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男人果然都是騙子!尤其是這只老家賊! 陸朝宗伸手拿下蘇阮捏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放在唇角輕親了一口,“好阿阮,快些歇息吧。如若不累,咱們再來幾次,嗯?” 被陸朝宗那沙啞的聲音臊紅了一張臉,蘇阮趕緊把人往旁邊一推。 陸朝宗捂著腹部,低聲輕喚,“阿阮,你碰著我的傷了?!?/br> “別裝,我才不信你這只老家賊呢?!碧K阮雖是這般說著話,但卻還是偷偷的往陸朝宗手捂之處瞧了一眼。 只見那里干干凈凈的果然什么都沒有。 “說,你的私房錢呢,都藏在哪處了?”蘇阮探頭,伸手拉開陸朝宗微闔的眼角。 “藏在……” “嗯?”蘇阮聽不真切陸朝宗的話,她探身微微往前湊了湊。 陸朝宗含住蘇阮的耳垂,輕摟住她的腰肢。“都藏在阿阮的肚子里頭呢?!?/br> “胡說,我哪里有你……”蘇阮的話說了一半,才恍然想到這廝說的“私房錢”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漲紅著一張臉,使勁的擰著陸朝宗的耳朵。 這人真是越發無賴惡劣了。 胡亂折騰了一夜,待蘇阮第二日醒來時,卻是沒瞧見了陸朝宗的影子。 止霜端著手里的早膳進來,伏跪在蘇阮面前道:“王妃,昨晚上在內宅抓住了一鬼鬼祟祟的女婢,正扣在柴房里頭呢?!?/br> “在哪處抓到的?”蘇阮由一旁的平梅扶著起身。昨晚上那廝要的太多,蘇阮到現在腰還是軟的,就跟那春日里的柳枝條似得,稍一戳就能彎了。更別說是掩在襖裙里頭的印子,紅嫣嫣的哪里都是。 “就在南陽殿外?!敝顾椭X袋道。 ☆、141獨發 因為陸朝宗久傷在南陽殿, 具體消息卻透不出來,所以那些拿不準主意的藩王便買通了府內女婢。止霜抓住的這個女婢正巧是遼王劉舒派來的女婢。 所謂擒賊先擒王, 陸朝宗將實力最為強盛的陳郡王給先行斬殺, 那些不成氣候的小王本就惶恐,這時候群龍無首, 不敢輕舉妄動。即便陸朝宗露出了這個絕佳的好時機, 那些藩王還是畏首畏尾的只敢派了女婢過來打探。 蘇阮頭一次碰著這種事情,有些拿不定主意, 恰好陸朝宗那廝還不知去哪處鬼混了,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王妃, 主子派人送來的書信?!敝顾踔掷锏臅胚f給蘇阮。 蘇阮伸手接過, 細細看過之后伸手扶住額角, 緩慢嘆息出聲,覺得那廝怕是真覺得她就是宋陵城人口中那個能舞大刀的悍婦了。 “王妃?”止霜上前,神色關切道:“可是有何煩擾?” “沒有?!碧K阮輕搖了搖頭, 只道:“那遼王劉舒住在何處?” “在城外驛館?!敝顾_口道。 “綁了那女婢隨我去尋遼王劉舒?!币贿呎f著話,蘇阮一邊從羅漢塌上起身。 “王妃獨去?”止霜面色微驚道。 “獨去?!碧K阮點頭。 “那奴婢去尋錦衣衛來。” “嗯?!碧K阮點頭, 由平梅攙扶回暖閣替換外出衣物。 小皇帝蜷縮在拔步床上正睡得香甜,懷里抱著暖爐,手里捏著奶酥, 小臉胖乎乎的帶著紅暈,腦袋上面還扎著一小髻,被拱的像撒開歡的雞毛撣子。 蘇阮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掐了掐小皇帝的臉。 如果, 如果她與陸朝宗有了孩子,怕不是也這般可愛? “唔……”小皇帝不堪其擾的踢開被子扭身,把小屁.股朝著蘇阮。 蘇阮抿唇輕笑,輕拍了拍小皇帝的小屁.股,幫她把被子蓋好。 “王妃?!逼矫飞锨?,將手中的金絲軟甲捧到蘇阮的面前道:“這是刑大人特意吩咐奴婢讓您換上的?!?/br> “這是什么?”蘇阮伸手輕觸了觸那金絲軟甲。 “刑大人說是環鎖鎧,穿在身上刀槍不入?!?