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但是他知道,這事兒不能讓司悅知道,否則她心里那一關(guān)一定過不了。 當(dāng)然,他也不會告訴李斌,免得李斌對他各種說教。 因?yàn)槿俗叩锰保詨垡率裁吹亩紱]準(zhǔn)備好,還有其他很多事情需要準(zhǔn)備,兩人也沒聊太久,就各自忙開了。 另一邊,李斌的媳婦正看著司悅直嘆氣,“以前覺得你這小丫頭挺好的,沒想到結(jié)果把你媽一家鬧得不安生。” 還沒司景灝這檔子事,司悅真是標(biāo)準(zhǔn)的乖乖女,又懂事成績又好,無論司家還是李家都喜歡這個小姑娘。 她雖然覺得小姑子做事情有些偏激,但平心而論這種事情放她身上,她也會做各種阻止他們在一起的事。 “你媽本身有遺傳性心臟病,最忌郁結(jié)和生氣,可這幾年下來,你們兩人做的事,都是戳她心窩子的。如果好好養(yǎng)著,她完全能活到七十八,可因?yàn)槟銈儍桑盼迨鲱^就走了,看你們的神情還一點(diǎn)不為她的過世感到悲傷。” “同為女人,我真的很為她感到不值。” 李斌媳婦不見得多喜歡這個小姑子,但想到小姑子這好好的一生,完全被糟蹋了,同為女人,她心里對李嫻靜是憐惜的。 所以剛剛看到司景灝兩人臉上,全然沒悲傷的表情,她的心里挺是不好受的。 所以哪怕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不討喜,她還是說了。 李嫻靜突然走了,要說司悅心里半點(diǎn)不難受,那絕對不可能。 但昨天才差點(diǎn)被李嫻靜給殺了,要她多難過,也肯定不可能。 在李嫻靜的事上,她只求自己問心無愧,其他人要怎么想,她左右不了。 “你能感同身受她的想法,對我有意見,我能理解。但我自認(rèn)自己該做的努力,都做過了,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有責(zé)任,但要我背負(fù)全部責(zé)任,我也是不干的。” 如果李嫻靜對他們兩的反對,只停留在形式上,沒做出這么多傷害他們的事,司悅不會對她連基本的感情都沒有。 可她一次次的折騰,真的把所有的情分都折騰沒了。 “人死如燈滅,過去種種都過去了,說再多也沒用,咱們還是好好送她一程吧。” “我想她應(yīng)該不大愿意看到你,所以我覺得這一程,你可以不用送。” 導(dǎo)致今天這局面的,是眼前的小姑娘,如果是她,她一定不希望見到這人,所以她說了這樣的話。 司悅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人都走了,再多的矛盾,再多的怨,也都煙消云散了,如今聽舅媽這樣說,她才驚覺,自己的到來興許是不受歡迎的。 正好回來的司悅,也聽到這段話,頓時不高興了,“舅媽既然不歡迎我們,那這邊的事就麻煩你跟舅舅了,我跟開心這就走。” “你是她兒子,這最后一程不送,你就不怕人戳你脊梁骨?”對司景灝她可沒那么客氣。 因?yàn)樗仓溃虑轸[到今天這一步,罪魁禍?zhǔn)祝闶沁@個外甥,司悅這純碎只是沒擺脫這男人而已。所以,對司悅她還算比較客氣,對司景灝卻是完全不客氣。 小丫頭好心好意,想來送人一趟,還被嫌棄,司景灝一點(diǎn)不想繼續(xù)呆這里,“我這脊梁骨,早在宣布跟司家斷絕關(guān)系的時候,就不知道被人怎么戳了,不少這一茬。”司景灝完全不在乎這些虛名,對他來說只要幸福,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jì)。 “反正該安排的事,有你和舅舅在這邊,我這身體才剛動完手術(shù)不久,不能過于cao勞,就先走了。” 人都死了,做再多對方也不知道,司景灝一直很不明白,那些把葬禮大cao大辦的人家。