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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老公是jian雄在線閱讀 - 第122節

第122節

    對于蘇阮和三房的親疏遠近,她自是看的明白,蘇阮若是真與三房鬧起來,她偏幫的還是蘇阮。

    “你是說,我自不必怕他們,只管擼著袖子上去?”蘇阮挑眉。

    陸朝宗低笑,“擼袖子便罷了,娘子風情,只夫君知曉便可。”掐在蘇阮腰肢處的手微微用力,蘇阮吃痛,趕緊用力的扯開陸朝宗的手,“你輕點。”

    昨晚上被他掐疼的地方還沒好呢。

    得了陸朝宗的話,蘇阮用過午膳便去了三房。

    三房的院子很大,畢竟那三老爺是在宮中當的肥差,油水撈的很足,院子里頭的丫鬟婆子單看著就與大房二房的不同,珠釵玉環,衣物首飾,皆更為精細。

    蘇阮披著身上的斗篷,手里捧著手爐,慢條斯理的跨過垂花門。

    有婆子瞧見蘇阮,上前問安,“哎呦,這大冷的天,王妃怎么親自過來了?”

    平梅斜睨了一眼那婆子,“哪里來的東西,也敢跟王妃觍著臉說話?”

    那婆子被平梅嗆了一句,面色微變。

    “三嬸嬸在嗎?”蘇阮將手里的手爐遞給平梅,提起裙裾往庭院主屋處去。

    “三奶奶在屋子里頭呢,奴婢給您去通報。”婆子說完,趕緊急匆匆的去了。

    蘇阮勾著唇角,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那里黑乎乎的畫著一團東西,有些被汗漬打濕,但卻還是能很清晰的瞧見字跡。

    這是蘇阮與孫mama學的一些話,她怕自個兒忘了,特意寫在掌心里頭的。頭一次做上門砸場子的事,蘇阮心里頭還是有點緊張的。

    主屋門口,女婢小心翼翼的給蘇阮掀開厚氈,一雙眼盯在蘇阮的臉上瞧,一點也無恭敬之相。

    孫mama手起掌落,十分利落的給了那女婢一個耳光子,“小蹄子,當心你這雙眼罩子!”

    女婢驚恐下跪,趕緊伏跪磕頭認罪,半邊臉腫的老高。

    孫mama的下馬威起勢很足,讓蘇阮有些心虛,她跨過門檻進到主屋,就見三奶奶急匆匆的迎了出來。

    “王妃怎的來了?”

    蘇阮攏著大袖,姿態端正的站在主屋門口,嘴角擒著一抹笑,“天色晴好,來瞧瞧三嬸嬸。”

    三奶奶往半掀開的厚氈處看了一眼,天際處黑壓壓的窩著一團黑云,風起雨欲來。

    “王妃說笑了,快請進吧。”三奶奶招呼著人,“順碧,去端茶水來。”

    “不必了。”蘇阮抬手,提著裙裾坐上一旁的繡墩,然后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我聽說三嬸嬸對我頗有微詞?今日特來請罪。”

    三奶奶面色一變,勉強的扯出一抹笑道:“王妃折煞了。”

    “哪里敢折煞三嬸嬸。”蘇阮輕敲了敲圓桌面,往自己的掌心處瞥了一眼,然后繼續道:“我是個狐媚坯子,比不得三嬸嬸是大家出來的閨秀,品德溫順,賢良淑德。”

    “王妃這是說的哪里話。”三奶奶往蘇阮身旁的繡墩上坐去,但那屁.股還沒挨到繡墩子,就聽得蘇阮猛拍了一下圓桌面,嚇得立時站了起來。

    蘇阮秀眉凌厲,那特意用螺子黛勾出的眉峰擰起時頗帶上了幾分氣勢。

    “三嬸嬸若是不滿我,咱們也不多話,相看兩厭不若早日分家的好。”

    蘇阮一吐出“分家”二字,三奶奶立時就慌了神。

    “王妃呀,這到底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在您面前亂嚼舌根子?我可是從未說過這些勞什子話害您呀!”三奶奶捏著手里的繡帕,哭哭啼啼的紅了眼眶,顯出一副萬分委屈的模樣。

    蘇阮斜睨了一眼人,攥緊手心道:“三嬸嬸要知道,我也不是那歡喜逼人的人,只是這人都惹到我院門口了,我也不能躲在屋子里頭不出來吧?”

