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早在宮里來人的時候,韓氏心里就有所預(yù)感。后來,得到準(zhǔn)信之后,連忙收拾了行囊讓人給送到軍營。 悠然聽到消息,也忙不迭的收拾出一些藥材來送了過去。韓氏見了她后,還嗔道:“家里什么藥材沒有,哪用的著你大老遠(yuǎn)的送過來?” 悠然笑著回道:“我知道伯母家里不缺好藥,只是我?guī)淼亩际切┏伤帯J瞧饺绽铮屘媒惆粗阶优涞模嗍切┲寡⒔舛镜模€有一少部分治療風(fēng)寒風(fēng)熱的。相公曾經(jīng)拿到御林軍那邊試驗(yàn)過,藥效雖比不上宮里的,但是比外頭藥房里的要好一些。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讓伯父多帶一些這個,咱們也能心安一些。” 聽了她的話,韓氏這才打開包袱去看,只見里面分了一個個的小木盒,每個盒子里裝的藥都不一樣,上面都貼了簽子,簽子上寫著藥名和藥效。韓氏大致一數(shù),里頭足有二十多種成藥,可以說一些常見的病癥和小傷小痛的,用這里的成藥都能應(yīng)付了。 韓氏這才點(diǎn)頭道:“我雖然也備了一些,但是遠(yuǎn)不如你這些種類齊全。戰(zhàn)場上,這些都是能救命的東西,我也不和你客套了。”說完重新將包袱系好,命人好生放到一個烏木箱子里,和給沈國公的行禮放到一塊。 皇帝正式下了旨意,封沈國公為正一品的靖北大元帥,總管大寧衛(wèi)御敵事宜。從領(lǐng)旨到出發(fā),統(tǒng)共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即使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是大寧衛(wèi)形勢不容樂觀,大軍即刻就開撥。至于糧草軍資等物則可以稍稍延后。 悠然夫妻兩個陪著韓氏去城門外送了一下沈國公。 韓氏與沈國公夫妻多年,即使曾經(jīng)有過嫌隙齷齪,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感情自然也是深厚無比。與上次出征西北不同,這幾年沈明昌上了年紀(jì),鬢邊添了幾絲白發(fā),憑添了幾分老態(tài)。韓氏嘆息一聲:“多余的話,妾身就不說了,只愿夫君能平安回朝。” 沈明昌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不過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語,此刻從沈國公的嘴里說出來,卻猶有千斤之重。 尤其是周圍都是前來送行的親眷,有那沉得住氣的,自然也有沉不住氣的。有人低聲哭了起來,開始只是零星幾個,后來哭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悠然也被這沉重的氣氛感染,禁不住濕了眼眶。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文官總是嫉妒武將升遷的快。可是,這軍功,這前程,何嘗不是他們拿性命博來的? 沈明昌深吸一口氣,叮囑道:“我走的匆忙,也未來得及去給皇后娘娘辭行。你有空進(jìn)宮的時候,替我問候娘娘。”韓氏忙點(diǎn)頭應(yīng)了。 沈國公又看向沈澤:“我走之后,這家里的內(nèi)外事務(wù)就都交給你了。”沈澤知道他的意思,鄭重應(yīng)了下來。 眼瞅著天色不早,沈國公便下令開撥,大軍全速前行,估摸著能在三個時辰以后到達(dá)武城。他此次親率的是從京畿大營和直隸府抽調(diào)出來的七萬精兵,還有塘沽的三萬精兵會從那邊直接前往大寧衛(wèi)和他匯合。 沈國公戴上盔甲,轉(zhuǎn)身踏上戰(zhàn)馬,大手一揮,軍隊(duì)中便響起了集結(jié)的號角聲。眾將士紛紛與親人話別,整裝待發(fā)。大康治軍嚴(yán)明,集結(jié)號聲不過響了半刻鐘,整個大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 沈國公再一次看了一眼沈家眾人,微不可查的沖這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一馬當(dāng)先,飛奔而去…… 許久之后,悠然再想起這次送行的場面來,依舊是嘆息不已,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第四百零八章 誰啊? 