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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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默點(diǎn)點(diǎn)頭:“非常急,因?yàn)閯偛懦隽艘粋€(gè)大紕漏,必須用賞賜堵她們的嘴。” 楚離桑一驚:“剛才的紕漏不是已經(jīng)瞞過去了嗎?” “我不是指那個(gè)。我指的是:那四個(gè)宮女方才明明看見我在房間里,可第二回上來我就不見了。你說,這是不是個(gè)大紕漏?” 楚離桑驚得捂住了嘴。 米滿倉也回過神來,笑容僵住了。 “那,替她們請賞就沒事了嗎?”楚離桑又問。 “保證沒事。因?yàn)檫@事要是說出去,她們也得擔(dān)責(zé),本來也不敢亂說,請賞只是讓她們心里舒服一點(diǎn),樂得保守秘密就是了。” 楚離桑恍然。 “再說了,宦官鉆宮女的房間,這事在宮里也不算稀罕,雖然你不是宮女,可在她們看來,做的也差不多是一回事。” 楚離桑有些迷糊,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卻見米滿倉捂著嘴在一旁哧哧偷笑,頓時(shí)明白過來,臉頰一紅,當(dāng)胸給了蕭君默一拳。 蕭君默吃痛,齜牙咧嘴。米滿倉在一旁笑得更開心了。蕭君默一邊揉著胸口一邊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又有什么事?”楚離桑有些不耐煩。 “明天請賞,不包括這個(gè)人。”蕭君默指著身旁的米滿倉。 米滿倉急了:“憑什么?!”這三個(gè)字居然說得十分利索。 “你吃了我的四錠金子,又要拿圣上的賞,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蕭君默斜著眼看他。米滿倉急得臉色漲紅:“你,你,你這人……” “行了行了,楚姑娘該歇息了。”蕭君默把米滿倉肩膀一鉤,摟著一塊兒往外走,“有事咱們到外面說,還得聊聊怎么把她帶出去呢。” “啥?!”米滿倉萬分驚愕。 “要不這樣吧,楚姑娘,”蕭君默回頭道,“明天請賞也算他一份,畢竟人家要幫你出宮呢!”說著就強(qiáng)行把米滿倉摟了出去。 米滿倉急著要跟蕭君默掰扯,卻越急越說不出話。 看著二人的身影從門口消失,楚離桑不禁啞然失笑。 經(jīng)過這一晚,蕭君默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已大為改觀。當(dāng)初那個(gè)落魄書生“周祿貴”給她留下的那些不尋常的感覺,又絲絲縷縷浮上了心間…… 第十七章冥藏 稱心進(jìn)入東宮不過十來天,卻已經(jīng)和太子李承乾形影不離。 他換上了男人的裝束,但言行舉止仍然形同女子,舞姿和歌聲也依舊婉約嫵媚。李承乾這些日子幾乎什么事都沒干,每天都沉浸在他的歌舞之中,還跟他一起研究漢代樂府和六朝詩歌,并且譜寫編排了很多新的歌舞。稱心連聲夸贊太子有藝術(shù)天賦,還說只可惜他生在帝王家,否則必能成為極好的樂人,將來足以名留青史。 李承乾聞言大笑,對稱心道:“人人都巴不得生在帝王家,只有你說可惜。再說了,就算生在帝王家,不一樣可以譜曲作樂嗎?我將來未必就不能成為一個(gè)好樂人。” 稱心黯然道:“殿下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做了皇帝,哪還能做樂人?” 李承乾看著他道:“說到我做皇帝的事,你好像很不開心?” 稱心趕緊笑笑:“沒有沒有,殿下切莫誤會(huì),我是感嘆這世間之事,魚與熊掌無法兼得。” 李承乾忽然拉住他的手,道:“只要你成為好樂人,那我就算是兼得了!將來我做了皇帝,就拜你為太常卿,專門制禮作樂,并且在全天下選采樂童,都交給你調(diào)教,讓你譜寫的歌舞傳遍天下,傳諸后世!” 稱心聽得又感動(dòng)又興奮,一朵紅云飛上了臉頰。 李承乾就是在這一天,擁著他走進(jìn)了寢室。此后,兩人便同臥同起、出雙入對,幾乎不避東宮下人的眼目,對與稱心交好的那些太常樂人也不避諱。