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你如何讓我信你此刻是清醒的?” 她是清醒的,方才說的那些便不是醉話。 他要她親口承認,她未醉,醒來仍舊作數。 第26章 情深 慕挽歌凝望他良久, 許是真喝多了,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此事此景,她竟有些恍惚。 似曾相識。 洛辰脩的手在她面頰停留,似是在等她的承諾。 她方才所言并非醉糊涂了才說的。 她有她的打算。 一場有預謀, 有目的的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多日來的相處, 她已然確定洛辰脩對她確有幾分心思。 或許,可以一試。 她握住仍舊在她面頰輕撫的長指, 認真且鑒堅定地道, “你我再試一試?!?/br> “試什么?”他佯裝不解她意。 慕挽歌默了默,松開他的手指, 洛辰脩失望垂眸。 她果真如此沒耐心么, 哪怕假意再多哄他一句也不肯…… 已勉強過她一回,求得重新來過的機會, 莫非還要因他的獨占欲,重蹈覆轍? 不,他無法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面前枯萎凋零, 再無法睜眼。 “阿挽,我不會勉強你了……”再也不敢了,失去過一次,那樣的痛苦他無法再承受一次。 只要她好好的,不就是他原本初衷么。 到底是貪婪了。 慕挽歌撐著坐起身,伸手戳戳他的肩,一臉困惑,“你總說些莫名其妙之言, 鬼附身了啊你?!?/br> 洛辰脩怔住,靜靜凝望她。 慕挽歌捏著眉心,再三思量,還是決定與他坦誠相待。 設身處地而論,她最無法容忍欺騙,即便是善意的欺騙也難以接受。 感情之事,總不能渾渾噩噩的,待日后必回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給你療傷之事,多半你已知曉,結縭蠱可續(xù)命,也只在于它在你體內重續(xù)心脈經絡的時日,待損傷皆愈,它在你體內又成了大患,需及時引它出來?!?/br> 洛辰脩費解,這與她先前說的似乎并無干系。 但很快他便領會她欲言又止為那般,索性問了出來。 “可是引蠱蟲出體有麻煩?” 慕挽歌點頭又搖頭,斟酌片刻,道,“結縭蠱,顧名思義,乃恩愛纏綿之意,男女兩情相悅,締結白首之約,若有一方背叛……后” “咳,多是指蠱蟲寄身的男子在蠱蟲未引出體前與別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會死得很快……” “……” 洛辰脩總覺著她后一句意有所指,是在警告他不可朝秦暮楚? “阿挽,你覺著我在三個月內能納妾?”他無力地抬了抬胳膊,氣餒輕嘆,“如今我連你都抱不住,如何有精力與別的女子糾纏。” 慕挽歌扶額,“說來說去,你是對我圖謀不軌?!?/br> “嗯,你所言不虛?!彼蠓匠姓J。 他如此坦誠,慕挽歌反倒不知該如何繼續(xù)說下去。 好歹她也是女子,他這算是直白道出心意,矜持、羞澀才是女子該有的表現。 可她羞澀不起來…… 閉了閉眼,她心一橫便說了出來。 “你若真對我有意,你我便重新試一試,最好日久生情?!?/br> 洛辰脩湊近,一臉莫名,“我對阿挽早已情根深重,說日久生情著實輕了些?!?/br> 慕挽歌怔了怔,輕推了他一下,沒好氣哼了哼,“與你說正經的,莫要搗亂。” 洛辰脩再度湊近,她下意識后仰,他再近一些,慕挽歌倒下躺平了。 “阿挽何不與我說說該如何將蠱蟲引出體,今日又為何變得如此奇怪,一再強調日久生情……”他雙手撐在她肩兩側,俯視著她。 她的異樣,他一清二楚,總覺著引蠱之事并不簡單。 結縭么…… 慕挽歌靜靜望著上方蒼白而透著隱忍的俊顏,心下感慨,果然是瞞不過他的。 這人心思細膩深沉,稍有蛛絲馬跡便會被他察覺。 同樣,這也是她決定與他明說的緣由。 莫說夫妻之間,便只是盟友,也該彼此坦誠。 而她與他,是要做前者,比盟友還要親密的夫妻。 “引蠱之法有兩種,一種是強取,最為兇險,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br> “我選另一種。”洛辰脩毫不猶豫。 聞言,慕挽歌頓時有些不自在,干笑,“我還未說另一種,你貿然作出選擇,著實草率了些……” 洛辰脩不以為然,輕笑,“既然只有兩種法子,你說了最兇險的一種,那另外一種必定不那么兇險,傻子也知該如何選的罷,況且我不傻。” “……” 自詡口齒伶俐的她,仍舊不是他的對手。 “好,那我們便結縭做夫妻?!彼裆J真地望著上方的他。 洛辰脩忽而手臂無力,壓向她。 好在慕挽歌力氣不小,反應極快,抬起雙手撐住他的身子。 得她發(fā)力支撐,洛辰脩勉強穩(wěn)住,身子往一側挪了挪,只有手臂壓在她身前,與她頭碰頭躺著。 開口時,他聲音暗啞,“阿挽,你要言而有信,不可反悔了。” “嗯?!?/br> 她應了一聲,又沉默片刻,才側過身與他相對。 “但你得替我辦件事。” 利用感情之事讓他幫她是褻瀆,但她仍舊還是做了。 讓他清楚知曉,她確實在利用他,以姻緣與他談條件。 這種摻了假的幸福,與做交易無異,各取所需。 她不確定他是否愿意。 洛辰脩抿唇,一語道破,“你將你我的終身大事用來做交易。” “也不盡然,我對你……”她脫口欲解釋,忽然又噤聲。 對他如何,她說不出口,那種復雜的感覺也說不清楚。 她總不能說是在夢中對他起了情愫。 連她自個兒亦覺得匪夷所思,他又豈會相信。 指不定又懷疑是她胡謅出來的借口。 洛辰脩耐心等著她繼續(xù),她卻不想說了,打著哈哈,道,“此事便這樣定了,今日我腦袋暈乎,待我睡醒再說?!?/br> 洛辰脩失望垂眸,翻坐起身,幽幽道,“我喚婢女進屋服侍你?!?/br> 慕挽歌瞇了瞇眼,渾然不在意地擺手,“我隨意慣了,不喜婢女服侍,方才我已讓綠意走了,莫要讓人來煩我,你若嫌我邋遢,去別的屋歇著便是?!?/br> 聽著像是無理取鬧的話,洛辰脩扭頭瞧她時卻是笑著的。 他若嫌棄,去別的屋,若不嫌棄,可不就是能留下與她同床共枕么…… 話說到這份上了,除非他是傻子,才會去別的屋。 酒意上頭,慕挽歌動也不想動,閉上眼,不多時便睡著了。 半夢半醒時,隱約感覺到臉上熱乎乎的,后來脖子也熱乎乎的,最后是手背手心。 有人給她擦拭清洗,舒坦多了。 翌日。 慕挽歌尚未睜眼,卻被手上的觸感給驚到了。 暖烘烘的,rou? 她猛然睜眼,被白皙的胸膛晃了晃,愣愣看去,她的手碰到的部位…… 呃,為何洛辰脩身上的寢衣衣襟是散開的,而她的手又怎會在他胸膛上? 然而,被她占了便宜的洛辰脩仍舊熟睡中,似是倦極,眼下青影尤為明顯。 昨夜發(fā)生的事,她記得清楚,確實鬧騰得有些過了。 洛辰脩又是替她擦臉擦手,又是遞水拉被子,被她折騰了大半宿。 她身上的衣裳也是他哄著她脫了的。 不得不承認,洛辰脩的耐心極好,她折騰成那樣,身為病患的他竟無絲毫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