狀態,精神不好,還是蔡筱的話,真的讓鄧依倫陷入了深思,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目放空,凝視著天花板,帶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對,蔡筱說的話,確實沒錯。 從剛開始,只是想撩撩,可卻沒發現,這種想撩逐漸演變成習慣撩,這還真會讓人上癮,可他也清楚知道,這三年之約即將所帶來的摧毀性打擊,他不能因為他自己,讓阮宥甜和他一起陷入這種困境當中。 “蔡姐,你說的沒錯,也許,每個人都要學會成長,學會用合適的方式去保護自己..” 此刻的鄧依倫,陷入了常人平日所難得見到的認真狀態,就連蔡筱也十分驚訝,在面對阮宥甜的事情事,他居然變得這么認真。 認真的,完全不像他了。 一天后,阮宥甜才知道鄧依倫生病住院的消息,可她幾乎是劇組里最后一個人,當她提出想去看他時,卻遭到蔡筱的拒絕,理由時:依倫住院,需要靜養… 阮宥甜拿著手機,若有所思,身旁的謝穎蝶不解的問:“小甜,怎么了?” “沒,沒什么。”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里頭,絕對出了什么問題,該不是鄧依倫出了什么大問題? “穎蝶,我有點事,先走了。” “誒,小甜,你去哪啊?” “醫院。” 24、chapter 24 ... 華沙醫院, 是城中上流的貴族醫院,設備一流、設施完善, 當然了, 價格也是高昂的,頂層的vip房間, 可不是隨便的人都可以進去的。 阮宥甜戴上一副墨鏡,只露出了桃紅的嘴唇在外,走進醫學樓里, 她就犯愁了, 她手里沒有卡,剛想打電話給鄧依倫, 身后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阮小姐?” 阮宥甜下意識回頭,居然看到了謝昊天,今天的他穿著一身休閑服飾, 可雖休閑,隨便一件拿出來,都是好幾千的,渾身行頭加起來, 估計要過萬了,不, 金表另算。 “謝先生, 好巧。” 阮宥甜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總覺得等一會是不是會有什么事情發生,這種第六感實在太強烈了, 謝昊天見她在沉思,也沒打擾。 兩個人,就這么站了將近半分鐘,醫護人員走過,紛紛側目看著,尤其謝昊天,在華廈醫院里,誰不認識他?自然對他身邊的美女,多了幾分注意,那眼睛,倒像是當紅的一個女明星啊。 “你這是來探病的吧?” 阮宥甜的手里,還拎著一個保溫盒,點頭,恰巧的是,兩個人都是要去vip區探病,阮宥甜跟著謝昊天,一同上去了,在電梯里,她心里頭還想著,等會鄧依倫看到她,應該會很意外吧? “阮小姐,不知道你探病后,我是否有幸,能和你共進晚餐呢?” 謝昊天的側臉,立體的十分好看,尤其那雙眸子,深藍色的眸子,閃出與眾不同的貴族氣息,他的話語,更是紳士十足,宛如是貴族子弟,顯然,他從小接受的西方教育,對他影響很大。 “我….”阮宥甜剛想拒絕。 “阮小姐,如果算上這次,沒記錯的話,我應該被你拒絕三次了吧?”謝昊天笑了,淺淺的笑容,得體而紳士,繼續說:“從來沒有女人,會拒絕我超過兩次。” 阮宥甜抬起頭,對上那雙自信的眼眸,聽到那優雅的聲音繼續說著。 “因為我從來不會再次邀請曾經拒絕過我的女人。” “而你,是第一個。” 電梯很寬敞,可謝昊天熾熱直接的眼神,讓阮宥甜無處可躲,只覺得這醫院的電梯,怎么行駛的這么慢,那真摯的眼神,有一種懾人的魔力,容不得人拒絕。 滴,電梯到了,真是,非常及時! 電梯門打開,迎面而來的,是一堆堆砌起來比人還高的白布,就是那種純白的白布,讓阮宥甜腳微微一滯,勾起記憶中的某些畫面。 “你沒事吧?”謝昊天扶著阮宥甜的手,關切的問。 “沒事,我們走吧。” “小心!!” 話沒說完,身后傳來一把男人急促的聲音,阮宥甜抬頭,發現比她還高的白布,岌岌可危,傾斜的馬上就倒了,突然,眼前一黑,阮宥甜能感覺在自己身前的身子,微微晃動。 終于,一切歸于安靜,耳旁的聲音,也停止了,阮宥甜抬頭,謝昊天正用手臂撐在墻壁上,讓他和她之間,留出了彼此不貼身的空間,可他的身后,腳下,卻是一大堆白布,顯然,剛剛… “你沒事吧?” 謝昊天站直了身子,先是問身下的那個明顯受驚的人,得到她搖頭后,嘴角才抹出笑容,像孩子一樣笑著說:“沒事就好。” “謝先生,你沒事吧?