連李元昌都覺得有些過分,笑罵李承乾重色輕友,可李承乾卻不以為意,依然故我。 東宮的夜晚,因稱心的到來而倍顯熱鬧。 此刻,雖然已經(jīng)是三更時(shí)分,東宮崇教殿里依然是一派笙歌燕舞。 李承乾和李元昌照舊坐在榻上觀賞,稱心在下面獨(dú)舞,十幾名樂工在兩旁伴奏。正當(dāng)眾人都沉浸在舞樂中不可自拔的時(shí)候,一個(gè)宦官匆匆跑進(jìn)來,附在李承乾耳旁說了什么。李承乾一怔,當(dāng)即揮了一下手,一時(shí)間整座大殿立刻沉寂下來。 “出什么事了?”李元昌不解。 “魏徵來了。”李承乾面無表情道。 “這老家伙是不是瘋了?”李元昌大為不悅,“三更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干嗎?!” 李承乾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李元昌這才悻悻閉嘴,趕緊招呼下面的樂工回避。稱心不由看向李承乾,卻見他雙目低垂,只好跟著樂工們急急繞過屏風(fēng),走進(jìn)后殿。 “他們避一下就好了,我要避嗎?”李元昌問。 李承乾不語,只揮了揮手。 李元昌一臉憤然,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恰在此時(shí),魏徵已經(jīng)大步走進(jìn)了殿中,同時(shí)朗聲道:“漢王殿下就不用避了,正好老夫也想跟您聊聊。” 李承乾趕緊起身行禮:“太師。” 魏徵回了一禮。 李元昌撇了撇嘴:“魏太師,你們上了年紀(jì)的人,是不是夜里都睡不著啊,所以就起來四處溜達(dá)?” “七叔!”李承乾沉聲道,“不可對太師無禮!” 魏徵笑了笑,不以為意道:“王爺說得沒錯(cuò),人上了年紀(jì),夜里確實(shí)睡不好。” 一群宦官急匆匆地撤掉了食案上的酒菜果蔬。魏徵看著他們一通忙活,含笑不語。好不容易收拾停當(dāng),李承乾趕緊請魏徵入座。 三人剛一坐下,李元昌馬上道:“太師說想跟我聊聊,不知要聊什么?” 李承乾暗暗給了他一個(gè)眼色,李元昌卻視而不見。 魏徵一笑:“咱們就從方才的話題聊起吧。像老夫這種上了年紀(jì)的人,是想睡也睡不著,不知像王爺這種正當(dāng)盛年的人,為何能睡卻偏偏不睡呢?” 李元昌一怔,道:“我們身體好啊,幾天幾夜不睡也沒事。” 魏徵聞言,忽然哈哈笑了幾聲。 “太師何故發(fā)笑?” “我是笑,我魏徵也曾年輕過,可王爺您呢?您老過嗎?您知道年輕時(shí)肆意糟蹋身體,老來會(huì)被身體如何報(bào)復(fù)嗎?” 李承乾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已聽出了指桑罵槐的味道。 李元昌啞口無言,半晌才道:“人各有志,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憑什么人人都要像你活得這般無趣?”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王爺怎么就知道我魏徵活得無趣?莫非要像王爺一樣日夜縱情聲色,才叫活得有趣?” 李承乾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倏然站起身來,對魏徵深長一揖:“太師,您有什么話,就直接對我說吧,咱們就不要指著和尚罵禿驢了。” 魏徵示意他坐下,笑笑道:“其實(shí)老夫也非有意指桑罵槐,只是話趕話就說到這兒了。” “太師就別藏著掖著了。”李元昌冷笑,“你大半夜不睡覺,不就是專門來興師問罪的嗎?” “既知老夫是來興師問罪,那王爺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李元昌忍無可忍,拍案而起:“魏徵,你別欺人太甚!我李元昌堂堂皇族貴胄,有沒有罪還輪不到你來問!” 李承乾知道勸不住,索性苦笑不語。 “王爺果然是血?dú)夥絼偅 蔽横绲Φ溃斑@才說了幾句,您就跳起來了,咱們還怎么好好聊天呢?”