/br> “刀槍不入?倒是好物?!碧K阮點頭,順從的將這金絲軟甲換上。比起面子,蘇阮還是覺得自個兒的命更重要。 外頭早已備好車馬,一百多個錦衣衛隨行,錦緞紅綢的馬車,暗香浮動,四角金鈴輕響,馬車壁上高調印著攝政王府的徽記,行駛在寬大的街道上惹得眾人頻頻回眸。 對面,小陳郡王騎馬而過,鮮衣怒馬的少年,側眸回看那香車寶馬,略思片刻后遠遠隨在了后面。 宋陵城外驛館,驛長接到消息,早早就等候在了驛館門口。 作為天子腳下的驛館,這個驛館建設龐大,堪比一小行宮,內住多位藩王。 蘇阮踩著馬凳下馬車,梳著高髻的腦袋高揚,露出一截纖細脖頸,翎色的耳墜子華貴高麗,身著艷色襖裙,外披厚實斗篷,拉長的眉尾顯出一抹凌厲氣勢。 “恭請攝政王妃。”驛長埋首,深深的伏跪在地,朝蘇阮行禮。 蘇阮由平梅扶著,往前邁了幾步,一旁的止霜遞上手爐,蘇阮將其攏進大袖內,衣袖翻飛之際,冷香輕浮,嗅在鼻間是上好的檀香料味。 “遼王劉舒在何處?”蘇阮一開口,便直指遼王劉舒,不僅直呼名諱,而且口氣散漫,就像是在指一奴仆小人。 “遼王正在驛館內。”驛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抬眸。 站在眼前的攝政王妃背光而立,讓人看不清容貌,但卻依舊能知是個瑰色美人。 宋陵城內皆言,這攝政王的攝政王妃,不僅脾氣是一絕,容貌更是一絕。如今得見,才知往常所識之美人,皆是庸脂俗粉。 “帶路。”蘇阮捧著手里的手爐,掌心有點冒汗,面上卻不顯。 驛長被蘇阮的氣勢震懾,想起前幾日瘋傳的火燒刺桐巷一事,額角沁出冷汗,生怕這攝政王妃一個心氣不順就將他這驛館也給燒了。 顫顫巍巍的從地上起身,驛長領著蘇阮往驛館內去。 數百錦衣衛隨行,浩浩蕩蕩的跟在蘇阮身后,繡春刀冷,寸步不離。 遼王劉舒住在偏殿,最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聽到蘇阮帶了人來尋他,早就在院內急的團團轉。 “慌什么?”莽王劉釗乃是與劉舒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各瓜分一半州郡。雖是一母同胞所生,但這莽王劉釗與遼王劉舒的性情卻是大不相同。 遼王劉舒膽小怕事,易聽信他人所言。莽王劉釗性情易怒,有些殘虐之相,這般的人用激將法最是好試。 “二弟呀,我聽說那攝政王妃連刺桐巷的船只都敢燒,那可是皇家的船呀?!边|王劉舒面色慘白的在莽王劉釗的面前兜轉,一雙腿都在哆嗦。 “給我安分點!”劉釗猛地一拍書案,雙眸圓瞪道:“堂堂一個藩王,還怕她一個小女子不成?” 被突然發怒的劉釗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劉舒伸手抹了一把汗,由一旁的女婢扶起。 “那,那二弟你說我們怎么辦呀現在?”劉舒坐到劉釗對面,搭在書案上的手還在不停的哆嗦,就連說話都顫悠悠的。 “一個小女子,細皮嫩rou的,刀劍無眼傷了人,咱們也不理虧?!眲⑨撦p撫書案上擺置著的一柄大刀,臉上顯出兇殘虐色。 “可,可那是攝政王妃呀,如果被陸朝宗知道了……” “大哥糊涂,那陸朝宗現在生死不明,如果真的還能下床走動,輪得到那攝政王妃一個新婦處處出面周旋嗎?依我看,那攝政王怕是真沒幾日活頭了?!?/br> 劉釗話罷,院門口便遠遠走來一群人,他猛地一下持刀起身,全身戒備。劉舒畏縮的躲到劉釗身后,偷偷瞧了蘇阮一眼,然后便再未移開目光。 作為藩王,劉舒身邊的美人自是不少,但畢竟宋陵城乃天子腳下,更是多風姿各異之美人,尤其是眼前的蘇阮,褪去了那層怯弱外囊,就像被擦去了灰漬的寶珠,溢彩生輝。 錦衣衛將被五花大綁的女婢扔到劉釗和劉舒面前,蘇阮端著身子站在那處,眉眼上挑,“今日天色晴好,本王妃特來拜會。” 