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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鶯鶯傳在線閱讀 - 第169節

第169節

    崔本不只不介意,還拿出了鑿子和錘子道:“我家雖開著鋪子,卻不是大鋪子,更不是傾銀鋪子。破開元寶要用夾剪,我這里是肯定沒有的。若是李二哥要查看,就用鑿子將就將就罷!”

    夾剪是專門用來剪破銀子的工具,蓋因一個元寶太大了,日常生活中常常是用不著的,所以使用的時候要破開。這種工具只有生意很多的大鋪子和專和銀子打交道的傾銀鋪子有。除此之外,夾剪還有另外一個功用,那就是檢查銀子中心是不是有灌鉛。

    假銀子最常見的手法就是往中心注鉛,而這種手法遇上夾剪破銀子就無所遁形了。

    李二郎點點頭,有對中人示意,于是兩人從二十個大元寶里面隨意挑了四個,然后一一鑿穿,銀子性軟,這并不難。一看此時內里,果然都是實心的!

    又是一通商量,最后崔本拿出了筆墨紙硯交給李二郎。李二郎的字跡雖然說不上漂亮,可是寫一份清楚的借據是不難的,只見不一會兒就寫畢:

    ‘立借據人李云守,系揚州知府衙門刑房衙役,因生活困難,一時無錢。憑保人李忠和,借到崔本名下白銀一千兩,月利半分,用于自家。約至本年秋日時本利交還,不致少欠。恐后無憑,立此借據為照。’

    這份借據就是按照時下最一般的借據來寫的,只有利息一條很低,此時除了親戚朋友間不要借據也不要利息的借錢,利息一般都在兩三分左右,若是高利貸只會更貴,大約在三分到五分之間,而過了日期不還賬,還有利滾利的說法——這份文契里并沒有利滾利的說法。而利滾利起來就可怕了,那真是要命的事情!

    這也是正常的,崔本又不是要向李二郎放高利貸,就這半分利也是李二郎要加的。按照他的說法,既然都寫了借據了,一點利息不加不像樣子,于是執意如此。倒是那中人笑道:“就你們二位省事兒了,一般人為了利息是多少得打起來,二位倒謙讓!”

    李二郎咧嘴一笑,覺得崔本這人很大氣,倒是比以前親近了很多。

    趙鶯鶯是時候看到這張借據的,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借據。她當初在家的時候只有剛開始家里比較困難,但就是最困難的時候家里也沒有管外頭借過錢。后來家里境況好轉,借錢的事情自然就更不用提了。

    細細研究了一番,笑著道:“原來李二哥真名要李云守...竟是才知道。”

    平常人稱呼其實很少用到名字,直呼姓名本身也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那些讀書人起了字號,平常都用字或者號稱呼。普通小老百姓沒有字號,可也不會稱呼名字。長輩自然就用各種敬稱,至于同輩多稱呼‘哥’或者‘姐’,這是無論年紀的,哪怕對方年紀比自己小,一般也這么稱呼。趙鶯鶯不知道家里常來往的李二郎姓名,這很常見。

    隨便議論了一番,然后就小心地將借據收了起來。借據可是很重要的,說這是一千兩也沒什么問題。趙鶯鶯將借據疊了疊,最后和自家房子鋪子的地契放在了同一個上小鎖的匣子里。至于匣子則是塞進了上大鎖的柜子里,盡量保證安全。

    收好銀子的第二天,揚州衙門就放出風來了,各家各戶可以拿戶籍去衙門排隊花錢納倉鈔。因為這倉鈔非同小可,油水很厚,所以不讓坊戶中間牌長甲長等人過手,一律都從衙門走。

    因為這是要當家戶主親自去才能納得,所以崔本這一天甚至沒去酒鋪,而是直接去了衙門。好在他在衙門里頭認識人可以插隊,不然看隊伍的長短恐怕排上一整天都排不到——雖然衙門說家家都有,沒有納不著的。可依舊是人人爭相恐后,就怕到了后面沒了份額。

    崔本急匆匆地從衙門回酒鋪,還要給鋪子里的師傅伙計等人分好不同的時間放假。在鋪子里做工的大多數是青壯年男子,這些人往往都是一家之戶主,自家倉鈔自然也要自家去領。好在他們的家人已經提前過去排隊了,他們估摸著時間,最后關頭去換一下人就是。不然崔本這里還真擺布不開。

