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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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四海的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明年六一。” 高燃也笑,身邊認(rèn)識的人幸福,他常接觸,也能沾沾喜氣,“恭喜啊。” 趙四海說,“事情多著呢,我本來想在明年年底,她要在六一,說等她結(jié)了婚,就是已婚婦女,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過兒童節(jié)了。” 他一說完,察覺車?yán)锏臍夥詹粚︻^,不知道是哪兒說錯了,有點懵逼。 前面的倆人都沒說話。 當(dāng)年封北答應(yīng)高燃,等他十八歲那年,就帶他到市里過兒童節(jié),結(jié)果人事多變,沒去成,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如同一塊尖銳的石頭,從此擱在了記憶的長河里面。 趙四海下車回家,車?yán)锞褪O路獗备呷肌?/br> 高燃突兀的說,“后悔嗎?” 短暫的安靜過后,封北的聲音響起,“后悔。” 高燃側(cè)身,一把抓住男人胸前的衣服將他拉到自己這邊,頭湊上去,唇壓上他的。 封北的嘴里多了幾絲腥甜,他沒退開,任由青年對自己肆意妄為。 高燃的手抬起來撫上男人肩頭,繞到后面摩||挲著他的后頸,帶著些許挑||逗跟邀請。 封北扣住青年腰身的大手往他外套里伸,大概是他出了汗,陣陣濕|熱從毛衣里面往外跑,觸手一片溫暖。 手機的震動聲響起,很不合時宜。 高燃趴在封北肩頭喘氣,媽的,要死了都,脖子里一痛,他費力拉扯回來的一點兒理智瞬間撒開腳丫子飛跑,再也找不到蹤跡。 手機的震動聲停止,安靜的躺在高燃口袋里,過了會兒又來。 高燃低罵,一只大手先他一步拿出手機,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你弟。” 手機開的免提,高燃抓了汗?jié)竦陌l(fā)絲往后捋,氣息很不均勻,像是剛跑完兩千米,“干嘛呢你?” 另一頭是高興一貫的強調(diào),高冷味兒挺重,都快趕上月空里的嫦娥了,“不干嘛。” 高燃的臉狠狠一抽,“故意的?” 高興不快不慢,“對。” 高燃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你狠。” 高興譏笑,“我的哥哥,封北那車開六七年了,性能大不如前,就算是剛出產(chǎn)的,也跟一些名牌車沒法比,您悠著點,可別搞癱掉。” 高燃無視他的陰陽怪氣哦,“你知道我在車?yán)铮俊?/br> 高興切了聲,“這都要感謝你那一大堆關(guān)于什么行政,公安基礎(chǔ)之類的書。” 高燃說,“不錯哦,說不定哪天你餐廳倒閉了,可以考個司法。” “主意倒是不錯,可惜了。”高興嘆口氣,“我年底開分店,有生之年恐怕很難破產(chǎn)。” 高燃,“……” 自打上次高燃跟高興坦白他跟封北的關(guān)系之后,高興就沒給他打過一回電話,他倒是打過,人沒接,這還是事后的第一次。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高興找高燃打打嘴炮,他還是會口是心非,別扭,似乎那場不愉快只是幻覺。 高燃的朋友是有很多,但是親近的卻不多,哪個都不想失去,他看高興想通了,心里挺開心的,“周六你出不出去約會?” 高興沒聲音了。 高燃說,“我回公寓。” 高興來一句,“關(guān)我什么事?” 高燃憋著笑,“沒事,我就跟你說聲。” 高興又沒聲音了。 高燃按住男人作怪的大手,指腹蹭著他掌心的厚繭,聽到高興別扭的問,“幾點?” “沒有突發(fā)狀況的話,我晚上七點左右就離開局里了。” 那頭掛了。 高燃湊在男人耳朵邊說,“回家?” 封北沒回答,直接啟動車子,一到家就把人扛進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高燃被一股子糊味刺激醒了,他沒起來,人還賴在暖和的被窩里,“小北哥,你又在研發(fā)什么新東西?” 封北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有得吃就行!” 高燃裹住被子滿足的嘆息,真想一閉眼,一睜眼,自己已經(jīng)是個牙齒掉光,頭發(fā)稀疏發(fā)白的老頭子。 “小北哥,我愛你。”高燃拔高聲音,“小北哥,我愛你——” 廚房里的一人一鍋都傻愣在了當(dāng)場。 封北通紅著臉大步走進房間,拉窗簾,踢掉脫鞋進被窩,抱住人親上去。 上午高燃去封北的辦公室,有其他人在,他正兒八經(jīng)的匯報,“封隊,從昨晚到今天上午,只有一人出現(xiàn)在宋閔的住處,就是這位。” 他將檔案遞過去,“魏時晉,三十五歲,l市人,自由職業(yè)。” 封北撩起眼皮看向高燃。 高燃對他點頭,這個魏時晉就是宋閔的愛人,臉上有桃花,一副風(fēng)流薄幸樣兒。 