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陽陽,十二點了,該起床了。”他走到趙遠陽的床邊,看見旁邊的簍子里一堆用過的紙巾。 味道已經散個七七八八了,但還是能聞到。 趙遠陽讓他從睡夢里喚醒,頭伸出被子。 醒來后,趙遠陽就昨晚發生的事給忘光了,一點不見尷尬,還打著哈欠跟霍戎說早安。 直到霍戎說了句:“昨晚上是不是蹬被子了?” 趙遠陽不解地望著他。 “你感冒了?”霍戎指了指床頭那個放小零碎的籃子,讓趙遠陽拿來丟垃圾了。 等趙遠陽看見他說的是什么,他突然什么都想起來了,臉登時紅完了。 他縮進被子里,“對,我感冒了,我鼻子不舒服。”他甚至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霍戎給他拿了件外套來,體貼入微:“家里雖然不冷,但感冒了,還是多穿點好。” 他要幫趙遠陽穿外套,讓他伸手、抬起手臂。 這個不超綱、不算犯規,趙遠陽挺心安理得的讓戎哥幫他穿衣服。 外套穿上了,趙遠陽掀開被子要下床,他剛清醒,雖然讓那些揉成一團的衛生紙嚇得不輕,可腦子里還是糊糊的,比平常還笨。 等他腳都下地了,走了兩步,他才發覺有什么不對的。 他的褲子呢!! 他上面好好的,還套了外套,下面卻只穿了內褲,這時,趙遠陽才想起來,昨晚上戎哥坐在他身上,把他給坐出反應了,一時不察就硬了。 然后戎哥走了,他就蒙被子里摸自己。 他脫了褲子,最后穿褲子又嫌麻煩,加上被子里一團,他也不想找睡褲掉哪里去了,就沒穿。 趙遠陽下意識地僵硬了,緊接著就是回頭一看——霍戎果然看著自己的。 “你看什么?” “看你怎么不穿褲子。” “……” 兩條腿直愣愣地暴露在空氣里,莫名的冷,趙遠陽硬著頭皮,坐回床邊,趴床上到處找睡褲。 找到后,他繼續維持淡定自若的神態,彎腰把褲子穿好了。 反正他穿了內褲,戎哥能看到什么? 看不到吊看不見腚的,他怕什么? 趙遠陽全程泰然自若,霍戎全程忍笑。 第38章 這么丟臉的事,趙遠陽當然是想忘記的。可是戎哥無時無刻!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趙遠陽, 感冒了不能干這個, 不能干那個……吃點這個、這個不能吃。 趙遠陽差點就要咆哮說我tm不是真的感冒、我裝的!裝的!! 第二天,趙遠陽起床, 看見霍戎第一句話就說:“哥,我感冒好了, 嗓子不痛了鼻子也不癢了,全好了!” 霍戎安靜地看著他。 “真好了!”他強調。 以他的身體素質, 很少會生病, 感冒而已,一天就好有什么稀奇的。 霍戎道:“雖然好了, 但還是得注意些,冬天容易著涼,不能再感冒了。” 趙遠陽敷衍地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 霍戎笑了下,揉他腦袋:“乖。” 其實比起趙遠陽乖寶寶的模樣,他不乖的樣子,要更叫霍戎心癢。他不知道為什么趙遠陽身上會有這種反差,對別人都挺壞, 回家對著自己就乖順的。 如果僅僅是一開始,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好印象而裝乖, 那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自己對他的縱容也應該讓他原形畢露才對吧? 可遠陽還是很乖。 只有偶爾的時候,他把遠陽逗弄得發脾氣了、把他給惹毛了, 遠陽身上那點不安分的因子才會乍現、變得張牙舞爪。 而昨晚的玩笑,就開得過分了些,霍戎是以為他會喜歡,才逗他說抱著他睡覺。 不過趙遠陽反應太大了——但無疑、他肯定是喜歡這樣的。 踩著點到學校,趙遠陽慢吞吞把作業交了,開始復習。 這周的星期四、五,就是期末考試,考完就等于放假,再過一周,一月底了,要來學校領成績單。 到了快中午,魏海才姍姍來遲。 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整個人一副病態。 “你怎么了?”趙遠陽看向他。 魏海吸了吸鼻子,說話時鼻音濃重:“別提了、感冒了。” “那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來學校做什么?” “我沒地方去了,昨晚上我爸把我趕出來了。”他沒對著趙遠陽說話,怕傳染他。 