    倉鈔和鹽引的事情趙鶯鶯沒有再管,實際上等到倉鈔換來鹽引,再從鹽引變成錢,中間是有一段時間的。不然李二郎的借據也不會說是要等到秋日才還錢了,這是做的預計。早的話夏天就能拿錢出來,遲一些的話就得等到秋天才能還錢。

    中間這么長的時間,趙鶯鶯肚子里這個孩子都要生出來了!她哪有功夫日日盯著這件事?等到崔本把自家的倉鈔交給她,她也就沒再管了。第二日她就轉變興趣,興致勃勃地指揮桃兒她們從箱子里翻出幾匹紗料子。

    摸了摸料子的質地,笑著道:“這還是當初我陪嫁的東西呢,當時陪嫁的東西里頭各種尺頭好多,就想著要用到哪一年才能完。因為怕過時,料子都選的單色,或者花色能一直用的。現在一看果然有先見之明,打開箱子才發現沒用多少——平常送禮尺頭多,再加上每年貪圖新鮮花樣也會買一些新的,這來來去去竟然沒怎么動這些嫁妝。”

    桃兒和小莊把翻找過的箱子重新恢復原狀,這才笑道:“奶奶這是說的什么話,我聽人家說過了,真正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要嫁妝夠用一輩子才好呢。等到了做老封君的時候還能拿這些東西賞孫子孫女!”

    “可是我又不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小姐。”趙鶯鶯哂笑了一聲。

    拿起布料打算計劃一下今年給家里人做一些什么夏衣,另外孩子出生之后的襁褓、小衣服之類的雖然已經做了一些了,但趙鶯鶯找到這種空就忍不住多做一些。這時候不由得出神起來。

    打斷她出神的是外面的響動,這響動不同尋常,趙鶯鶯聽著倒不似尋常,便和桃兒站到門口去看。便見從隔壁崔智和古氏家里揪出一個穿破布衣裳的半大少年來,臉臟臟黑黑的不好斷定,但看光景也就十四五歲。趙鶯鶯的親弟弟趙茂正好是這個年紀,所以她對這個年紀的孩子身形很熟悉。

    把這個孩子揪出來的是崔智和崔源,旁邊站著的是滿臉怒色叉著腰的古氏。趙鶯鶯頗為不懂,于是挪到了早早出來看熱鬧的萬氏身邊。兩人之間的關系依舊不大好,但至少一般時候能像正常妯娌一樣相處了。

    無論有什么疙瘩恩怨,也抵不過時光。時間漸漸過去,萬氏對趙鶯鶯的芥蒂小了很多。當她沒有那么別扭之后,趙鶯鶯的態度當然就跟著正常起來。

    趙鶯鶯的肚子雖然還不沉重,可是看著已經很明顯了。萬氏見了忍不住道:“你往這邊站站,那邊兒有人走道,要是不小心蹭了怎么辦?”

    趙鶯鶯從善如流站到了她指定的地方,然后問道:“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對著一個半大孩子喊打喊殺的?”

    萬氏‘切’了一聲,語氣雖然不怎么好,可還是解釋道:“什么半大孩子,你有見過那么大的孩子?家里艱難的,這個年紀就已經肩膀上挑擔子了——這小子不學好,偷雞摸狗來著。之前五嫂不是就丟過一次雞,如今雞正是開張下蛋的時候她看的可嚴了,時時要去雞圈看。阿源不過是有事找五哥,正好一起聽到五嫂說捉賊,這才有了現在的事。”

    因為趙茂是這個年紀,所以趙鶯鶯總是下意識地把這個年紀的男孩當成是孩子。想想也是,再過兩年都要討媳婦了,怎么說也說不上孩子了。

    普通小老百姓過日子不容易,所以格外恨這些偷雞摸狗的,即使很多做小偷的人本身就是因為自家困難才這樣。要是家里困難就能這樣,那還有沒有規矩?各家日子又怎么過?

    崔源此時用手壓住那孩子,問崔智:“五哥,怎么辦?”

