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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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宗斜睨了一眼小皇帝,語氣慵懶道:“再抄十遍,沒抄完不準(zhǔn)用晚膳。” 小皇帝的臉一瞬搭攏下來,她縮到蘇阮懷里,覺得萬分委屈。 這世上,為什么要有課業(yè)這種東西的存在呢? 殿門口,平梅掀開厚氈進(jìn)來,小心翼翼的進(jìn)到暖閣內(nèi)道:“王妃,后花園子里頭的管事婆子在外頭候著呢?!?/br> “跪了多久了?”蘇阮轉(zhuǎn)頭。 “有一個時辰了。”平梅上前道。 蘇阮點頭,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就讓平梅把人帶到前殿去。 得了陸朝宗的啟示,蘇阮覺得酒兮娘的事還得從頭查起,從這后花園子里頭的管事婆子那處查起。 管事婆子在大冷的天下頭跪了整整一個時辰,渾身都被凍僵了,連進(jìn)前殿都是被小丫鬟扶著進(jìn)來的。 殿內(nèi)燒著炭盆,那管事婆子瑟瑟發(fā)抖的縮在炭盆旁邊,臉色青紫。 蘇阮攏著大袖坐在榻上,手里捧著手爐,腳下踩著腳爐,身上還披蓋著一條細(xì)薄毯子。 “給,給王妃請安。”因為凍得厲害,所以那管事婆子說話時都在打哆嗦,聲音含含糊糊的凍在喉嚨里,都聽不真切。 “平梅,端碗熱茶來?!碧K阮緩慢開口道。 “是?!逼矫窇?yīng)聲,給那管事婆子端了一碗熱茶,管事婆子急急捧過,連吃了兩碗才頓下動作,回緩過一口氣。 “不知王妃尋奴婢來,可是有何吩咐?”蘇阮掌捆攝政王府三房三奶奶,怒拆紅杏樓,火燒刺桐巷貨船的事已然傳遍整個宋陵城。 大家都嘆,這好不容易去了一個攝政王,卻是沒曾想來了一個攝政王妃,比那陰晴不定的攝政王更為情緒百變,另人驚懼。 “今日喚你來,確是有事相問?!碧K阮端起手邊的杏仁茶輕抿一口,眉目輕蹙道:“那日里與種植梅樹的家仆吃酒的是哪個人?” “呃,這……”管事婆子面露猶疑神色。 蘇阮抿唇低笑,聲音微冷,“你要知曉,現(xiàn)下整個攝政王府是誰在做主?!闭f完,蘇阮放下手里的杏仁茶,屈指輕叩了叩茶案面。 那清脆的敲擊聲在寂靜的殿內(nèi)尤其清晰,嚇得婆子渾身一震。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以為三奶奶能保得住你?”其實蘇阮也只是詐這管事婆子一詐,卻是沒曾想這管事婆子這般不禁詐,直接就開始跪地求饒,甚至還想爬著上前去抱蘇阮的腿,被一旁的平梅給攔住了。 “王妃啊,是小人鬼迷了心竅,您就放小人一條生路吧,其實這事都是三奶奶指使小人做的?!?/br> “三嬸嬸?”蘇阮掀開身上蓋著的細(xì)薄毯子,垂眸看向面前的婆子道:“細(xì)說來與本王妃聽。” “是。”婆子顫顫應(yīng)了一聲,聲音微啞,“其實與那家仆吃酒的人是奴婢,套了那家仆的話散播出去的人也是奴婢?!?/br> “三嬸嬸為何喚你去與那家仆吃酒?” “是三奶奶有一次瞧見三夫人給了銀錢與那家仆,心中起疑便讓奴婢去套話,卻是沒曾想,竟套出這樣的一件大事來?!逼抛悠谄诎恼f完,有些害怕的抬頭看了一眼蘇阮。 “王妃吶,奴婢知道的事都說了,您就放奴婢一條生路吧,奴婢做牛做馬,報答王妃?!逼抛庸蛟诘厣?,哭的涕泗橫流。 蘇阮蹙眉,讓平梅領(lǐng)了那婆子下去,然后伸手撐在茶案上輕揉額角。 看來她這三嬸嬸還真是對酒兮娘不喜至極,寧愿毀壞了攝政王府的名聲,也要將兮娘給逐出三房。 “王妃。”平梅進(jìn)殿,又給蘇阮添了一碗杏仁茶。 蘇阮抬眸看向平梅,“平梅,你說那三奶奶怎么就瞧不上兮娘呢?” 先前的兮娘待人溫和,性情恭順,每日里晨昏定省,一天都沒落下,這三奶奶到底是哪點瞧不上人家?最關(guān)鍵的還是酒兮娘與三弟鶼鰈情深,這么一樁好姻緣,那三奶奶硬要給攪黃了。 平梅站在一旁,略思片刻后道:“王妃,依奴婢瞧應(yīng)當(dāng)是三奶奶不滿三夫人的身份。