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沒有點紀律？不要跟我勾肩搭背的?！笔邱魅蔚穆曇?，“你爸剛給我打電話了，問你的成績……”

    后來她跑到廁所了才想到，即使沒有覃主任堵她，她也逃脫不了尷尬的境地。她沒有帶衛(wèi)生棉，穿的裙子顏色不深，當時是夏天，也沒有穿外套。

    解了她窘境的，是那個男生自作多情塞給她的那件夾克。

    把夾克系在腰上纏著遮住她的尷尬時，她突然明白了他表達方式另類的紳士風度。他回過頭給她衣服之前，他就已經看穿她的窘迫了。

    “你就因為這個喜歡我??？是不是太輕率了一點?！泵髅髯旖堑男σ庖呀浻行翰蛔?，宋遲還是撇了撇嘴，故作不滿。

    “不只是因為那天的事情?！毙l(wèi)湘和看著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她輕聲說，“在那之后我出過次車禍的，在學校附近被駛過的電動車刮倒了，腦袋撞到路沿的水泥臺，騎電動車的人飛快逃逸了。迷迷糊糊暈倒前，我看到你了。后來醫(yī)生跟我形容送我去醫(yī)院的人，我就知道是你?！?/br>
    被她一提醒，宋遲也記起他高中時確實將一個車禍的女生帶過去醫(yī)院，不過后來家里有急事，他沒等她醒來便急忙走了。

    不過他記得救的那人是短頭發(fā)的……看看身旁衛(wèi)湘和一頭柔順的長發(fā)……好吧。

    他掩嘴輕咳，板著臉佯作正經道，“看來你眼神還挺好。”

    衛(wèi)湘和笑笑，繼續(xù)說，“我見過你把高中部時常敲詐低年級同學錢財?shù)哪菐讉€高個男生堵在學校附近的胡同里揍，見過你為了朋友跟校外的人打群架被學校公開批評處分的倨傲不羈，也見過你最單純無害的笑?！?/br>
    “好像都不是大事，可就是記得你，沒來由地有意無意關注你，即便你后來畢業(yè)離開，我也搬家去丹城。再后來，看到日記本上你的名字次數(shù)出現(xiàn)越來越頻繁后，我就意識到，可能我不只是單純把你當成學長了。”

    “喜歡就喜歡唄，我又不會嘲笑你，還藏著掖著的?！彼芜t嘀咕，耳后根微微泛著熱氣，臉上溢著克制的愉悅。

    他清咳一聲，又裝作無意道，“要是知道你以后會是我老婆，當時我肯定就多護著你點兒了。”

    衛(wèi)湘和目光柔和，半晌，垂眸，莞爾。

    “世界真是小，你都離開京城了，竟然還能跟你在相親桌見面?！彼芜t輕笑，感嘆。

    聞言，衛(wèi)湘和身體幾不可見一僵，她眸色復雜看身邊的人，兩秒，緩緩出聲，“宋遲……”

    “這么一算，你的青春好像都耗在我身上了?！彼芜t撇頭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心情很好地勾唇，故作渾不在意道，“既然你在我身上花了這么多時間，公平起見，我也不欺負你，往后的幾十年，就當是補償，全交給你了，你要對我好一點?！?/br>
    “……”衛(wèi)湘和一時愣住，微怔盯著他。

    宋遲側頭對上她的視線，看她驚訝的模樣，嘴角似乎又要忍不住得意地上揚，他憋了憋，索性抬手捏著衛(wèi)湘和的下巴，腦袋微側，毫無預兆便徑直親了下去。

    燈光迷亮，有淺淡的斑駁樹影印在他們身上。

    衛(wèi)湘和睫毛微顫，感受著唇齒間的濕熱，緩緩闔上了眸。

    第43章

    得到衛(wèi)湘和對于她喜歡他這一件事的親口承認, 還是從中學開始, 從一而終，只對他一個人，宋遲這一晚上都有些按捺不住的心潮雀躍。

    心情太過愉悅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失眠了。即便離開學校后便始終佯作淡定, 可跳的有些歡快的小心臟騙不了人，那一陣陣的心跳完全沖散了他的睡意。

