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慕挽歌感動之余亦察覺了,他愈發(fā)喜歡占她便宜了,理直氣壯親她、抱她,甜言蜜語信口拈來,時刻撩撥她的心弦。 眼下她與洛辰脩相處的局面,已背離她最先的預(yù)料。 她明明打算好,離開洛王府后再不會與他牽扯不清,可他給了她一個出其不意,拖著半條命在她門外淋了一宿雨。 自此后,便賴上她了。 他說他不會死,她也盼他好好活著。 且不提如今她對他生出一種混沌不清、復(fù)雜難辨的情緒,就他自身而言,她也盼他好。 他是真心待她好,她能感受到,又與那時沈知闌不顧自身安危救她的感覺不同。 那時她才七歲,對沈知闌救她的舉動感激較多。 此刻面對洛辰脩,她心緒難辨,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在夢中尤甚。 她一向不喜人接近,更別提男子了。 除父兄外,與她走得近男子也只有三人,楚香寒與沈知闌便是其中之二,沈知闌只敢扯扯她的衣袖,而楚香寒與她始終不遠(yuǎn)不近。 而這最后一人亦不是洛辰脩。 那人…… 想到那人,慕挽歌輕輕推開了洛辰脩,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敷衍。 “那你可得撐住了,若捱不過三個月,怕是死了也是丟臉的。” 洛辰脩失落松手了。 她在強(qiáng)顏歡笑,他豈會瞧不出來,心事重重也許與她的身世有關(guān),且她方才那些話可聽出,身世之事,她并非一無所知。 而后二人皆沉默下來,直至綠意出現(xiàn)在院門處,來回踱步朝里面張望,似有急事。 慕挽歌這才將盯著墻角鳳竹的目光收回,扯了一片竹葉在把玩,她側(cè)頭對身旁的洛辰脩笑了笑。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必等我用膳。” 洛辰脩點(diǎn)了點(diǎn)頭。 目送她離去,待她走遠(yuǎn),洛辰脩便喚了墨隱上前,擰眉吩咐幾句。 “派人暗中保護(hù)好夫人,莫要讓她察覺。” “還有……” “她去見了誰,皆要留意,回來如實(shí)向我稟報。” 墨隱應(yīng)聲,領(lǐng)命離去。 慕挽歌離開后,洛辰脩?yīng)氉栽谠褐凶似蹋Ь胍u來,他回屋躺著,卻越發(fā)清醒。 心神不寧的。 一個時辰后,墨隱進(jìn)屋,見他醒著,微微訝異。 “爺,您醒了?” 洛辰脩翻坐起身,并未回答是否睡醒,凝眸道,“她去見誰了?” 墨隱欲言又止,垂首稟告,“夫人她先是去了陳三娘的酒肆,在酒肆里見了一位公子,而后他們……” 洛辰脩猛地抬眼,冷聲道,“他們?nèi)绾危俊?/br> “而后夫人與那位公子一同去了胭脂樓喝花酒……” 墨隱硬著頭皮稟完,忐忑抬首,小心翼翼打量自家爺?shù)哪樕?/br> 果真是惱了。 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爺生氣了! 明明無風(fēng),墨隱卻忽感后勁發(fā)涼。 “爺,那位公子名喚風(fēng)辭,與夫人相識數(shù)年,夫人未與您成親前,時常與他相約游玩,那位風(fēng)辭公子應(yīng)是夫人的摯友。” 洛辰脩面色發(fā)白,手緊握成拳。 旁人或許不知風(fēng)辭何許人也,他卻清楚得很。 風(fēng)辭…… “備車。” 墨隱聽到自家爺吩咐備車,愕然抬頭,“可夫人吩咐了,爺您這幾日得安心在家修養(yǎng),不可cao勞。” 洛辰脩冷眼掃去,“備車,我親自去接她回來。” 墨隱訕笑,“屬下這就去……屬下還當(dāng)您要忙公務(wù)……去接夫人好,這個好……” 一日不見如如隔三秋,爺這是一刻不見也忍不了啊,這才聽說夫人與一位公子見面,他明顯感覺到瘆人的殺意。 來自爺身上的戾氣,除了戰(zhàn)場上,尋常時甚是少見吶。 