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嗯?這是在說娃呢,還是在說娃奶奶? “我應該怎么收拾你——”他捏著她的下巴頦輕輕晃了晃,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冉云素找出平板電腦,“給你看個東西,然后再決定怎么收拾我。”她翻開相冊,點了一個視頻出來播放。 那是b超那天秦烈?guī)r對著大屏幕錄下來的,背景音是b超醫(yī)生的解說,“這個就是寶寶的頭,我們量下雙頂徑……像小魚刺的這條是脊椎,很連貫很整齊……哇,你看它有一雙大長腿,踢得正歡呢,腳丫子都舉到臉上了……乖乖,先別亂動,我要量下股骨長……誒呦,還吐了個泡泡,你看它多會玩……心臟四腔、肝臟、雙腎、胃泡、膀胱都沒有問題……它非常健康,最后來聽一段心跳音吧……” 醫(yī)生將探頭對準了小腹的一個位置,調(diào)整了機器上某個按鈕,然后一串小馬快跑的心臟跳動聲音響起,急促而有力,毫不矜持地在所有人面前猛刷存在感。 視頻放完,烈風的視線還粘在屏幕上,看著黑色背景下那個輪廓清晰的小人兒一動不動。 冉云素抬手扳過他的臉回吻了一下,“想好怎么收拾我了嗎?” 烈風長出了一口氣,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喃喃說,“看都看到了,聽也聽到了,萬一有天讓我在你們兩個之間二選一,你要我怎么辦?” “不會的,不會讓你選的,我會特別聽話,媽和大哥怎么說我就怎么做,我們兩個都會平安無事的。”冉云素聽得出他的害怕,想換個輕松點兒的話題,“你猜它是男生還是女生?” “男生。” “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一個幫手,幫我保護你,哄你開心。” “那如果是女兒呢,你不喜歡嗎?” “肯定是兒子。” “嗯?” “大哥說烈?guī)r都看到了,它有小雞雞。流氓姑姑,第一眼居然給她看了。” “……” 烈風掀開她的睡衣,直接將手掌貼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溫熱的掌心焐得她小腹暖烘烘的。 突然,肚皮里傳來一個很細微的震動,像是小魚吐了個泡泡,或者一粒米炸成了爆米花……他倆難掩欣喜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覺得這是相當新奇有趣的體驗。 “他知道是爸爸回來了,很開心,爸爸才不舍得收拾他——” “……” 烈風覺得自己的一份狂喜包裹在□□包里,萬一他們家那些拆彈專家失敗了,恐怕自己這輩子將要萬劫不復。 “素素,你知道在他平安降生之前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我知道,我會讓你們每個人每時每刻都在為我提心吊膽……” 烈風狠狠地用嘴唇封住她的話,“我不是說這個,素素,我大哥說,如果想盡可能長時間的讓孩子呆在你肚子里直到出生,可能用不了多久,你就需要一直臥床,這樣才能減輕他對你脊椎和骨盆的壓迫。” “我能做到,我肯定能做到,臥床而已,不需要什么技術含量。” “不是一天兩天,可能要幾個月。” “然后換來一個小孩子,陪著我們幾十年,怎么算都不虧啊。” 烈風徹底無奈,“你啊,上輩子究竟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這輩子吃起苦來跟吃飯似的稀松平常,我都快心疼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嗯——大概是我上輩子輕薄了你,又沒對你負責吧。”她抬手輕佻地在烈風的下頜上勾了一下。 烈風把她摟在懷里,“但是我不記仇,我會對你負責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小包子秦昀就要隆重登場了,我比我爸還帥還可愛哦! 另,計劃開個新坑《背叛》,喜歡的可以提前預收下,也許之后會改書名,故事和《云等風來》人物略有勾連,大概秦教授得空也會跑個小龍?zhí)字惖摹?/br> 光棍兒節(jié)快樂!祝大家姻緣簽旺旺,桃花運滿滿,紅鸞星高照! ☆、從此以后(五) 【五年后】 已經(jīng)是幼兒園大班的小秦昀騎在他爹的脖頸上,走馬觀花地一幅幅看著他媽的油畫,“駕!