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布和說:“你放心,他們都被滅口,你也會安然無事的,因為我可是讓你進入酒店看到那個人的臉了,還有你是唯一知道他名字的人,不是嗎?所以好好幫忙,不要出錯,要不然我們兩個人一個也跑不了,警察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 布和口中的那個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名字叫做洪可,所以布和原本也姓洪,布和這個名字是他母親思念家鄉的時候,給他起得小名,除了母親和父親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正好成為他偽裝真實姓名的代稱。 半夜無眠,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后來布和也沒有再做什么,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程楚才又迷迷糊糊地陷入夢境。 這一天的日期是:2016年4月26日。 第兩百五十一章 最終的調查與解答第八幕 羅意凡和惲夜遙都是擁有眾多粉絲的明星,他們參與進如此重大的兇殺案中,并且成為警方顧問,這樣的消息在羅雀屋事件進入最后的調查過程以后,也一起公布了出來。因此,在羅意凡和莫海右還有惲夜遙三個人上山調查的當天下午,就有大批記者和羅意凡、惲夜遙兩個人的忠粉以及許多不挖到消息死不休的狗仔隊們來到了山腳下。 記者們當然不會單純為了一兩個明星過來,他們是來收集兇殺案第一手消息的,狗仔隊是兩方面的信息都想得到,而忠粉們,則是來支持他們偶像的,甚至在山腳下就拉起了大幅標語,吵吵嚷嚷的。 警員們用身體攔在警戒線之外,堅決不讓任何一個無關人等通過,一大群人一直喧鬧到晚上,終于看到山上有人下來了。 眼尖的粉絲一下子就認出了走在警察身后的偶像,立刻不顧形象地尖叫起來。 此刻的羅意凡根本沒有心情對粉絲的熱情給予回饋,倒是惲夜遙非常起勁地朝著山下揮了揮手。不過,他也只是想要活躍身邊兩個人的氣氛而已。 因為這兩個人在羅意凡放下尊嚴向莫海右請求隱瞞梁泳心罪行之后,之間就一直顯得氣氛尷尬。 在此期間,他們將羅雀屋里里外外全部調查了一遍,莫海右也對全部密室有了一個完整的了解。 現在,尸體已經被運走,屋子里再沒有什么秘密,遺留在山上的警察正在徹底拆除羅雀屋的每一塊木板和墻壁,從此以后,羅雀屋將永遠成為人們心中的記憶。 三個人走到人群之中,所有的警察和協助人員立刻分立兩邊,為他們攔出一條道路來。 “請問,兇殺案的調查進行到一個什么程度?是否已經知道兇手是誰?” “請問,邀請兩位明星參與如此殘忍的兇殺案之中,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鬼神大人,我們永遠支持你!!!” “遙香草也永遠支持我們的少年,你是我們永遠的英雄!” “是否可以稍微停留幾分鐘,回答幾個問題?” “可以透露一些兇殺案的細節嗎?” “請問可以透露兇手的名字嗎?他是本市人嗎?” 連珠炮似的問題和粉絲們的尖叫和支持聲不絕于耳,三個人只能加快腳步朝警車走去。 好不容易擠上警車,羅意凡如同癱瘓一樣倒在座椅里面,合上眼眸。惲夜遙把頭探出車窗留下一個微笑,算是對粉絲們道別。 莫海右最后一個上車,他一上車就對充當司機的警員說:“前面一輛車缺一個司機,你去那里,這里我自己開就行。” “是。”警員很快下車朝前跑去,莫海右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羅意凡,一聲不吭坐上了駕駛員的位置。 汽車慢慢開始前進,羅意凡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他算是羅雀屋事件的當事人,也算是一個受害者,更可以說是第一個窺破羅雀屋事件兇手的人。 但是現在,他沒有任何成就感,甚至沒有一點點重獲新生的喜悅。 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這場兇殺案不論是白方還是紅方,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尤其是他的jiejie和梁泳心,他們根本不該有這樣的結局。 jiejie的腳要終身忍受殘疾帶來的折磨,梁泳心致死都不能瞑目,這讓羅意凡如何釋懷? 