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顧令月聽聞姬澤問語,回過神來,含笑道,“我在想宋供奉和梅仙娘子。” 姬澤聞言微微斂了笑容,“哦?” 顧令月道,“宋供奉與梅仙幼時有舊,一片癡心。為了梅仙心甘情愿入京,又心甘情愿守候其回頭,也算是癡情了。” 正自感慨間,忽覺紅唇一熱,被姬澤含吮住。 男人氣息噴吐在顧令月脖頸之間,聲音呢喃,“朕在你身邊,你還想著旁人?今日閑暇之時,可曾思慮過朕?” 顧令月臉頰一紅。 這些日子,阿顧住在承光殿中,診病治療之間,難免與姬澤有肌膚交接,耳鬢廝磨之際。畢竟既然連男女間最親密的關系都有過了,那些日常的摟抱、碰觸自然也就不必太過在意。 這些日子姬澤伴在顧令月身邊,對偶爾有的親吻,摟抱,顧令月最初還很是赧然,漸漸的,雖然還有些羞澀,但也已經習以為常。 這一次被姬澤抱在懷中親吻,她本以為不過和這大半月以來的親近一般,僅止于摟抱廝磨一番。但漸漸的發覺不對。 覺男人的手深入她的衣襟,覆在她的溫香之上。不由驚呼,“九郎,你做什么?” 姬澤一笑,低頭擒住顧令月紅唇。“朕做什么?你不知道么?” 親吻她的額頭眼角,“這些日子,你治病辛苦。朕憐惜你,不忍拉扯著你合*歡疲累。如今瞧著你還有閑情思慮旁人瑣事,想見的已經是緩過神氣來了。如此,朕已經是素著有段時日了,又何必憐惜?” 他姿容雋秀,一笑起來,軟化了朝堂殺伐的剛性,染出了幾分□□。 吻了一陣,移到她的耳垂,輕輕嚙咬,顧令月只覺得一陣陣熱氣噴到她的頸項,滿面通紅,伸手微微推拒,“不成,這還是白日呢?!?/br> 姬澤笑道。將她整個身子攬入懷中,同時伸手去解裙帶。“這么害羞?” “放心就是?!彼е拇絻喊矒幔八麄兪卦谕忸^,沒人知道?!?/br> “不要,”顧令月反射拒絕道,雙手去按姬澤的手,一觸及他guntang的肌膚,便如同被火燙了似的,瞬間丟開手來。 自來男女之事,從來都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一就有二。 顧令月自己心中也清楚,姬澤既然對自己費了那么大心思,就絕不會只如他所言只求一夕之歡,多半是要長長久久的。但很多事情雖然心中明白,到了臨頭,她還是驚惶不已,小聲哀求道,“九郎,你別這樣?!?/br> “我日日泡藥湯,如今身上染的盡是藥味,若是親近您身上染到,走出去就再說不清了。” 女子雖然經了一回人事,但生性害羞,臉皮還淺,雙手雖是推拒,卻根本不敢觸到他肌膚guntang之處,只敢在他身上不要害的地方用力推拒。驚惶力道有限,又兼著腿上無力,自身防守太薄弱,很快便被攻破。 銀色柔軟的衣帶落在地上。 姬澤輕笑出聲,“傻丫頭,你到現在再來擔心這個?” “當日除夕朕外宿未歸,這些日子來又日日盤桓在承光殿,”火熱的唇流連在少女身上,“這些日子,你在這針灸用藥,朕都陪在一旁,該染上的味道早就染過了,宮中內外的人都是心明眼亮,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br> 顧令月躺在姬澤懷中,無言以對,身子微微向后仰去,□□了一聲,面紅如火。 承光殿中一時□□無邊。 宮榻之上,顧令月青絲披散,雙腿無力分置于男人腰側,一雙琉璃眼漸漸的染上了春水般的媚色,朦朧迷離。 …… …… 一時間雨收風散。 姬澤將懷中汗津津的少女撈起來,見她渾身濕漉漉的,好像從水里打撈起來一樣,身體還在余歡中,精神卻懶洋洋的,好像沐浴在三月的春陽里,困的不得了,幾乎睜不開眼睛來。 