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落旌有些不確定,指了指自己:“他們,不會是在找我吧?” 段慕軒偏頭看著他,有些無賴地笑,反問道:“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 見落旌紅著臉瞪了自己一眼,段慕軒唇角是壓不下去的弧度,左臉頰的酒窩深陷了下去。他抱著胳膊嘖了一聲,像他少年時那般無賴地伸出臉頰,“打個商量,你親我一個,今晚我就放過這群兔崽子,怎么樣?” 落旌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面色陰沉的君閑身上,側過頭忍不住眉角眼梢都染上了笑意。她伸手推開了段慕軒的臉頰,說了句:“別鬧了,我還有事。”說罷,女子便輕笑著晃頭走進了大門。 前面擋在門口的那些士兵一見落旌是從自己身后進來,都驚訝得合不攏嘴,估計也都知道了段慕軒一直在后面看著他們。王奎昌第一個反應過來,轉過身一本正經:“那個慕軒哥,小何他受傷了,我們帶著他來看看!真沒別的意思!” 段慕軒懶得理他,想要繃起臉可卻還是忍不住笑起來。五十一師里的士兵什么時候見過‘笑面閻王’像個少年般傻笑著,不禁感嘆著,什么叫百煉鋼化繞指柔,現在可是見識到了。王奎昌忍不住嘖嘖搖頭,這才是最初在講武堂里他真正認識的那個少年。 “段慕軒,你這樣算什么意思?”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讓那些竊竊私語的士兵停住了講話,一致用充滿敵意而不滿的目光看向說話之人。段慕軒不用回頭都知道那是誰說的話。他輕笑一聲,不在意地對王奎昌說道:“今天所有湊熱鬧的人,馬上回去一人三百個俯臥撐,沒做完的不許睡覺!” 王奎昌猶豫地看向面色陰沉的李君閑,但瞧見段慕軒眼底的冷意還是住了嘴,帶著手底下的兵跑步離開。段慕軒平靜地轉過身,抱著胳膊淡笑著說道:“好久不久,君閑。” 李君閑冷漠地盯著段慕軒,說道:“警告你,離我阿姐遠一點!” 段慕軒微不可聞地挑了一下眉,目光掃及他受傷的腿,嗤笑了一聲:“你應該慶幸,你是阿落的弟弟,現在還受了傷……不然,我可不會像當年那般,杵在你面前不還手任你打了。”說罷,慕軒便插著兜準備繞過君閑離開。 李君閑一把拽住他手臂,怒視著段慕軒:“呵,國民黨的軍官?可你連一個未來都不能許給我阿姐,我憑什么相信你能照顧她一輩子?” 這句話幾乎是死死地戳中了段慕軒的痛楚,只見后者牙關緊咬,一把掙脫開君閑的手,冷聲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保護好她,否則揍你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手軟。”說罷,青年便頭也不回地便大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于大舅子的一腔憤怒。 您的好友,護姐小哥哥李君閑上線~~ 其實看倆人對話就可以看出來,君閑打過慕軒一頓,大概就是在落旌出國之后,他去找君閑問人下落,結果就被自己大舅子狠狠揍了一頓。 ☆、第53章 chapter.53一吻臨別 第二日黎明時分,新四軍接到了中|共中央東南分局的指示, 決定退出漢口轉進皖南。這也就意味著, 整支部隊都要轉移。 天未亮的時候,當段慕軒接到這個消息時, 整個新四軍的人已經啟程離開了,而青年直接一個猛子便從床上跳起來穿上衣服就要走。 王奎昌死命攔住他, 急道:“慕軒哥, 你干什么去?” 張宗靈也被吵醒了,他疲憊地揉著眼睛:“慕軒你先冷靜點, 今天上午你還要帶著你這小隊北上去追趕大部隊。難不成,你還想跟著那個醫生和新四軍的人一快去皖南嗎?放心, 只要知道新四軍第二支隊這個隊伍在哪兒,總會知道她人在哪兒的。” 說話的功夫, 段慕軒已經穿好了衣服, 他面容冷凝得如同隆冬最深的湖,可眼神卻仿佛沸騰著巖漿怒火,硬聲道:“奎昌, 上午你帶著隊伍先走, 最晚在傍晚之前我就會追上你們。” 王奎昌對沖出門的段慕軒喊道:“誒, 哥你記得把門口的馬騎上!”沒等青年話音落,便從外面傳來馬蹄長嘶聲。 張宗靈皺著眉頭,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前一直覺得連家都不愿回的慕軒有些冷心冷肺,我今日可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子這么慌不擇路的樣子,居然還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王奎昌搖頭嘆了一口氣道:“為啥我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醫生又不是咱們這邊的人。誒,宗靈哥,你說慕軒哥會不會為了那個叫阿落的醫生就拋棄咱們去新四軍的隊伍啊?”