都怪我剛剛沒有拉穩,都怪我。” 身后那身穿醫院制服的工作人員,年約三十多,地中海,矮小身材胖,看到是謝昊天,更是滿臉驚惶,這可是什么人啊,他怎么會不知道,他這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份工,全家老小都靠著他過日子呢。 要不是他身材矮小,沒看到后面的人,也不至于會這樣。 “沒事,我沒事,就是辛苦你又要將這些布撿起來了,我找個人幫你一起撿吧。”謝昊天蹲著身子,幫忙撿了幾塊布,那工作人員誠惶誠恐的接過布,連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撿,我自己撿就好了。” “真的不用,謝謝你謝先生。” 這一切,阮宥甜全看在眼底,沒想到,高貴如貴族,出身非凡的謝昊天,在普通人面前,居然能保持著這種謙卑、平和的態度,這比起很多仗著有些權利,就高傲的看不到其他人的人,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這一次,她對謝昊天這個人,有了不一樣的定義。 “走吧,耽誤了點時間,抱歉。”謝昊天聳聳肩,笑著說。 “剛剛,謝謝你。” 雖然被白布砸并不痛,可她卻害怕被蓋在白布底下,這多少和當年的那個晚上,有些關系,人啊,一旦被披在白布底下,大多意味著死亡,那是她童年時候對白布的認知。 謝昊天順勢思忖點頭說:“既然是謝謝我,那今晚的飯,你可不能再拒絕我了,等會,我在這等你,就這么說定了,走了。” 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阮宥甜微微發愣,她總有一種直覺,謝昊天這個人.. ………. “你還是來了,阮小姐。” 蔡筱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抬頭看著阮宥甜,語氣肯定,似乎是料到她會來,其實,是鄧依倫讓她留在這里的,理由是,萬一她來了,也不至于太失望,起碼,還有人在等著她。 嚴格上來說,鄧依倫前腳才剛走,她也才等了五分鐘,只是真的看到阮宥甜的瞬間,她的心底,有說不清楚的感覺,鄧依倫到底有多了解她? “他呢?” 阮宥甜看了一眼房門,關門緊鎖,里面更是安靜的不行。 “出院了,他讓我在這里等你,如果你真的來了,就跟你說聲謝謝,他沒事了。” “出院了?” “嗯。” 阮宥甜直接坐在椅子上,坐在蔡筱的旁邊,兩個女人,坐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多了幾分怪異,可誰也沒有說話,尤其是阮宥甜,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的病,還好嗎?” “不怎么好,可堅持要回家。” 蔡筱憤懣的說,恐怕不是阮宥甜說要來,而鄧依倫猜到她要來,恐怕也不會這么貿然回家吧?本來醫生要跟著他回家,守著,卻被他拒絕了。 蔡筱的情緒,太明顯了,幾乎全部都寫在了臉上,阮宥甜從小就是那種喜歡察言觀色的人,別人的些許變化,早就在她心里頭了,從她對自己此刻的態度,她大概猜出了所以然。 “因為我?” 空氣,一度安靜,蔡筱本就是直腸子,尤其跟著鄧依倫,她那直腸子更是發揮到極限,她憋了滿肚子的話,剛想張口,可終究化成一聲嘆息。 “阮小姐,你們的事情,我作為經紀人,本不應該過問,可是,我看不得依倫這樣糟蹋自己,阮小姐,恕我直言,你們不合適。” 阮宥甜的臉上,說不清楚的表情,蔡筱將臉側向一邊,讓自己保持平靜。 “謝謝你,我明白了。” 阮宥甜離開的背影,單薄而削弱,讓蔡筱的心,微微疼痛,依倫,想必此刻的你,心情也同樣如此吧,我作為你的經紀人,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哪怕在我看來不對的,我也幫你做了。 她的腦海里,閃過病房里的一幕。 “這件事情,只能這樣解決了嗎?” 蔡筱知道所謂的三年之約,可她始終不相信,虎毒不食兒,世界上哪有當父親的會這么心狠手辣,會親手毀掉兒子的一切,包括他身邊所有人的一切。 可鄧依倫一臉面無表情,平靜的說:“不,他會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