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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是長夜,也是燈火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他守在冰冷的監牢, 卻始終留著那份篤信。

    一股煙霧騰散,將船燈都鍍得迷蒙,她仿佛要消失在這片黑夜里。

    應朝禹按捺不住,說:“要不我去找謙南哥換回來吧。他那邊是amy,我看她還不錯。”

    溫凜總分不清那些大同小異的英文名,印象里叫amy的有好幾個。

    應朝禹煞有介事地給她普及:“這個amy不是上次那個amy。這個特別有意思?!?/br>
    溫凜笑:“長得都差不多,有意思在哪?”

    “那是你沒接觸過?!睉戆α艘宦曊f跟你形容不來,“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那種美女系列游戲?”

    “什么?”

    “就是美女賽車,美女斗地主,美女泡泡龍,美女俄羅斯方塊……左邊一個游戲框,右邊一個大波美女,積分打上去就給你脫衣服那種?”

    這一聽就是他小時候才玩的游戲。

    溫凜長長地吐了口煙,眼睛無意識地上瞟:“……玩過?!?/br>
    “這就對了?!睉硪粨粽疲f,“amy超有意思的,有天我和葉騫在夜店玩兒,她在舞臺上面跳舞。葉騫說她身材不錯,就喊她下來喝一杯,問她跳不跳脫衣舞……”

    溫凜雙手交叉,皺眉:“打住?!?/br>
    這也一聽就是他才會覺得有意思。

    “唉我們肯定是開玩笑的嘛,你聽我說完!”應朝禹興高采烈地笑,“沒想到她在手機上下了個俄羅斯方塊app,讓我倆輪流打,給三分鐘,消一屏她就脫一件。”

    溫凜無言以對,掩飾性地抿住煙嘴。

    “那他媽可難了!你試試看,脫到最后一件的時候,那方塊掉得跟下冰雹一樣,你眼睛是往她身上瞥還是盯著手機???盯不過來啊——”

    溫凜終于猛咳一聲,笑了出來。

    應朝禹正說得繪聲繪色,一邊幫她拍背:“哎唷你沒事吧?”

    “沒事——”她一張嘴,又忍不住笑,自然咳得更大聲。

    溫凜很少這樣大笑,秀致的眉眼彎成兩道月牙彎,眼眶又酸又濕潤,分不清是因為咳得太猛,還是笑出了眼淚。

    連應朝禹都被她的模樣感染,邊笑邊悻悻地說:“也……沒這么好笑吧?”

    船上的隔音沒那么好,他倆這一連串笑聲清晰地傳到了隔壁。

    凌晨一點,服務生推著車剛走,挨間送完當夜的最后一撥酒。楊謙南聽服務生敲隔壁的門,久久敲不開。那兩人不知在做什么,打打鬧鬧笑個不停。

    amy被這聲音鼓舞,興致勃勃地跪上床,說:“不如我們也來玩游戲?”

    楊謙南給自己倒著酒,對“游戲”的印象還停留在半小時前,他把溫凜送到應朝禹的房門口,她雙臂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莫名安撫他,說:“只是游戲?!?/br>
    好像只是稀松平常,將她送到宿舍樓下,分道揚鑣前三分依戀,一分不舍。

    他抿了一口酒,神態自若地問:“什么游戲?”

    amy眼睛亮閃閃,嫻熟地開問:“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美女俄羅斯方塊?”

    這游戲名太過幼稚。

    楊謙南淡淡說:“沒有?!?/br>
    這是amy跳舞歷史上罕見的失敗,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他們只能面對面,沉默地喝酒。

    喝完一瓶,他有些醉了,意識含混不清。

    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敲響的隔壁房門。

    應朝禹接到他的短信,應聲來開門。那時溫凜已經睡著了。

    她好像完全不會認床,無論在哪,無論身下是臥榻還是茅草,總能安詳入睡。

    楊謙南見她這一副睡容,惡向膽邊生,扯了她一根肩帶,低頭吻她。溫凜陡然驚醒,下意識地掙扎,才發覺是他。應朝禹不知何時被他支走了。

    她睡得早,燈沒有開。黑暗里只聞得到他一身酒氣,埋首在她肩窩:“想不想我?”

    溫凜推了推他,說累。

    楊謙南冷笑一聲:“哪里累?上面累還是下面累?”

    她起床氣發作,皺眉把人推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楊謙南跌在床沿,仰躺著平復心緒,冷冷將她揪起來:“我怎么說話?太粗俗了,對你不溫柔,沒逗你高興,是么?”

    他一一悉數,末了寒聲道:“溫凜,說實話,抽中人家的時候挺樂意的吧?”

    溫凜將夢將醒,發絲散亂,終于在這一句清醒了過來,把頭發都往后撥,露出沁著冷汗的額頭。她長出一口氣,坐起身來:“你到底想干嘛?”