走快點兒,我要看最后面的……爸爸,為什么mama的畫展每次最后面幾幅都是你的畫像啊?” “因為我比較帥唄?”烈風歪了下頭,躲閃兒子抓過來的小手,在他小腿上拍了一巴掌,“老實點兒,別抓我頭發(fā)!” “我們班上的佳佳、小妍和蘇茉薇說我也很帥啊,為什么mama從來不展我的畫像?” “你是一般帥,我是特別帥!”這個當?shù)膶嵲谟悬c兒臉大,“不過你也不用灰心,等你長開了,說不定就能趕上我了。對了,我聽你媽說上回你們文藝匯演的時候,你彈琴彈砸了,惹得臺下好頓笑,怎么回事?” “哦,”這位遺傳性心大的小朋友顯得十分不以為意,“那些音符小蝌蚪似的密密麻麻,我一不小心就看串行了。” “你是不是我兒子?曲譜都能看串行,不是陪著你練了好多遍了么?” “額,可能我像我媽吧,沒什么音樂細胞?” “我看你也不像你媽,畫那兩筆畫還沒我畫的好看呢!”烈風舉手掐住兒子的腋下將他提起來放到地上,“彈琴和畫畫,你更喜歡哪一個?” 小秦昀眨巴著大眼睛認真想了一會兒,脫口道,“玩吧。” “秦昀——”一個個頭略高些的馬尾辮小姑娘出現(xiàn)在展廳門口,邊跳腳邊沖這邊擺手,衣襟下一圈裙擺隨著她的動作上下翻動,十分投其所好地大喊,“出去玩啊,停車場那邊的樹上有個鳥窩。” 興致被充分調(diào)動的秦昀抬腿就跑,剛竄出幾步遠,忽然聽見他媽在背后喊他,“秦昀。” 小伙子立即踩住剎車,乖乖地轉(zhuǎn)了個方向,跑回冉云素的身邊,“媽,秦曦喊我出去玩。” 那邊小姑娘有些不耐煩,“你能快點兒嗎?跟狗似的一喊就回去!” “你才是狗!”秦昀不服氣地回嘴,卻不再跑。 他從小到大在他爸那只會因為一件事情挨打,就是他媽喊他他沒立刻停下回來,為了這個不知有多少根雞毛撣子陣亡在他屁股上,到如今早已養(yǎng)成了一個深入骨血的習慣,只要冉云素喊他,他便條件反射地過來她身邊等待指示。 他姐說得沒錯,活脫脫一只小忠犬。 平時幼兒園放學,男孩子們都脫韁野馬似的到處亂竄,但只要冉云素去接他,秦昀就肯定會乖乖拉著他媽的手陪她慢慢走,這一點連那些小女孩的家長們都十分羨慕。 太小的時候他還不太懂,純屬習慣成自然,慢慢大了一點,他便開始真的懂得愛護他mama,知道她走路不便,追不上自己,所以從來不在她面前瘋跑讓她著急。 “去玩吧,別捅鳥窩,以后天冷了小鳥會凍死。”冉云素在他頭上胡拉兩下,“不能出院子,別讓你姐爬樹。” “知道了!”秦昀這才轉(zhuǎn)身跟著秦曦跑出去,迎面跟停好車才慢慢溜達過來的大伯大伯母撞了個正著,喊人的時候腳下都沒半點停頓,一晃姐弟倆就沒人影了。 穆瑾環(huán)顧四周,“都準備好啦,這里真不錯,一點兒都不比ep當年那個什么藍鉆展廳差。烈?guī)r說她明天正式開展的時候再過來,秦暖都急得不行了,說你最近準備畫展都好久沒教她畫畫了。” 冉云素看了烈風一眼,“那等會兒我們這里忙完了,就一塊兒回家去吧,順路給媽叫一份老鴨湯帶著,她上次說好喝。” 烈風晃悠到大嫂跟前告御狀,“誒你們家這個曦少爺是不是有點兒逃出圈兒了啊,上次在我們家門口直接爬到三米多高的樹上去了,最后下不來還讓秦昀在下頭接著她!差點兒把魏嫂嚇出心臟病來。”“我哥小時候可絕對不是這模樣的,你姑娘是不像你?” “就你慣的!”穆瑾小聲抱怨,用胳膊撞了身邊的老公一肘子,繼而斗志昂揚地回嘴道,“那也不好說啊,不像她爸還有可能像她叔叔也說不準。” “咳咳,那個……要不你們先幫我看看這里還有什么地方有待改進的?” 冉云素作為一個資深消防隊員經(jīng)驗豐富,趕緊把狹路相逢的兩個冤家給拆開來,拉著烈風往后站了站,“剛兒子說他喜歡彈琴還是畫畫?我猜八成不是畫畫吧,他每次看我畫畫都能看睡著……” “也不是彈琴,他說他喜歡玩。” “是嗎?”冉云素略顯失望,“兩樣都不喜歡啊,要是將來也不喜歡讀書怎么辦?靠臉嗎?” 烈風敏銳的眼神掃過來,“嗯?你是幾個意思?靠臉怎么了?長得帥有錯嗎?要我說,實在不行還真有咱倆留給他的這筆天然財富,就算他再不開眼,專撿著咱倆的缺點長,應該也挺好看的吧。” 冉云素對他的自我感覺良好十分不屑,“也說不定到了他這輩兒,還真就拐回去了,大哥說秦昀上回在他辦公室里把那個骷髏架子給拆散了,后來居然又能一塊不錯地拼了回去,要是將來當醫(yī)生也挺好的。” “你cao心太早了,小心長白頭發(fā),屁大點兒孩子,先讓他傻玩去吧,就這會兒最無憂無慮了。” 