    崔智想了想:“給送到官府去吧。”

    那少年聽到這話,本來已經停下掙扎了立刻又胡踢亂動起來。見掙脫不開立刻抬頭來哭著道:“大爺饒了我吧,小子實在是命苦才做這樣的事情的——我家只有我和奶奶、兩個弟妹相依為命,隔夜糧都沒有,餓的活不下去這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您行行好,給條活路!要不然您打我一頓、打我一頓,只要別送官!”

    民間,特別是鄉間,很少有人會想和官府扯上關系。至于處理小偷小摸這種事情,大多數就自行解決了。而且按照律法規定,苦主可以毆打小偷,只要最后沒有弄出人命,官府是不會管的。

    如果剛才偷東西的是左近人家認識的孩子,說不定崔智也會這么打算——相比起送官,打一頓其實是更加仁慈的做法。也就是街坊間的孩子,不好做的太過了顯得沒有人情味,這才這樣的。

    要是送了官,這種人贓并獲的時候崔智這個苦主自然不用再管,隨便官府去了。但這個少年恐怕就要倒大霉了!監牢那個地方可不是玩鬧的,有錢人進去了靠著銀子還好,大出血之后總能站著進去站著出來。

    至于像少年這種,如同干爽的大毛巾擰不出一點兒水分的,他們只會讓他站著進去橫著出來。這不是衙門里的人都好施虐,而是必須要給其他人立榜樣!若是大家知道拿不出錢來沒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他們又怎么會在自己經歷這種事情的時候盡最大的力量籌錢呢。

    趙鶯鶯這等婦人見到這等情形還會于心不忍,但崔智崔源這些常常在外行走的男子見得多了,比這可憐的多的人也有,自然不會輕易被打動。崔智只不過揮了揮手,對古氏道:“你去取繩子來,我和源哥兒送這小子去官府。”

    古氏這時候反而沒有那么氣憤了,只低聲應了一聲,然后就進了屋。

    街上的人見不是自家這邊坊市的,也沒了顧忌,都看起好戲來。有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看熱鬧不嫌事大,湊過來笑著道:“崔五哥,這小子竟然偷到了咱們坊市來,恐怕是個慣犯,不整治一頓怎么行?”

    一般人因為膽量的關系都會從周圍的人家開始偷起,原因是熟悉門戶,另外被抓住之后因為街坊的面子情總不好太過嚴厲地懲罰。像這種偷到遠離自家的坊市,一般的確都是慣犯。

    崔智卻搖了搖頭:“不了,這種半大少年經不住打,你們這些人下手沒得輕重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交代?到時候又是麻煩!”

    官府的人整治手段過了一些,出了什么事當然沒什么。換成是老百姓那就是麻煩!雖然看上去這個小子家里沒有能力鬧起來,可崔智因為人生經歷的關系越發謹慎了,幾乎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他人撇撇嘴,曉得沒有好熱鬧看,跟著罵了幾句也就散了。倒是趙鶯鶯看著不忍打算勸幾句——那孩子就和趙茂一般年紀,此刻似乎是絕望了,就那么坐在那里,呆呆的并不掙扎。

    大概也是因為察覺到了對方不再掙扎,崔源的手勁也松了一些。然而就在這一刻,那少年手一擰,身子一轉,竟然從崔源的壓制下跑了出來。從他熟門熟路的動作來看,確實如開頭青年推測的一樣是個慣犯。

    這時候人群也散了,正好逃竄。選了個人比較少的方向,竭力快跑。崔源的反應也很快,飛快地就去追。街坊鄰居無論是出于看熱鬧的心態,還是真心想幫忙,一個個都幫著攔截起來。最后總算是在街口把人給堵住了,這次崔源再不敢放松,利索地接過古氏遞過來的繩子,用捆貨物的手法把人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招呼了一聲,這次也不耽擱,兄弟兩個直接把人往官府那邊帶。

    趙鶯鶯本來打算說的勸說的話就被這么堵在了中間,最后只能搖搖頭嘆息。旁邊的萬氏見她這樣,‘呵呵’一聲道:“你這人也不知道是真心軟還是假心善,總是可憐這些不相干的人。大家過日子都不容易,他還是個慣犯!今日是偷到五嫂家里了,不至于因為后院的幾只雞要死要活,可有些人家真能因為他的小偷小摸日子過不下去。”

