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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困在城中央在線閱讀 - 第21節

第21節

    “你到現在都還沒看出來?”盧聿菡點開微信,“她是金牛座女生哎。”

    凌彥齊偏頭一看,盧聿菡的微信朋友圈里,彭嘉卉發了篇星座大拿的金牛座軟文,再配上六張美顏自拍和一句話:“對啦,我們大金牛就是這么靠譜。”

    “金牛座女生又怎么啦。”凌彥齊對占星命盤也不感興趣。

    “沒怎么樣。”盧聿菡拿回手機,“只是像嘉卉這種,什么都想要,還偏偏什么都要到了,把自己活得跟個樣板房似的,讓人羨慕。”

    凌彥齊聽出她的酸味來了:“哦,就是時下流行的人生贏家人設,對吧。”他說,“你不也是嗎?”他右手抵在方向盤上,一根根指頭伸出來數,“白,富,美,健身達人,初露鋒芒的平面設計師。”他還畫蛇添足,“年輕、美貌、金錢、健康、事業,占全了。”

    “不一樣啊,我這么拼,是因為我有壓力。這幾年我發現,我身邊那個紈绔的富二代群體消失了,每個人都變得很厲害很出色。你看嘉卉,好好的家族企業,又沒人和她爭,不做,非要自己出來創業。我不想被比下去。但我不開心,也不想投入,你肯定知道這種感覺,”盧聿菡指指凌彥齊,“我越來越理解你,真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情緒,那是獨一無二的。可這獨一無二,別說和一年掙多少來比,就算是和背的包穿的衣,練出來的馬甲線一比,都不值錢。”她晃晃手機,“現在的成功,一定是要能曬出來的,自己曬,比不過他人曬;故意曬,比不過不經意曬。”

    凌彥齊附和地點頭:“你思考得還挺深入。”

    這會才發現,話題已經偏了。再說回那個男生。盧聿菡道:“那個男生叫凱文,搞音樂的,還在薩凡納時,在留學生圈里很受歡迎,女人緣好得不得了,難免就嘚瑟,”盧聿菡撇撇嘴,“可嘉卉一來就不一樣。她是他高中的學妹。從接機、找宿舍、搬家、到入校報道,他都事必躬親,全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我去留學,我爸我媽把我美國一扔,給張卡,自己活去。人呢,父母不在身邊,都過得和公主似的。”

    彭嘉卉這樣的長相家世,追求者眾,也很正常。

    盧聿菡卻說:“我一開始也覺得是追,但仔細想了想不是。凱文那樣的男人,追女孩追一個月、追半年都能理解,追四年,怎么可能?他就是愛上了她,愛上一個永遠都不會點頭、為他心動的女孩。不是在美國才愛上,在國內就應該掉坑里去了。當年我跟嘉卉還撕過,我看不慣她那副樣子,說,你要不喜歡凱文,為什么不拒絕?她義正辭嚴,你認為我沒拒絕?她點開微信,給我聽語音看信息。對哦,是拒絕了,拒絕得很明白很徹底。但凱文對她的付出,她又照單全收。無辜的、一點內疚感都沒有。那真不是裝的,也不是綠茶婊,女人對婊不婊的,天生就敏感。我和她結交好多年,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她是個無情又強大的人。她沒有我們那么多的庸人自擾。她始終專注于她的目標。”

    盧聿菡雙手從耳后揮向眼前筆直的高速公路,直通遠處的灰黑天際,“全速馬力,開在她的人生道路上。這會你知道我為什么說她是要活成樣板房了吧。”

    “無情又強大。”凌彥齊嘆口氣,“那你怎么還想把她推到我媽跟前?為了一個男人,至于這么出賣你哥嘛。”

    “怎么出賣了?”盧聿菡稍轉過身來,“姑媽不正著急給你選太子妃嘛,我就提一下而已。她家世不錯,不過曼達這幾年經營跟不上,退市前一年的利潤才20來個億。跟我們公司一比,差距就不是一點點。可她外公厲害呀。凱文她不喜歡,薩凡納呆了四年也沒見真喜歡過誰。而我身邊也就你這個拿得出手的單身貴族。我覺得她不錯,一般人當不了我嫂子,能過我姑媽這一關,就不容易了。還有,”

    她身子再靠過來一點,“你看她和那后媽感情多好,我可聽說,要是沒有她死撐著金蓮,金蓮早就被趕出董事局了。寧可不回公司,另創事業,也要罩著這繼母。憑什么呀,她有底氣,你們要是結了婚,她也能在姑媽那里護著你。”

    哦,還真沒人和他說起過,彭嘉卉會這樣對后媽。凌彥齊有點理解盧聿菡所說的“無情又強大”的含義。他笑出聲來:“我怎么需要人護了?”

