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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快穿]為你報仇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這只手鐲是前些日子茜香國進貢來的,三個顏色的玉石,也叫做福祿壽玉石。這只手鐲的顏色分別是瓷白淡綠和淺紫三個顏色,配合得十分雅致清爽。一枝茉莉花盤旋在鐲子上面,淡綠的一部分雕成了花枝花葉,瓷白和淺紫的部分雕琢成了花瓣和花蕊,雕工大氣而精致,一看而知出自大家之手。

    聽了皇帝的話,賈元春似笑非笑的抬眼瞥了他一眼,伸手撥弄了一下茉莉花鐲子,啞啞的說道:“陛下這么說,叫其他姐妹們聽了,心里怎么想?”慵懶微啞的嗓音,像是隨意伸出去撥動琴弦的手,亂了人的心緒。

    皇帝在賈元春身旁坐下,擁著她的肩膀笑道:“管她們怎么想,我只要你歡喜,就行了?!比缃袼谫Z元春跟前,幾乎很少稱朕了。

    聽了這話,賈元春送給身旁男人一個帶著感激和愛意的眼波,心里卻在冷笑。據她所知,與這只手鐲一同進貢而來的還有一盒更加珍貴難得的粉紅和粉紫色的珍珠,正擺在淑妃宮中呢!所以男人一時情動說出來的話,聽聽也就罷了,千萬不要當真。若是當真了,難免會傷心。敵不動我不動,方是正理。

    兩人擁在貴妃榻上低語了半晌,待到宮燈的光亮逐漸暗淡下去之后,皇帝便在賈元春耳邊說道:“夜深了,卿卿與我安置了罷……”

    賈元春任由皇帝將自己抱起步向寢房,低垂睫毛,掩下眼底無聊的情緒,只差打個哈欠表示自己實在感到不耐煩了。墻上兩個人的身影,看似融為一體相親相愛,其實距離依舊遙遠著呢。

    帝王的真愛,是世間最不可求的奢侈品。只有傳聞,未曾親見。難怪后世有文學家曾書,集/權主/義國家的君王,是沒有權力要求愛情和友情的。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無奈。正所謂,高處不勝寒。

    次日清晨皇帝起身離開之前,特地吩咐宮女不要吵醒婕儀,讓婕儀好好歇息。這話恰好叫過來打探情形的史容華聽見了,心里頓時像是喝下去了一大碗加了黃連的醋,又酸又苦。這賈元春,與自己一樣出身四大家族,卻怎么比自己運氣好了這么多呢?讓人只要一想起,便生出許多的不服氣來。她卻不愿意承認,這并非緣與運氣,而是因為各人的資質不同。以她的外貌和頭腦,能在容華這個位置上終老一生,就算是命好了。倘若不小心卷進宮廷斗爭中去的話,那后果,真不是她可以承擔的。身上無寵,皇帝連你的模樣都不記得了,哪里還會在乎你的生死?別說你那四大家族的背景了,腐朽不堪尸位素餐的所謂勛貴們,是皇帝心里最為厭惡的存在。這個身份只能減分,不能加分。君不見從前的賈元春,被利用個徹底之后,便香消玉殞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道理大家都懂,卻還是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是例外的那一個。可這世間,又哪里能有那么多的例外呢?

    朝著屋子里面覷了覷,史韻蓉正要趔趄著腳兒朝里面走,便被一個小宮女含笑攔住了:“容華,我們婕儀還未起身呢,請待會兒再來吧?!?/br>
    史韻蓉笑道:“元春meimei真是懶得很,瞧這日頭都快上中天了,也該起身了。我去叫一叫她——”說著便不管不顧,就要往里面闖去。照道理說現在賈元春位份比她高,她不應該叫她meimei了。可史韻蓉仗著自己進宮早,年歲又比元春大,便一直還是叫元春meimei。些許小節,元春并不在意,也就隨她去了。如此一來,反叫史韻蓉覺得元春脾性好,是個好欺負的,就有些不將她放在眼里了。