    “不過是看到罷了。”趙鶯鶯這樣道。

    趙鶯鶯上輩子也算是從宮廷里歷練過的,說不上心狠手辣,可是心慈手軟這種詞是絕對挨不上她的。只不過這輩子她不在宮廷了,本性里的一些東西就顯露出來。沒有在她眼前出現還好,一旦在她眼前出現那些慘事她總是忍不住可憐一番。

    所以才說‘不過是看到罷了’。

    晚一些時候古氏給趙鶯鶯用海碗裝了一碗雞蛋送過來:“家里養的這一批雞才剛開張下蛋,這時候雞蛋補著呢!攢的第一籃子其他的都送爹那里去了,這些就給你吃著,你別嫌棄。”

    趙鶯鶯和她關系好,又因為懷著孕才有這樣的優待!

    趙鶯鶯又怎么會嫌棄,讓小莊把雞蛋送回到廚房,又讓桃兒上茶上點心。倒是她自己沒有喝茶,喝的是蜜水。雖然沒聽說不讓喝茶,可是她足夠小心謹慎,懷孕期間就連茶都不喝了。

    “白天那小子的事情怎么了?”趙鶯鶯想到什么,低聲問古氏。

    故事抿了抿嘴唇道:“還不就那樣,送到官府了之后就沒再管了。”

    古氏作為一個心腸更軟的婦人其實還是有一些遲疑的,可是最終她也就是一句‘還不就那樣’而已。趙鶯鶯聽了什么也不再說,點點頭就算了。

    第225章

    一年分二十四節氣, 每季有六個節氣,自從立夏起就進入夏季。只不過立夏時分的氣候其實更近春, 就連風光也是春花爛漫。真正等到有夏天之感的節氣還要等到夏天的第二個節氣芒種, 從這個時候起才會覺得炎熱不爽。

    農歷四月二十六日, 芒種。此時是芒類作物的成熟期, 因為在農事方面有很重要的意義, 所以在鄉村間有很多的節氣活動, 與一般的節日也沒什么兩樣。只不過到了城市這邊, 芒種節的氛圍就差了很多。

    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姐會在這天過‘餞花節’, 取芒種之后春花凋零百花退位, 送花神回歸的意思。具體來說充滿了女兒家的情趣...當然, 也是有錢人家閑適富貴才能這樣,反正一般人家是不過這個節的。

    像趙鶯鶯家這種普通的市井門戶連提都沒有提過, 芒種對于他們來說只是氣溫開始上升, 并且再過十來日就會進入漫長的梅雨。梅雨對于鄉間和城市的生活影響都很大,所以城鄉百姓都格外注意這個時間。

    不過芒種也不是完全不過了, 趙鶯鶯原來在家的時候就有芒種煮酸梅湯、做糖漬烏梅的習慣。因為自芒種之后白日變長、更加炎熱,換季期間人容易疲勞困倦、食欲不振,酸梅湯和糖漬烏梅都能夠解暑開胃,算是正對應節氣情況吧。

    自她嫁入崔家,這個習慣也沒有變化。每年在這一日就會從市面上慢來新鮮梅子, 糖漬烏梅也好酸梅湯也罷,多多地做些。做好之后不只是自家來吃,還要分送給親朋好友一起分享。

    說起來因為自家要做糖漬烏梅和酸梅湯的關系, 趙鶯鶯還曾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在家里種上幾株烏梅樹,后來了解之后就罷了——烏梅樹其實挺難伺候的,更麻煩的是在梅雨天還容易爛。相比自家種,還不如上市的時候日日去買。

    但家里雖沒有烏梅樹,別的果樹卻是有的——去年蟲蛀之后補種了不少,只不過因為是去年補種的成樹,今年的果子差強人意,等到了各種水果的季節家里還是出門去買的多。

    真正能用來吃、隨便吃的樹,今年恐怕也只有家里的老槐樹和榆樹的了。

    這是當初崔父的良苦用心,買下那大戶人家的地之后給每個兒子都分了一塊。當時就在每戶門口的位置種了兩株槐樹一株榆樹,這也是當年祖上傳下來的習慣,凡安家必須中上槐樹和榆樹。