他當然明白莫海右有莫海右的難處,羅意凡現在只是痛恨自己的愚蠢,是他的愚蠢讓jiejie沒有及時離開,是他的愚蠢讓梁泳心選擇了獨自面對兇手,他更愚蠢地沒有看穿梁泳心和蔣興龍一開始的計劃。 蔣興龍把愛人拉進罪惡,而他,卻讓親人和愛人陷入深淵,羅意凡恨不得把自己暴打一頓,他還包著紗布的手掌握緊成拳,疼痛現在是他唯一讓自己減少悲傷的方法。 “你……還好嗎?”邊上的惲夜遙看不下去了,問了一句。 “謝謝,我沒事……”羅意凡勉強作答,聲音暗啞得讓人替他心疼。 莫海右一直沒有出聲,他只是認真地開著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朝后視鏡瞥一眼。 汽車平穩地離開喧鬧之地,開上了兩邊開滿金黃色油菜花的大路。 許久之后,久到車窗外面只有風景,再沒有其它車輛并行的影子,莫海右終于開口了。 “經過我的初步尸檢,蔣曉梅真正死因是車禍,蔣曉梅故意往索橋上扔煙霧彈,利用山谷底下被藏匿殺害的女尸替換身份,與衛寶貴合謀充當布和的幫兇,都說明了蔣曉梅上羅雀屋是為了暗中襲擊或者殺害蔣興龍以及梁泳心二人,梁泳心襲擊蔣曉梅完全是為了自我保護,但是,他出手過重,導致蔣曉梅重傷,故意傷害成立。不過事后梁泳心為救同伴與兇手殊死搏斗,為邊本頤夫婦以及你的jiejie爭取了寶貴的逃命時間。” “我會把以上的調查結果向上級做出匯報,希望你jiejie和邊本頤夫婦作為證人,證明梁泳心的救援行為,結局究竟會如何,我不是律師,也不是法官,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說完,莫海右一腳油門,加快了汽車的行駛速度。 羅意凡驚訝地看著莫海右的背影,幾分鐘之后,才反應過來,動了動嘴唇,羅意凡發現自己哽咽得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 還是惲夜遙替他說了一句:“謝謝你,小左,你一點都不冷血。” “我說過了,我不叫小左,請你以后叫我莫警官或者莫法醫。”莫海右皺起眉頭,反駁說。 “ok,小左,哦不,莫法醫。”惲夜遙馬上回答,不過聽上去一點誠意都沒有。 要不是雙手把在方向盤上,莫海右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把他扔下去。 —— 給羅意凡這樣的回應,莫海右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這讓他無法面對當初選擇刑警這個職業的初衷以及胸前的警徽。 所以回到警局之后,莫海右直接去了局長辦公室,不僅是為了匯報兇殺案的調查結果,也為了辭去專案組組長的職務。 莫海右的理由是要全力投入尸檢工作之中,其實,他還想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他想要擺脫惲夜遙和羅意凡對自己造成的影響。 而羅意凡并沒有走下警車,直接就返回市立醫院,去見jiejie羅蕓,還有一直醫院里照顧惲夜遙的元木槿,他需要把在汽車上莫海右說的話告訴羅蕓和元木槿,讓她們做好成為梁泳心證人的準備,他們都是最最關懷著梁泳心的人。 兩個人都匆匆離開了,惲夜遙獨自坐在警察局大廳里面,看著一大群忙忙碌碌地刑警發呆。這個時候,有兩個愁眉苦臉的刑警從他面前走過。 “唉!局長讓我們負責面對記者,該怎么說好呢?”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寧愿去追兇,也不愿意去面對那些唧唧歪歪的記者。” “現在好多事情還不能公開,咱們說話可得小心了。” “可不是嗎!要不你說,我在邊上替你圓場,怎么樣?” “你就知道挑省力的干,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那些記者的提問啊!” 聽到他們的對話,惲夜遙一下子站了起來,說:“我可以替你們去面對記者,這個我在行,要不你們帶我去問問局長行不行?” “這個……”兩個刑警明顯被惲夜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沒關系的,我可以用專案組特聘顧問的身份,和你們一起面對記者,我來發言,局長應該會同意的,到時,你們兩個在邊上協助我就行。” 惲夜遙的話讓兩個刑警動了心,也對,他來面對記者的話,應該比他們都游刃有余得多。于是兩個刑警點頭同意惲夜遙可以試一試,三個人便一起走向局長辦公室。 這個時候,莫海右正好從里面出來,想要回自己的法醫工作室。 面對正面走過來的小左,惲夜遙微笑著,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和小左會回到以前一樣的生活。 