直到大軍遠(yuǎn)去,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韓氏才轉(zhuǎn)過身預(yù)備回家。 悠然上前寬慰幾句,又問:“伯母若是有事,只管讓人去叫我,您也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韓氏微笑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的。男人去了前頭打仗,我在家自會幫他守好大后方,不讓他有后顧之憂。” 雖說韓氏看上去很堅(jiān)強(qiáng),但是悠然夫婦到底放心不下。只是兩人身上都有一大攤子事,不可能撇家舍業(yè)的去國公府陪著韓氏。回家以后,悠然和沈汐商量了一下,次日,便將她送過去和韓氏作伴。 悠然心想,沈泓雖然懂事,到底是男孩子,不比女孩貼心。公府的兩個少奶奶都是庶子媳婦,悠然知道她們兩個都不怎么得韓氏的歡心。慧姐兒年紀(jì)還小,尚是個要人照料的小女娃,若是有沈汐這個侄女兒在一邊陪著韓氏說說話,時時開解著,她也能好過一些。至于女學(xué)的課程,她們這個年紀(jì),基本的課程也都教完了,剩下的琴棋書畫等在家也照樣能練。至于旁的禮儀什么的,難不成女學(xué)里的先生還能比的過韓氏這個國公夫人? 第二日,悠然將沈汐送去國公府時,正遇到二太太也將沈湘送了過來。原本二房和韓家是預(yù)備今年成親的,親事便會有些趕。只是正不巧,趕上國孝,親事只能順延。 別說是一年了,就是三年,韓家也是愿意等的。畢竟太子妃的堂妹和皇后的堂妹,分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diǎn)兒。 悠然見到二嬸和沈湘,忙行禮問安,然后笑道:“沒想到這回,我和二嬸竟然想到一塊去了。” 二太太笑道:“可不是嗎?咱們娘倆難得想到一塊,偏偏你伯娘還不樂意呢。” 韓氏笑罵:“我怎么不樂意了,只是這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該上學(xué)的上學(xué),該做嫁妝的回去做嫁妝。我有兒子兒媳婦,家里還有這么些丫鬟婆子的,哪個不能陪我說話,用的著她們陪?” 悠然與二太太對視一眼,然后笑道:“我和二嬸把她們姐妹倆送來,原也是有私心的。您是什么人啊?侯府千金、國公夫人,皇后娘娘的嫡親生母,隨便指點(diǎn)幾句,不比女學(xué)里的先生強(qiáng)?尤其是湘姐兒,親事已定,能在娘家的時間不多了。您這個做大伯娘的,又是男方的姑姑,不趁著這個機(jī)會多指點(diǎn)一下侄女兒,怎么說得過去?我們家汐姐兒就是過來湊個熱鬧的,教不教的,您就隨意了。” 韓氏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這個猴頭!罷了,既然你們這做娘親和長嫂的都舍得,我也樂得有這么兩個閨女陪著。” 沈湉聽聞父親掛帥出征,心里也不是不擔(dān)心的。昨日差一點(diǎn)就要出宮親自相送,只是被身邊人給攔下了。她如今做了皇后,一下子成了國母,在旁人眼里似乎是代表著無限的榮耀和權(quán)力。可是只有她自己和身邊人清楚,這榮耀背后暗藏了多少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大行皇帝殯天還不足兩月,一些人家就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這半個月以來,借著給太后請安的名義,皇帝在后宮已經(jīng)接連“偶遇”了鐘家和顧家的兩位姑娘。 只是大康向來以仁孝治國,皇帝作為一國之君自然要做足表率,因此總要守夠三年父孝,才會籌備選秀事宜。 沈湉冷笑一聲,這兩家的姑娘可都不年輕了,再等上三年,都成妥妥的老姑娘了。一般的宗親王公,只需守一年國孝,便可自由婚配。沈湉心里好奇,不知道一年之后這兩家會拿什么理由來拖延女兒婚事呢? 這些念頭也不過在沈湉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她便丟到一邊去了。如今最讓她擔(dān)心的自然是遠(yuǎn)赴北關(guān)的父親。只是,隔了千山萬水,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求父親平安歸來。 