    睡不著，他索性翻身側對著衛(wèi)湘和，頭枕著手臂，專注地看她被深沉的夜色籠住只隱隱看得出大概輪廓的側臉。哦，能看清她有些高挺的鼻子和尖細的下巴弧度。

    已經近凌晨一點，距離兩人熄燈躺下的時間已經兩三個小時，衛(wèi)湘和已經睡著了, 清淺的呼吸響在耳側。

    宋遲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爾后唇角緩緩有笑意勾起。

    “衛(wèi)、湘、和。”他一字一句輕聲念她的名字, 頓了頓，抬手貼上她的下頜，輕輕撫摸。

    凝視她半晌, 喉結滾動，他咽了下口水，另一手胳膊肘撐起身體探過去，唇輕緩印上她的額頭, 隨即是臉頰, 嘴角, 最后落在她的兩瓣紅唇上。含吮一陣，身體漸漸起了燥熱，且有愈烈之勢。

    眸底是漸濃的欲望，擔心把她吵醒，他頓了下，重重閉了下眼努力壓下躁動，躺了回去。

    只是溫香軟玉在懷，他人躺了回去，卻依然能清晰感受到衛(wèi)湘和的氣息，那一番已起的對她的渴望也大有沖破他的克制力之勢。

    他靜靜盯著她的肩膀，忍不住，又把唇湊了上去，從肩側，逐漸往里到她精致的鎖骨，再往下，漸至她起伏的柔軟之地。手也沒閑著，在衛(wèi)湘和的腰際流轉輕撫后，便逐漸往上。

    還不滿足，他翻身覆上去，跨坐在她身上，另一手摸索著解她的衣扣。

    衛(wèi)湘和在身上溫熱的大掌的作惡下緩緩從睡夢中轉醒，恍惚中只覺胸前濡濕灼熱。她難耐地動了動身體，便被身上的人用有力的雙腿桎梏住。

    “別動?！笔撬芜t黯啞的嗓音。

    “宋遲……”她喃喃叫他的名字。

    宋遲聽出她是朦朧中無意識喊出他的名字，心里一陣激蕩，某處更是蓄勢待發(fā)。

    他俯下身貼著她，親她的唇，“衛(wèi)湘和，抱我?！?/br>
    衛(wèi)湘和掀了掀眼皮，意識已經逐漸清明。身上的人在夜色中五官分辨不清，可他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嗓音卻像是誘惑般，引導著她跟緊他的步伐。

    睫羽輕顫，她雙手緩緩抬起摟住他堅實的背脊。

    ……

    前半夜失眠加后半夜縱欲過度，結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后嚴重精神不濟。宋遲打著呵欠看衛(wèi)湘和進進出出給她準備早餐，困惑又委屈。

    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雖然出力的是他，可她也沒能睡不是？為什么到頭來犯困的只有他？

    從他下樓起衛(wèi)湘和就看出他昏昏欲睡的疲態(tài)，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動了動唇，最后卻也赧于提起，索性什么也不說，只是給他煮了一杯滿滿的咖啡。

    宋遲上班時間比她晚，平常都是她早出門。等她上樓換了衣服拿了包下來時，宋遲正蔫蔫地端著咖啡一口一口地淺啄。

    衛(wèi)湘和看他精神不振的樣子，想到他等下要開車，還是上前提醒幾句。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在家休息一會兒再去上班？或者是讓助理來接你，這樣你也可以在車上睡會兒?！?/br>
    “不用。”宋遲往衛(wèi)湘和看了一眼，見她已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他放下咖啡，朝她走過去。

    “抬起頭來?！?/br>
    “……”衛(wèi)湘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眼底劃過一絲不解，還是依言仰起腦袋看他。

    眼眸帶光，宋遲心情很好地揚了下唇，隨即低頭覆在她腦袋上方，不做絲毫停留便在她唇上啄了下。

    “可以了。”他大手輕輕施力便壓下她的腦袋，“這個告別吻也是對你的補償?！?/br>
    衛(wèi)湘和微愣，抬眸看他。

    宋遲被她看得有幾分心虛，又有點窘迫，清咳一聲，他刻意板著臉硬聲道，“你要慶幸你喜歡的是我，換了別人可不一定會對你這么好?！?/br>
    衛(wèi)湘和沒應 ，只是眸底的柔軟漸濃，有絲絲笑意緩緩染上眉梢。

    “看什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宋遲看她一直盯著他，以為是對他的說法不贊同不服氣，梗著脖子道，“你試試換了別人看他們會不會這么寵著你?！?/br>
    想想哪里不對，又嚴肅補充，“當然，你現(xiàn)在不能試了，你已經結婚了，這個只是一個假設，知道沒？”