奴婢聽聞三奶奶家中老爺先前是苑馬寺內(nèi)的苑馬寺卿,地位不高,三奶奶時常被名門閨秀譏笑?!?/br> “哦,原是如此。”蘇阮輕緩點頭,覺得自個兒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 她這三嬸嬸吃了地位低下的虧,恨不能讓兒子尋個有頭有臉的媳婦,卻是沒曾想她這好兒子連個小家碧玉都沒找,竟然找了一個毫無地位可言的酒娘。 這事不僅在攝政王府內(nèi)失了面子,就是在外頭也會被人譏笑。 三奶奶心中積著郁氣,每日里瞧見酒兮娘和陸光裕的感情又那般好,更覺不是滋味,所以才會不計后果的做出這番事來。 “唉。”蘇阮輕嘆息,“三奶奶想要兒子尋門好親事,作為母親來說是無可厚非的,只是這歸根究底終歸是她自個兒的私念罷了,好面子又放不下面子。其實只要兒女好,這娶誰不是娶呢。” 話罷,蘇阮轉(zhuǎn)頭看向平梅道:“平梅,將此事去告知老夫人,就由她抉擇吧?!逼鋵嵗戏蛉伺c陸朝宗的感情并不算好,甚至坐在一處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四句,但老夫人知道,如果陸朝宗倒了,整個攝政王府也就倒了。 因此她不僅去寺廟里頭找了和尚過來念經(jīng)祈福,甚至還專門為陸朝宗抄寫佛經(jīng),日日鉆在佛堂里頭。 “是。”平梅應(yīng)聲,躬身退了出去。 蘇阮攏袖起身,轉(zhuǎn)身回到暖閣。 陸朝宗已然換好了藥,正躺在羅漢塌上小憩。蘇阮小心翼翼的上前,半蹲在陸朝宗面前。 穿著襖袍的陸朝宗因為受傷,所以身形纖瘦了幾分,但不明顯。 蘇阮伸手,輕手輕腳的觸了觸陸朝宗的唇角。這廝的唇總是歡喜勾起,顯出一抹淡漠冷笑,陰森森的瞧著就瘆人。可是蘇阮指下的唇卻是溫軟舒適,與陸朝宗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纖白的手指順著唇角上移,滑過陸朝宗挺拔的鼻尖,落到他的眉心。 陸朝宗的眉心總是歡喜輕皺,就好似每日里都有數(shù)不完的煩心事,就連睡覺都皺著。雖然在蘇阮心中,這世上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指尖觸到陸朝宗溫?zé)岬募∧w,蘇阮突覺,現(xiàn)在躺在她面前的這個人,雖然不可一世,囂張至極,有又驚世才學(xué),可還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rou的人,也會累,也會覺得疲憊。 “陸朝宗。”蘇阮輕啟唇,聲音細(xì)軟的喚道。 “唔。”陸朝宗聲音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也不知是醒了還是沒醒。 蘇阮輕笑了笑,提著裙裾坐到書案后面,把陸朝宗攤開在上面的賬簿翻開來。 蘇阮原本是想著給那廝分擔(dān)一些的,但沒曾想那賬簿里頭的東西她一點都瞧不懂,因為那都是軍營里面的調(diào)度,蘇阮這一個只聽過“軍營”二字的人哪里能看懂。 “唔……”趴在書案上,蘇阮緩慢閉上雙眸,覺得自個兒可以先睡會兒,說不定這起來就能看懂了呢? 當(dāng)蘇阮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羅漢塌上,面前擺著一壺梅花酒,是酒兮娘讓陸光裕給送過來的。 老夫人喚了三奶奶和酒兮娘還有陸光裕一同問話,最后甚至還將三老爺給請了去。 作為三房的支柱,三老爺說話自然是最有份量的。他先是呵斥了三奶奶,然后又詢問了酒兮娘和陸光裕的意見,最后決定不休妻,但因為酒兮娘一事實在是鬧得太大,正當(dāng)幾人猶豫不決時,收到了宜春郡主送來的一份書信。 宜春郡主已然派人散播出去,此酒兮娘非陳郡的花魁酒娘,解了酒兮娘的燃眉之急。 此事一了,酒兮娘便將自個兒珍藏的梅花酒送到了蘇阮這處和陳郡王府。 外頭寒風(fēng)冷冽,宮燈高掛。 蘇阮躺在羅漢塌上盯著那被燒沸的梅花酒,覺得這宜春郡主突然改變主意幫酒兮娘解圍,實在是有些奇怪。 “王妃,酒熱了?!逼矫钒衙坊ň茝臓t上拿下,給蘇阮斟了一杯。 蘇阮伸手拿過那梅花酒,小心翼翼的端到身旁正閉著雙眸的陸朝宗鼻尖晃了晃。 