沈湉擔(dān)心韓氏自己在家,便打發(fā)了宮人去國公府看了一下。聽宮人回來說,兩個堂妹都在國公府陪伴母親時,沈湉心里默默舒了口氣。父母這邊暫時都不必她cao心,于是她便把全部心神投到宮務(wù)上面。 雖說太后放權(quán)放的很干脆,可是先帝的一些妃嬪在宮里待的時間比太后還長。許多人手里都還握著不少的權(quán)利,要不鐘家和顧家的姑娘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偶遇”皇帝。這宮里若是沒人給她們遞信,沈湉才會奇怪呢! 說實(shí)話,沈湉倒是不在乎這些姑娘卯足了勁頭去勾引她的丈夫,只是如今這后宮之主是她,那么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她就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她的掌控之外。不過是些先帝遺孀,若是安分一些,她自然不會吝嗇那些供奉銀子。若是當(dāng)了寡婦,還不知道收斂,那么她不介意出手敲打一下對方。 那邊,韓氏留下悠然和二太太在府里吃了頓便飯。飯后,韓氏讓人帶著兩個姑娘下去安置一下東西。自己則和悠然等人說些家常閑話。 韓氏有些遺憾的說:“因著先帝殯天,湘姐兒的好日子又要往后延,真是可惜了。” 二太太到底笑著回道:“我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我原本就覺得婚期訂的有些急。如今婚事延后一下,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好生給湘兒備些細(xì)致東西。” 韓氏問:“家具都已經(jīng)得了吧?” 二太太點(diǎn)頭應(yīng)道:“木料是一早就備好的,都是一水的紅酸枝。年前定了親事,我便急忙忙的找了好工匠來做,原是預(yù)計(jì)著今年成親,因此工匠們?nèi)找冠s工,如今已經(jīng)做好了,只放在那晾晾就好。” 聞言,韓氏笑道:“紅酸枝的也算齊整,只是到底不如紫檀黃花梨的氣派。這樣吧,湉姐兒成親那會,你大哥從海南弄回來的黃花梨木還有一些。橫豎如今時間還寬裕,我再著人給她打一組書桌和羅漢榻吧。” 聽了這話,二太太毫不客氣的一口應(yīng)了下來:“既然大嫂這樣舍得,我也不和大嫂客套了。我原先預(yù)備把分家時得的一套紫檀木的西番蓮六方桌和一個紫檀落地大插屏上一下漆,給她添到嫁妝里的。如今多了嫂子給的這些,湘姐兒的家具也算是極為體面了。” 三人又說了一回沈湘的嫁妝,就聽二太太嘆道:“湘姐兒好說,不過是婚期往后延了一些日子,嫁妝什么的都不用愁的。如今讓我發(fā)愁的是另外兩個小祖宗。” 悠然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問:“二嬸說的是誰啊?” 今天更了一萬字呢,親們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點(diǎn)個贊…… 第四百零九章 說親 二太太聽見悠然詢問,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是誰啊?不就是我那幾個侄女嗎?” 韓氏是見過她的那個兄弟媳婦的,知道那不是個講理的。勸道:“你也不過是個姑媽,大不了不管就是了。” 二太太搖搖頭道:“我要是不管,這幾個孩子就真的完了。她們畢竟都是我們周家的血脈,要是教的不好,以后說出去,也會影響湘姐兒的名聲。她們里頭,就大姐兒還算拿的出手,其他的都上不了臺面。對了,說到這里,我還有事要求嫂子呢,求嫂子把府上教規(guī)矩的那個宋嬤嬤借給我用用。” 韓氏有些遲疑的道:“宋嬤嬤一向是負(fù)責(zé)教家里丫鬟的規(guī)矩的,讓她教小姐們,怕是不大好吧?況且她一向手重,萬一要是把姑娘們打狠了,你不心疼?” 二太太沉聲道:“這會子也顧不得心疼不心疼了。這些丫頭們,一個比一個的不省心,就要厲害的才行。趁著離說親還有幾年功夫,趕緊調(diào)教一下,省的將來出了門子鬧起妖來,那時候敗壞的可是一大家子的名聲。” 說到名聲,韓氏如今顯然比二太太更在乎這個。畢竟她女兒現(xiàn)在是皇后娘娘呢,這萬一家中姐妹鬧出什么不好的事來,女兒在宮里還不知道怎么遭人非議呢。 想到這里,韓氏說道:“你顧慮的也對。不過宋嬤嬤到底沒教過姑娘,怕是沒什么經(jīng)驗(yàn)。