    臉上的笑意化開，衛(wèi)湘和唇角彎起一個清淺柔和的弧度。

    “知道了。”她順著他溫聲應下。

    ——

    這一天在醫(yī)院依舊忙碌。

    上午還看到程紀原忙進忙出，中午吃飯的時候卻突然不見他人影了，問其他醫(yī)生，他們說下班就見他皺著眉頭出門了。衛(wèi)湘和疑惑，卻只道他是臨時有事出去了。

    誰知他這么一出去，下午就過了上班時間好一會兒才回來，且面色不是很好看。

    等快下班的時候，病人走得差不多了，他竟然來找她了。

    楊思辭職后，平日他們除了中午時間碰上一起去食堂吃飯，其他時間兩人很少交流。此刻見他上班時間來找她，衛(wèi)湘和不禁有些驚訝。

    “程醫(yī)生，有什么事嗎？”

    程紀原似乎是在斟酌措辭，片刻后，他才遲疑道，“我想問一下你，你最近跟楊思見過面嗎？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衛(wèi)湘和不知他問這個做什么，狐疑看他，還是如實回答，“昨天有見她，不過后來她突然有事就先走了，也沒跟我透露過她做的事……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她好像跟別人一起在做什么危險的事，不知道去哪兒受傷了，胳膊有嚴重的擦傷，她朋友傷的更重一點，手臂被劃了一刀，他們去了別家醫(yī)院治療，給他們處理傷口的醫(yī)生剛好是我朋友?！背碳o原面色有些凝重，“這些都是我朋友后來告訴我的。我下班的時候過去了，不過她看到我就拉著她朋友跑了。”

    聞言，衛(wèi)湘和神色一緊，不由地有些擔心，“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我打電話問問她。”說著就要拿出手機。

    程紀原制止了她，“不用打了，我打過了，她不接。”

    衛(wèi)湘和訥訥地拿著手機，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那你有沒有跟楊院長說？”

    “怕他擔心，也不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就還沒說?！彼抗庾谱瓶粗l(wèi)湘和，“衛(wèi)醫(yī)生，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衛(wèi)湘和一滯，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她跟我關系不算好，說是朋友都有點牽強，本來我也不想管她的事，只是楊院長一直以來都挺照顧我，所以……”程紀原道，“楊思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我怕她結交到不好的人，誤入歧途?！?/br>
    “程醫(yī)生，思思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毙l(wèi)湘和正色看他，認真道，想了想，語氣又緩了幾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她有跟我說過，她做的事確實有危險。”

    程紀原的面色霎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衛(wèi)湘和沒注意，還想著楊思的安危，她眉心微蹙，“程醫(yī)生也不用擔心，我試著找找她了解情況，有消息了再跟你說?！?/br>
    第44章

    下了班沒直接回家，衛(wèi)湘和邊往醫(yī)院車庫走去, 邊給楊思打電話。暗自思忖著要是真如程紀原所說不接電話她該去哪里找楊思 , 誰知響了幾聲后那端的電話就被人接起了。

    那頭的那聲“喂”顯然是楊思的聲音, 衛(wèi)湘和松了口氣。

    電話里說不清楚, 她沒細問楊思具體情況, 只是跟她說知道她受傷了，想去看一下她，問她地址是哪里。

    楊思安靜了幾秒, 似是在猶豫，但最后還是如實跟衛(wèi)湘和說了地址, 臨了不忘加一句，“衛(wèi)醫(yī)生, 你別告訴程醫(yī)生啊。”

    “好, 我不跟他說?！毙l(wèi)湘和應著，拉開車門，“需要我給你們帶什么處理傷口的藥嗎？”

    “不用了，我們在醫(yī)院拿了藥。”楊思：“衛(wèi)醫(yī)生你路上小心?！?/br>
    想知道的可以見面再細問, 兩人很快便結束了通話。

    去往楊思所在的位置時，衛(wèi)湘和給宋遲打了電話。她沒去過楊思說的那個地址,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去，這種時候自然是要跟他說一聲的。

    誰知宋遲一聽就急了, “我今晚沒有飯局, 也不用加班, 你不回去我怎么辦？再說了, 那個地方你認識嗎？別到時候人沒找著反倒把自己給丟了?！?/br>
    “車有導航，手機也有地圖，不會丟的?！毙l(wèi)湘和微笑著緩聲耐心解釋，目不斜視開著車，“程醫(yī)生說思思受傷了，我得去看一下她?！?/br>
    又是姓程的，宋遲沒好氣，“那程紀原自己怎么不去？”

    “程醫(yī)生和思思關系也不好。”

    “我跟他們兩個關系都不好，怎么不見你站在我這邊？”宋遲酸溜溜嘀咕。

    “宋遲……”衛(wèi)湘和無奈失笑，“你跟他們不一樣的?！?/br>
    “那肯定不一樣，要是一樣我跟你結婚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