說話時,青年一副揪心的小媳婦模樣。 張宗靈失笑,一戳他腦袋:“你個小子成天都想什么呢!慕軒什么樣的人,別人不清楚咱們還不清楚?就算你個小子跑了,我都不擔心慕軒能跑。”青年躺下來,手枕著腦袋,唇畔帶著一抹微笑,“前些年我便聽人說,委員長曾對慕軒一家有恩。那個小子看起來聰明其實就是一根筋,只要認準了那就打死都不會放手。你放心吧,你慕軒哥絕對不會離開的。” 而一旁擱著的,是那個女醫生托人給段慕軒帶的紙條。王奎昌拾起來,只覺得上面的字跡娟秀漂亮,心里感慨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人:“我也就是隨便說說,對你們三個哥哥,我當然放心啊……嗨,我就是有些不習慣慕軒哥這樣緊張得患得患失的樣子。” “慕軒一向清醒難得有瘋狂的時候,就由他去吧。”張宗靈疲憊地閉上眼睛,嘆道,“這個戰亂年頭,心里能多一個念想也是好的。” 田野小道間,晨霧帶著濕氣直往人面上撲,除了幾顆星子溫柔掛在天際,云霞還渲染出黎明特有的魚肚白。牛車拉著十幾箱的戰略物資停在一旁,落旌靠在物資上疲憊地閉眼小歇著,秀氣的遠山眉不由自主地輕蹙,嘴角微微抿著。 老林擔憂地看著女子略顯蒼白的面容,關心問道:“落旌,你還撐得住嗎?咱們現在可至少還有半天的腳程。” 聞言,落旌揉了揉眼睛,搖頭抿嘴微笑道:“我沒事的,老林,你先去看看傷員吧。他們身上都有傷,這種長途跋涉,恐怕身體都有些吃不消。” 此時,君閑走過來對老林說道:“林醫生你先去照顧傷員吧,至于阿姐我來照顧就行。”見到是君閑,老林答應了一聲便走開了。 君閑低著頭走到落旌面前,像個犯錯的孩子:“阿姐,要不一會兒,弟弟我背你走吧。” 聽他這樣說,落旌皺眉道:“老林不是說了至少還有半天的腳程,你背了我,那你自己呢?你腿上還有傷,你是真的不想要自己這條腿了嗎?”她站直了身體,看著埋頭委屈的青年,雙目泛紅,“我一直在氣你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一下自己呢!” 君閑臉上看不清什么情緒,他眼睛死死盯著地面,喃喃問道:“阿姐,你為什么還要回來?” 聞言,落旌快被他氣哭了,guntang的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落下來——她為什么還要回來?因為她的至親還在這里!如果那個至親也不希望她回來,那她之前為了回國所做的一切都變得像個笑話! 落旌眼里盛滿了名為憤怒與失望的光:“為什么要回來?……君閑,看來你如今不僅是不想要你的名字與身份,你還不想要我這個jiejie!” 君閑緊抿著嘴角,和落旌相似的那雙眼里噙著如山如海的傷悲凄涼,他低聲喃喃著說道:“在這里,我們姐弟倆只需要有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就足夠了。阿姐,你在國外過得不好嗎,為什么還要回來受苦?雖然從前一直是你照顧我,可我從小到大都舍不得讓你受苦的。” 落旌心一下子就被刺痛了,她紅著眼直視著君閑,像個任性的小姑娘一般倔強道:“不好!一點也不好!不管是在日本還是在美國,我都像是沒有根的浮萍、沒有至親的孤魂!君閑你懂那種感受嗎?我害怕,害怕你在這里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我雖然氣你擅自改了自己的名字,可我更氣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娘臨終前說過什么,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你的!你若是出了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么辦?” 君閑緊緊地握著手,如同一只倔強的牛犢。落旌看著青年隱隱打顫的腿,別過頭抹去臉上的淚痕,揚聲道:“小吳,把你們團長送回車上去,讓他好好休息!”小吳誒了一聲連忙跑過來,卻見君閑還是杵在原地不動,落旌提高了聲音,怒聲道,“聽到沒有,我讓你回去休息!” 自從落旌來了這里,沒人見她發過什么脾氣,冷不丁見她對一個團長這樣吼話,讓所有人都不禁都對這個文弱的姑娘刮目相看。 君閑耷拉著腦袋,再次抿了抿嘴角,可他始終都沒有解釋什么,只是低著頭按照落旌的話跟著小吳回到牛車上休息。 落旌氣苦得很,可又不愿意在眾人面前表露情緒,只好死死地抿著嘴角,眉目輕觸地盯著鄉野里的早已荒蕪的水塘。 卻不想,下一刻她就被人硬生生地拽了過去。落旌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她整個人卻被人按著埋在一方陌生卻又熟悉的胸膛里。 段慕軒對著吃驚望著他們的眾人,不容掙扎地攬著懷里的姑娘。他微微偏頭,對驚訝的林可勝淡淡說道:“我有事情要單獨跟她說,一會兒你們可以先走,等我跟阿落說完就帶她趕上。”