姬澤 姬澤身體微微疲憊,精神卻十分昂揚,將她帶著黏膩痕跡的身體溫柔攬在懷里,瞧著少女雪胸之上的粉色疤痕,目中露出憐惜之色,湊唇在其上親吻,“阿顧,疼么?” 顧令月道,“早就不疼了?!?/br> 這條疤痕乃是顧令月當年流亡在黃河上為亂軍所傷,幸得玲瓏暖玉擋了一擋,方保住性命,只在當胸處留下一條長長的疤痕。經了年月早已愈合,瞧著并無可怖之感,僅一條粉褐色的扭曲線條,正巧與顧令月原來左胸之上的花型胎記合在一處,形似一枝梅花,著在蜿蜒枝干之上,含羞半開。歡情之中的時候,隨著姬澤的沖撞微微顫動,如同枝頭微微顫動。美不勝收。 姬澤在花枝之上纏綿親吻,“朕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顧令月感覺到男人瑣碎纏綿的吻慢慢延伸開來,落在自己的面頰,唇邊。 她精神困倦,輕輕哼唧了幾聲,“別說了,”在姬澤懷里微微動彈,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勉強睜開眼睛, “我累的很,想要睡一會兒?!?/br> 姬澤瞧著顧令月疲憊不已的模樣,心中心疼之余,不由生出了一絲疑慮之情。 阿顧身體嬌弱,他是知道的。只是房*事未免疲累太過。適才榻上自己也頗為憐惜克制,并未過于放縱不顧惜她的身子。但阿顧事后卻沒有半分精神,幾乎頃刻昏睡過去。實在也不像常事。 燭光暖黃,女子高臥于榻上。粉面上泛著嬌柔紅色, 姬澤垂首凝視顧令月睡顏,將女子風姿一一收藏入眼底,扯了被衾嚴嚴實實的蓋好,方披著玄黑色衣裳出了殿, 高無祿侯在外頭,見他出來,恭敬的行禮,“圣人?!?/br> 姬澤應了聲,問道,“郡主身邊那位燕喜姑姑可跟進宮伺候了” “在的?!?/br> “吩咐她到暖閣里來?!?/br> “是?!?/br> 暖閣燭光暈黃溫暖。 賴姑姑宣召而來,在暖閣前停立了片刻,眸中閃過怔忡之色,方打起簾子進了暖閣,恭敬的朝著上首尊貴的男子跪拜道,“老奴見過圣人。” “起來吧。”姬澤道。目光銳利的打量著面前的燕喜姑姑。 賴氏侍奉過數任帝后,原已還鄉,太皇太后將她從鄉野召回,侍奉顧令月,侍奉在顧令月身邊十年,十分受信重。 “賴氏,你自幼照顧郡主,她的身體狀況你應當最清楚。實話告訴朕,她究竟養的如何?” “回圣人,”賴姑姑恭敬道,“郡主身子雖較常人嬌弱,但總的來說,這些年調養的還是不錯的。” “是么?”姬澤冷哼一聲,在寂靜的殿閣之中如同炸雷,輕輕轟響在賴氏耳邊。一雙鳳眸眸色幽深,沉聲道,“朕卻怎么覺得不盡其然?!?/br> 聲音森然,“昭國郡主身份尊貴,是朕日后貴不可言,若你行差踏錯,” 青年帝王威勢森嚴,壓的賴姑姑不敢抬頭,伏在地上連連叩首,“圣人恕罪?!?/br> 不敢多做隱瞞,只得吐露實情,“郡主雖經奴婢十年精心養護,多有好轉。但到底底氣弱了些,不能根固。且當年在范陽的兩年間,北地環境苦寒,郡主心境又不好,養護缺了從前精心,能養成如今這般模樣,已經是著實不錯了。只是……”略頓了頓, 姬澤聽著如此,心中念及殿中嬌柔的女子,心疼不已,“旁的有的沒的不必多說,”開口道,“直接告訴朕郡主如今如何。” 賴姑姑稟道,“郡主身患足疾久坐不行,氣血不得順暢上行,久而久之,□□較之尋常女子緊窄,身體敏感異于常人,同時中氣難固,床*事中易動情潮,事后疲乏。雖然這些年來,奴婢用盡了心力,為她調養身體,補益元氣,但先天受限終究不如身子完好無損,便是再精心養護,也比不得手足完好之人。如今年紀尚輕精心養著還好些,若漸漸大了,氣血不如少時生機足,身體會愈發難養。” 姬澤靜默片刻,“竟是如此……么?” 