    見史韻蓉如此大膽,小宮女急了,連忙張開雙臂牢牢擋住對方的去路,聲音也大了起來:“容華,我們婕儀尚未起身妝容不整,你此時進去,真的不大合適!”她一著急,聲音便顯得有些尖利起來。聽上去,有些個不夠禮貌的意思。

    要換了是賈元春身旁得用的大宮女抱琴或者芝蘭這些人,攔了也就攔了,史韻蓉不會做什么??涩F在擋在她面前的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宮女,史韻蓉便覺得自己被輕視了,頓時臉色便紫脹起來。她抬起戴著金鑲碎寶石指甲套兒的手來,朝著這小宮女臉上扇去,嘴里還說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如此跟我說話,這就是你們主子的教養嗎?”

    卻聽啪的一聲響,小宮女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白皙的皮膚頓時紅了起來,還被尖利的指甲套掛了幾道血痕。這小宮女年歲還小,一進宮就被分到了元春這里,沒有受過什么大委屈的,當下便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也并不跪下請罪。見此情景,史韻蓉下不來臺,心中更加生氣,怒道:“你還不給我跪下,什么時候跪得我氣消了,你才能起身,聽見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屋子里面便傳來了幾聲鼓掌聲,賈元春懶懶散散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容華好大的威風,我的奴婢,多虧你教訓了——”

    門上掛著的桃紅色百子緙絲撒花軟簾被掀起,賈元春身上披著件白狐大氅,散著發髻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看見她身上那沒有一絲雜色,雪白厚實的大氅,史韻蓉的心里,更加不忿起來。這樣好的氅衣,她就連一件都沒有,只有些灰鼠銀鼠的。而賈元春呢,卻能隨隨便便毫不在意的披在身上,一點也不在乎其珍貴的模樣?;实郾菹?,也未免太過偏心了吧?同是四大家族的人,他怎么能厚此薄彼呢?賈元春的位份,也只不過比自己高一點點而已。自己進宮的年頭,可比她久多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第44章 打臉史容華

    史韻蓉也知道元春比自己得寵, 原本想要說幾句軟話解釋一下的。可這時見了對方身上的白狐大氅, 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沖昏了頭腦, 不管不顧起來?!癿eimei好大的陣仗,就連麾下的奴才都膽大妄為起來。我想要進去看一看meimei,卻被這奴才攔住了,還出言不遜, 真該好好教訓一下。否則, 以后都敢爬到meimei頭上去了。要jiejie我說,這樣的奴才,就該打一頓攆出去,還留在身邊作甚?”

    聽了史韻蓉顛倒黑白的話, 那小宮女害怕元春真的將自己攆出去, 連忙朝著元春跪下了,哀求道:“主子,求主子不要趕走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她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圈兒紅腫著, 看起來又可憐又有些好笑。

    元春看向這小宮女,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起來吧, 誰說要攆你走了?不要聽見風就是雨的, 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 還沒有人能越過我做你的主兒。”

    聽了元春十分溫和的回答,小宮女既驚且喜,掛著淚水笑了起來:“主子不是、不是在哄奴婢?”被淚水浸濕的亮晶晶的眼睛,小鹿一樣看著賈元春。

    賈元春伸出手,將還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拉了起來:“看你這一臉的眼淚,快去洗一洗吧。”

    小宮女站起身來,滿面感激的沖著元春行了一個禮之后,退下去清洗自己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史韻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十分的難看:“meimei這是不給我面子了?”

    賈元春伸手攏了攏肩上的狐氅,淡淡的說道:“面子不是人給的,是自己掙來的。辱人者,人恒辱之。另外我提醒你一句,現在,你應該叫我一聲jiejie了。一個稱呼雖然并不要緊,卻也是宮中規矩。你比我年長,又比我在這宮里的時間要長,這些道理,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自從住進這華安宮中之后,還是第一次,賈元春對待史韻蓉這般不客氣。聽了這話,史韻蓉一時難以自抑,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來:“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為什么不敢?”賈元春的神情還是平平淡淡的,甚至有點蕭索的意味?!罢撐环?,我比你高。哪怕只高一點,那也是高。論道理,是你先動手打我的宮女。打我的人,等于就是打了我的臉。就算是鬧到皇后娘娘面前,我也是有理的一方。你若是不服氣,可敢現在就跟我到鳳儀宮去,請皇后娘娘評一評理?”

