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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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疑惑的看向陸朝宗,蘇阮歪了歪頭,伸手覆上他的額頭。 陸朝宗下意識的攬住蘇阮的腰肢,把人放在自己身上。蘇阮撥開陸朝宗那不安分的手,蹙眉道:“你是不是發(fā)熱了?” “發(fā)熱?唔……我是熱的很……”陸朝宗把臉湊到蘇阮的脖頸處輕蹭,嗓子啞啞的帶著笑意。 “我與你說正經(jīng)的事呢?!碧K阮伸手使勁的推了一把陸朝宗,然后把他的臉捧起來用力揉了揉?!澳闶遣皇怯X得腦袋重,身子輕?” 陸朝宗挑眉,“那蘇阮是不是覺得身子重,腦袋輕?” “是,我是個草包,所以身子重,腦袋輕?!碧K阮氣急,擰著陸朝宗的耳朵轉(zhuǎn)頭跟平梅道:“平梅,把朱大夫喚過來?!?/br> “是。”平梅應(yīng)聲去了,片刻后喚來朱大夫。 朱大夫背著藥箱進(jìn)到主屋內(nèi)室行禮問安,在蘇阮催促下上前替陸朝宗把脈,陸朝宗懶洋洋的靠在羅漢塌上伸手,雙眸隱有些發(fā)紅。 “是發(fā)熱之癥?!敝齑蠓螯c頭,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陸朝宗道:“不知王爺?shù)陌l(fā)熱之癥是偶然,還是時常?” 陸朝宗還未答話,蘇阮便徑直開了口,“偶然,他的身子一向極好。”蘇阮記得那時陸朝宗身上被金剪子戳的傷口也只一月有余便基本都要好全了。 “既如此,那便是要當(dāng)心了?!敝齑蠓蜣D(zhuǎn)身,跪在地上一邊開著藥方子,一邊道:“這尋常不發(fā)熱無病的人一旦有了熱癥,最是要好好注意調(diào)養(yǎng)?!?/br> 蘇阮聽得一臉認(rèn)真,趕緊用力的朝著朱大夫點了點頭。 小皇帝頂著一張紅彤彤的小臉從蘇阮的后頭冒出來,然后撐著小胖身子要去抱羅漢塌下的阿福。 朱大夫抬頭看向小皇帝,突然朝著蘇阮拱手道:“王妃娘娘,這位小公子似乎也有些發(fā)熱之癥?!敝齑蠓虿蛔R小皇帝,只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 “那朱大夫快些瞧瞧?!碧K阮趕緊一把將小皇帝摟在了懷里。 小皇帝坐在蘇阮身上,任由朱大夫給自己把脈,眼睛紅紅的還帶著眼淚星子,面頰一鼓鼓的噘著小嘴。 “是,有些發(fā)熱之癥。”替小皇帝把完脈,朱大夫點頭道:“怕是從王爺那處染上的。” 聽到朱大夫的話,蘇阮側(cè)眸看了一眼陸朝宗,只見那廝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在注意到蘇阮的目光時,竟還歪著頭沖她痞笑。 蘇阮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有些眼睛發(fā)酸。每次只要自個兒有個頭疼腦熱的,這廝總是會發(fā)現(xiàn),蘇阮覺得,她好像對這廝太少關(guān)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二二的關(guān)心是致命的 小宗宗:卒,享年,三十一。 ☆、153獨發(fā) 早春時節(jié), 晝夜溫差大,陸朝宗和小皇帝都發(fā)了熱, 蘇阮坐在繡墩上, 看了一眼躺在羅漢塌上的陸朝宗,然后又看了一眼那縮在繡床上的小皇帝。 陸朝宗正在翻著手里的奏折, 平梅端著漆盤進(jìn)來, 上面放著兩只白玉碗,里頭盛著黑漆漆的苦藥。 “王妃, 這是皇上的藥,這是攝政王的藥?!睂⑹掷锏钠岜P放到圓桌上, 平梅轉(zhuǎn)頭看向蘇阮道:“王妃, 奴婢去喂皇上吃藥?!?/br> “不要, 朕不要吃苦藥。”小皇帝年紀(jì)尚小,對于吃苦藥這種事尤其抗拒。 另一頭,那靠在羅漢塌上的人也斂眉道:“不吃, 端出去?!?/br> 蘇阮蹙眉,先端了那藥給小皇帝, 柔聲勸道:“皇上把藥吃了,我就給皇上吃糖果子?!?/br> 小皇帝搖頭,死也不從。蘇阮靜站片刻后轉(zhuǎn)身, 走到陸朝宗身邊,“來,吃藥了?!?/br> 陸朝宗裝模作樣的翻過手里的奏折,伸手揉著額角道:“那老不死的真是越來越糊涂了,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要來勞煩本王?!?