    這是因為槐樹所生槐花和榆樹所結榆錢都是能吃的,在荒年間甚至能救命!當初崔家的祖宗們就被槐樹和榆樹救過命,于是自此之后崔家的子弟就有了在家里種上這兩種樹的習慣。

    當初種下的時候只是枝干細瘦的小樹而已,長到如今已經許多年過去,無論槐樹還是榆樹都已經生長地十分高大。特別是槐樹,矗立在院內邊緣,就像兩把大大的傘蓋,舒展開來底下全是樹蔭。

    芒種也正是槐樹開花、榆樹結子的時候。芒種這一日,小莊起的特別早,圍著院子里的槐樹轉了兩三圈,然后去廚房取了一個木頭鉤子和籃子,用這個鉤子將槐樹的枝條勾下來,然后折下一串串槐花。

    槐花開花是很漂亮的,雪□□嫩,垂下來一串串,花型酷似鈴鐺。等到花開的盛的時候,滿樹都是雪白!仿佛白云壓頂,又像是雪滿枝頭。而且槐花味道還特別香甜,初夏的微風送來,頗有讓人醺醺然的感覺。

    槐花之所以能救人命在于它的花可以用來食用。當然了,不是所有的槐花都能食用,只有洋槐花才可以,而崔家給種的自然是洋槐花。

    這些槐花最直接的就是直接吃,一點都沒有普通花朵的苦澀,反而甜絲絲的,據說鄉間的孩子都把這當作最好的零嘴。另外還可以蒸著吃、炒著吃、炸著吃...這一點上槐花完全就是菜園子里的一道菜,菜蔬能怎么吃,它就能怎么吃。又因為它有菜蔬所不具有的花樹清香,風味格外不同。

    一般來說大家是把槐花和面了吃的,不過也可以單獨當成是主食來吃。只不過那么做一般意味著荒年到了,沒有辦法的辦法而已。

    小莊采槐花的時候桃兒正好在廚房屋檐子底下擇菜,看了就笑道:“你前幾日就看上這槐花了,今日總算動手了!”

    小莊手腳很利落,很快就采了滿滿的一籃子,正把槐花上夾的葉子給摘下來,聽了解釋道:“我老家喜歡在芒種的時候把槐花一氣采下來,所以我習慣等到了今天才采摘。”

    說完后又可惜道:“這滿樹的槐花就放在這里,真是可惜!在我老家也不是人人家里都有槐花的,我家就有一株。沒到槐花開的時候我們這些孩子就要小心看著一些,不讓別家的孩子來禍害。吃一點兒嘗個鮮沒什么,就怕他們整枝整枝地摘,然后自家都沒得吃了。”

    對于生活簡樸的普通農家來說,這世上沒有什么可以被浪費,種在屋前屋后的槐花也是一樣。這種槐樹結的可以吃的花朵被充分利用,選擇一個花開最盛的日子,全部采摘下來!第一天吃新鮮的,一般是蒸著吃——油也是很珍貴的東西,所以煎炸炒這樣的做法在普通農家并不多。剩下的槐花則是曬干,留著日后慢慢吃,當主食吃也能吃上好一段時間呢!

    崔本和趙鶯鶯家開滿了槐花的兩棵大槐樹當然讓小莊覺得可惜了!這吃是絕對吃不完的,就是勉強吃的完,家里也沒人會把這個當作正經飯食吃啊!也就是嘗個鮮而已。至于剩下的就隨便雨打風吹、蜜蜂采蜜——槐花香甜,槐花蜜也是很有名的了。

    “要是在咱們老家,放著不管的話,還沒有開透就全被小孩子吃完了!”摘完了葉子,小莊熟練地一擼,這樣一串串的槐花就落入了籃子里。

    從廚房里取來半盆清水,籃子在水盆里幾沉幾升,覺得差不多了又換清水沖洗。等到干凈了就拿了一個比臉盆稍大的托盤,里頭有淺淺的面粉。小莊麻利地扔了好幾把帶水的槐花上去,然后有技巧地晃動托盤。

    抖動翻飛之下,槐花均勻地粘上了面粉。這些沾滿了面粉的槐花可以壓成一個薄薄的小餅,時候去蒸去炸都可以。

    看著小莊的動作,桃兒贊道:“這些活計真是做的熟練,你小小年紀會的卻不少呢!”