    史韻蓉的臉色愈發難看,期期艾艾的說道:“不過一樁小事而已,何必鬧到皇后娘娘跟前?沒得耽擱了正經事。”

    “原來你不是不懂得這些道理,只不過是欺我脾性好而已。”賈元春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真要去開染坊了?看來,不跟你把話講明白,你還會老著臉湊上來。今兒個我就把話擱在這里了,我這里,不歡迎你來,記清楚了嗎?”

    這樣斬釘截鐵的話,無異于在史韻蓉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她的臉色原是青白交加的,現在又變得紅紫起來,就好像賈元春真的動手打了她似的。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又似乎無言可對了。鬧起來嗎?原就是她自己沒道理。何況若是真鬧得大了鬧到了皇帝跟前,憑賈元春的恩寵,給自己上點眼藥,也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到了那個時候,吃虧的又是誰?想到這里,史韻蓉只得狠狠跺了跺腳,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在賈元春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心胸狹窄的人,很可能只是因為一些小事,就記恨上了一個人。何況在史韻蓉心里,對于賈元春還積壓著長久而來的妒忌。如今妒忌和怨恨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鍋毒/汁,冒出黑漆漆的煙霧來。吞沒了她自己,也將要去蠶食別人。

    史韻蓉回到自己宮中,看什么都入不得眼,罵走了身邊伺候的幾個宮女,又摔了幾件不算珍貴的瓷器,心里的火卻還是沒有消下去。待在屋子里越來越覺得憋悶,她便一個人離開華安宮,朝著御花園走去。冬天除了梅花,哪里還能有什么花草可看呢?她一路行來,滿目冷清,心里愈發氣悶得慌。行至一處假山之后,她坐在山下,嘴里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起來:“賈家的小賤/人,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真是可恨!我在陛下面前得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呢,現在就敢在我面前仗腰子了?人無百日好花無千日紅,我且洗干凈眼睛看著,你能得寵一時,還能得寵一世嗎……”她越罵越是暢快,污言穢語不絕于耳,心里的火倒是消了大半。正罵得高興,忽然一陣嬌甜的笑聲,在假山之后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女聲帶著笑意說道:“史容華這張嘴兒,真叫人又恨又愛呀!”

    史容華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站起身來,朝著聲音傳來處看去。卻見假山后方,轉出一行人來。領頭的妃嬪,身穿碧色繡蘭花草的緊身束腰小緞襖,顯出她纖細得過分的腰肢,不盈一握。下系一條銀紅色洋縐鑲銀狐邊皮裙,微露腳上一雙尖尖翹翹月白色素面小羊皮靴。肩上披著一件油光水滑的火紅狐皮大氅,風頭出得極好,一望可知是極難得的物件兒。她頭上戴一領雪白貂鼠臥兔兒,正中懸一顆碩大的紅寶石,襯得一張臉愈發嬌小可憐。纖纖素手里握著一只鎏金小手爐,面帶微笑看著史容華,卻不是淑妃娘娘何蓮琬是誰?

    史容華不知淑妃懷著什么樣的心思,心中十分忐忑,連忙福身施禮,口中說道:“淑妃萬安,嬪妾只是一時氣憤方才失言,還望娘娘——”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何蓮琬便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止住了她的未盡之語,道:“你不必解釋,雖然你只是一時氣憤口不擇言,卻也算是犯上。我承蒙陛下厚愛協理六宮,卻是不得不得罪meimei了。否則,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一片心意?”