趙遠陽回憶了下,好像上輩子是沒這個事的,魏海一家人都很寵他,是肯定不會把他趕出家門的。 “你做什么了?” “我沒做什么啊,”魏海覺得自己可無辜了,“我就不過是偷了家里車來開,被發現了而已。” “你無證駕駛?!”他聲音有些高了,上面講臺上的老師都忍不住拿尺子拍桌子提醒道:“別開小差,認真復習。” “你小聲點誒,不就是無證駕駛嗎,你以前還開車帶我飛過呢,你那時候膽子比現在大多了……”他跟趙遠陽說話時,抽了本書擋住嘴,怕病菌傳染給遠陽了。 “不是我膽子小了…是我怕死……”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過一次才知道珍惜,雖然開車對他構不成什么危險,他駕齡都十年了。最重要是:“我無證駕駛,我哥會不高興的。” “你哥怎么會知道你干嘛去了?他是天網啊?他是不是在你背上貼了眼睛?”他說的可激動,拿紙擤鼻涕。 趙遠陽沒說話,心想還真差不多,他干什么霍戎都能知道。 魏海唉聲嘆氣,以前那個遠陽不知去哪兒了,是父母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嗎?他聽說遠陽mama死后,爸爸第二天就失蹤了,后來找不到人,正巧河里撈了具尸體上來,他爸爸的朋友就來認領,說是,就是這個。 尸體泡了很久的水,泡爛了,認不出面孔,警方又想了結案子,就下了死亡通知、讓家屬給火化了。 后來聽周淳說了些什么、趙遠陽才回過味來,這尸體,很有可能不是他爸爸。 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趙遠陽知道,他爸爸還有微小的可能性,是沒死的。 一個失去妻子的丈夫,會拋棄獨子去自殺嗎? 他不知道。 下課鈴響了,魏海站起來:“我現在沒地兒住,我要去找個人投奔了。” “你可以住我家……哦不行,我家里就兩個臥室,你只能跟我睡一張床了,不過你感冒了……那你睡我床……”趙遠陽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擺頭,他要是把床讓給四海了,他豈不是只能睡戎哥的床? 這怎么行! “我還有個別墅,你去住嗎?” “算了算了,”他擺手,“走吧先出去吃飯,你揣錢了嗎,我錢都忘拿了。” 到了餐館,趙遠陽點了幾個清淡的菜,魏海點了幾個看名字就很辣的菜,兩人都是給對方點的。 魏海身上還沒手機,管趙遠陽借的,他腦子里記不了幾個電話號碼,一個一個撥,薛問說:“我女朋友和我住一起的,我倒是可以給你騰個房間……不過我怕你聽見我倆zuoai的聲音受不了……” 魏海一臉的嫌惡:“我會受不了這個?誰沒有個女朋友啊!” 薛問:“……” “你二哥正好也在,他說他管你,包接送、管飯。” 魏海更嫌惡了:“我不跟他住。” “……他說他送你輛哈雷。”在我這兒呢,他說 魏海:“……” 晚上,霍戎來接趙遠陽,魏海也上了他二哥的車。 聽說自己要去投奔魏庭均了,遠陽就跟他說,讓他不要針對魏庭均,對魏庭均好一點,做個好弟弟。 但他上了車,還是很難有個好的表情,“哈雷呢?”他對著魏庭均說話,可就不用擔心把病菌傳染給他了,專門對著他的臉,噴他一臉的口水。 就是要傳染給他! “飛機上。” 魏海聞言就要下車,“你耍我呢。” “小海,感冒了還這么大火氣,”魏庭均很平和,“空運過來需要時間,明天就到了,是限量版的。” 聽見“限量版”三個字,魏海一秒歇氣。 不知是不是魏海的原因,期末考試前一天,趙遠陽不負眾望地感冒了。 前兩天他嘲笑魏海說話難聽,今天他就受到報應了。 真感冒和假感冒可不一樣,不僅說話聲音變難聽了,鼻音很重,甕聲甕氣還沙啞,一直咳嗽,鼻子也癢,特難受。 頭天感冒時,霍戎照顧著他睡覺,廢了很大的工夫。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趙遠陽脾氣上來了,愛使喚人,一直說自己哪兒哪兒不舒服,要怎么怎么。 “我頭疼……”他可憐巴巴地望著霍戎。 霍戎拿熱毛巾給他擦臉,坐在床邊給他揉太陽xue。 他動作特別輕特別緩:“舒服點沒有?” “沒有,我還是難受、好難受。” 霍戎就繼續給他揉,嘴里輕言細語地哄著他。 趙遠陽病了,什么都不想自己動,要喝水,讓霍戎端著杯子喂,想吃東西,讓霍戎送到他嘴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