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蔣錕鈞沒廢話,讓她直接說事情。 奉御道:“您的病起初并無大礙,但前幾日卻隱隱有中風的跡象,臣心里疑惑,就查了您喝的藥,發現里面多了一味藥材,正是這藥使您病情嚴重。” 敢謀害皇上的人,奉御也不敢打草驚蛇,只好跟殿中省說。 兩人商量之后,偷偷摸摸的將藥換掉,正是如此,蔣錕鈞今夜才能醒來。 蔣錕鈞聞言臉色陰沉的厲害,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她沉默片刻后讓人喚魏憫過來。 蔣錕鈞起初是想找晉老,后來想起來晉老這兩年總是以年齡大為理由推脫來行宮,這次也沒例外。 魏憫是蔣錕鈞一手培養起來的,又是大理寺出身,這事找她正是合適。 魏憫心里有事這時候還沒睡,她起初是想阿阮,自己這幾日不在他身邊,也不知道他半夜該怎么翻身,想完他之后,魏憫就又開始想皇上什么時候醒。 正想著呢,殿中省派來的人就到了。 侍衛站在魏憫屋子門口敲門,揚聲朝里道:“魏參政,陛下醒了,要見您。” 魏憫應了一聲,穿戴整齊后,開門跟著侍衛去了皇上住的宮殿。 魏憫進來后朝皇上行禮,道:“陛下深夜召臣,有何事吩咐?” 蔣錕鈞沒說話,而是看了眼站在床尾的奉御,朝她默許的點頭。 奉御這才走過來,將下藥的事情說給魏憫聽。 魏憫一驚,怒道:“是何人有這么大的膽子,竟敢要謀害皇上!” 蔣錕鈞的眼睛從一開始就鎖在魏憫的臉上,如今見她眼里的吃驚和臉上的憤怒不似作假,這才說道:“這事就由魏卿查明,再告知于朕。” 蔣錕鈞聲音發沉,臉色冰冷,眼睛看向魏憫,“記住,你是朕的臣子。這事查出來無論結果如何,如實稟報,否則,別怪朕將你與下毒者以同罪處置!” 魏憫抬手行禮,沉聲道:“臣領旨!” 蔣錕鈞輕闔眼皮倚靠在床頭,也不說話。殿內頓時一片安靜,其余三人彼此對視一眼,臉色皆是茫然不解。 殿中省以為蔣錕鈞睡著了,上前彎腰輕聲喚道:“陛下?” 蔣錕鈞緩緩睜開眼眸,而是看向魏憫,問道:“朕想逼一逼這背后下藥之人,魏卿可有主意?” 她倒是要看看,那人能做到哪一步! 魏憫皺眉沉思,片刻后上前幾步,俯身在蔣錕鈞耳邊低語了幾句。 蔣錕鈞聽完后眼睛定定的看著魏憫的眼睛,見她眼底坦蕩,這才說道:“就依你說的辦。”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累,短小一點,明天盡量把太女搞定,然后寫阿阮生寶寶 明天有小可愛要考研,祝親愛的你們,一切順利,考神buff加身(*  ̄3)(e ̄ *) 第74章 秋獵 太女這兩日有些焦心, 皇上醒來后誰都沒見, 偏偏見了魏憫。 皇上見魏憫做甚?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第二日皇上病情更嚴重了,她從近身伺候皇上的小侍嘴里聽說隱隱有中風的跡象。 皇上中風,口齒不清行動不便, 自然是沒辦法再上朝, 這時候自然是她這個太女監國。 這本該是好事, 可氣就氣在,母皇清醒時, 召見了老八幾次。 蔣梧雍這就坐不住,等蔣梧闕走了之后,急吼吼的跑到殿內, 本想打探打探母皇跟老八說了什么, 沒成想卻落了頓數落。 蔣梧雍心里不安,怕母皇這個時候腦子一糊涂, 直接將她這個太女廢了。 左相聽完蔣梧雍的憂慮后,皺眉道:“你是大蔣太女,無過無錯, 皇上怎么會廢了你?” 蔣梧雍一時嘴快, 說道:“姨母您是不知道, 母皇她可能是中風,到時候老八使點手段,她什么事做不出來?再說孤因為南疆的事情,已經失去圣心了。” 左相別的沒聽清, 就聽見中風兩個字。