    “王妃,您若是受了氣,這丫鬟婆子打罵打罵就罷了,何苦到我這處來撒氣呀。”三奶奶抹著眼淚珠子,聲音哽咽。

    蘇阮側眸,語氣輕慢,“三嬸嬸,您如此說就是在逼我去老夫人面前討理了。”

    三奶奶抹著眼淚珠子的手一頓,已然明白這人今日是來做什么的了。看來是知曉了自個兒在大奶奶面前說的那些話了。

    見三奶奶漸止了聲,蘇阮繼續道:“三嬸嬸收拾收拾家當,告知三叔一聲,明日就分家搬出去吧。”

    “王妃,您這般做,可是會損了攝政王府的顏面的。”三奶奶面露急色。若是分了家,那他們三房哪里還有這般的好日子過?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離了攝政王府,他們三房哪里還能在宋陵城內立足。

    “我是個惡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蘇阮接過平梅手里的手爐捧在手里,眉眼低垂。

    三奶奶咬牙,覺得這蘇阮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先前倒是她大意了,不應該這么急著去大奶奶那處說話的。

    “王妃,先前是我錯了,我在這處給您賠不是了。”三奶奶紅著一雙眼服軟。

    蘇阮輕笑,不愿這么簡單就把人給放過了,畢竟這立威嘛,自然是要立起來才好。捧著手里的手爐,蘇阮轉頭看向孫mama,“孫mama,先前那女婢說話不好聽,您說該怎么罰呢?”

    “應當掌嘴。”孫mama恭順道。

    蘇阮轉頭,笑瞇瞇的看向三奶奶,卻也不言語。

    聽到那孫mama的話,三奶奶立時明白了蘇阮的意思。這人是要叫自個兒掌自個兒的嘴?三奶奶作為長輩,在小輩面前認錯便罷了,竟然還要自個兒給自個兒掌嘴,這可不只是顏面盡失的事了,這是蘇阮要把她往死里踩呀!

    蘇阮撫著手里的手爐,那手爐燙呼呼的包著絨邊,就似裹了層軟皮的蘇阮,在陸朝宗的調.教下,漸顯出里頭燙人的熱度,稍有不慎,便會燙掉人的一層皮。

    ☆、138獨發

    三奶奶的父親是現今朝中的正二品左都御史, 論起來也是堂堂正正的名門閨秀,但這左都御史的職務卻是三奶奶讓三老爺去求了陸朝宗提拔上來的, 如果沒有陸朝宗, 三奶奶家依舊是那個苑馬寺里頭養馬的苑馬寺卿。

    苑馬寺卿雖是個從三品的官,但卻職位低賤, 任誰人都能踐踏一腳。三奶奶待字閨中時出門聚友, 別人張口閉口就喚她為養馬的,那些自詡清高的閨秀也不愿與她為伍, 說嫌棄她身上有馬糞味。

    三奶奶好不容易從那里頭爬出來了,頂著攝政王府的名聲走出去, 誰人不巴結著給幾分薄面, 她不可能再回到那泥沼里頭去。

    戴著珠玉戒指的手輕抖, 緩慢從圓桌上抬起,然后“啪”的一聲打上了自己的臉。

    三奶奶偏頭,咬著牙根, 卻還是扯出一抹笑與蘇阮道:“還往王妃莫見怪,我這嘴呀, 就是不長記性。”

    蘇阮捏著手里的繡帕,攏著寬袖起身道:“既知不長記性,三嬸嬸就吃些好物補補, 多長長記性。”話罷,蘇阮轉身,面無表情的轉身步出了主屋。

    三奶奶面色頹然的坐在繡墩上,面頰和手掌還在隱隱作痛。

    屋外, 婆子丫鬟聽到動靜,趕緊伏跪在地,恭送蘇阮。

    蘇阮捧著手里的手爐,慢條斯理的穿過庭院,跨過垂花門。

    一出了三房的院子,蘇阮坐上轎攆,那原本強撐起來的氣勢也陡然落了下去。剛才那三奶奶的一巴掌拍的太狠,還真把蘇阮給嚇了一跳。

    “王妃,吃茶。”平梅給蘇阮端了一碗茶水過來,小心翼翼的替她吹去茶面上的浮沫。

    蘇阮輕抿一口熱茶,渾身乏軟的躺在轎攆上,朝著孫mama道:“孫mama,你說今日我這般對三房,可是會有所后患?”

    “王妃多慮了,您今日立了威,那三房還不趕緊夾緊尾巴做人,哪里再敢做什么妖呢。”孫mama一臉欣慰的看著蘇阮,暗暗點頭。

    蘇阮蹙眉,還是有所顧慮,“那三奶奶不會去老夫人那處告狀吧?”