酒兮娘釀的酒是極好的,梅香清冽,聞著便感覺能醉人。 陸朝宗啟唇,聲音微啞道:“既不給我吃,還給我聞?” “就是讓你聞了又吃不著。”說完,蘇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書案道:“那賬簿我都瞧不懂。” 陸朝宗起身,單手摟住蘇阮道:“可想學(xué)?” “不學(xué)成不成?”蘇阮歪頭道。 陸朝宗低笑,“阿阮不是想幫我分擔(dān)的嗎?” “我可什么話都未說過。”蘇阮挑眉,把手里的梅花酒遞給陸朝宗道:“只許吃一杯?!?/br> “好?!标懗趹?yīng)了一聲,然后俯身湊到蘇阮的耳畔處道:“這酒,自然要兩人共飲才美。” 說完,陸朝宗仰頭將那梅花酒一口吞入口中,然后把蘇阮按倒在了羅漢塌上。 清冽的梅花酒帶著guntang的熱度被喂入蘇阮的口中,猶如席卷而來的列兵,將蘇阮擊打的潰不成軍,細(xì)喘連連。 用指尖擦去那粘在蘇阮唇角處的酒漬,陸朝宗將其吞入口中道:“阿阮。” “嗯?”蘇阮睜著一雙迷蒙眼眸,眼角發(fā)紅,帶著媚色。 指尖輕觸上蘇阮白細(xì)的脖頸,那里帶著的玉石項圈被蘇阮溫?zé)岬募∧w浸的十分溫暖。陸朝宗伸手,將這玉石項圈取下,放置在一旁。 “取下來,做什么?”蘇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石項圈,聲音軟細(xì)。 “礙事?!标懗谳p捻了捻蘇阮那徹底露出的脖頸,覺得滿意至極。他的阿阮,帶再多的飾物,也不及本身之艷媚。 綺窗緊閉,細(xì)薄的窗綃被冷風(fēng)吹得輕晃,連片的烏云四散,露出皎冷的月色。蘇阮攀著陸朝宗,聲音破碎。 “你,你輕點?!?/br> “阿阮莫急,油水都攢著呢,盡給你?!?/br> 平梅守在殿門口,身旁依舊站著刑修煒。 頭頂?shù)膶m燈被大風(fēng)吹滅,平梅探頭看了看殿內(nèi),還沒叫水,怕不是就這樣睡了過去? 有小宮娥給刑修煒拿了大氅過來,刑修煒裹在身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平梅。 身形纖瘦的平梅正在踮腳點著宮燈,穿著襖裙的身子卻也不顯臃腫,只因為袖口有些大,空落落的被灌了冷風(fēng),整個人有點哆嗦。 刑修煒上前,伸手接過平梅手里的竹竿點上了宮燈,然后把身上的大氅給她系在身上道:“夜寒天涼,姑娘也要注意身子?!?/br> 平梅低著腦袋,將身上的大氅還給刑修煒,“多謝刑大人。” 刑修煒也不惱,只笑著重新將這大氅給平梅披在身上,“姑娘是要伺候王妃的人,若是吹了風(fēng),那可不得了?!?/br> 刑修煒最會拿捏人,他一搬出蘇阮,平梅便老實的披上了那件大氅。 殿內(nèi)又響起了動靜,平梅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面色微紅。 刑修煒笑道:“我是個閹人,姑娘不必覺得羞赧?!?/br> 平梅話少,心防卻重,刑修煒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她說著話,雖說的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但卻慢慢的讓平梅卸下了心防。 殿內(nèi)終于叫了水,平梅將大氅遞還給刑修煒,進(jìn)去伺候。 蘇阮被陸朝宗折騰的厲害,這會子連腳都是軟的,她被平梅扶著下榻往凈室里去。 收拾齊整,蘇阮重新回到羅漢塌上,陸朝宗單手將人摟在懷里,身上散著梅花酒的味道。 “好呀你,你是不是趁著我去沐浴,偷吃了酒?”蘇阮瞪眼,伸手將裝著梅花酒的酒壺端過來看了看,只見里頭空落落的連一滴酒都不剩。 陸朝宗輕笑,把蘇阮更往懷里摟了幾分,“好阿阮,就這一次,嗯?” “一次,一次,有了一次,后頭就有無數(shù)次?!碧K阮不依不饒。 陸朝宗把腦袋拱在蘇阮的脖頸處,聲音微啞,帶著笑意,“阿阮不惱,我將我的私房錢,都給阿阮。” “你,你竟還藏著私房錢!”蘇阮氣急,伸手一把就擰住了陸朝宗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