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林琦琦:【雖然是在罵我,但這難道不是用一種另類的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嗎?】 林琦琦:【唉,不過一般沒消息就等于沒過了。】 林琦琦:【我本來還以為我會過的。[/抓狂]】 書念回頭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就是謝如鶴神情不佳,看著她的手機屏幕,一聲不吭。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低著頭,表情隱晦不明。 明黃色的燈光都掩不去他身上的冷意。 書念疑惑道:“怎么了?” 謝如鶴的視線未收回:“這是誰。” 聞言,書念低頭看了一眼,看清上面的話的時候,她有些尷尬,立刻按住電源鍵,熄了屏:“別看了。” 謝如鶴看著她,重復道:“是誰。” 書念含糊其辭道:“就是試音的時候認識旳。” 謝如鶴皺著眉:“我罵她了?” 書念不好在別人背后說這些,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林琦琦,因為一時大意就讓當事人看到了她的話,此刻也不敢說話了,只能用沉默應對。 過了一會兒。 “書念。”謝如鶴喊她,“我沒有想吸引她的注意。” 書念沒反應過來:“嗯?” 謝如鶴莫名認真,黑眸顯得亮晶晶的,像是對這件事情格外在意。 “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第18章 書念沒有想到他那么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小聲安慰:“她應該就是開個玩笑的。” 謝如鶴斂眸看她。 書念繼續道:“你不要太在意。” 謝如鶴沉默幾秒,不知道為什么結論就變成他介意了。 但謝如鶴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好。” 書念也沒回復林琦琦,把手機放回包里,不敢再拿出來。她沒再繼續休息,給嗓子放松了一下之后,便又繼續開始練習。 一直到下午五點,中途書念又進棚里錄了幾次,效果稍稍比之前好了些。 謝如鶴依然在抓她做的不好的地方,直白而認真,并不懂如何婉轉。但書念覺得他這種嚴厲的方式很好,至少是真的在慢慢填補自己的不足。 因為練習的效果不錯,書念呆的時間比昨天長了一些。 打斷他們的是方文承給謝如鶴打的一個電話。 書念進入了狀態,此時再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七點多了。伴隨著腹中的空虛感,喉嚨里的干澀。她拿起水瓶喝了口水。 書念不知道方文承說了什么。 謝如鶴接了那個電話之后,沒過多久便跟她說:“今天先這樣吧。” 書念應了聲好。 兩人收拾了下東西,出了客廳。此時方文承就在客廳,餐桌上放著剛做好的菜,有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縈繞四周。 順著窗戶,書念看到外面黑下來的天,沒再繼續拖時間:“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阿鶴老師了。” 謝如鶴低低地應了一聲。 書念跟他們兩個道了別,往玄關的方向走。 謝如鶴沒說話,看著桌上的飯菜。而后,抬眼看向方文承。 注意到他的眼神,方文承緊張起來,不懂他想表達的意思,遲疑地猜測:“老師,您是覺得天色太晚了,讓我送書念小姐回去嗎?” “……”謝如鶴的聲音很低,輕飄飄的,“我是這個意思嗎?” 書念停下了腳步,只聽到了方文承說的話,她不想麻煩他,回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謝謝。” 恰好與謝如鶴的雙眼對上。 只一秒。 他垂下眼,沒再繼續剛剛的話,又說了句“去送吧”,隨后便轉動輪椅,往餐桌的方向去。 方文承點點頭,也往玄關的方向走,對書念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書念往謝如鶴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方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很安靜。亮白色的光向下投射,多了冷清和孤獨的感覺。 她收回視線,心情莫名有點發堵。突然想問方文承一些事情,也因此沒再拒絕。 “好的,麻煩你了。” 