但是莫海右卻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心境,只是點了一下頭就回避過惲夜遙的目光,他還不能適應惲夜遙給他帶來的某些方面的改變。 還有就是惲夜遙那雙像極了自己和母親的眼眸,莫海右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過世母親那總是帶著心事看向自己的眼神。 第兩百五十二章 罪惡的舞臺——布和篇二 程楚一早就出發去應聘了,布和一個人在家里百無聊賴,計算著他回來的時間。 這里很快就要轉手了,他不能給警察留下任何找到他的線索,轉手的話也不能用布和這個名字,那就用程楚的名字吧,反正這個傻瓜什么都聽他的。 轉動著手里的酒杯,布和發現自己與酒越來越有緣,似乎哪一天不喝酒就感覺空落落的。 看著凌亂的床鋪和碗碟,布和脫下睡衣抓起一件t恤就套在了身上,他才懶得收拾這些呢!等程楚回來就行了。 現在布和要去見一見自己的父親,親生父親,那個唯一知道母親死亡真相的人,那個至始至終在幫他了解羅雀屋的人。 他把他隱藏得很好,就在同一個小區另外一棟樓里為他租了一個地下車庫作為安身之所。 至于父親原來的房子么,早就被布和賣了,換成了現在這個出租屋了。 賣房子的錢不多,就快要被布和折騰完了,不過,布和一點也不心疼,他很快就會得到一大筆財富,這點錢可能只算是這筆財富的一個零頭。 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出門就是舒服,四月底的天氣還不是很熱,微風吹拂著布和的臉,布和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nongnong的桂花香味,這讓他又想起了程楚喜歡用的沐浴乳的那股子味道。 這個家伙最后被殺的時候會是什么樣一副表情呢?布和居然開始有些期待,他從不準備留下任何一個證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暗黑色的惡魔披著血腥的外衣在布和背后隱隱露出微笑,這個人的心已經變成了一顆毒瘤。 布和張開手掌,指縫間掛著一條細細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是一顆不起眼的白色珍珠,上面的表皮脫落得很厲害,一看就是假的。 這個動作,屬于他惡魔的那一部分心智并沒有看見,那是唯一持續到今天的傷痛和不甘。 布和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因為這樣的愛情讓他感到恥辱。 ‘還以為你當年是一個不諳此道的普通人,沒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就傍上了個有錢男人,梁泳心,是你給我上了一課,證明了錢是多么重要,證明了我當初是多么愚蠢。’ 重新捏緊手心,布和加快腳步朝父親所住的地下車庫走去。 —— 卷簾門緩緩拉開,洪可蒼老瘦削的臉龐出現在眼前,身邊還跟著一只土狗,白色的,看上去臟兮兮。 “老爸,你什么時候養的他。” “在你變成畜生的時候,我就養了它。”父親的話總是不多,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字字扎心。 布和吞了口口水,說:“狗rou火鍋倒是不錯,你是想在你兒子沒錢餓肚子的時候,給我加點營養嗎?呵呵!” “你敢!”父親立刻把小狗趕到自己身后,蒼老的聲音雖然憤怒,但是聽不出多少威懾力。 “少在這里給我廢話,你到這里來干什么,我已經沒有錢了,那里的秘密也都給了你,想要錢你自己去取,與我無關。” “不要說得怎么絕情嗎!老爸,最后再幫我一個忙怎么樣?”布和靠在卷簾門口問道。 “我說過了,我絕不參與你那惡毒遭報應的計劃,我沒幾年可以活頭的了,死前還準備給自己積點德呢。” “積德?老爸你就不要讓我笑話了,當年你可是前途一片光明,為什么放下一切幫著那家伙去賣命,賣毒品。還不是為了錢?是誰不做之后把那個時裝設計師的老公拉下水的?現在想起積德,晚了。” “再晚也是我的事,我已經決定不再參與你的事了,你趕緊給我離開,我和小白要吃飯了。” 洪可伸手一使勁,破舊的鐵質卷簾門就朝著布和頭頂砸落下來,本來是想利用這個趕布和走的。 沒想到布和居然紋絲不動,站在原地任由卷簾門落到自己頭上。 ‘哐’的一聲,布和向前摔進了地下車庫里面,卷簾門的邊緣沒有砸中他的頭頂,而是重重砸在他右肩上面,差一點砸斷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