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拳頭捶著掌心在屋里走了幾圈,極力壓住臉上的激動之色,說道:“殿下,既然如此,您怕個什么?” “您可是太女,皇上一旦……您可就能名正言順的監國了。” “母皇這兩日總是召見老八,還不讓旁人留下來聽,誰知道兩人在說些什么?”蔣梧雍心里不安,“萬一到時候監國之人是蔣梧闕,那孤這個太女,可就真是個笑話了。” 左相沉思片刻,說道:“皇上沒吐口殿下就不會安心。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做兩手的打算。” 皇上不是有中風的跡象么,那不如就讓她真的中風。 如若皇上在行宮出事,那這次回去,大蔣可就要變天了。 左相在蔣梧雍走后,派人聯絡士族大臣,共同商量此事。 之后幾天皇上病情越發嚴重,已經好幾日不曾召見任何人,包括太女。行宮由禁軍嚴格把守,每日能伺候在她身側的,不是殿中省就是奉御。 蔣梧雍見不到皇上,摸不清行宮內的情況,始終不安。 左相深知太女心性,怕她穩不住,就遞了個折子,請求面圣。 這種折子遞進行宮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消息,皇上如何沒人知道,只有殿中省出來傳話,說皇上不見大臣。 左相心里狐疑,決定聯合眾臣要求面圣。 許是巧了,眾臣在去行宮大殿的路上,碰到八殿下和她夫郎封禹,隨后魏憫也像商量好似得來了。 “真是想到一起去了,”左相笑著,“既然如此,那就一同去吧。” 眾人來到行宮大殿里,左相上前一步說道:“臣等請求見皇上一面,煩勞殿中省通報一聲。” 殿中省態度不卑不亢,說道:“皇上身體有恙不見眾臣,請回吧。” 左相不愿放棄,“臣等實在擔心皇上,殿中省還是進去稟報一聲吧。” 蔣梧闕聞言看向左相,皺眉道:“殿中省不是說了么,母皇不見眾臣,左相何苦為難殿中省。” “臣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榕抻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皇上病重,應有太女監國,微臣身為左相,應當提醒皇上此事。” 蔣梧闕道:“皇上此時病重,左相所言之事,不如等皇上清醒后再說。” “等?監國這么大的事情,八殿下等的起,天下百姓可等不起。”左相目光從蔣梧闕和殿中省身上掃過,猶豫著說道:“臣等不過是想見見陛下,卻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這讓臣不得不懷疑,皇上并非病重,而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 “皇上身體有恙的消息不過是從別人嘴里傳出來的,我們見不到皇上,誰知道這話是真還是假?” 左相看了眼蔣梧闕妻夫兩人,又看向魏憫,問道:“三位今天前來也是為了見皇上嗎?”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殿中省一說皇上身體有恙,你們就不堅持進去了呢?皇上不見眾臣的消息,不早就傳出去了嗎?你們明知道見不到皇上,為何今天還特意來此?” 左相越說語氣越咄咄逼人,見蔣梧闕不屑的嗤笑,這才沉下臉,“八殿下,皇上病重前見的最多的人就是您。您今天的反應,讓微臣不得不揣測,您是不是趁此機會,對皇上做了什么?” 蔣梧闕挑眉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頗有興趣的問道:“按照左相話里的意思,母皇是被我和魏大人連同殿中省一起軟禁了?” “臣只是猜測。”左相像是篤定了什么,說道:“除非臣能親眼見到陛下。” 殿中省依舊是那句話,皇上不見眾臣。 蔣梧闕看向一旁的蔣梧雍,說道:“那左相為何不懷疑太女?母皇病重前也沒少見她。” 