    史容華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冷冰冰的磚地之上,哀求道:“淑妃娘娘開恩,嬪妾再也不敢了……”

    何蓮琬那戴著兩只精致金鑲玉戒指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懷里的手爐,垂眸看向地上跪著的史容華,道:“meimei怎么跪下了?快快起身,咱們又不是外人,有話好說嘛。”

    見淑妃的話并沒有說死,史韻蓉的心也放下了些許,站起身來看向對方,道:“娘娘,可是要放過嬪妾這一回無心之過?淑妃娘娘向來心懷寬容,宮中之人皆知。想來對于嬪妾,亦不會例外才是……”

    真是個蠢貨……何蓮琬心里對史韻蓉極為輕蔑,面上卻是一派和氣,挽住她的手道:“喲,瞧meimei這手冰冷的,仔細染了風寒。我宮中正燉著熱熱的野雞崽子湯,跟我去喝一碗吧。”

    史韻蓉怎敢拒絕這邀約?當下便跟著何蓮琬,通過一條不常有人走的小路,來到了她的沁春宮中。比起精致的華安宮,貴氣的鳳儀宮,沁春宮自有一派清華氣象,不愧是才女居住的地方。兩人坐下后不久,香氣撲鼻熱騰騰的野雞崽子湯便端了上來,陪著幾色精致點心,真是色香味俱全。然而史韻蓉哪里有品嘗美食的心思?當下隨意喝了幾口湯,就放下了手里的甜白瓷梅花紋勺子,看向何蓮琬,說道:“淑妃娘娘……”她神情忐忑,欲言又止。

    淑妃的身子不好,每每剛一入冬,宮室里就開始燃起炭盆來了。此時暖閣里擺著四個燃得紅紅火火的琺瑯鎏金福壽紋銅炭盆,熱氣一陣陣的往上冒,熱得史韻蓉滿頭滿腦都是汗珠,卻不敢置言。何蓮琬似乎沒有聽見史韻蓉的話,兀自拿著勺子喝著湯,時不時還夾起一塊小點心放進嘴里品嘗,神情恬靜。見此情景,史韻蓉也不敢再開口,只得耐心等待著。一直等到何蓮琬放下了碗筷,宮女們撤下殘羹端上熱茶來,她方才再次開口說話:“娘娘,可是有話要對嬪妾說?若有差遣,嬪妾自當盡力?!?/br>
    何蓮琬端起擱在身旁小幾子上的汝窯黑釉杯來輕輕抿了一口,而后方才放下杯子笑著對史韻蓉說道:“meimei在那華安宮,過得可好?”

    不知道淑妃葫蘆里到底埋著什么藥,史韻蓉只得小心斟酌著回答:“宮中日子雖冷清,嬪妾知足常樂,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何蓮琬聞言輕輕一笑,道:“冷清?怎會呢?這一月間,陛下雖常來我這里,卻也沒有冷落了華安宮。倒有八九日,是宿在那里的。meimei怎還言冷清?”

    史韻蓉聞言,心里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眼中也不禁流露出妒恨之色來:“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去華安宮,一向都是宿在賈婕儀那里的。我們這些人,何曾能分到一杯羹?”

    第45章 借刀殺人計

    聽了史韻蓉的話, 何蓮琬眼里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詫異來:“竟是如此?我還道你們同為四大家族的人, 正該互相照拂一下呢。賈meimei如此行事,倒是有些個不妥了?!?/br>
    聞言, 史韻蓉頓時將何蓮琬引為知己,向她吐起苦水來:“可不是嗎?我原瞧著她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會是如此心胸狹窄之人, 白瞎了她榮國府嫡長女的名聲!自從她來了華安宮, 陛下就再沒踏足我房中一步。淑妃娘娘,我這心里,苦啊……”她也不想一想,就算是賈元春沒來華安宮之前, 陛下也好久不曾寵幸過她了, 怎能將事情都怪在賈元春頭上?