雖然話語里是商量的意思,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說罷,慕軒也不等人反對或是贊成,拉著落旌轉身就向另一個方向走。 “慕軒,你做什么?!你先放手!”落旌想要掙脫,卻發現他拉著自己手腕的力氣大得嚇人,“段慕軒,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等到了河邊,只見一匹黑馬正垂頭喝著水,段慕軒才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本就微垂的嘴角看起來越發動怒。落旌撇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狼狽與挫敗,卻不想青年噙著淡漠的嗓音,帶著幾分嘲弄地對自己說道:“嘖,還真是跟從前一模一樣。” 落旌揉著發紅的手腕:“什么一樣?” 沒想到,慕軒抱著胳膊嗤地一聲笑了起來,打量著身前的姑娘:“一樣的喜歡不告而別,一樣的心疼你那個寶貝弟弟。” 他把前前后后的過程瞧得清楚,最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而且,還跟從前一樣,一樣的喜歡口是心非。”最重要的是,當時她那副想要落淚時卻在眾人面前憋著的那股神情,當真是像極了記憶里他惦念的那個小姑娘。 落旌微惱,杏眼瞪著慕軒,嘴硬說道:“誰喜歡口是心非!” 像是安撫一個發脾氣的小孩,段慕軒溫柔地將她拉入懷中,大手摸著她的頭發,輕聲道:“以后,想哭的時候只要我在你身邊,你不需要捏著那些情緒。” 落旌想要推開他,可是想不出任何理由推開他,索性沉默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處,而雙手不由自主地回抱住慕軒——她記得,當年她被伯父送上火車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袁寒云。 等火車開了時,本來心如死灰的少女卻像是受驚的雛鳥一般,扒在窗戶上看著外面川流不息的人們,驚惶地睜著一雙杏眼,聽著火車發出刺耳鳴笛聲后就無法阻止地向前開去,仿佛一頭咆哮奔騰的獸。那一天,整個火車車廂里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哭得無法自拔的少女,都不明白那個臉頰蒼白的小姑娘為什么會哭得如此傷心。 一直等待的懷抱遲了這么久,落旌想,那她如今為什么還要推開呢?想到這兒,落旌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緊緊地攥著身前青年的衣角,臉頰深深地埋在他寬闊堅實的胸膛里,抽噎得像個孩子。 段慕軒神情復雜地垂著扇形眼,可依舊輕聲慢語地安慰著在懷中哭泣的姑娘:“我知道你擔心君閑,但當年那個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阿落,他早已不是當初需要你保護的男孩。只要君閑穿上軍裝,就注定了他要先是一個軍人,而后,才能是你的親人。” 感覺到自己衣角被人攥得越發緊巴,慕軒驀地有些慶幸起來,慶幸自己的肩膀還可以讓她依靠,慶幸自己保家衛國的理由里還包括懷里這個姑娘。 委屈從心底噗嚕嚕地冒上來,落旌悶聲道:“君閑說他不再是君閑,我氣不過。” 雖然說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但段慕軒不得不承認當他聽到落旌這樣說,忍不住嗤地一聲笑起來。他的胸前陣陣震動,落旌更加深地埋著臉,難為情地說道:“你笑什么?” 段慕軒坦然地承認:“我笑,是因為我終于有機會可以替代你弟弟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 落旌直起身,用手抹了抹眼睛,嘟囔道:“你跟我阿弟較什么勁?” 段慕軒失笑著搖頭,她估計還不知道因為她,很久之前李君閑還和自己打過一架,就在他去找李君閑問落旌下落的時候。他就站著不還手任少年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只因為想知道她在哪兒,可是從那以后,他就因為李君閑的話生生斷了自己的念想。 段慕軒半開玩笑地說道:“對啊,我真該慶幸,他是你的親弟弟。就為了他改一個名字,你就能跟他生這么大的氣。你若是對我能有對你弟弟一半好,你就不會舍得總是對我不告而別。所以阿落,你說這一次,我該怎么罰你?” 落旌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臉,而下一刻,段慕軒就用袖子溫柔擦拭著她的臉頰,而青年濃烈如墨的眉目一直緊盯著落旌發紅的杏眼。