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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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的鼻息里全是青年身上的味道。 公寓里,高興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打游戲,不時看一下手機,十點,十點半,十一點,cao,這么晚了竟然還沒回來。 高興抄起手機打過去,張口就問,“你在哪兒?” 高燃說他在賓館。 高興“蹭”地一下站起來,“賓館?你跟人開房間去了?哪個女的?別他媽跟我說是你在大街上隨便拉的!” 高燃把手機拿開點,“大呼小叫什么,我不就是晚上不回來嗎?你夜不歸宿的時候還少?” 他嘆氣,“奶奶暈倒了。” 高興沉默了會兒,諷刺的說,“那你還在賓館逍遙快活?” 逍遙快活個屁,眼睛哭腫了,嘴巴還破了,高燃瞥瞥躺在旁邊的男人,忍不住把手伸過去摟他的腰,“掛了啊,你早點睡,不要通宵打游戲,明天還有課。” “你還是cao心cao心自己的事吧。” 高興把手機扔沙發里,他搔搔頭皮,快步去房間拿起枕頭邊的小老虎玩偶丟到地上,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小老虎已經五歲了,身上的毛發舊,照顧的再好,也架不住時光的傷害。 高興瞪著小老虎,作勢要踩下去,腳抬到半空時頓住,“跟你沒什么關系,你是無辜的,還是你聽話,不像那一位,整天半死不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他把地上的小老虎撿起來摸摸揉揉,抱上床一起睡覺。 后半夜,高燃收到曹世原發來的短信,說人已經脫離危險,叫他明早再給家里打電話,他在黑暗中快速回了一條就把手機放下來,繼續抱著男人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封北起身去浴室沖涼水澡。 高燃不是五年前的小屁孩,他的警惕心很高,睡眠也淺,剛才身邊的人一撩被子,自己就醒了。 封北帶著一身水汽坐在窗前,借著稀薄的月光去凝視眼皮底下的人。 他枯坐了許久后俯身,唇在距離青年一寸位置時頓住,大約頓了有一兩分鐘才將唇貼上去,很淺很溫柔。 床上深陷下去一塊,封北躺回去,沒有一絲睡意。 不多時,高燃翻身滾到封北懷里,長手長腳全搭在他的身上。 一個裝睡,一個裝作不知道他在裝睡。 早上高燃跟封北前后醒來,倆人一起穿衣,一起刷牙洗臉,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巷子里,一切都還如初,直到封北說,“你先出去,我等半小時左后再出去。” 高燃被他拉回現實,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跟我一起出去很丟人?” 封北將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了起來,“為你好。” 高燃不說話,也不動。 封北看青年一眼,“別這么一根筋。” “我一根筋?”高燃翻著手機,“只要我認定了,我就會一條路走到底,哪怕是頭破血流,一無所有,不像你,上了路卻在中途停下來,開始猶豫不決,開始后悔沒給自己留后路。” 封北的嗓音里有怒意,“你一定要跟我吵?” “不是我要跟你吵。”高燃抬頭直視過去,“我以為經過昨晚,我們就算回不到過去,也能心平氣和的相處,結果呢?大清早的,你就跟我來這一套。” 封北揉了揉額頭,無可奈何,“你不想想,我們這副樣子一起出去,別人看到了會怎么猜疑。” 高燃扯了扯嘴皮子,有些許嘲諷,“以前你不會這么顧忌。” 封北看向青年。 高燃垂垂眼皮,“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是我沒考慮周到。” 他會跟家里坦白,但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給他一點點時間。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 高燃不會對現實妥協,也不能那么做,否則他這五年的堅持就是個笑話。 封北看出青年所想,他的眉頭死死皺在一起。 高燃先男人一步說話,態度誠懇熱切,如同他的眼神,“我向你保證,在局里,你只是我的上級,我不會讓你被他們戳脊梁骨。” 封北的身子一震。 闊別五年,封北在會議室見到這孩子,第一眼望去,覺得他長大了,后來又發現還沒長大,現在卻覺得他真的長大了。 他要把所有的壓力都扛在身上,奮不顧身,傻的讓人心疼。 封北在心里嘆息,其實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我無所謂。 最后高燃還是跟封北并肩走出賓館。 這是他們一起努力,一起面對的第一件事,很有意義,值得紀念。 高燃的眼睛微腫,嘴角有結痂的傷口,封北的耳朵上有圈牙印,很深,周圍有一些干涸的血跡,領子上也有血。 兩人一副讓人浮想聯翩的模樣,外形還都出眾,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封北去附近的藥店買了創口貼。 高燃給他貼上,“要是癢癢就忍著,別撓。” 封北發現有路人往這邊看,那里面又好奇,也有怪異,他按住青年的肩膀,手搭上去,動作自然。 那人沒勁的收回視線。 封北的面色沉重,這個時代是不同于五年前,網絡變的發達,那方面的信息一多,人們的好奇心也多了起來。 