賴姑姑再拜,“正是。” 真心誠意朝著皇帝伏拜,“老奴多年從事服侍貴人燕喜之事,素精于此事。昭國郡主若以花為喻,便是傾世名花,雖則美麗芳華,卻也極其嬌貴,但也需要人捧在手心細心調養。澆水施肥都必須恰到好處,若是過頭或是不足,都容易將名花暈折。圣人如今與郡主結緣,老奴不敢置詞,還請圣人平日多多憐惜郡主,” 殿中靜默良久,姬澤怔楞回神,方道,“朕知道了!” “你下去吧。日后郡主身邊,經心伺候著!” 東暖閣一片幽深,姬澤獨自一人坐了一會兒,眸光深淺變化不足。 天色將近申時,高無祿在外頭輕聲稟道,“張柳兩位丞相已經在甘露殿候著了?!?/br> 姬澤回過神來,應道?!爸懒?,” 今日常朝,他宣了政事堂幾位宰相入宮商討政事。時辰將近,起身出了暖閣,在正殿中頓了頓,忽然生出了一絲想回去看看阿顧的心思。 承平殿寢殿簾幕低垂。 姬澤大踏步入內。 顧令月擁在榻上被衾中,一張粉面沉睡動人,如嬌花海棠,帶著一抹艷麗的緋色。 一陣微風吹過,殿中燈火微微搖晃,殿中奴婢恭順侍奉,不敢發出一絲雜聲。 世人大約永遠也想不到,為了能夠讓這個心中女子這樣慵懶安心的躺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耐心,又等待了多久? 如今,他終于得到了她, 他想著和她長長久久,廝守到地老天荒。 他俯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輕吻。 好眠! 朕的阿顧!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作者君早前寫好的某些段落,臨早上要發的時候又刪了,心疼。 阿門! 第七十一章 一輪金烏墜在西天之上,漫天的云彩都染成了紅彤彤的色澤。 顧令月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醒來, 見殿中天光微暗, 不知不覺已經漸晚。 身上氣息干凈清爽, 顯見的在昏睡之中已經被略略收拾過一遍。絳色的寢衣貼在自己的肌膚上,柔軟似水。 硯秋聽得帳中動靜,上前服侍, 含笑道, “郡主,您醒了?” 顧令月順著貼身丫頭的攙扶從榻上坐起來, 扶著額頭問道,“什么時辰了?” “已經是巳時了,”硯秋將月洞門的紗帳打起, 服侍著顧令月起身, 捧起一旁備下的鵝黃繡花軟襦, 蔥綠貼金曳地裙, 伺候顧令月穿上?!翱ぶ鬟@一歇足足歇了好幾個時辰呢,灶房里熱了小米粥, 郡主可要用一些?” 阿顧微微訝然, “我竟睡了那么久?”聽得腹中傳來一聲輕微鳴響, 顯見得確實是已經餓了。 “圣人可回來了?” 硯秋恭恭敬敬的稟道, “圣人下晌去了甘露殿見朝臣,如今已經回來了,如今在西暖閣召見宋供奉?!?/br> 顧令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承光殿靜默, 窗臺上的三枝燭燈打了一個畢駁。 顧令月忽的開口問道,“硯秋,你可知道高使君如今什么狀況?” 硯秋面上神情微微一僵,靜默片刻答道,“奴婢如今在宮中伺候郡主,對于宮外情況也不甚清楚。只是依稀聽聞,高先生這些日子病重,如今在國賓館養病?!?/br> 頓了片刻,忍不住道,“郡主,恕奴婢直言一句,您如今既已與圣人一處,便不該再想著高先生了。對高先生而言,您的這份念想,不是福祉,怕反而是催命符。” 殿中一片寂靜。 顧令月停滯片刻,“我知道這個道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