    小莊羞澀一笑:“我這算什么?我還是一點兒一點兒做的呢,換成我娘,她能用墊了布襯的大篩子來給槐花裹面粉,那篩子比大水缸還大,裹的又薄又勻,一樹的槐花下來也費不了多少面。”

    說到這里她似乎說的起興了,爐灶底下添柴,灶眼上架鍋熱油。一層油刷下去,一個個槐花壓扁小餅被貼在了鍋壁上,然后用筷子一個個地翻,免得糊鍋。一邊做著這個,一邊道:“這是奶奶準我費油才能這么做,要是在我老家,誰家能這么做?用油煎炸本就少了,只有殷實一些的人家給家里老人孩子嘗嘗而已。具體做法也不能這么耗油啊!”

    等到一批小槐花博餅兩面金黃被夾到盤子里,重新下過另一批之前她比劃道:“喏,就用這種調羹舀油,辦調羹油沿著鍋沿就滑這么一圈兒——舀油的時候是半調羹,重新擱回到油罐里頭的時候還是辦調羹。我奶有一個絕活,就用這個辦法煎小魚煎槐花餅,難得的是小魚和槐花餅沒有糊過,最多就是有點焦香。”

    窮苦人家是很節省的,就在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節省中他們迫于無奈練就了很多技能,這些技能幫助他們在有限的物質條件中盡量活的好一點。

    整籃子的槐花煎完了,桃兒幫著給撿了一個白瓷盤子,里頭擺的整整齊齊槐花餅,雪白的瓷盤,金黃的小餅,相互映襯十分美麗——想了想之后桃兒還折了一支帶著青綠色紋絡的槐花并兩片綠葉,清洗干凈后兩片葉子兩朵花擺放在了瓷盤邊緣,這一下就更加鮮活清新了。

    趙鶯鶯見了果然非常喜歡,嘗了兩口——外面的面衣很薄,酥酥脆脆一咬就破,有著油煎面食特有的香氣。吃的出來正是因為面衣很薄,所以熟的快起鍋也快,于是里面的槐花還很鮮嫩,一口下去脆脆的面衣之后就是汁水飽滿又香氣清新的槐花,槐花的香甜保留的也非常完整。

    “你說是小莊做的?原來她有這個手藝!你讓她多做一些,待會兒連同煮好的酸梅湯一起送到親朋家。”

    相比起臨時起意做的槐花餅,酸梅湯喝烏梅是早就打算要做的,所以原材料早就準備齊全。早早買來的最好最新鮮的烏梅清洗干凈就在廚房里備用,優先的是酸梅湯,因為這個今天就能得。而糖漬的烏梅需要時間,今日開始做卻不是今日就能送人的,大可以送了酸梅湯之后慢慢來。

    做酸梅湯是桃兒的拿手好戲,趙鶯鶯也很擅長,以往沒有身孕的時候也會親自下廚做這些送親朋好友的東西,不過如今的話還是算了,只能由桃兒來動手。

    酸梅湯要煮好無非兩個訣竅,一個是舍得下好料,絕不能用次品陳品。這一點上趙鶯鶯當然不會吝嗇,烏梅、甘草、山楂、冰糖,樣樣都是買的最上等的優品。另一個就是熬煮的方式,基本上是按照熬中藥的方法來,譬如三碗水熬成一碗之類,將原料充分熬煮出味。

    桃兒配好各種原料的量,然后直接煮開。煮開后才讓幫忙打下手的小莊抽出一根柴禾來,轉為小火,這下要煮小半個時辰。這時候其實就已經差不多,但是為了確保沒有任何問題,桃兒還自己嘗了一下味道,發覺淡了些須,于是又放了冰糖下去。

    這下再讓小莊去嘗,做好的酸梅湯酸甜可口,酸味本就消暑,再有甘草那種特殊的帶著微苦的甜味也頗有平躁的效果,明明是溫溫的酸梅湯,喝下去卻并不比冰鎮之后的果子露差!

    看著小莊笑瞇了眼睛點頭,桃兒這才給酸梅湯澆了一些舊年做的糖桂花進去,這就算是酸梅湯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