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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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本來就不該沒有挽回的余地啊。 一通違心的電話而已,就把家搞成這樣,還帶人來合伙欺負我。朱凌突然好委屈好委屈,這么想著,眼眶刷地紅了。 “我真的……對你是一心一意的,鍇哥,我對這個家是一心一意的。我說錯了話,惹你不高興了,可是鍇哥,你明明知道那都是氣話的對不對?我已經在反省了,你都知道就別再嚇唬我了好不好!” 朱凌本來也沒想哭得不像樣子,可是越說,越覺得委屈爆棚,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他要被嚇死了,真的要被紀鍇嚇死了,這種感覺不好、非常不好,簡直像是浸入了一場無法解脫的噩夢! 耳邊緩緩響起紀鍇平靜的聲音,“是,我了解你。” 朱凌抹了抹眼淚,還以為世界要驟然回暖了,登時從心如死灰眼切換成小狗眼,就差沒搖起尾巴。 “正因為我了解你,所以,累不累啊?” “……” “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朱凌,咱們能別演了么?到現在都還想著能騙我啊?” ……演?朱凌愣了愣。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不高,消化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白什么是“演”,不知道紀鍇到底什么意思。騙?他哪里騙了? 身子被一推,背貼在了冰冷的墻壁上。登時不敢動。 因為眼前紀鍇的樣子變得好可怕,明明面無表情,眼中卻有種陰鷙、默然、近乎殘忍的冷厲。 可是為什么,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么不原諒我?我不是你最喜歡的、最寶貝的、永遠寵著的、永遠獨一無二的……? “你聽好了,朱凌,我只說這一次。” “我們兩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你既不用再試圖解釋什么、也不要想著混淆視聽,我不會再相信你,從今往后,再也不會。現在、立刻跟我去把手續辦了,咱們或許還可以好聚好散。” 朱凌懵了,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什么劇烈的鐘聲給震暈了。竟是貨真價實地無法發出任何出聲,只會拼命、拼命地搖頭。 辦什么手續?不辦! 鍇哥,鍇哥,不好玩了!你再這么嚇我,你再…… 袖子被一把扯住,整個人被生拖硬拽著往門口走。即使是拉扯之間,朱凌注意到紀鍇仍然刻意躲開了指尖的接觸,就好像他的皮膚上有什么惹人討厭的病菌一樣! 不,紀鍇,熊寶寶,我不相信! 膝蓋磕在倒著的椅子腿上,“咚”的一聲巨響。那人明明聽見了,卻不在意!還是繼續毫不留情地大力拖拽! 眼看已經把人拽過大半個客廳,朱凌急了,用力氣甩開他的手,卻被整個而揪住領子再度狠狠壓回墻上。 迎面是高侵略度雄性的熾烈氣息,那再不是他的熊寶寶,而是一只眼神凌冽,撲過來要吃他rou、喝他血的可怖生物。 作者有話要說: 雷南雨和李醫生不在,因為干爹組正在樓上帶小琰。 沒事,所有npc可忽略,如果有人覺得奇怪這是解釋。 第27章 然而紀鍇其實并沒有憤怒。 不過是動作粗暴了點、表情兇惡了點, 目的很明確——只為逼朱凌乖乖就范。 不憤怒。因為該宣泄的、該失望的、該痛徹心扉的煎熬都已經過去了。消化在基友團的陪伴中,跟黎未都打《繁榮》的忙碌中, 以及這一屋子七零八落的發泄中。 他現在要的很簡單, 趕快離婚。 頭也不回地走出這段無可救藥、充滿欺騙的關系。 朱凌又一顆眼淚掉了下來, 陰在襯衫上一片淹死人的水漬。大歌星終于找回了聲音,表情很悲傷:“鍇哥, 你到底怎么了啊?為什么突然、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因為那通電話你就不要我了嗎?我都解釋過了……你不相信我?” “是不是、是不是我又做錯什么了?” “可是鍇哥,你答應過我的, 前幾天晚上通電話時你答應過我的!我要是再做錯什么,你一定會當面跟我說的,不生我悶氣!” 紀鍇“呵”地一聲笑了。 你不提“那天晚上”還好。要是沒有那天晚上,老子還真不知道結婚三年的愛人能有絲分裂得那么精辟、那么徹底,那么令人發指。 好累……懶得再廢話。也許是這幾天的折磨突然在這一瞬間達到了壓垮一切的程度, 只感覺特別疲憊。 “你們幾個, 誰能來幫我頂一下?” 旁邊親友團摩拳擦掌、早就等著一擁而上了。贏健直撲上餐桌, 把早打好的一干“證據”直接拍朱凌臉上。左研則在一旁幫忙填離婚協議書簽字之外的協議部分, 其他人幫找戶口本的找戶口本, 駕著朱凌拿身份證的拿身份證。 “自己看!哪兒錯了, 跟小妖精打情罵俏這聊天記錄比市政府歷年會議記錄都厚,你是失憶?!” “戒指都買了!還刻字!都你就放過咱鍇哥、跟小妖精去天長地久去唄!” 