    何蓮琬心里對這糊涂蟲愈發輕視,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倒露出同情之色來:“賈婕儀如此行事,確實過了些。難道,你就這么任由她放肆嗎?皇帝陛下,可不是她賈元春一個人的??!”這話說的, 對于一個月有半個月會留宿皇帝的淑妃來講,實在是虧心了。多虧她臉厚心黑,完全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什么不對的。

    史韻蓉露出苦相來, 語氣也低落了下去:“可是, 我又能如何呢?她狐媚魘道的, 哪里像是個大家子出身的,可,陛下卻偏偏喜歡她這樣的……”

    何蓮琬蔥白的手指,輕輕在紅漆小幾上敲著,一下一下,極富韻律。她的聲音似乎也合著這節奏,一聲一聲,直入人心:“若是華安宮里只剩下了你一個人,豈不是,就能夠獨得恩寵了……”

    史韻蓉抬眼看向何蓮琬,眼中滿是迷惘,還有一絲期盼:“會嗎?”

    何蓮琬再接再厲,繼續蠱惑:“可不是嗎?華安宮里就住著你們兩位妃嬪,沒有了她,可不就只剩下你可以選擇了?”

    還好,史韻蓉還沒有蠢到家:“可是,若是陛下不踏足華安宮,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后宮佳麗三千人,可不是說說而已的。當今陛下的后宮雖沒有三千人那么多,小幾百,總是少不了的。如何脫穎而出,拼的是家世,拼的是個人資質,甚至,連運氣都要算在里頭。君不見多少紅顏老死宮中,都不曾見到君王一眼。可悲,可嘆。真應了黛玉那句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何蓮琬捻起一塊酥油紅豆糕,咬下一小口,閑閑的說道:“陛下雖貴人事忙,卻總是少不了會來我這里的。meimei的好處本來就不少,若是我在陛下面前提上幾句,他可不就上心了嗎?到時候,你還用擔心陛下不去你那里嗎?”

    聞言,史韻蓉眼睛一亮,忙道:“那就多謝娘娘了,如此一來,我也就不必擔心賈元春搶走我的恩寵了?!?/br>
    倒真是會打蛇隨棍上……不付出,就想要收獲,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何蓮琬心里冷笑了一下,神情冷淡下來,放下糕點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碎屑,道:“屋子里一熱,困意就上來了。”說完,便端起茶碗來,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史韻蓉哪里肯就這樣離開?急得滿臉通紅,道:“娘娘的意思是……”

    何蓮琬微抬眼眸,其中波光流轉動人心魄:“我的意思,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史韻蓉沉默下來,半晌之后方才開口說道:“可是,她如今正深受恩寵,我哪里能有什么法子趕走她呢……”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何蓮琬冷淡的神情收斂了些,又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澳憧芍狼俺年愬??”

    這么大的事,史韻蓉再無知識,也是知道一二的?!澳锬锸钦f,讓我像那陳妃似的——”說到這里,她的臉色都白了,連連搖手道:“這我可不敢,那可是拖累全家掉腦袋的事?。〉綍r候別羊rou沒吃到,反惹得一身sao,不行不行,這行不通的!”

    蠢貨!何蓮琬聞言氣得差點站了起來,連忙強壓下心頭的火,柔聲說道:“我哪里是那個意思?meimei你誤會了。這樣有損龍體的事,喪盡天良的人方才做得出來。做出來了,難免就要承受陛下的怒火。如此一來,別說是繼續做寵妃,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難說?!闭f著,她輕蹙眉頭,玉手撫上胸口,嘆道:“真是太可怕了,一想起來,我就覺得心里發抖。幸好,如今陛下的后宮里,沒有像是前朝陳妃那樣,膽大妄為的人。若是真有了那樣的人,想一想都覺得害怕……”

    話說到這里,史韻蓉再蠢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若是賈元春做出了那樣的事,陛下還會繼續寵幸她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她先是感到害怕,接著,心里卻又涌上來一陣熱熱的激流,燙得她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如果真能那樣的話,如果真能那樣的話……她一想到賈元春那淡然的神情變得恐懼驚惶,涕淚俱下的跪在地上求饒,心里就生出了難以壓制的快/感來。她想象自己高貴優雅的站在像是一團爛泥的賈元春面前,對著這個昔日高高在上的敵人嗤之以鼻,冷然道:“你也有今天!”想著想著,她便愈發激動起來。