倆小崽子跑了一頭汗回來,跟在大人后頭往停車場取車,神秘兮兮地掖著藏著什么寶貝東西,一路上嘀嘀咕咕地商量著。 烈風雙手插在褲袋里,歪頭對冉云素說,“大概沒拆鳥窩,指定把里頭的鳥蛋給掏了,等會兒你別說他了,反正我小時候也沒少干這事兒。等會兒我哄他把鳥蛋交出來,煮煮給你補身體。” 冉云素毫不留情地賞了身邊這位半退休狀態(tài)的影帝一記白眼,“咱家已經(jīng)窮到揭不開鍋了嗎,要靠兒子掏鳥蛋改善伙食。” 歪過來的身體又湊近了些,“你說過會養(yǎng)我的,不能后悔。” 烈風自打冉云素懷孕開始,就對選劇本矯情到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程度,平均一年也就拍一部電影,其余的廣告代言一概不接。他對自己的要求十分寬松,不被世界遺忘即可,順便借著群眾監(jiān)督的力量約束自己保持身材。 旁邊的穆瑾冒出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擠著秦烈崢往一旁躲了躲,“兒子都會上樹了還起膩,真讓人受不了。他這是片約少憋的?逮誰跟誰念臺詞兒。” “你愛聽嗎?愛聽的話我也會說。”秦教授睥睨無雙的咸豬手圈到老婆腰上,桃花眼裹足電力飄過來。 穆瑾頓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竄過一陣電流,趕忙不甚誠意地推了他一把,“憋著,回家再說!” 秦烈崢從后備箱里拎出一套彩頁書,“秦昀,送給你的,《可愛的骨頭》,就是你上回拆開的那些,看不懂的大伯給你講。” 其余人:“……” 秦曦在一旁搖搖頭,“唉,我爸又開始給人洗腦了。” * 最近一年只要人在鯨市,逢周六晚上,程普芬會派人把小外孫接過去留宿一晚,周日中午再送回來。 這也得益于程詩如這個九曲玲瓏心的小姨從中牽線搭橋,一個自己沒孩子的半大姑娘家,生意場上的jian商詭吏她搞得定,哄起孩子來也手段高明。真是應了那句“生不如養(yǎng)”,她比冉云素更像程普芬。 秦昀第一晚在程家留宿,冉云素擔心得一夜沒睡好,烈風安慰她,“她知道對你那一套用錯了地方,緊著在外孫身上往回找補呢,咱們也該給個臺階。這么多年她對你都小心翼翼的,你倆同框的時候,她反而像是你閨女,那么強勢霸道的一個人,就差給你磕頭認錯了。” “有拿自己兒子給人當臺階的么,她連mama都不會當,就不信長了個輩分就能當好外婆了。”冉云素鼻眼泛紅,雖然平日里她對秦昀也有些小嚴厲,但這孩子是她豁出命去才得來的,心尖兒、眼珠兒都不能比,容不得半點閃失。 “沒當父母的時候很多事情還不懂,當了就知道了,誰都是第一次,犯點錯誤也正常。”烈風習慣性地揉她的手心,“就好像我揍那小兔崽子一頓之后,經(jīng)常也悔得睡不著覺。” 冉云素負氣反駁,“秦烈風,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這還用問么,連兒子欺負你我都舍得打。”那個極具誘惑的人形迷.幻.藥又靠近了些,“不過,幸好當年她把你給生下來了,而且沒掐死,我對她也是不無感激的。更何況,今晚沒有那個小兔崽子過來蹭床搗亂了,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做一點更有意義的事情才對。” 小秦昀漸漸成了聯(lián)系她們母女感情的紐帶,但凡兩個人不好直接說、直接問的話,都通過這根人形電波轉(zhuǎn)達,不僅準確率極高,而且還會被從中加工成對方更容易接受的表達方式。 “你喜歡來外婆家里玩嗎?”程普芬這個外婆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些,攬著小外孫的模樣卻是慈祥到不能再慈祥。 “喜歡啊,我來外婆家,晚上就不用練琴了,也不用畫畫。”他就著小油手把一塊兒程普芬看一眼都嫌膩的云腿月餅送到她嘴邊,后者毫不猶豫地張嘴接下。 這熊孩子倒是生了撫人逆鱗的神力,不僅能治外婆的口味,還能治他奶奶的潔癖。 “你爸媽總是逼著你畫畫練琴嗎?”程普芬蹙了蹙眉,“你還小呢,不著急學那些有的沒的,每天開開心心地玩最重要。” “那我媽小時候就喜歡畫畫嗎?” ☆、從此以后(六) “那我媽小時候就喜歡畫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