紀鍇扶著墻,有些虛, 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心臟跳動得不太正常、頭也暈得很。他有點奇怪,老子不至于這么脆弱的吧…… “鍇哥,沒事吧?坐、坐我這!要不要喝點水?” “鍇哥, 你該不會是受打擊太大……” 江小白:“別胡說!鍇哥只是因為沒吃飯!” “!!!”紀鍇像死了一半又突然活了。 是、是啊,從昨天早上,直到今天下午他滴米未進!燒烤光喝酒了!臥槽!害老子差點以為老子也不過是個被失婚打擊成一朵零落嬌花的凡人!原來,只是因為沒吃飽? 趕緊離,趕緊的趕緊的! 晚上和大伙去好好吃一頓去! …… 隨后的時間,在紀鍇餓得發暈、直冒冷汗的記憶中過得飛快。 身邊就像一處惡劣的舞臺劇,朱凌舌戰群儒、在鐵證面前拼命抵賴。跟按理說很能吵的律師、羊rou攤主,以及躲在他們背后各種白蓮神邏輯的公務員一鍋粥。 要是真能有一鍋粥該多好啊! 好想吃點什么。 冰箱里早就空空如也,紀鍇也不好正離著婚呢出去買飯,眼巴巴盯著鬧鐘——都四點半了,臥槽!再一個小時民政局下班了,真心不能再拖了! …… 回光返照,用最后的力氣把朱凌暴力從家里拖出來的時候,紀鍇才發現,原來這才是打蛇的七寸。 不該吵吵那么久,從一開始直接往外拖就對了! 一個在屋里哭、吼、摔、狡辯、埋怨甚至惱羞成怒的男人,被扯到晴空陽光下的瞬間,立刻閉嘴老實。 幾乎所有的明星,哪怕再帥再亮麗,也總有街拍丑照、素顏丑照一類不在狀態的時候。 但朱凌沒有——他就是這么一個形象管理做到極致,就算下樓扔垃圾也要全副武裝、打上發蠟、打扮得完美有型的男人。 小區門口,大榕樹下安靜極了,根本一個人也沒有。即使如此,朱凌還是覺得有一萬個無形攝影機正對著他。而他居然沒戴帽子、沒有墨鏡,就這么紅著一雙眼,當即慌亂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無處遁形。 不敢開口回去拿,只能強撐著抹了抹眼淚、理了理頭發、收緊唇角,換上一張完全冷硬、嚴肅的演出臉。 一共三臺車。 第一臺車子剛開來,馬上就乖乖躲進去了,甚至不用暴力押送。 所以說,偶像包袱重,有時也有它的優點吧。 ……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安全欄是放下的。 開在最前頭的贏健“滴”“滴”按了好幾聲,保安都沒空搭理他。 紀鍇推開下車車門一看,保安同志正在小崗亭和人理論,根本無暇顧及這邊。而跟他理論的那個人……身材高挑、大長腿、有點眼熟。 “呃,黎總?” “紀鍇!”黎總難得這次見他竟像是見了親人。大步走了過來,一扯,就把他整個人扯到了保安面前,手指在結實的手臂上戳啊戳,“看到沒!看到沒!‘紀、鍇’,他就是紀鍇!你現在再敢跟我說一句他不是你們業主?” 紀鍇被戳得想揍人,無奈沒吃飯實在沒勁,別說抬不起手,連火冒三丈的力氣都沒。 保安委屈:“他啊?那、那你直接說找朱凌不就行了嗎?” “我找朱凌那個玩意兒干什么?我就找他!” 紀鍇有氣無力:“黎總,你找我干啥?” 黎未都:“你們小區保安其實不錯,盡職盡責。不是業主死活都不讓我進,給小費都不行。你要不要跟物業提一下漲他工資?比我們別墅區的那些拿錢不做事的好太多了。” “…………” “鍇哥!”贏健搖下車窗不喊,“馬上五點了!民政局要下班了,你還離不離了?” 在那一秒鐘的時間里,紀鍇絕對看到黎未都臉上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轉瞬即逝,又皺眉換上了一貫高冷、憂國憂民樣子。 “還真離啊?” 去你奶奶個熊!你明知故問吧你,不想老子離你給老子打直播電話啊?人都在小區門口埋伏好了,你還給老子裝? “話說黎總,你是怎么找到我家小區的?” “哦,我剛才從c城叫車,一路跟著朱凌的車過來的。” “……” “……”服了!真是服了!“黎總,你到底想干什么?總不至于……你給我直播分手,現在想圍觀我離婚?” “嗯。” “!”紀鍇簡直心力交瘁:“我這是正經去離婚!這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日子!你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在今天給我添亂?我下次請你吃飯行不行?” 黎未都抬起他的單眼皮,看了看堵在門口的那三臺車:“反正你圍觀群眾本來也那么多了,多我一個也不多吧?” “……” “紀鍇!”左研開窗招手,“時間不等人,跟你朋友上車聊行嗎?” 黎未都:“看到沒,讓我們上車聊。” …… 贏健要瘋了。 他不知道外頭那個帥哥是誰,但反正朱凌從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精神失常了,嘴里罵個不停,狂拽車門,打不開又砰砰踹——不過反正他這車也就五萬塊買的,又快報廢了,就讓他隨意折騰吧,安全押送到民政局前絕不放他下去就是了! 只是,好吵啊!自從那個帥哥跟著鍇哥上了左研的車,朱凌已經進入癲狂狀態。 左研車里放著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紀鍇上車的時候,正唱到“分手快樂分手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