/br> 平梅跟在蘇阮身后,面露尷尬神色。 蘇阮把手里的藥碗遞給平梅,氣呼呼的鼓起了面頰。真是的,這一個兩個的都是大爺。 “平梅,走。”蘇阮轉(zhuǎn)身,帶著平梅走了,片刻后卻又端著漆盤回來了。 漆盤里面用白玉小碗裝著一金玉果,果子上有一小洞,隱約可見里面輕微晃動的褐色液體。 “來,皇上吃果子。”蘇阮把手里的果子遞給小皇帝,然后又往她嘴里塞了根竹管子?!斑@果子里頭裝著溫奶呢,皇上往常不是吃過的嗎?” “朕吃過,這個是蒸果果?!毙』实埸c頭,神色興奮的含住了那竹管子猛吸。雖然覺得這蒸果果里面的苦藥味道有些奇怪,但是卻并沒有想那么多,依舊十分歡喜的抱著吃。 瞧著小皇帝的模樣,蘇阮點頭,然后轉(zhuǎn)身走到陸朝宗的身邊,把手里的藥碗遞給他道:“你快些吃藥,你吃完了,我就親你一口?!?/br> 對于陸朝宗,自然不能像哄小皇帝似得騙,蘇阮只能用自己的美.色.誘.惑。 陸朝宗翻著奏折的手一頓,良久后瞇眼看向蘇阮,討價還價道:“吃一口藥,親一口?!?/br> “不行,最多你全部喝完以后我親你兩口?!边@么一大碗藥,若是這廝喝上一晌午,那她今日還要不要下榻了。 陸朝宗挑眉,手里的奏折翻得“嘩嘩”響。 “這樣,三口,最多了。”蘇阮抿唇,使出最后的殺手锏,“你,你可以,想怎么親就怎么親。” 聽到蘇阮的話,陸朝宗終于是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然后端起那碗苦藥,一口喝干。瞧見陸朝宗的模樣,蘇阮覺得自個兒有些虧,明明為的是他身子好,怎的這賣力出力的都是她自己? “這可是阿阮自個兒說的,想怎么親就怎么親。”陸朝宗將手里的藥碗倒扣在蘇阮面前,臉上笑意明顯。 蘇阮面色微紅的偏頭,瞧見小皇帝那副懵懂模樣,連耳尖都羞得泛紅了?!安贿^要等晚間,你現(xiàn)下不能,不能碰我?!?/br> “好?!彪y得的好說話,陸朝宗將手里的藥碗遞給平梅,然后使勁的盯著蘇阮看。蘇阮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頭,提著裙裾起身道:“我去看看大姐。” 說完,蘇阮往主屋外去,卻是碰著了那剛剛從喬府處回來的婆子。 “王妃,不好了。” “呸,咱們王妃好著呢。”平梅朝著那信口胡來的婆子輕唾一口。 婆子趕緊跪下賠罪,然后朝著蘇阮開口道:“王妃,是那喬夫人不好了。喬夫人被喬大人告官抓進(jìn)大理寺里頭去了。” “什么?”蘇阮大驚,趕忙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才回去一會子就出了這么大的事? “聽說是喬夫人意欲謀殺喬府的老太太,被喬大人瞧見了之后報的官。” “不可能?!币宦犇瞧抛诱f罷,蘇阮便立即否認(rèn)道:“喬夫人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倍揖退阏娴氖怯腥艘汤戏蛉?,也肯定是喬邵軍,那個連親母都打的畜生。 “喬夫人現(xiàn)在何處?” “在大理寺的牢里頭關(guān)著呢?!?/br> “平梅,讓人備馬車,我要去大理寺?!?/br> “是?!?/br> 當(dāng)蘇阮到大理寺的時候,天色已晚,昏暗的紙燈籠掛在陰森森的牢門口,隨著冷風(fēng)輕晃,再加上那里頭時不時的傳出的鬼哭狼嚎的聲音,看上去格外可怖。 大理寺內(nèi)分女牢和男牢,喬夫人坐在臟污的牢房內(nèi),身上穿著囚服,胳膊面頰處一片青紫,看上去狼狽不堪。 蘇阮使了銀錢,又拿出了自個兒攝政王妃的身份才讓女牢門口的人放了她進(jìn)來。 “喬夫人?!碧K阮提著裙裾跨進(jìn)牢房,鼻息間充斥著一股腐臭的血腥氣,幾欲讓人作嘔。 “王妃?!眴谭蛉宿D(zhuǎn)頭看向蘇阮,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牢內(nèi)的地上充斥著各種腥臭的東西,也不知是些什么,糊爛的稻草粘在喬夫人的身上,破壞的木桌上置著一盞昏暗油燈,飄飄忽忽的滲著陰氣。 “喬夫人,你這是在做什么?”蘇阮大驚,趕緊把喬夫人從地上扶起來。 喬夫人抱著胳膊起身,聲音哽咽道:“是我不聽王妃的勸,執(zhí)意要回去才會弄出這等事來。若不是王妃派了家仆與我一道回喬府,怕是現(xiàn)下我早就身首異處了?!?/br> “喬夫人,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蘇阮扶著喬夫人坐到一旁的木桌上,然后用繡帕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漬。 