兩人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 書念綁上安全帶,也不想太麻煩他:“你把我送到地鐵站就好了,然后我再自己坐地鐵回去。” 方文承沒勉強,發動了車子:“好的。” 安靜的車內,靜的能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他們兩個不熟悉,多的交談都沒有,也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 書念糾結了半天,在心里斟酌著用詞,良久后才道:“阿鶴老師不跟家人一起住嗎?” 方文承點點頭,說:“是的,從國外回來之后,少…老師在他外祖父的家住了一段時間,之后就搬出來住了。” “為什么?” 方文承笑笑,隨口道:“老師的作息不太規律,擔心會影響到其它人。” 書念覺得自己問這些有點多管閑事,但還是忍不住道:“那他每天就這樣一個人悶在家里嗎?” 方文承默認,無奈道:“老師不喜歡出門。” 書念低著頭,神情有點恍惚:“這樣不太好。” 有點像她。 要不是因為要去錄音棚,書念過的大概也是這樣的日子。 每天獨自一個人呆在一個小房間里,身上像是多了條無形的鎖鏈,將她捆綁其中。厚重的窗簾將外界隔離,加了鎖的門拒絕外來的世界。 渾渾噩噩地把時間一點又一點的消耗掉。 總覺得一打開門,就會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張開帶著利牙的嘴,朝她張狂的襲來。所以寧可再也見不到這精彩的世界,也不想冒這個險。 這樣的日子過得越久,勇氣會漸漸消磨掉,一出了那個小房間就覺得不自在,喪失了與人交往的能力。 書念想了想,問了他一個不敢在謝如鶴面前提的事情,神態小心翼翼:“那阿鶴老師的腿能好起來嗎?” “堅持復健……”方文承也不太肯定,“應該是可以的。” 書念松了口氣:“那就堅持呀。” 方文承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朝她笑了笑。 書念重復了一遍,認真而固執:“你得讓他好好堅持。” 書念沒去錄音棚,直接回了家。 書念洗了個澡,含了片金嗓子便趴在床上,想休息一會兒就繼續練歌。熱水洗去一身的疲憊,室內明亮刺眼,卻給了她鋪天蓋地的踏實感。她側著身,身體下意識蜷縮成一團,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身側的手機突然響起。 書念猛地被驚醒,心臟堵得發慌,心悸的感覺襲來,直叫人喘不過氣,眼淚不受控制地向下掉。她擦干眼淚,看了看來電顯示。 是她大學時期的舍友阮希彤。 此時不過十點出頭,她睡了還不到一小時。 書念平復著呼吸,勉強接起了電話:“喂?” 阮希彤清脆的聲音傳來:“書念嗎?” “嗯。” “我剛剛微信找你半天都沒回我,就給你打個電話。”阮希彤笑著,“我都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了,還擔心你早就換號碼了。” 書念又嗯了一聲。 阮希彤也沒多說,下一句就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我們打算在月底,也就是31號弄個同學聚會,你要不要過來呀?” 書念垂著眼,沒多考慮,直接撒了謊:“我沒有時間。” “啊?12月31號,放元旦假呀,你沒有時間嗎?”阮希彤笑起來,“還是你要跟男朋友約會?一起帶過來也好啊。” “……” “都好久沒見了,趁這個機會見個面嘛。我們都很想你。”說到這,阮希彤突然提起了另一個人,“對了,你知道徐澤元的近況嗎?” 書念沉默著,一聲也不吭。 “他最近去參加了一個唱歌節目,拿了第一,現在可火了。31號那天,他也會來的。”阮希彤嘆了口氣,“你們當初怎么會分手啊?徐澤元多好啊,長得那么好看,唱歌又好聽,而且還追了你很久,他很喜歡你的啊……” 書念打斷她的話,情緒直白毫不掩飾。 “我不想去。” 阮希彤愣了下:“啊?” “我不想去。”書念重復了一遍,情緒實在不佳,一點殘余的耐心都沒有,忍住沒發脾氣,“不用再找我。”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隨后,書念打開了床頭柜,從里邊拿出一瓶抗焦慮藥物,打開蓋子,倒了幾顆出來。很快,她的動作停住,想起自己早就停藥了,僵持了一陣,把藥放回了瓶子里。 書念起身,又檢查了一遍房間里的門窗,然后坐在床旁的地毯上。 回想起剛剛夢到的場景,書念抱緊雙臂,全身發顫。她把臉埋在臂彎里,眼淚直掉,喉嚨里是強忍著的哽咽聲。 “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