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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嫁給鄰國的世家公子,皇親貴胄——王顏,自己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心知肚明,她當(dāng)然不能帶自己一同前去。 “那我怎么辦?姑娘打算怎么安置我?”流觴為阿瑩打扇,細細問來。 “你?”阿瑩扭頭看他一眼,面露難色。 流觴與她眼神交匯,靜待下文。 阿瑩稍想,眼睛里藏著一絲狡黠的笑意,便對他說:“這樣吧,你就扮作家仆,與我同去好了。” “什么?”流觴驚駭失色。明知道她在和自己開玩笑,流觴也暗嘆阿瑩的大膽言論。 阿瑩瞧著你緊張的神色,取笑:“怎么?你不敢?” 流觴不想在阿瑩面前暴露膽怯的一面,強撐著面子道:“不是我不敢,而是我去了王府,看見你和那王顏卿卿我我,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是嗎?”阿瑩似信似信。 阿瑩嫁人之后,他就平白無故失去了一個大靠山,流觴情不自禁換抱住阿信,喃喃自語:“阿瑩,我好舍不得你……” 阿瑩倚在他的懷里,笑言:“流觴,我看你是舍不得我?guī)愕娜A衣美食,奢華生活吧?” “這樣說沒意思了。”流觴心虛道。 阿瑩粲然一笑,就沒有在說什么了。 …… 翌日,晴空萬里。 陳蒨打算和韓子高雙雙騎馬,去城外游玩,陳蒨記得有一處好風(fēng)景,他想帶他的子高去看看。 陳蒨的坐騎是一匹四肢雄健,渾身烏黑發(fā)亮的千里良駒。 韓子高駕馭是一匹渾身雪白,一縷雜毛都沒有,追風(fēng)逐日的雪團寶馬。 兩個家丁為他們打開氣派的府門,陳蒨和韓子高一前一后騎馬而去。 這時,流觴在一個枝繁葉茂的大樹旁邊,微微側(cè)身,笑容詭異…… 陳蒨興致很高,他與韓子高齊頭并進,他們所選擇的小路,行人很少,道路兩旁是參差不齊的樹木,還有一人高的荒草,隨風(fēng)而動。 陳蒨看著韓子高紅撲撲的小臉,大聲道:“阿蠻,我?guī)闳サ牡胤剑衅俨迹谢ú輼淠荆貏e好看。” “嗯,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韓子高同樣熱情高漲。 駿馬奔騰,英姿颯爽。 兩旁的樹木和荒草迅速向后移動。 陡然,韓子高身形一晃,他的坐騎一個踉蹌,差點將他摔下馬背。 “子高!”陳蒨發(fā)覺不妥,驚呼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 韓子高□□的馬匹像是受到驚嚇一樣,揚蹄狂叫一聲,如離弦之箭,呼嘯而去,揚起陣陣灰塵。 “子高!”陳蒨催馬而上,窮追不舍。 韓子高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停下來,可是平時頗通人性的良駒,一反常態(tài),雙目赤紅,如狂暴的旋風(fēng),不顧一切向前沖。 很快,韓子高失控的坐騎距離懸崖越來越近,前面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墜入懸崖,鐵定粉身碎骨,必死無疑。 陳蒨心如火燒,在自己的馬兒距離韓子高最近的那一刻,當(dāng)機立斷,翻身一躍,如大鵬展翅,將韓子高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失控的白馬,馬失前蹄,墜入懸崖。 機智的黑馬,及時止步,懸崖勒馬,逃過死劫。 陳蒨和韓子高在草地上翻滾,接連打了好幾個滾才停止下來。 陳蒨到底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的猛將,危急時刻,還知道一手緊摟著韓子高的身軀,一手護住他的頭部。 以至于他的手背關(guān)節(jié)全部被磨破,慘不忍睹。 “子華……”韓子高看清楚他手上的傷口,失聲道。 到他發(fā)現(xiàn)陳蒨的右手止不住發(fā)顫,手指張開,不能并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方才,他右手護著自己的頭部,相當(dāng)于,他們在草地翻滾的時候,他的右手承受的是自己半個身子的重量。 隱藏在草叢里的還有許許多多堅硬的石子。 韓子高半跪在地上,兩手輕輕攏住陳蒨的右手,想讓他的右手停止顫抖。 他的右手用來揮劍殺敵,征戰(zhàn)沙場的。正因為他的驍勇善戰(zhàn),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他的叔父——陳霸先才對他如此器重。 “子華,你的手……”韓子高不敢往下說了,心如刀割。 陳蒨沒有回答,眼睛里殺意波動,怒目切齒道:“阿蠻,我們先回去再說……” “好,我扶你起來。”韓子高小心翼翼扶陳蒨起來。 他們乘坐黑馬,打道回府。 一路上,韓子高都在默默祈求菩薩保佑,一樣子華的右手沒有什么問題。如果真的是骨折,影響到他揮劍,對他而言,無異于拔鱗割羽之痛,難以想象,寧愿受傷的是自己。 他們匆忙回到府中,開門的家仆一看二人雙雙騎馬出去,面帶微笑。 這一會的功夫,二人同坐黑馬回來,韓子高面色陰晴不定,太守大人——陳蒨就更不用說了,那鋒芒畢露的眼神,簡直要吃人一樣,只看一眼,都令人渾身哆嗦,心里覺得瘆得慌。 陳蒨翻身下馬,韓子高也緊隨其后。 環(huán)視周圍,四個家仆站在門邊,垂守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今天是誰牽的馬?”陳蒨聲色俱厲。 今早去馬廄牽馬的家仆,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此番情景,心里也隱約察覺事情非比尋常,頓感大難臨頭,烏云罩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