劉釗瞇眼,審視性的看向蘇阮。覺得她就像是個深閨之婦,并無半點威脅,到底是哪里來的膽子敢擅自闖進驛館。 要知道現下整個宋陵城內皆風聲鶴唳,他們藩王屯兵在外,只一揮手就能將陸朝宗給吞并了。 “兩位藩王落了東西在我府上?!碧K阮輕笑,一旁的錦衣衛粗魯的扯開女婢嘴上塞著的布團子。 那女婢一能開口說話,就使勁的蠕動著身子往劉釗和劉舒的方向爬過去,涕泗橫流的嘶喊著,“王爺,救救奴婢吧,王爺,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劉釗皺眉,突然猛地一下拔刀,直接上前就將那女婢給斬殺了。 蘇阮就算再鎮定自若,還是被這血腥氣煞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兩旁的錦衣衛擋在蘇阮面前,但蘇阮卻還是瞧見了那女婢死不瞑目的樣子。 劉釗舉著手里的大刀,高揚下顎看向蘇阮,挑釁開口道:“女子就是女子,這般便嚇得哆嗦了,上不得臺面。” 蘇阮以繡帕掩鼻,蓋住那滿室的血腥氣。她使勁咽了咽口水,學著陸朝宗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擺出氣勢,緩慢開口道:“王爺此話偏頗,古,有樊姬勸誡楚莊王,楚國所以霸;唐朝中有女帝武皇;北宋戰有驍勇穆桂英。皆是女子,卻依舊能撐起一片天?!?/br> “王妃此意,是那陸朝宗不中用了,要你這個沒把的撐天了?”劉釗長相粗俗,說話也不好聽,所以雖然是藩王,但說出的話卻跟市井流氓一般。 蘇阮斂眉,語氣威呵道:“大膽!”蘇阮這聲充足了氣勢,但卻因為面色陡然煞白,而被劉釗瞧出了端倪。 見蘇阮這副模樣,劉釗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覺得那陸朝宗定然是傷無藥醫,藥石無靈了。 拖著手里沾血的大刀上前猛地邁上一步,劉釗大笑道:“王妃急什么?可是年紀輕輕做了活寡婦心中郁悶?無礙,雖是雙破鞋,但本王瞧著你姿貌不錯,便替那陸朝宗收了吧,哈哈哈?!?/br> 看著面前愈發囂張狂妄的劉釗,蘇阮突然抬手揮了揮身旁的錦衣衛。那錦衣衛持刀上,鋒冷的繡春刀比莽王劉釗沾血的大刀抵在一處,發出鏗鏘聲響。 “本王是藩王!你們竟敢動手!”劉釗厲吼。 驛館內不準駐扎軍隊,只能留派幾個照料藩王的士兵,那些士兵早就被錦衣衛扣在了外面,而劉釗的軍隊在宋陵城外數十里地,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就算劉釗再吼,也無人上前來幫忙。 蘇阮面色平靜的站在一眾錦衣衛中,看著那一個個朝著劉釗疊加上去的錦衣衛,唇角輕翹道:“藩王嘴巴不干凈,幫藩王洗洗?!?/br> 蘇阮話罷,那些將劉釗制住的錦衣衛拿起書案上guntang的熱茶就往他嘴里灌。 劉舒躲在一旁屏風后,看著劉釗被燙的滿是燎泡的嘴,瑟瑟發抖的往后躲了躲。 蘇阮提裙上前,看著那被錦衣衛壓在地上的劉釗,略施粉黛的臉上顯出一抹諷刺神色道:“王爺瞧瞧,您現下就跟只落水狗一樣?!?/br> 劉釗使勁掙扎,卻是被錦衣衛狠狠又按了回去。他的嘴里滿是燎泡,根本就說不出話,反而因為他的掙扎,那燎泡破裂,血白膿水濕了滿地,看上去十分惡心。 蘇阮挑眉,突然將手里的手爐朝著劉釗的腦袋砸了過去。 “哐當”一聲,手爐落地,里頭的香料翻倒出來,撒了劉釗一頭一身。 “王爺的牙也不齊整,還是整治整治吧?!闭f完,蘇阮挺身看向一旁的錦衣衛,聲音清晰道:“幫王爺把牙一個個的給本王妃敲干凈了。” 話罷,蘇阮攏袖,高傲的轉身便走,身后傳來劉釗嘶啞的怒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