蔣梧雍被她點名就是一怒,“孤與你一樣嗎?孤是太女,怎會對母皇不利?” “孤倒是覺得左相剛才的那番話倒是有理,你有沒有對母皇做什么,等孤見到母皇以后,再做判決。”蔣梧雍揚聲道:“來人,將八殿下蔣梧闕、魏憫和殿中省先拿下。” 皇上不見外人,想必是中風無疑。蔣梧雍和左相正是利用這一點,想趁著蔣錕鈞中風口齒不清時,將謀害控制皇上的罪名安在八殿下和魏憫的身上。 這時候能發號施令的人是蔣梧雍這個太女,她們正好借此時機除掉一直礙眼的兩人。 太女一聲令下,有身著甲胄的侍衛從殿外沖進來。 封禹本來安靜的站在蔣梧闕輪椅旁,聽見太女喊人也沒什么表情,但等抬眸看見如潮.水般朝從殿外涌進來的是什么侍衛之后,手下意識的摸到腰側掛著的軟鞭子,上前一步,護在蔣梧闕面前。 來的,是禁軍。 殿內所有的大臣,臉色多多少少的都變了。 蔣梧闕看著擋在她面前的人,神色無奈的笑,一抬手就將人攥著胳膊扯到了身后,低聲道:“沒事兒。” 今天行宮發生的一切,大致都在蔣梧闕的預料之內,這些她也都告訴了封禹,可她這個傻夫郎,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還是擋在她身前。 封禹抿唇,看了眼肚子,小聲對她道:“我有分寸。” 蔣梧闕手都不敢松,看著他顯懷的肚子,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有分寸秋獵就不該跟著我過來。” 計劃的再好,可刀劍無眼,若是有萬一呢? 封禹見蔣梧闕是真怕他磕著碰著,這才依依不舍的收起軟鞭。 左相在看清來的人不是普通侍衛,而是禁軍之后,臉色瞬間變了,忙抬手拉了拉太女,沖她搖了搖頭。 太女此時正沉浸在能收拾魏憫和蔣梧闕的暢快中,絲毫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妥。她們一切都是按著計劃來的,能有什么差錯? 左相心里隱隱不安,蔣梧雍喊進來的本該是普通侍衛,為何會變成她們的底牌,禁軍的一個分隊? 榕抻沉著臉大步走向禁軍統領,壓低火氣,咬牙問她,“誰許你進來的?” 禁軍分隊統領也是一臉納悶,“不是太女傳信,今日讓我等守在行宮殿外,一旦她下令,就沖進來嗎?” 蔣梧雍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滿眼的茫然惶恐,“孤、孤沒傳信啊?” 她再蠢,也知道能調動禁軍的只有皇上一人,哪怕她是太女,也沒這個權力。 左相聞言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頭腦眩暈,身子晃了兩下,被人扶住這才堪堪站穩,臉色灰白難看。 如今事情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左相權衡利弊,牙一咬,余光陰森的從蔣梧闕和魏憫身上掃過,跟蔣梧雍說道:“先控制住八殿下,然后請皇上退位。” 這可是逼宮啊。 蔣梧雍有些害怕,左相見她事到如今還猶豫不決,便道:“這事若是被皇上知道,僅憑您調動禁軍這一點,就是重罪!” 蔣梧雍被嚇的臉色刷白,聲音發顫,猶豫著開口指揮禁軍,氣音不穩,“來、來人,把她們先抓起來。” 見禁軍朝自己走來,蔣梧闕一把按住蠢蠢欲動的封禹,說道:“相信我,沒事的。” 封禹垂眸看著眼前神色從容不迫的女人,唇角微微向上抿起,聽話的站在她身后。 魏憫夫郎不在身邊,心格外的穩,臉色淡然到仿佛看不見朝她而來的禁軍一樣,絲毫不見慌亂。 “你要把她們抓去哪兒?” 帶著怒火的威嚴聲音從內殿里傳出來,殿中省伸手掀開簾子,眾人就看見本該中風臥床不起多日不見大臣的蔣錕鈞,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