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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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不應,有腥甜涌進嘴里,他退開些,看著男人流血的耳朵,眼睛又黑又亮,那里面跳躍著火焰。 封北彎下腰背,鼻尖上的汗珠蹭到青年的額頭,他抬起空著的那只手,大力擦著青年臉上之前被陌生少年親過的地方,一下比一下用力,帶著明顯的獨占欲跟怒氣。 高燃臉上那塊兒皮||膚|火辣辣的疼,皮快要爛掉。 就在這時,高燃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不耐煩的拿出手機,欲要往床上丟,卻在瞥見來電顯示后頓住,“媽。” 劉秀在那頭焦急的說,“小燃,你奶奶暈倒了。” 高燃如同被一盆涼水澆透,他一個激靈,急忙問,“哪個醫院?我給曹世原打電話,沒事的,別慌。” 封北鉗制青年手腕的力道驟然一松,他抓抓汗濕的板寸,從瘋魔的境地回到現實,癲狂叫囂的情感終于重新壓制住了。 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高燃沒有耽擱,立刻撥通曹世原的號碼,“你在哪兒呢?現在能不能去我家一趟?我奶奶暈倒了,我媽打了120,你去會更快些。” 曹世原說他馬上就去,“不要擔心,醫院那邊我會處理。” 高燃按掉電話,他看到男人脖子里的大小印子,又去看男人耳朵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后知后覺自己有多狠,“疼嗎?” 封北不在意,“需不需要回去?” “回去也是明天了。”高燃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紙巾,“先等我媽跟曹世原的電話吧。” 封北往房間里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你這幾年跟曹世原一直都有聯系?” “嗯。”高燃沒扯謊,他承認,“一直都有聯系,曹家勢力大,我剛買手機沒多久,曹世原就弄到了我的號碼給我打電話,還知道我住在哪一棟樓哪個宿舍,不過他沒對我做什么,很少找我,只是偶爾通個電話,給我寄點吃的。” 封北沒看青年,“現在喜歡吃糖了?” 高燃很快反應過來,上午收的那個包裹被男人看見了,還偷看過貼在上面的單子,不然也不會知道里面是糖,“我抽煙抽的兇,吃糖能壓壓煙癮。” 至于為什么抽煙抽那么兇,高燃沒說,他覺得男人應該知道,“那你跟鄭佳惠,你們是什么關系?” 封北挑眉,“朋友。” 高燃拿出張紙巾按住男人耳垂流血的地方,“我跟曹世原也是朋友。” 封北說,“以前不是。” 高燃的眉眼帶笑,“你吃醋啊。” 封北起身,“回了。” 高燃把人叫住,“房間都開了,現在就回去?” 封北腳步不停,“你堂弟讓你十點前回去,現在已經九點五十五了。” 高燃瞇起眼睛,“你跟蹤我。” 封北不置可否。 “我待會兒跟高興說一聲。”高燃拿開紙巾看男人耳朵上的傷,有些心疼,他垂頭,輕聲說,“五年都沒跟你睡一個床了,今晚別走,我想跟你聊聊天。” 封北下意識的抬起手。 高燃把頭湊到男人的手掌下面,卻沒等來想要的動作,他冷下臉,“你以前老揉我頭發,怎么現在不揉了?” 封北將手放進口袋里,“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高燃又笑起來,露出好看的臥蠶,“也對,我們不說以前了,那時候我就是個小屁孩,沒什么好說的,說說現在吧。” 封北沉默。 高燃緊緊盯著男人的眼睛,“為什么不說?” 他抹了把臉,“我出了很多汗,現在要去洗澡,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浴室里傳來嘩啦水聲,高燃沒關門,他怕男人跑掉,今晚想做的是做不成了,躺一塊兒睡覺也很不錯,太久沒一起睡覺,一起醒來了。 封北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高叔叔,他接通,說了幾句,之后就掛了。 這通電話持續了不到兩分鐘,卻讓封北心煩氣躁。 所有的事都在往無法想象的局面發展,誰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一步,又會出現什么樣的變故,能不能承受的住。 封北站在窗前點了一根煙,不抽,任由火苗燃燒煙草,一點點燃盡,最后只剩下一灘灰燼,慢慢冷卻。 高燃匆匆沖洗完出來,房里沒人,窗前的地上有個煙頭,還有一撮煙灰,他的頭發沒擦,濕答答的往下滴水,額前發梢上的水不停往臉上流淌,像是在哭。 敲門聲響起,高燃去開門,他看著門口的男人,視線模糊。 封北一開始以為青年濕|漉|漉|的臉是頭發上的水弄的,漸漸發現不是。 高燃真的在哭。 第72章 不要再丟下我了 高燃在警校里怎么苦怎么累都沒哭過, 出來時沒看到封北,以為是又一次偷偷跑了。 他想起對方五年前的不告而別, 想起自己五年里的痛苦思念, 想起日復一日游走在黑暗邊緣的無助茫然,那種被絕望混雜的悲憤無法壓制,一下子將他淹沒。 高燃這么步步緊逼, 不過就是害怕。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哪條明文規定,誰必須要在原地等誰一輩子。 所以高燃拼命長大,拼命追著封北的腳步,就怕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走得太快,怕自己被遺忘在某個角落里, 就那么麻木的過完一生。 高燃的成長之路是條直線, 早就做好了標記,他一路向前奔跑,不停歇不遲疑,不四處張望, 高中想著快點上大學,到了大學就想著快點畢業。 畢業了, 高燃迫切的盼著快點來市局找封北。 