    何蓮琬覷著史韻蓉的神情,知道這人已經動心了,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她沒有再繼續說什么,有些話,點到為止最好。若是到時候事情牽扯了出來,也怪不到自己頭上。她說什么了嗎?她讓史韻蓉去害賈元春了嗎?沒有!她只是陪著史韻蓉發了一頓牢sao,然后承諾會拉她一把而已。而那陳妃案,也不過是她隨口提起來,使眾人引以為戒的,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反正,她就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塵埃不沾身的。

    史韻蓉從沁春宮里走出來,便有些渾渾噩噩的,游魂一般的回到了自己宮中。恰好,便在宮門口遇到了圣駕。她連忙走上前去,學著賈元春的模樣,身姿嬌柔的福下/身去,柔聲說道:“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闭f著,她微抬雙眼,嬌滴滴的朝著陛下那邊看過去,希望能得到他一個欣賞的眼神。若是能將他拉到自己宮室中,那就最好了。

    皇帝穿著蓮青色的常服,披著墨狐大氅,頭上戴著玉冠,剛剛從步輦上走了下來。瞧見史韻蓉的作態,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邁步走向了華安宮賈元春所居住的偏殿那邊。后方太監侍衛目不斜視的走過,誰都沒有朝史韻蓉這邊看一眼。冷冷的風里,隱約飄來一句話:“東施效顰……”

    這淡淡的話語仿佛刀子一般插進她心中,剎那間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她站在寒風中許久,方才像是醒過神來了一般握緊拳頭,嘴里喃喃念出一個名字:“賈元春——”

    史韻蓉的大宮女這個時候方才發現站在宮門外的自家主子,匆匆忙忙拿著手爐走了出來,想要將其塞給她,嘴里還喊道:“容華,你怎么站在這里不進去,仔細凍著了……”話還沒說完,便挨了一個窩心腳,哎喲一聲險些倒在了地上。她抬起眼看向史韻蓉,接觸到對方布滿血絲充斥著戾氣的眼神,頓時又嚇得低下了頭去,無意識的低聲念道:“容華且消消氣……”她不知道主子又在生什么氣,難道又是為了陛下去賈元春那里的事嗎?可是,那不是已經是這華安宮里的常態了嗎?她早該已經習慣了才是……

    容華這段時間里,實在是有些喜怒無常了。原本還算是好伺候的主子,現在也越來越難伺候了。本來跟著不受寵的主子就時日艱難,如此還遭遇這般對待,她真覺得自己命苦??纯磳γ尜Z婕儀的宮女,小日子過得多么滋潤?。≠Z婕儀幾乎從來不打罵她們,手底下又散漫,常常給賞賜。又因為主子得寵,每當宮中發下什么東西的時候,賈婕儀的宮女得到的都是上份的。不像她們這些人,等別人都挑揀完了,才會輪到她們。東西的質量不好不說,連數量都常常被克扣。這般凄涼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并不在乎被遷怒的宮女心里是什么想法,史韻蓉兀自邁步回到了自己宮室之中,走到暖閣里坐了下來。她的大宮女忍著身上的痛楚,匆匆跟著走了進來,走到她身旁低聲問道:“容華可是累著了?可要先歇一歇,再傳晚膳?”