尤其受不了那些葬禮上,還放各種高昂激亢音樂的人家,在他看來那大cao大辦的樣子,就跟慶祝人死了一樣,半點(diǎn)哀傷都沒有。 所以如果李嫻靜這場,也是這樣安排,他更寧愿自己沒參加。 司悅哪能不知道這男人是為自己鳴不平,但這種時候不是賭氣的時候,她拉了拉他的手,輕聲告訴他,“現(xiàn)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所以別鬧,好好把改辦的事情辦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是真的很想送李嫻靜一程,不過舅媽的話,她聽著也有道理,所以她還是不要在這里礙人眼了。 免得回頭人家說,這人都走了,她還不讓人安生。 司景灝也知道,今天自己真要走了,往后小丫頭心里會有疙瘩,別人如何想他無所謂,可小丫頭這邊,他必須顧及。 所以小丫頭發(fā)話,他只能乖乖在醫(yī)院待著。 司悅離開后,壽衣也送過來了,他們便安排人幫著把壽衣給李嫻靜換上,然后又讓醫(yī)院給開了死亡證明,這時殯儀館的車也到了醫(yī)院。 一番忙碌后,將人送到殯儀館,司家的人還是一個都沒出現(xiàn),實(shí)在不像話。 李斌氣不過,直接給老爺子掛了電話,讓他務(wù)必讓司良過來殯儀館。 雖然近六年來,跟這個兒媳婦的關(guān)系,一日不如一日,但曾經(jīng)老爺子是真的把她當(dāng)成閨女一樣疼愛,如今她走得突然,老爺子心里也不好受。 得知司良竟然還沒過去,他再給他打了一通電話,然后自己也準(zhǔn)備了一番,前往殯儀館。 老爺子的到來,總算讓李斌心里的氣消了一些,可司良始終不見影子,這讓李斌恨不得把那人找來狠狠抽上一頓。 要不是不想在meimei的遺體面前,鬧得太難看,他甚至想好好落落老爺子的面子。 老爺子對司良的不出現(xiàn),也是惱火的,卻沒在現(xiàn)場表現(xiàn)出來。 直到出了殯儀館,再次給司良打電話,說他要敢缺席李嫻靜的葬禮,就斷了他所有經(jīng)濟(jì)來源。天不怕地不怕的司良,獨(dú)獨(dú)怕沒錢花,于是老爺子這一通電話完,他沒多久就滾到殯儀館。 不過身上穿的衣服,卻是花花綠綠的。 心情不好的李斌,看到他這個鳥樣,直接將人抓到房間里,把他衣服給撥了,強(qiáng)制給他穿上了孝衣,“我meimei跟了你一輩子,你一天都沒好好對待她,葬禮再不好好替她帶一下孝,指不定她氣不過,往后時不時找你麻煩。” 司良本就是孬樣,一聽這話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本來還想抗議身上孝衣的話,瞬間咽回了肚里,“是她一直看不上我這個沒打志向的男人,覺得跟我在一起,折了她的面子,要不然我會給她最起碼的尊重。” 大家只以為她辜負(fù)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卻不知道這當(dāng)中跟李嫻靜打從心眼里,不把他當(dāng)男人看,讓他在她面前,完全沒男人尊嚴(yán)有關(guān)。 這些話他從來不愛說,此刻李斌的話,讓他心里發(fā)毛,他才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人與人之間都是相互的,想要人尊重她,她自己首先要給人最起碼的尊重。”可李嫻靜在他們見面的第一次,就徹底把他的尊嚴(yán)踩在腳底,這才徹底斷了司良給她尊重的念頭。 自家妹子什么性子,沒人比李斌更清楚,所以她知道司良的話不假,“反正我只知道我meimei,一輩子都被你們司家給毀了。如今她走了,追究再多,她也活不過來,如今我只要你,好好送她最后一程,往后你們就塵歸塵,土歸土,完全不相干了。” “我會好好送她一程,希望從今天往后,你不要再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