我讓于嬤嬤和她一起過去,于嬤嬤負(fù)責(zé)教導(dǎo),宋嬤嬤負(fù)責(zé)監(jiān)督,怎么樣?” 二太太知道,于嬤嬤是宮里退役的女官,以前就是在這府里教幾個庶女規(guī)矩禮儀的,哪還有什么不愿意的,當(dāng)即千恩萬謝的應(yīng)了。 解決了教養(yǎng)嬤嬤的事,二太太輕松許多,轉(zhuǎn)頭瞧見悠然正在那喝茶。笑呵呵的道:“侄媳婦啊,嬸娘這邊也有事情要求你幫忙呢。” 悠然差點(diǎn)沒被她這rou麻兮兮的語氣給嗆到,只笑著回道:“二嬸有什么話直說便是,咱們娘們還用這樣虛頭巴腦的?” 二太太嗔她一下,道:“那我就直說了,幾個小的倒罷了,我那個大侄女只比湘兒小半歲。過了年就是十八歲了,這國孝再耽擱一年,稍一拖沓,就到了二十上頭。這孩子命苦,年紀(jì)再大點(diǎn)更不好說親。因此我想著這會子先偷偷的給她尋摸著,有那合適的先私下里定下來,等出了國孝直接過禮,豈不省些時間?” 悠然應(yīng)道:“嬸娘說的在理,只是您和我說這個,莫非是要我?guī)椭o周大姑娘說親?” 二太太一拍她的手:“我這侄媳婦就是聰明,一猜就準(zhǔn)!”接著正色道:“我那兄弟也沒什么功名,身上只有一個捐來的從七品虛職,好在當(dāng)初我爹還是五品官致仕的,我那侄女勉強(qiáng)算是官家小姐,規(guī)矩也還過得去。她生母去的早,繼母又這樣不像話。雖說這孩子品格樣貌都是出眾的,只是單論家世吧,我估摸著別說是那些書香門第了,就是一般正經(jīng)的耕讀人家都未必瞧得上。因此,我就想著讓你瞧瞧,澤哥兒手下的那些親兵副將家里,若是有年紀(jì)相仿的,只要人品好肯吃苦上進(jìn),就是家底略薄些也無妨的。” 這個倒是不難,悠然點(diǎn)頭應(yīng)下:“我以往也沒注意這些,既然二嬸這樣信任我,等我回去必定好生探訪一下。” 聽完了兩人的對話,韓氏輕笑道:“那個大姑娘,我瞧著還算穩(wěn)重懂事,倒是好人品。既然這樣,你何不直接在咱們族里給她找門親事?” 二太太忙回道:“嫂子以為我沒想過,只是看了一圈,這些孩子竟沒個年紀(jì)合適的。有幾個族里的妯娌,倒是想替她們的親戚說親,只是我瞧不上她們算計(jì)的那些小心思。” 韓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倒也是。” 誰知悠然聽到這話,一拍腦袋笑道:“瞧我這腦子,跟前正有一個合適的呢,哪還用的著去外頭找?” 二太太一聽這話,忙問:“你說的是誰啊?” 悠然笑道:“就是一直跟著我家大爺?shù)慕鐑喊。瑡鹉镉X得他怎么樣?” 二太太皺眉道:“我也只是隱隱聽過這個孩子,倒是從未見過,不知道本人怎么樣?” 一旁的韓氏笑道:“這孩子我知道,是個能吃苦的,做事也還靈透,一直幫著悠然打理鋪?zhàn)觼聿皇牵俊?/br> 悠然回道:“我就那么兩間鋪?zhàn)樱矝]多大事情。這不是相公身邊也沒個臂膀,去年起他就跟在相公身邊,跑跑腿打理些庶務(wù)什么的。”說著,覷了一眼二太太的神色,又接著說:“相公前些日子還和我說,江哥兒雖然讀書不大成,但是還算有眼色,性子也比同齡人穩(wěn)重一些。等過兩年就給他捐個出身,也算是對的起兩家長輩的交情。” 聽到沈江如今跟在沈澤身邊,二太太心里就愿意了幾分。她雖然嘴上說不在乎對方的身家,但是男方總要有些許的家底,總要養(yǎng)的起老婆孩子才好。沈家依附國公府的族人眾多,多是些家底貧寒的,要不誰家舍得讓自己好好的孩子去給人家跑腿?但是這依附之人也分好幾種,能被沈澤帶在身邊使喚,就說明這人有幾分靈透。若是將來真能捐個出身,哪怕是個微末小官呢,她和娘家親戚也好交代。 于是,二太太便說:“那行,我相信你們兩口子的眼光,人品不好的,你們也不能帶在身邊這么些年。等有機(jī)會,讓我見見這孩子,心里也好有個譜兒。” 悠然自是一口氣答應(yīng)了下來。她心里也是盼著這樁婚事能成,要不也不會這樣賣力的替江哥兒說好話。實(shí)在是以沈江的身份,這媳婦也不好找啊,真的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小門小戶的姑娘吧,教養(yǎng)差了一些,有些家底的又看不上他的出身。 倒是有幾個沈澤的同僚想著把自己的庶女或是庶妹嫁給他,但是都被沈澤給推了。別說本身這些人家的庶女就沒什么教養(yǎng),就是再好的女孩兒,沈澤也不想應(yīng)? 為什么,讓自己的族弟去和下屬通婚,怎么看都有一種拉幫結(jié)派的嫌疑。沈澤自然不會在這上頭犯傻,就是沈江也是個機(jī)靈的。