    “怎么不需要人護著,我都想護著你。”

    凌彥齊隨口一說:“那你等會在那群小姐妹面前,也護護我吧。”

    盧聿菡唉聲嘆氣:“齊哥,像個男人,像個真正風流倜儻的少爺一樣,不好嗎?全是網上熾手可熱的美眉,不要丟我和嘉卉的臉,……”

    “你不是說看中了一個新包,聿宇不給你買?”

    盧聿菡臉色變得極快:“盧聿宇就是個鐵公雞,我讓他買給我做生日禮物都不肯。還是我齊哥好。”

    “好,多少錢?”

    盧聿菡伸出兩個指頭,再是整個手掌都打開。

    “二十五萬?”凌彥齊問。盧聿菡猛點頭。

    “怪不得舅媽和聿宇都不給你買。愛馬仕的包都是那個樣子,有幾個不就行了?還要集色卡?”

    盧聿菡癟嘴:“這是新款。給不給錢?”

    “好,好。”凌彥齊只能點頭。

    到度假山莊,已是華燈初上。凌彥齊在昏黑蜿蜒的小道中轉幾個彎,看到一幢長廊連接的二層聯體別墅,屋頂外墻都被彩燈裝飾一新,直接駛過去。今夜酒店的別墅區,到處都靜悄悄,也就只有這棟樓,看上去有點慶生派對的味道。

    車剛停好,彭嘉卉已從屋內出來,穿一襲粉白色的手工刺繡抹胸小禮服,長發挽起,鬢發微卷,還戴了個水晶皇冠。

    “天啊,”盧聿菡不失時機地奉承,“這又美出新高度了,哪一國的公主?”

    彭嘉卉吐舌頭,小聲地說:“別提了,我都快穿不進去。餓了三天,這拉鏈才拉上去。”她一轉頭,皇冠要掉,趕緊拿下來拽手里,自然地挽著凌彥齊胳膊,“她們等得有點久了,正拿我取樂呢。”

    “抱歉,”凌彥齊哽住一會,還是說,“路上堵了點。”

    “知道。”看得出來,彭嘉卉心情真的不錯,她還調侃,“你哪次出門,有不堵的時候?”

    盧聿菡跟在后面,邁上臺階:“今天真不能怪齊哥。我就坐副駕駛位上,堵車堵得我都受不了。”

    “好,好,真是麻煩你們兩個大忙人來參加我的派對。她們都在后院,去打個招呼。”

    還沒到院子,便聽見一群女人的歡笑聲。才剛走到臺階,近三十只眼睛齊刷刷地望過來。凌彥齊用眼神搜尋一番,發現賓客中有三位男性。萬幸,他不是唯一一個。

    彭嘉卉牽他手走下臺階:“大家都認識一下啦,這是你們一直想見的凌彥齊凌先生。”然后再把一個個的姐妹,介紹給凌彥齊。

    凌彥齊只聽到:“這是蘑菇,彩妝玩得好好,這是她男朋友阿亮;這是琳達,有自己的護膚品牌;這是小靜,飛達電子的千金,……”

    燈光太昏暗,妝容太奪目,恕他難以認全,只能點頭,“不需這么客氣,叫我彥齊就好。”

    當真就有人不客氣。也不知是琳達,還是小靜,反正妝化了后,她們都沒什么區別。她直接問:“以后要是買天海地產的樓,不知能給多少的折扣?”

    凌彥齊輕拍褲腿的浮灰:“不知你中意哪個樓盤?”

    琳達和小姐妹互望一圈,眼神里有笑意,玩笑成分居多:“天海的樓盤,哪個我都好中意,只是哪一個,我都買不起。”

    哦,凌彥齊這才反應過來,不是真問他樓盤折扣。可這有什么好笑的。

    ☆、031

    生活可以是一切的苦熬,可以是幾番的拼斗,也可以是一場與他人無關的修行,唯獨不該是一場巨大的真人秀。

    ——某人日記

    嘉卉挨在凌彥齊身邊坐下:“你還買不起?”她指著這位琳達,向凌彥齊介紹,“不說其他賣的,就那款純植物護膚品,去年九月才上市,四個月就賣了一千多萬。”

    “一千多萬,我自己全拿么?不要成本啊,不用給底下的代理分錢啊。”

    “那也有一半落你腰包了。就這一個單品,起碼掙五六百萬,輕輕松松買套房子。”

    “哪里輕松,s市里只夠買一個普通的兩居室,可我想的,是見天見地的小洋房。如今哪還有一千萬左右的洋房,全都奔著五千萬去了。”琳達向凌彥齊解釋,“你可不要笑話我,我家世都沒你們好,不是生來就有別墅洋房住的。”

    凌彥齊對公司目前的在售樓盤還是了若指掌,當即就決定推給琳達一個尾盤。

    “s市靈芝清灣片區,倒是還有一個盤——天海雅筑,是,偏了點,挺靠近d市,反正琳達你也常往d市跑,靠近一點沒問題。有一套樣板房,有時間你可以去看下,請小菡公司戴首席設計的,英國鄉村風,真材實料下去的,保養都沒問題。樣板房嘛,自是留到最后都沒賣,也不再公開賣,偏偏講好的那家買主,家公家婆不中意這原汁原味的英倫風,覺得偏暗偏繁瑣,不夠亮敞。但琳達,你不正是在英國留的學么?”