如此看來,爺對夫人是用了真心的。 似乎半年前爺莫名昏迷不醒,昏睡兩日醒來后,整個人變了不少,比之前更加沉穩(wěn),仿佛一夜之間成長,戰(zhàn)略部署樣樣精進(jìn),連王爺也訝異不已。 更奇怪的事是,自打那次昏睡后,爺比以往還要沉默寡言,卻在收到關(guān)于有夫人的消息時兀自傻笑。 馬車很快備好,洛辰脩在墨隱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而后墨隱親自趕車。 馬車朝胭脂樓的方向使去。 …… 酒過三巡,醉意上頭。 慕挽歌拍了拍腦袋,意識不清,卻笑著朝對面的俊雅公子舉杯。 “來,風(fēng)辭,今日一醉方休!” 風(fēng)辭無奈搖了搖頭,起身來到她身側(cè),奪了她手上的酒杯,輕拍她的肩。 “你醉了,我扶你到床上歇著。” 慕挽歌嘿嘿一笑,醉意蒙蒙,擺了擺手,“我還能喝,你別管我。” 哪能真的不管她,風(fēng)辭無奈笑了笑,彎下腰,打算抱她去里屋的床榻上睡一覺。 恰在此時,房門‘砰’的一聲響,被人踹開了。 站在門前的洛辰脩瞧見的畫面便是一俊朗男子彎腰,臉與慕挽歌近在咫尺,又或許他晚來一步,兩人便…… 胸口揪痛,眸中殺意波動,凜凜目光射向屋中兩人。 風(fēng)辭抬眼瞧見門外怒氣騰騰的男子,認(rèn)出是何人,不屑冷笑。 這笑落在洛辰脩眼中便是得意的挑釁。 “墨隱,將歹人拿下!” 歹人? 墨隱愣了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如風(fēng)飛閃進(jìn)屋,快速朝風(fēng)辭出掌,隔開風(fēng)辭那雙即將要觸碰到慕挽歌的手。 “得罪了。” 慕挽歌確實(shí)醉了,反應(yīng)遲鈍,瞧了瞧墨隱,又扭頭往門口看去,洛辰脩沉著臉朝她走來。 “你也來喝花酒啊,來來來,風(fēng)辭說這酒比酒肆的有味道,果真不假,這加了料的酒啊,易春情萌動……” 此言一出,風(fēng)辭的臉色也不大好了。 慕挽歌嘿嘿笑著,站起身欲招呼洛辰脩來陪她喝酒,還未站穩(wěn),腿一軟往前撲去。 洛辰脩大步上前接了個滿懷。 慕挽歌在他懷里傻笑,迷蒙抬眼,瞅瞅他,好奇伸手去摸他臉。 “誒,真的是你啊……” 洛辰脩沉著臉,一言不發(fā),也不制止她的行為。 似乎是確定了,慕挽歌遂才朝風(fēng)辭招手。 “喏,這便是洛辰脩……你離京不久,我便與他成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挽歌對風(fēng)辭并沒有復(fù)雜虐心的感情糾葛,在她眼里,風(fēng)辭是純粹的狐朋狗友,哈哈~就是這樣。 第25章 醉后 懷中女子站也站不穩(wěn), 皆靠他支撐,換作以往,倒是樂事一樁。 但如今的洛辰脩要扶穩(wěn)醉酒的慕挽歌,卻是有些吃力。 她動來動去, 并不安分。 向風(fēng)辭介紹他時, 嫌棄的語氣令他憤懣。 什么叫風(fēng)辭離京后,她便嫁給了他! 若風(fēng)辭不走, 她便不嫁了? 洛辰脩越想越氣悶, 望向風(fēng)辭的目光帶著殺氣。 風(fēng)辭亦然。 瞧著慕挽歌賴在洛辰脩懷里蹭來蹭去,風(fēng)辭的眸色幽深暗沉得可怕。 “如今你與他不再是夫妻, 男女之防還是要有的。” 風(fēng)辭此言是與慕挽歌說的, 卻是故意說給洛辰脩聽。 慕挽歌雖醉了,耳朵還靈光, 聽到風(fēng)辭此言,她自行撐著站穩(wěn),手卻拽著洛辰脩的胳膊。 只聽她口齒不清地嘟囔, “那又如何……狗屁男女之防,狗屁禮數(shù)……你也是男的,我們時常把酒言歡……嗝……” 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她自個兒也嫌棄難聞,抬手在鼻前扇了兩下。 “難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