喬夫人垂眸,抱住自己的右手,聲音顫抖,帶著恐懼?!爱?dāng)時我去尋母親,進(jìn)到內(nèi)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喬邵軍正在掐著母親的脖子,我情急之下用花瓶砸了喬邵軍的腦袋,那喬邵軍發(fā)起瘋來,使勁的打我。外頭的家仆聽到聲響沖進(jìn)來救我,可是那喬邵軍反咬我一口,說瞧見我要掐死母親,所以才會打我。” “簡直是畜生!”蘇阮氣急,恨得咬牙切齒。“喬夫人莫急,這事肯定能水落石出的?!?/br> “王妃,我太害怕了?!眴谭蛉谁h(huán)抱住自己,渾身哆嗦的厲害。 “無礙,明日就要審了,這事本就是那牲畜不如的東西做出來的,他哪里來的臉如此信口雌黃?!碧K阮也不嫌棄喬夫人渾身臟污,伸手環(huán)抱住她,然后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解了下來給她披在身上。 喬夫人垂眸啜泣著,一張臉青青紫紫的哪里還有往常的模樣。 蘇阮心疼的替她擦拭著眼淚珠子,又細(xì)細(xì)的撫慰了她一番之后才起身離開。 將手里的錢袋子扔給那獄卒,蘇阮冷著一張臉道:“仔細(xì)照料著,若是少了一根頭發(fā)絲,你這腦袋也就別想要了?!?/br> “是是?!豹z卒連連應(yīng)聲,諂媚的將蘇阮給送了出去。 因為喬夫人的事,蘇阮回到蘇府后一夜都沒怎么睡好,翌日起身時連雙眼都是紅腫的,難得的用上了脂粉遮掩。 陸朝宗帶著小皇帝去上朝了還沒回來,蘇阮留了口信后就帶著平梅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內(nèi)剛剛開審,蘇阮坐在屏風(fēng)后,瞧著那一身素白常服的男子面色悲切的朝著大理寺欽拱手行禮。 男人的頭上裹著白布條,上面還有些滲血,看上去十分虛弱。但是比起跪在地上的喬夫人已然算極好。 喬夫人臉上的傷經(jīng)過一夜更顯紅腫,一雙眼半腫起來幾乎都看不清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瞧清楚一點重影。 “下跪喬王氏,你于昨日意欲行兇喬老夫人,可有其事?”大理寺欽端坐上首,穿著官服,姿態(tài)凜然,官威十足。 喬夫人本家姓王,嫁與喬家后冠夫姓,喚喬王氏。 “大人冤枉,想要殺母親的人,不是我,是這個畜生啊。”喬夫人伏跪在地,喉嚨嘶啞的哭嚎。 “肅靜!”大理寺欽猛拍手里的驚堂木,喬夫人被嚇了一跳,蜷縮著身子環(huán)抱住自己,瑟瑟發(fā)抖。 “喬大人,喬王氏所言可屬實?”大理寺欽轉(zhuǎn)頭看向喬邵軍。 喬邵軍朝著那大理寺欽拱手,臉上顯出一抹悲切,“實乃家門不幸。若不是出了這等事,我也不愿將此事說出來。” 說到這里,喬邵軍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喬王氏,雙眸微紅道:“我時常拘著我夫人,讓她平日里出門一定要帶著丫鬟,也乃無奈之舉,因為我夫人平日里最善說謊,不管是何事,都要尋借口開脫?!?/br> “喬邵軍!你為何要如此誣賴我,我沒有說謊……”喬夫人對著喬邵軍大吼。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是沒有這個膽子與喬邵軍如此說話的,但是因為現(xiàn)下喬夫人的眼睛看不真切,所以便陡生了這股子勇氣。 “肅靜!”大理寺欽拍著手里的驚堂木,眉目微斂道:“喬王氏你若是再咆哮公堂,蔑視本官,就休怪本官依法辦事了?!?/br> 喬夫人垂下腦袋,輕聲抽噎著,嗓子啞的不像話。 “喬大人,你說喬王氏時常說謊,可有證人?”見喬夫人安靜下來,大理寺欽繼續(xù)與喬邵軍道。 “有?!眴躺圮婃?zhèn)定點頭,朝著大理寺欽道:“懇請大人宣證人上堂對質(zhì)。” “嗯,帶上來?!贝罄硭職J點頭。片刻后大堂內(nèi)跪上了一個小丫鬟和一個中年男子。 “這是喬王氏的貼身小丫鬟,青梅。這是我喬府的管家。”喬邵軍道:“這兩人皆可替我作證。” 大理寺欽撫須,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小丫鬟和管家,“喬王氏可時常言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