    “不會。”孫mama篤定搖頭道:“王妃要知道,老夫人是大房的大奶奶,自然是幫襯著您的。”

    “這倒也是。”蘇阮點頭,安心的躺倒在轎攆上小憩。

    轎攆進到南陽殿,小皇帝捧著手里的奶酥坐在殿門口,瞧見蘇阮下轎,趕緊顛顛的跑了過來,“奶娘。”

    “皇上怎么在外頭?這天寒地凍的當心凍壞了身子。”伸手牽住小皇帝的手,蘇阮領著人往殿內去。

    殿里頭燒著炭盆,暖閣內更的舒適,蘇阮褪下身上的斗篷靠在羅漢塌上,渾身舒坦。

    小皇帝趴在蘇阮身邊,小嘴巴鼓囊囊的還在嚼著奶酥。

    “噓,當心點,莫給那廝瞧見了。”伸手點了點小皇帝鼓起的面頰,蘇阮吃力的把人抱起來道:“皇上昨晚上罰站的辛苦嗎?”

    “可辛苦了。”小皇帝點頭,一本正經的鼓著面頰道:“堪比大禹治水,愚公移山。”

    蘇阮抿唇輕笑,從軟枕下頭掏出幾顆銀錠子遞給小皇帝:“吶,這個給皇上,皇上可以拿它去小廚房換很多好吃的。”

    “真的嗎?”小皇帝眼前一亮,捧著那幾顆銀錠子愛不釋手。

    “自然是真的,皇上要好好收好,切不可給你皇叔瞧見了。”蘇阮神秘兮兮的道。

    “嗯。”小皇帝認真點頭,把銀錠子放到自己腰間的小荷包里。

    蘇阮低頭,瞧見小皇帝那精細的小荷包,輕挑眉道:“皇上的荷包真好看。”

    “是邢太太給朕做的,朕說要好看的花,邢太太說花不好看,給朕弄了好多草。”小皇帝噘嘴,顯然對這個小荷包不是很滿意。

    “這不是草,應當是蘭花。”蘇阮細細看了看后道。那個時候她的芊蘭苑內種植了很多蘭花,雖說都被陸朝宗給拔了,但卻直到現在都依舊記憶猶新。

    “可是沒有花呀。”小皇帝拿著小荷包,一雙眼盯在上面,就差眼珠子都貼上去了。

    “那是還沒開呢,來,我給皇上補上。”一邊說著話,蘇阮一邊喚平梅去給她拿了繡簍子來。

    “奶娘還會繡花呢。”小皇帝抱著手里的小荷包,一臉神奇的看著蘇阮,最后的一個尾音上挑,顯出幾分孩童的可愛。

    “自然是會繡的。”蘇阮的繡工雖不算大好,但好歹還算是能看。她捻起繡花針穿針引線,小心翼翼的給小皇帝的荷包上補上幾朵清麗蘭花。

    “要紅的。”小皇帝奶聲奶氣的道。

    “蘭花哪里有紅的。”蘇阮好笑的抿唇,卻拗不過小皇帝,還是給她繡了一朵紅色的蘭花,只是那蘭花變了色,看著便像朵不知名的野花了。

    “好看。”小皇帝捧著小荷包,歡天喜地的在羅漢塌上蹦跳著,然后突然低頭道:“奶娘,你給也皇叔繡個花,不然皇叔要不高興的,皇叔不高興,就會來搶朕的小荷包。”小皇帝抱緊自己的小荷包貼在胸口。

    蘇阮捏著繡花針的手一愣,這才想起那廝送了自己許多物事,自個兒卻一個都未曾送給過他。除了那時自個兒胡亂雕的櫻桃rou。

    “那,那我給你皇叔繡個荷包。”蘇阮微紅著臉,從繡簍子里面拿出幾塊干凈布料帕子開始繡荷包。

    小皇帝趴在蘇阮的膝蓋上打哈欠,小孩子嗜睡,不一會子就抱著手里的小荷包睡著了。

    蘇阮認真的繡著荷包,待繡了個雛形出來,突然感覺自己的腿一陣酸麻,她扭頭看去,只見小皇帝肥軟軟的身子趴在她的膝蓋上,也不知趴了多久。

    小心翼翼的把小皇帝挪開,蘇阮動了動自己麻木的腿,輕吐出一口氣。

    “吱呀”一聲,寢殿的門被推開,止霜伸手撩開厚氈進到暖閣,躬身走到蘇阮的身旁道:“王妃,主子說今晚上不回寢殿了。”

    “不回來了?”蘇阮捏著繡花針的手一頓,“可是睡在御書房了?”

    “刑大人未說,只傳話說不回來了。”

    “哦。”蘇阮點頭,朝著止霜擺了擺手。小皇帝被吵醒,嘟嘟囔囔的翻了個身抱住蘇阮的小腿,蘇阮幫她蓋上踢開的薄被,然后小心翼翼的拍著后背哄了哄。

    蘇阮原以為那廝只是一晚不回來,卻沒曾想,這一去就是三日。

    明日就是元日了,刑修煒又帶話過來,說攝政王今日也不回南陽殿。

    蘇阮慢條斯理的嚼著嘴里的櫻桃rou,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瞧瞧,這沒成婚前,日日呆在她的眼前晃悠,這一旦成了婚,連個影兒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