趙四海湊過頭,又是一個極品帥哥,他搓搓臉,還好他有對象了,不然危機感絕對強,“從兩個人的穿著上看,不但講究,還全是定做的,也不知道所謂的自由職業(yè)究竟是什么。” “查一查就知道了。” 封北把檔案丟桌上,“鐘點工,垃圾站,搬家公司這三處有沒有線索?” 跟進的幾人說,“都沒有。” 高燃思考了會兒,“要不我上午去一趟。” 封北擺手,“那倆人的來路都有古怪,暫時不要去接觸了,鎖定龍五的行蹤再說。” 周二下午,一張喜帖送到封北手里,鄭佳惠要結(jié)婚了,他前一天帶著高燃回y市喝喜酒。 鵝毛大雪紛飛,封北的車開得慢,晚上過了十點才到y(tǒng)市。 高燃現(xiàn)在是有家不能回,他讓封北開車在小區(qū)門口路過,又繞回來停靠在路邊,過了很久才將車開走。 婚禮當(dāng)天雪停了,太陽撞破云層露了個臉,堪比沒出過閣的黃花大姑娘,嬌羞的不像話。 氣溫很低,太陽光沒灑下來多少暖意,唯一還算如意的就是沒有起大風(fēng)。 新郎家在市里,是醫(yī)學(xué)世家,跟新娘子是大學(xué)同學(xué),暗戀了很多年才修成正果。 鄭佳惠在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之間做了選擇。 她也想兩全其美,可是我愛的人恰巧也愛我是有一定幾率的,不是人人都能趕上。 趕不上了,只能去湊合,去講究,指望著等日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下去,也許過著過著,就能生出感情。 畢竟愛情不是支撐一段婚姻的全部,只占據(jù)了一小部分。 鄭佳惠家在縣里,新郎沒從縣里接她,而是從市里的一個酒店接她去他們的婚房。 這是鄭佳惠的意思,下雪天在高速上開幾個小時,太麻煩了,還不如找個酒店,她爸媽在這件事上隨了她的意。 鄭局人逢喜事精神爽,見誰都滿臉慈祥的笑意。 公安局里沒任務(wù)的都來了,清一色的警服,整潔而又嚴(yán)謹(jǐn),楊志也在其中,他的氣色看上去比幾個月前要好一些。 封北給他一根煙,彼此問候,都好。 高燃蹲在臺階上吃花生糖,嘎嘣嘎嘣吃個不停,有年輕漂亮的女孩過來搭訕。 封北的余光瞅見了,嘴邊的煙一抖,當(dāng)下就跟楊志打了招呼,人往那邊走近,領(lǐng)地意識非常強,獨占欲也是如此。 漂亮女孩好奇高燃跟封北的關(guān)系,眼神詢問。 高燃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他有種糟糕的感覺,很有可能即便過十年,還是大大方方不能在公眾場合介紹封北,說,這是我男朋友。 封北看出青年的心思,他拉著人去了僻靜的角落,安撫的親親抱抱。 結(jié)婚進行曲一響,鄭佳惠挽著她爸爸的胳膊出現(xiàn),迎接著眾人的祝福一步步走向新郎。 這一刻無疑是神圣的。 鄭佳惠一眼就看見了封北,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都在追隨這個男人的身影,等待他在某一天某一刻回頭看自己,給個擁抱,或者一個微笑,盡管到頭來還是唱的獨角戲,她卻依然不后悔。 盡力愛過,證實了不是自己的緣分。 鄭佳惠看了眼封北身旁的青年,他說了什么,封北彎下腰背側(cè)頭凝視,眼神溫柔,那里面透著寵溺。 那個眼神鄭佳惠見過。 當(dāng)時她因為鼻炎去醫(yī)院,碰到趙四海得知青年昏迷不醒,出于好意就找去病房,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 就是在那里,鄭佳惠看到封北從病房出來,眼睛赤紅,胡子拉碴,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她心下駭然,忘了打招呼,眼睜睜看著對方又回來,彎腰將唇貼到青年額頭。 站在病房門外的鄭佳惠手腳冰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走的,到家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 這幾年的一出出在她眼前浮現(xiàn),她如夢初醒。 鄭佳惠收回視線,跟著爸爸向她的丈夫那里走去,她這輩子絕不會跟外人透露封北的事,那是他對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選擇。 她祝福他。 高燃感受著幸福熱鬧的氛圍,他很羨慕,不由得脫口說,“小北哥,我們能結(jié)婚嗎?” 封北的身子一震,他抿唇,神情嚴(yán)肅,“回頭我上網(wǎng)查查,國內(nèi)是不行了,國外也許有希望。” 高燃呆愣。 封北擺出受傷的樣子,“怎么,你說著玩兒的?” 高燃忙說,“沒,我認(rèn)真的。” 封北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趁所有人都在看新郎新娘,注意力被司儀吸引,他握住了高燃的手,寬大的指骨摩擦進高燃的指縫里面,十指相扣。 高燃看鄭佳惠被司儀鬧的一張臉紅成蘋果,他又提出疑問,“小北哥,那我們結(jié)婚,誰是新娘子?” 封北瞥他一眼,想親一口,“肯定是你啊。” 高燃說,“理由。” 封北示意他看不遠處臺子上的那兩位,“新娘子比新郎要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