有些人見沈澤不好說通,覺得沈江年紀(jì)小好糊弄,私下里沒少挑撥他,都被沈江一一化解了,還沒怎么得罪這些人。就這份機(jī)靈勁兒,沈澤心里都暗自贊許。 晚上,悠然將這事和沈澤說了,沈澤摸摸下巴,說:“二嬸的侄女兒?品格怎么樣?我瞧著她那侄子可不像是很懂事的樣子。” 第四百一十章 打包票 見對方如此懷疑自己的眼光,悠然沒好氣的白了沈澤一眼,嗔道:“瞧你這話說的,江哥兒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若是那姑娘不好,我能提這門親事?” 沈澤其實(shí)也就是下意識的那么一說,沒想到竟然把媳婦給惹著了,趕緊找補(bǔ)道:“我就隨口一問,我媳婦的眼光那還用的著夸?單只看你相公我,旁人就知道夫人你是何等的目光如炬、眼光長遠(yuǎn),放眼全京城,也沒幾個能和你相比……” 好聽的恭維之言從沈澤的嘴里一串一串的冒出來,直把悠然夸的天上有人家無的。悠然哭笑不得的止住了沈澤:“行了行了,年紀(jì)越大越發(fā)的不穩(wěn)重起來。也不知道從哪學(xué)的這么一些甜言蜜語,只會糊弄人。” 沈澤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怎么會是糊弄呢?明明是實(shí)話實(shí)話而已。”知道這話是對方哄她的,悠然嘴里雖“哼”了一聲,臉上卻還是忍不住的笑開了花。她舉目一望,得虧丫鬟們都不在屋里,要不然還不知道怎么笑話她們呢。 眼見話題扯的遠(yuǎn)了,悠然忙又拉了回來:“你放心好了,我冷眼瞧過,這個周大姑娘是個心里有成算的,要不也不能在周太太那樣不著調(diào)的繼母手下安穩(wěn)的混這么些年。就江哥兒這樣的身世,若是一直困頓也就罷了,萬一有一日不小心飛黃騰達(dá)了,他那嫂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內(nèi)宅必的有個能幫忙周旋的賢內(nèi)助才行。一般小戶家的千金短時間內(nèi)很難弄懂這里頭的彎彎繞繞。以江哥兒現(xiàn)在的情形,除了那些別有用心的,大戶人家就是庶女怕也舍不得許給他。我私下里看了這兩年,還真沒有比周大姑娘更合適的呢。” 見沈澤還有些不置可否的樣子,悠然又笑道:“不過,你如今也先不必替江哥兒犯愁。人家姑娘能不能瞧上他還不一定呢?” “這叫什么話?咱們江哥兒多機(jī)靈啊!要不那些人精都想方設(shè)法的招他做女婿?”沈澤有些不高興的說。 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護(hù)短。悠然也不和他計(jì)較,嘆口氣道:“那些人打的什么算盤你還不清楚?別說江哥兒有幾分機(jī)靈,就是個傻子,這會為了巴結(jié)你,也定能舍得一個庶女庶妹的。江哥兒是咱們自家孩子,自己人瞧著自然是樣樣都好的。可是,一來他如今身無恒產(chǎn),二來就是捐官,他身上沒有功名沒有蔭賞,只能從末品的八九品小官做起,在人家眼里又算什么?周大姑娘再不濟(jì),也是五品官的嫡孫女,八品官的嫡長女,正經(jīng)的官家小姐。單論出身,配江哥兒是綽綽有余。” 沈澤嘆息一聲:“我倒不是嫌棄這位周姑娘的出身,只是周家的情形實(shí)在混亂。周大姑娘沒有親姊妹,將來一旦出了閣,娘家不拖累就不錯了,更別提什么助力。而江哥兒的兄長眼瞅著是不會幫襯他,再說一門沒什么助力的岳家,將來豈不艱難?” 悠然正想要反駁,但是抬頭瞧見沈澤眉頭緊鎖的樣子,只得把話咽了回去。只是強(qiáng)笑道:“瞧咱們倆,在這里啰嗦半天,可是還沒問問江哥兒的想法呢。這會子時辰還早,要不,把他叫過來問問?” 沈江就住在前院,聽見悠然兩夫妻喚他,這么晚了還以為是什么要緊事,匆忙的披上衣服就過來了。 及至到了屋里,見兩人都是和顏悅色的神情,沈江心里才松了口氣。悠然笑著給他讓座,又讓丫鬟奉茶,待茶水上來了,卻又揮揮手將丫鬟們都遣下去了。 見沈江神色有些茫然,悠然淡笑道:“叫你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也該說親事了。我聽下人們說,你在衙門里頗受歡迎,許多人家要招你做女婿呢。” 沈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嫂嫂說笑了,那些人哪是瞧上我了,還不是想著巴結(jié)大哥?我雖然駑笨,這點(diǎn)子事情還是能看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