    史韻蓉沒有回答,只是側頭看了看屋子里兩個燃得有氣無力的炭盆,使勁吸了吸鼻子后問道:“怎么這么大的炭氣?銀霜炭不該有這么重的味道才是,是不是你們私底下換了炭,將好炭給昧下了?”她驀然轉頭看向身旁宮女,眼神凌厲。

    大宮女頓時又被她的喜怒無常嚇得跪了下去,解釋道:“主子,我們怎么敢如此行事呢?實在是因為銀霜炭數量不夠用的,所以我才叫他們夾了些黑炭在其中?!?/br>
    第46章 陷害賈元春

    聽了宮女的話, 史韻蓉不解的問道:“怎么會不夠用的?照我的位份, 每年冬天的銀霜炭都該還有多余的才是。”

    宮女害怕史韻蓉將這事又怪在她們奴婢們的身上,連忙解釋道:“今天冬天的銀霜炭本來就出得少, 各宮里得的幾乎都沒有去年多,并不是獨我們宮里如此的?!?/br>
    史韻蓉蹙眉道:“可是,我今日在沁春宮里,看到淑妃房中可是足足燃著四個炭盆呢, 全部都是上好的銀霜炭, 哪像是缺了的樣子?就說那對面賈元春的宮室里,也沒有說是用黑炭湊數的……”

    宮女低下頭去,不敢開言。史韻蓉自己想著卻是明白了,自嘲的一笑, 說道:“對了, 寵妃的宮中怎會缺這些東西?要克扣,自然是克扣我們這些不得寵的人的了。反正,也沒有人會替我出頭?!?/br>
    宮女聞言,愈發將腦袋垂得低了,恨不得將其藏到衣服里面去。史韻蓉看著她,看了很久, 突然抓起身旁一只水晶仙鶴,猛的擲了過去。宮女條件反射一般閃身躲過了,那只珍瓏剔透的水晶仙鶴便砰的一聲落在褐紅色磚地上, 摔了個粉碎。細碎透明的碎片, 落在地上, 仿佛誰碎了一地的心。

    名為碧簫的宮女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所幸史韻蓉并沒有再次傳喚她過去。值夜的小宮女次日清  晨出門來,也是好好的,臉上沒有巴掌印,身上也沒有傷痕。碧簫松了一口氣,還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當日夜晚,史韻蓉便遣散了其他伺候的人,獨獨將碧簫留在了跟前。

    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碧簫強笑著問道:“容華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做?”

    史韻蓉一時并沒有說話,只是端著琺瑯描金松鶴延年茶盞,慢慢的啜飲著。碧簫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連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暖閣里靜謐非常,只有炭盆里偶爾響起一兩聲木炭炸裂聲,仿佛一只爪子時不時伸出來抓撓她。等了許久,終于史韻蓉輕輕將手里的茶盞放在一旁,開口說道:“碧簫,你跟了我多久了?”

    碧簫立即回答道:“自從容華初初入宮,碧簫就得幸跟著容華了,如今算來,已經是五年有余。”

    “這五年里,我待你如何?”

    碧簫只得回答道:“容華待奴婢極好,奴婢心中感懷不已?!?/br>
    史韻蓉聞言,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眼底卻流淌著冰冷的暗流:“我聽說,賈婕儀身邊的紫音,是你的同鄉,可有此事?”

    碧簫心中很是忐忑,卻不得不照實回答:“正是如此?!?/br>
    史韻蓉沉默了一陣子,又道:“這深宮里頭,主子和奴才,向來便是一體的。主子若是日子不好過,做奴才的日子也別想好過得了,你說,是也不是?”

    碧簫道:“奴婢明白,奴婢對容華一片忠心,不敢更改?!?/br>
    “僅有忠心,又有何用?”史韻蓉垂眸,拿著小銅火箸兒慢慢的撥弄著手爐里面幾塊碎炭。煙氣蒙蒙,遮住了她的表情。“要是帶著一片忠心為主子將事情辦好,那才是難得的忠仆呢?!?/br>
    碧簫頓了頓,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容華的意思是……”

    史韻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將手爐放到一邊,走到梳妝臺前倒騰了一會子,取出一包東西走了過來。她將那棕黃色的小紙包遞給碧簫:“你且先看看?!?/br>
    碧簫提心吊膽的將紙包接了過來,展開一看,里面卻是數枚淺褐色小小的塊狀物。湊近了一聞,鼻間傳來淡淡的異香?!斑@是……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