見了面, 高燃發瘋的想知道封北有沒有在等自己,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了別的人。 高燃知道封北還在等自己以后,他開心又很急躁不安, 因為他發現封北不但沒有停在原地,還往后退縮,退的很遠很遠,將過去的記憶全部埋藏,一心要遠離他的世界,不再踏入半步。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日思夜想,終于懷揣著激動站在對方面前,重逢的場景卻和他期盼的完全不同,必然會方寸大亂,茫然無措,不知道該怎么做。 這種結果攤到高燃身上,太難接受。 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就患上了失眠癥,還因為各種原因處在焦慮的情緒里面出不來,這幾年過去,哪個都沒好轉,所有偏激的言行舉止都是他的哀求,同時也透露著他的孤注一擲。 沒有人可以尋求幫助,只能跟著心走。 今晚的兩次威脅不是高燃事先想好的,他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被封北承認,也想告訴封北,我長大了,可以和你一起面對未來的所有困難,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證明給你看。 怎么都好,就是不要放棄。 如果一個已經放棄,那另一個的堅持還有什么意義? 封北看著青年流淚的眼睛,心如刀絞,他的手動了動,沒有抬起來,而是握緊幾分后松開,“哭什么?” 高燃啞著聲音,“小北哥,你答應我,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樣離開我。” 封北沒有說話。 高燃看男人遲遲不出聲,他內心的狂躁以可怕的速度擴大,開始無意識的啃起嘴角,很快就啃出血來,不知道疼。 封北這次沒有控制住,他大力捏住青年的臉,“破了。” 高燃的嘴角血rou模糊,氣息里全是鐵銹的味道,他的眼神發狠,“你還沒有回答我。” 封北用拇指按住青年嘴角流血的傷口,皺著眉頭說,“你的人生不是單項選擇,別這么糟蹋自己。” “又想替我做決定?既然是我的人生,難道不該是我說了算?”高燃拿赤紅的眼睛瞪著男人,“今年我二十三,你三十二,如果再分開五年,我二十八,你三十七?我還年輕,你呢?” 他抓抓男人摻雜白發的鬢角,“你五年沒見我,就多了這么多白頭發,要是再來個五年,你還不得滿頭白發?” 封北的嗓音低啞,“先把你臉上的鼻涕眼淚擦擦,難看。” 高燃說,“別岔開話題。” 封北闔了闔眼簾,“高燃,你才二十三歲……” 高燃打斷他,嘲諷的說,“人生的路還長,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有大好時光,你要說的是這些吧?” 封北不語。 高燃拍拍男人的臉,換做以前,他不敢這么做,現在他敢了,不是不知死活,是被逼的走投無路,“聽著封隊,我現在來給你做一個假設,我遇上了一個女孩子,她有一頭濃密的長發,喜歡穿干凈的白襯衫跟牛仔褲,長得沒有多么漂亮,但看著很舒服,她喜歡我,也很孝順我的爸媽,很有禮貌,老兩口對她很滿意,希望我跟她試試,于是我答應了。” 封北額角的青筋隱約突起。 “我跟她談戀愛,牽手,擁抱,親||吻,順理成章的,我們舉辦了婚禮,親戚朋友都來祝福我們,婚后我們有了一個家,每天醒來睜開眼看到彼此,互相說早上好,她會為我拿當天要穿的衣服,為我做早餐,我洗碗,幫她,然后我們一起出門,各自去單位上班,下班回來一起買菜做飯,出門散步消食回來看一會兒電視,相擁著睡覺,到了節假日,我們會出去旅游,拍照留念,寫明信片記錄當時的心情。” “一兩年后,她懷上了我的孩子,平安生產,我爸媽高興的為孩子取名字,買小玩具,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過幾年條件允許,時間也夠,我跟她又要了一個孩子,生活幸福美滿,而那時候,我連你什么樣子都記不起來了,你想象一下這個畫面。” 高燃用幾段文字來描述他的另一種后半生,一種五年前就被他刪除掉的,所謂的正常人生,“怎么樣封隊,說說你的想法。” 他笑著補充,“對了,我跟我妻子的性生活會很和諧,每天一次,兩次,隔一天一次,怎么都行,看情況而定。” 封北閉上眼睛,青筋暴突,他沒哭,卻像是一幅要痛哭流涕的崩潰模樣,“別說了,高燃,不要再說了。” “這就疼了?”高燃擦掉嘴角流下來的血液,“等到一切想象都變成現實,等我給你寄喜帖,你是不是要疼死?” 封北的心口傳來劇痛,“喜帖?” 高燃說,“我們做過鄰居,你看我成長,給過我許多幫助,我這雙眼睛做手術的錢還是你出的,于情于理都應該邀請你來喝我的喜酒,紅包就算了,你人到場……” 封北捏住青年的臉,力氣極大,他的薄唇勾起,“要說殘忍,誰都比不過你。” 高燃瞇著眼睛看他,“所以呢?” 封北的手撤回,他走進房里,反手關上門,“先去擦臉,過十點了,明早還要去城南找那什么三哥。” 高燃愣住了。 封北解開襯衫上面的兩粒扣子,“還不快去?” 高燃照做,他草草洗了臉出來,看到男人靠坐在床頭抽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封北隔著煙霧看站在床邊的青年,“要來一根?” 高燃搖頭,他抽煙是因為思念太苦,不得不靠相同牌子的煙來緩解,現在有男人陪著,煙就變得可有可無。 封北沒抽幾口就掐滅,“睡吧。” 高燃想起來什么,他去浴室拿毛巾擦擦濕答答的頭發,差不多干了才回房間,緊張姍姍來遲,“你要不要洗澡?” 封北說,“不洗。” 高燃踢掉鞋子上床,跪在男人面前,他抱著男人的頭往懷里摁,“小北哥,別再丟下我一個人了。”年輕不代表就是三分鐘熱度,隨便玩玩,容易投入也容易放棄,總會有自己想堅持的事情,也會一直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