落旌有些無奈地解釋道:“組織上面的命令下得很倉促,沒有辦法親自給你告別,所以只好托人給你帶了口信。” 慕軒微微佝僂著脊背,小心翼翼地抱著落旌仿佛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下巴擱在她略顯瘦削的肩膀上,仿佛隱忍了很久般緩緩道:“阿落,你不明白我的害怕。” 他不想讓自己如同君閑那般讓她提心吊膽,還像少年時代作為段家的少爺那般總是去招惹她生氣。他可以裝作不在乎、不計較但并不代表他真的無所畏懼。 如果不是從軍隊中經年歷練下來的克制與隱忍,他恐怕早就被她逼瘋了。段慕軒總算明白了,不管自己在旁人面前怎樣喜怒無常、不近人情,他在她面前永遠都輸得丟盔棄甲、一敗涂地。 落旌環抱著他寬闊的脊背,閉著眼說道:“慕軒,你不知道,我也害怕。” 感覺到青年背脊一僵,落旌鼓足了勇氣繼續回憶道,“當初我沒有辦法,只能跟著大伯離開中國,你大概不知道當年我有多害怕,怕自己再也回不來,也怕再也見不到你;剛到日本的時候,我會擔心你擔心到每個晚上都會失眠到天亮;有一次,我被人關在了實驗室里,而當關著的門被人重新打開的時候,我竟然恍惚著覺得你就在門外。” 她不喜歡在人前落淚。 因為她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也不想引起旁人的關注。 她不喜歡流露自己的情感,因為年少時的自卑和天生恬淡的性格。 可是,在這個叫段慕軒的青年前,她無需去承擔什么,更無需去在意什么,只想把自己很早之前想要告訴他的話,一字一句地跟他說清楚。段慕軒眸色深深,仿佛沉沉夜色,可那夜色里還帶著絲絲閃動的星芒。 “我不想祈求你會原諒我當年的不告而別,但是,我也不會否認對你的喜歡與在意。” 而下一秒,青年便低頭吻上了落旌的嘴角,輾轉黏連,從小心翼翼到情動濃烈相互糾纏。那漫長時光里的想念,想要一點一點透過吻與觸碰,傳達給對方。 落旌嘗到了苦澀的咸,她想起來,那是眼淚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是她的,還是慕軒的。 滿山紅葉燒得如同天邊紅日初升的朝霞,而秋雁猛地從蘆葦蕩中竄出,沖向魚肚白的天空,也驚動了沉寂了許久的河塘。 不知過了多久,段慕軒終是放開了她,他的額頭抵著落旌的額頭,而青年的眉眼濃烈如酒,忐忑地笑道:“阿落,你等等我好嗎?等戰爭結束,等我把欠下的那些人情一一還清,我就帶你離開,去哪里都好只要你我在一起。” 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樣子,落旌不禁莞兒一笑,笑得卻是眉眼彎彎,就像她尚在十六歲時最好看的模樣:“嗯,好,我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你沒看錯,倆人又要分開了,所以千叮嚀萬囑咐千萬珍惜同框畫面。不過呢,這一章落旌打開心扉,倆人再次成為了情侶。年少時的關系仿佛按了暫停鍵,卻又在落旌的心意說出后,再次重新開始。 我覺得這一章,是真的將女主絕大部分的性格完全展現了出來—— 她不喜歡在人前落淚。因為她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也不想引起旁人的關注。 她不喜歡流露自己的情感,因為年少時的自卑和天生恬淡的性格。 再聊聊姐弟關系,自從第三卷君閑上場,就一直在惹jiejie生氣,但是其實這一章在修文的時候,我在修改落旌那段話的時候,是默默地流著眼淚的。這一章是從jiejie的角度來剖析的,而君閑一直都是沉默的,當然那份沉默恐怕會更加心酸,所以說,他一個人在中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很喜歡慕軒跟其他三個人之間的兄弟情戰友情,那真是生死之交。雖然他同親生的兄弟姐妹關系不好,但是我在他的軍旅生涯里給了他另外三個兄弟,也算是一種補償。 另外三件友情提醒: 1.以后更新在晚上七點半,至于原因我不太想解釋,但是是為了你們好。 2.讀書的時候最好把紙巾放在手能摸到的地方 3.從本章開始,咱們來個暗戳戳的約定好不好,評論里不要說‘虐’這個字,換些有深度有內涵的詞匯,畢竟很多晉江的讀者一般都會先看評論再看文,拜托啦啦啦啦!!! ☆、第54章 chapter.54孤兒姐弟 滿山的杜鵑花簌落地開著,那種熱烈奔放的紅開遍了棕綠蒼銀的青山角落。而就在山腳下, 正傳來響亮的cao練聲—— “一二一!一二一!” 整個訓練場里都是士兵cao練喊出的口號聲, 偶爾會有散亂的步子打亂一個隊伍的節奏。小吳排長一個腳踹上跟不上隊伍的福順,踹得少年一個跟頭跌在泥地上, 左臉頰越發顯得猙獰。 福順年少心性,仰著腦袋跟小吳梗著脖子問道:“排長, 你干嘛老是踹我?”結果一句話只是給他換來了又一頓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