    琳達來了精神,問:“多少平米?幾層?花園有多大?”

    “兩層半,三樓只有一半的建面,但是還有個二十多平的露臺,一樓的花園估計也有四十平。建筑面積只有兩百八十,但實際用起來,多出一百來平是肯定的。”

    “多少錢?”倒是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內部價是一千五百萬,如果琳達要買,可以再給個九折。”動輒上千萬的房子,能給到這折扣,凌彥齊也是很給面子了。

    “差不多五萬一平米。”琳達心想,也不算太貴。以凌彥齊的眼光看,他說這房子裝潢不差,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更何況一套房子能讓她結交一個真正的名流,當即拍板,“說好了啊,這房子先給我留下,我這幾天空出時間,立馬去看。”

    無比肯定的口氣,就如她已簽了合同落了定,還生怕這一百五十萬的折扣,落到她人手中。其他人面面相覷,都只想,這琳達還是急不可耐了一點。

    彭嘉卉輕聲地笑,打破這突然的沉默:“彥齊啊,你常說你不是接班的料,讓我怎么講你好呢?這個家里是頂級護膚品牌的中國總代理,還有韋爾斯,”她指著另一位在稍遠處和人交談的穿緊身條紋西裝的男子,“是梅賽德斯的大區銷售總監,”她一字一頓的,“他們都還沒開始賣產品給你,你倒好,賣一棟房子出來,一千多萬,她們今日啊,就算把東西全賣給你,也都賣不到一千萬。”

    “所以講呢,依著這波行情下去,永遠是做地產的最掙錢。我們拼命掙的錢,最后也都是雙手奉上,交給開發商。”

    凌彥齊笑笑:“那我都成jian商了?”

    有人打趣:“要是能做成你這樣的jian商,求之不得。”

    由這房子做開場白,大家漸漸聊開了。不止是豪宅名車,新一季的衣裳包包,旅游中的見聞,生意場上的趣事,都是名利場上熱衷的話題。一時間,湖畔邊香腮笑顏。

    聊著聊著,大圈子打散了。大家各自融入小圈子,三五幾人,或坐或站,輕聲笑語。

    以女性為主的派對中,幾個男人自然而然地組成圈子,除了凌彥齊這個賣房子的,彭嘉卉剛介紹過,那個賣奔馳的,還有一個賣債券的,再一個是某家新興互聯網企業的創始人,當然那公司名稱凌彥齊都沒聽過。

    這么幾個人聚在一起,能聊的無外乎是房子、車子、投資理財,互聯網思維下的新經濟、還有幾個人的共同愛好之處——女人。

    就算是女人,凌彥齊和他們也聊不到一塊去。他剛來時的那點“我能撐到最后”的信心,馬上就要磨滅了。他也不懂,彭嘉卉怎么說也是郭義謙的外孫女,何至于真和一群網紅混到一塊去。

    他倚靠那張長長的餐桌,漫不經心地看這后院里的人和風景。

    每個人都穿得得體精致,女生穿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裹身裙包臀裙、無一例外的是長發、大眼、紅唇,十厘米的高跟鞋。男生穿得也很正式,只是西服都很瘦很窄。

    凌彥齊也搞不清楚,為什么國內的男人喜歡在正式場合里穿把屁股包得很緊的褲子。而且還很簇新。與他所穿的一對比,每個人身上都像是閃閃發著光。衣服比人更打眼。

    所以都沒風景好看。

    別墅后面即是西山湖。湖與院落間,隔著木廊,木廊靠湖的內側,立著兩米高的鐵桿,桿的尾處成勾,勾住一個仿古制的鐵藝鳥籠燈。一盞盞燈望過去,數也數不清,燈光圍成了圈,照著這一池漆黑寧靜的湖水。

    凌彥齊靜靜地欣賞。一個白凈微胖的女孩闖入他的視線。她是今晚在這服務的侍者,穿偏大的工作服,被人呼來喝去,也許怕出錯挨罵,習慣性地縮脖子。

    她端托盤下臺階,不留神腳底踩空,凌彥齊扶她一把:“小心點。”