    “沒干嘛。來見見我的小白眼狼?!睏钪t南也清醒了幾分,吊兒郎當地躺回去,嘴角泛起一抹譏笑,指尖在她發絲間繾綣勾纏,“玩得開心么,嗯?”

    她身上一共就那么一條吊帶,他剛剛剝了一半。

    楊謙南手指有意無意地撥上去,輕刮她胸前的皮膚。

    溫凜臉色蒼白,扯散胸前的兩顆暗扣,“你想做就做吧,不用說那么多?!?/br>
    “我這么不體貼?”他笑意更盛,指尖曖昧地流連,輕佻地吻她,“累了就睡。用不用我幫你穿回來?”

    溫凜忽然覺得了無生趣,淡淡地笑了一聲,說:“楊謙南你別演戲了,你什么時候管過我?我第一次給你的時候,痛得快死了,你心疼過一下么?”

    她本以為自己很平靜,然而盯著他不過幾秒,眼淚居然啪嗒兩下砸在被面上。

    那好像是她身體里積蓄已久的,幾乎不用情緒推動,就自行跌落。

    溫凜覺得窩囊,迅速抄起被子,背對著他躺了下去。

    留給他的只有一個沉默的背影。

    她重新閉上了眼,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連抽泣的動作都沒有。被角上那一塊濕漬仿佛只是他的幻覺。

    楊謙南竟呆住了。

    如今再回想,他也覺得當時玩得過了點。

    但他從來不覺得多歉疚。至少在當時,他覺得他能給她的,足夠她回報這么多。她處心積慮準備那一桌玫瑰珍饈引誘他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結果?

    你情我愿的事,何必矯情分個對錯。

    楊謙南心生一股沒來由的焦躁,干巴巴地說:“此一時彼一時。懂這個道理嗎,凜凜?”

    溫凜好似已經打算入睡,冷淡道:“我懂。”

    此一時和彼一時,又有多少區別?

    她明明已經不想追究了。

    今生無限蒼涼夜,她都認的。他為什么還要用這種徒勞的道理,平添她心頭的怨憤呢。

    但情熱的氛圍終究是冷卻了。

    楊謙南在酒精的驅使下,慢吞吞地躺下來,擁住她,腦海里一片混沌。

    他也不清楚自己今晚刻意鬧這一場是為什么。

    腦子遲鈍地轉,他抱住她的動作很小心,生怕她拒絕似的。直到安然擁緊,他才放任自己被倦意侵蝕。然而倦意頭一回這樣脆弱,夜深突然聽見她壓抑地一聲吸氣,他的意識全都明明白白地鉆了回來。每一根神經都在留意她的呼吸,分辨不清那究竟是呼吸不暢,還是在哭。

    楊謙南潛意識里去尋她的手指,緊緊扣進去。

    溫凜食指輕輕彈動了下,原來也未睡著。

    闃寂間,他莫名地耿耿于懷,在她耳邊輕聲問:“真那么痛?”

    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她想他無法了解,那種復雜的恐懼、恥辱、自我厭惡感的交織。

    疼痛在其中反而是最次。

    當時心里或許只有些微奢望??墒撬谒钕嘈藕眠\的時候,給了她殘忍的現實。

    溫凜的喉嚨像被夢魘塞住,勉強擠出一個鼻音濃重的“嗯”。

    她對自己說,都是自作自受。

    “我的錯?!彼f得很快,以至于聽上去很輕浮??墒撬稍餃責岬氖终戚p輕揉著她的手臂,一會兒又不安地撥弄她的手指,脖頸與她相蹭,好像始終于心難安。

    她的身體被他搓熱,出了一身濕汗。

    楊謙南在這燠熱中,在她耳際落了個吻,啞聲道:“給我們凜凜認個錯?!?/br>
    溫凜疲憊地漸漸睡著。

    一整晚,只聽見他在耳邊,吹氣似地輕聲重復,給我們凜凜認個錯……

    半夢半醒時分,楊謙南才想清楚。

    他漸漸放她走進了心里,所以沒有從前那么游刃有余。有時也會失控,像個毛頭小子。

    很奇妙。這些年也算是千帆歷盡,什么樣的天香國色都習以為常,最后栽在了一個小姑娘身上。

    幸好,這小姑娘是他的。

    狠狠撕裂過,也動情糾纏過。

    寸寸山河都是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重寫完畢……

    我倒下了。

    今天差的更新,這個周末會補上的。

    大家晚安。

    第38章

    作者有話要說:  【公告】

    36、37兩章重寫了,記得回頭看一下。

    這一夜是一場真正的夢。

    大夢醒來時, 應朝禹去了墨爾本,楊謙南被錢東霆急召去上海開會。溫凜回到北京,把學年論文的終稿交給陸秉青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