哪里要是出一個,周圍會傳的沸沸揚揚,就差拉到街上來個游街示眾。 網上也會出現一大片謾罵聲。 “你說我們要是晚十年認識會是什么樣子?”高燃邊走邊說,“十年后就是2016年,按照現在的發展來推測,房價會高的可怕,錢比現在更不值錢,十有八|九會出現低工資高物價的景象,同性戀愛的比例會成倍增長,可以在網上秀恩愛了,也許還會被人嘲笑,但是支持送祝福的更多……” 他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來,說是想法,不如說是幻想,明天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封北說,“我只知道十年后的你還年輕,我老了。” 高燃笑瞇瞇的說,“也才四十二,不老。” 封北挑了下眉毛,“一條腿進棺材。” 高燃的臉色一沉,將男人搭在自己肩頭的那條手臂撥下來,“胡說八道。” 話落,他抿抿唇,眼簾下有一片陰影,人生苦短,再不快點戀愛,快點享受生活就老了。 封北是開車來的,停的有點兒遠,他讓高燃在路邊等,高燃沒答應,跟著他一塊去了停車的地方。 車往公安局的方向開,封北叼根煙,打火機還沒摸著,就有人給他點火。 高燃收回自己的打火機,像以前那樣,他把男人嘴邊的煙夾下來塞到自己嘴里,抽兩口再塞回去,“昨晚說好的聊聊天,卻沒有聊起來。” 封北開著車,沒應聲。 高燃瞇著眼睛說,“大二下學期,我訓練完去澡堂洗澡,有個男生突然從后面抱住我……” 急剎車聲響起,封北將車停在路旁,氣息粗重。 高燃不說話了。 封北狠狠嘬一口煙,“他碰你了?” “碰了啊。”高燃說,“都抱了,那還不叫碰?” 封北把煙捏斷在手里,指尖輕微發抖,“除了抱,還有沒有別的?” 高燃裝傻,“別的?別的什么?” 封北大力捏住他的下巴,面部表情駭人。 “肯關心我了?”高燃不慌不忙,“你繼續開車,我慢慢說,我的高三,大學,所有的我都告訴你。” 封北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眉頭緊鎖,繼續開車?他怎么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聽到一句爆炸的信息,直接死在路上。 “我先從高三說吧。” 高燃等車子啟動后就開始,“你也知道我的成績,在班上也就一般,全年級的名次沒法看,我想進你的母校,差一大截,怎么辦?只能做題,白天做晚上做,吃飯睡覺上廁所,腦子里都是試題。” 他呵呵笑,“那一年的總結就一個字,累。” 封北的車速很慢,邊上的車一輛輛從后面開上來,將他甩遠,他還是維持著慢吞吞的速度。 “考上警校后,我一天都沒輕松過,你沒告訴我,上了警校會有哪些訓練,還有司法那個要人命的鬼東西。” 高燃摸著男人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描淡寫的說著他大學四年的地獄生活。 人就是這樣,無論多么艱難,也只有在正經歷的時候痛苦不堪,挺過去了往回看,會有種從當事人變成了旁觀者的感覺,有點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封北一邊開車一邊聽,好在他開得慢,還挑了人不多的路走,沒跟哪輛車發生碰撞。 高燃感嘆,“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是五年。” 封北轉著方向盤,無視在他手背上亂摸的那只手,“澡堂里是怎么回事?” 高燃聳聳肩,“就是那么回事,我差點被人上了,打過一架之后,那哥們成了我的死黨之一,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封北一口拒絕,口氣硬邦邦的,“不用了。” “家里涉黑,他當警察。”高燃笑了笑,“那股子倔勁兒一般人真做不出來。” 車停下來等紅燈,高燃側身,拽著男人的衣領將他拉近一些,唇湊上去,“我的死黨,昨晚酒吧里的少年,還有一些我們不認識的人,他們都跟我們一樣,同性相戀不犯法。” 去年高燃看到一本書里說什么同性相戀是yin||亂||逆||性,罪孽深重,要受到上帝的嚴重處罰,見鬼去吧。 手機鈴聲一響,高燃就趕緊去接,“媽。” 劉秀簡單說了老太太的病情,人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畢竟八十多歲了,到了那個歲數,就是活一天賺一天,“那什么,小燃啊,你爸要回來了。” 高燃的眼皮跳了一下,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車里就這么大點地方,電話里的聲音他肯定能聽得見,“不是下個月嗎?” 劉秀說,“他知道了你瞞著他的事。” 高燃靠著椅背,空著的那只手不停捏動,透著他的焦慮,“媽,我會跟爸解釋,你別擔心。” “我是怕你爸去找你的上級,他這幾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脾氣越來越大了,莫名其妙的發火。”劉秀唉聲嘆氣,“小燃,你爸就希望你能談個朋友,你談了,他心里頭也就能踏實些。” 高燃看著車窗外的景物,“我才剛大學畢業。” “是讓你談一個,又不是讓你立刻找個人結婚生孩子。”劉秀說,“你們這一代人講究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很多都談好幾個,我跟人說你二十三了,一個都沒談,他們都很吃驚。” “這有什么好吃驚的,有的人感性,感覺來了就談,也有的人理性,比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