    她慌慌張張說:“不好意思。”回頭看廳內一眼,還好師傅背對著,沒瞧見她的毛糙,她朝凌彥齊吐吐舌頭,偷著笑一聲。雖然這份工不好打,但她眼神里,還有未被磨掉的稚嫩與好奇。

    聊得差不多,吃得也差不多了。廚師推出生日蛋糕,是件白色禮服裙的翻糖蛋糕,用糖霜做的淡粉玫瑰花瓣極其逼真,裹住裙身旋轉而上,不僅吻合彭嘉卉服裝設計師的身份,也和她身上的花瓣刺繡禮服相稱。

    女生紛紛圍過來,簇擁彭嘉卉,要拍集體照。盧聿菡咳咳兩聲:“讓開,讓開,是你們的主場么?”

    “哦——,”大家都反應過來,站立兩側,讓出一條道給凌彥齊,再有人開口唱:“happy birthday to you”,節奏拍起來便是合唱了。

    凌彥齊瞥盧聿菡兩眼,這就是你的保護?伴著節奏,頭皮發麻,由不得地走向彭嘉卉。他帶了生日禮物來,一條卡地亞的鉆石項鏈。錢放開外,無論兩千塊還是兩百萬的禮物,他都送得出手。彭嘉卉和他說要舉行生日派對時,他便去挑了,當時不買,他怕過兩天給忘了。

    挑的過程也很快。最有名的珠寶專賣店,琳瑯滿目間就看中這一款。一顆顆明亮的鉆石鑲嵌在白金項鏈上,沒有任何多余的修飾。營業經理趁機介紹:“先生,這135顆鉆石全部都是圓形明亮式切割,非常經典大方的款式,……。”

    凌彥齊點頭,就是它了。送女人禮物千萬不要去猜人心思,猜來猜去也猜不對。他有經驗,大牌里選貴的,貴的里面再選經典款,挑珠寶首飾比挑包包更保險。出手便能得人八分滿意。回公司時,在地下車庫里遇上盧思薇,她以為他又怠工,朝他瞪眼睛。

    凌彥齊走到她車旁,解釋:“嘉卉生日,替她選個生日禮物。”

    盧思薇臉色這才緩下來,她手伸過來:“給我看看。”

    凌彥齊遞過去。盧思薇打開盒子看:“你挑東西的眼光,一直都不錯。”她還回來,“早該送了。雖然嘉卉也不缺這些,但是身家過億的少爺,跟人白談戀愛么?”

    今晚,彭嘉卉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穿抹胸晚禮服,露出前胸后背大片細膩光滑的好肌膚。

    凌彥齊走近,將禮物呈上。彭嘉卉的妝容化得很好,眼神里有星星般閃耀的光。她感動又克制地說謝謝,將禮物接過去。

    凌彥齊稍有分神,想自己還沒見過人素顏的樣子。

    男朋友送的禮物,自然是要當場打開看了。南中國的初夏,夜空里,朗月與明星都已難得一見,但又何妨,在彭嘉卉的心里,今晚自有別的東西,比它們更明亮動人。

    她打開盒子,滿心歡喜,再朝凌彥齊說:“太好看了,能不能幫我戴上?”

    饒是凌彥齊,也不得不覺得,彭嘉卉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是那種理性與柔軟并存的人。他微笑著將項鏈取出,轉到嘉卉身后,替她輕輕戴上。

    俊男靚女,奢華人生,看紅在場女生們的雙眼,她們紛紛拍掌贊嘆:“當真好靚,和這晚禮服也好搭。”

    彭嘉卉也覺得全身美不勝收,開口邀請凌彥齊:“一起切蛋糕啦。”

    蛋糕切好,不止分給賓客,彭嘉卉還拿了七八份切片的蛋糕,放在托盤里,端給等在一旁的侍者。凌彥齊看見,那個小服務生一臉的受寵若驚,指了指大廳。彭嘉卉挪步上臺階,把托盤里剩下的兩份蛋糕也分了出去。

    再望回來,周圍的女生,蛋糕都沒怎么吃,手機已拿在手上。

    他不想當她們的拍照背景,于是躲遠一點,再躲遠一點。嘗一口蛋糕,是不怎么好吃,比起司芃常做的芒果千層或是榴蓮酥,差遠了。

    小服務生蹲坐在稍遠的石凳上,叉一小塊蛋糕放入嘴中,看著這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的璀璨人生,看出神了,再叉一小塊蛋糕送進嘴巴。

    凌彥齊走過去,問她:“好吃嗎?”

    小服務生見是他,親切地笑笑,還聳聳鼻子,一身的孩子氣:“不好吃。我師父說了,這種蛋糕就是擺著看的。想好吃的,還得是傳統蛋糕的做法,我最喜歡吃芒果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