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李元昌怒氣沖沖,扭頭對李承乾道:“殿下,我看你也困了,大伙都早點(diǎn)歇了吧,我先走一步!”說完又瞪了魏徵一眼,甩甩袖子走了出去。 魏徵和李承乾各自苦笑。 殿外,月光如水,流瀉一地。 稱心和一個(gè)相熟的年輕樂工并肩坐在大殿后門的臺(tái)階上,小聲說著話。 樂工叫阿福,從小跟稱心一塊兒長大,二人情同手足。 “飛鸞,”阿福仍然改不了口,“你這回總算是熬出頭了,瞧殿下寵幸你的樣子,真讓人既羨且妒啊!” 稱心笑:“你倒是心直口快,連妒忌都說。” 阿福呵呵一笑:“咱倆是什么交情,我怎么不敢說?我妒忌死你了!” “把樂器彈好,彈出了境界,將來你也能出頭的。” 阿福苦笑:“我又不像你天生麗質(zhì),瞧我這歪瓜裂棗的模樣,誰瞎了眼寵幸我呀?” 稱心掩嘴而笑。 “對了飛鸞,方才是誰來了?瞧太子那樣,好像挺緊張的。” “可能是魏太師吧。”稱心眼中掠過一絲憂慮。 “殿下是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又何須怕魏徵呢?” “魏太師是圣上派來輔佐殿下的,殿下自然要敬他三分,這種話你以后別再亂講了。” 阿福吐了吐舌頭,又道:“聽說太子過兩天要帶你到曲江游玩,是真的嗎?” 曲江位于長安城的東南隅,最初由漢武帝開鑿,因其水波浩渺,池岸曲折,形似廣陵之江,故名“曲江”。隋朝時(shí),曲江被納入京城,因長安的地勢東南高西北低,曲江之地高于皇城,隋文帝便命人深挖曲江,鑿為深池,后世遂稱之為曲江池。此地?zé)熕髅模瑮盍酪溃瑑砂兜铋w綿延,景色綺麗,是長安最著名的風(fēng)景名勝,上至王公貴族、文人仕女,下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無不將其視為游玩宴飲、休閑娛樂的最佳去處。 稱心自幼籍沒入宮,長在教坊,幾乎從未出過門,李承乾心疼他,提議帶他去游覽曲江,稱心卻怕拋頭露面,惹人非議。李承乾說,咱們輕車簡從,便裝出游,莫讓人認(rèn)出便是。稱心終究忍不住對外面世界的好奇,便答應(yīng)了。沒想到今天早上剛定下來的事,這個(gè)伙伴立馬就知曉了。 “你是順風(fēng)耳嗎?怎么啥事你都知道?”稱心白了他一眼。 阿福嘿嘿笑道:“我替你高興嘛,這又不是什么壞事,干嗎怕人知道?” 稱心當(dāng)然是打心眼里期盼這次難得的出游,但不知為什么,他心里又總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好像是覺得自己天生命薄福淺,不該享有這種好處似的。 崇教殿內(nèi),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后,李承乾開口道:“太師,我知道,您一定是為稱心的事來的。” “殿下自小聰明穎悟,而今依然如此,只可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漢王這種人在一起,您的聰明,不免打了折扣了。” 李承乾淡淡一笑:“太師的意思是我交友不慎了?” 魏徵直言不諱道:“也可以這么說。” “既然聰明在我,便無懼愚人在側(cè);既然我本朱赤,又何懼墨來染黑?漢王是漢王,我是我,太師不必多慮。” “并非老夫多慮,而是殿下日夜笙歌,圣上必然不悅。”魏徵道,“更何況,殿下寵幸的還不是一般的太常樂人,而是一名孌童!” “我寵幸孌童不假,但這事會(huì)損害聰明嗎?沒聽說過啊!” “身為儲(chǔ)君,需要的不光是聰明,還有德行。寵幸孌童,損害的便是德行!” “德行?”李承乾微微冷笑,“自古以來,成者王侯敗者賊,只要贏了,天下人都會(huì)給你歌功頌德;若是輸了,再好的德行又有何用?” “殿下,暫且不說你這話有所偏頗,即便這話是對的,你也得考慮怎么才能贏。若以老夫看來,一個(gè)聰明有余德行不足的儲(chǔ)君,便很可能會(huì)輸!” “這可不好說。魏王能不能斗得過我,還在未定之天。” “但就稱心這件事來說,你便是在授人以柄,魏王不可能不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