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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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禮拜后,蘇藝寧的戲份全部結束,臨走之前又拉著向歌聊了五塊錢的天,基本上全程都是在吐槽她兒子,最后依依不舍讓她有空和周行衍一起回家坐坐。 當天晚上她跟周行衍視頻,已經六點多了,他看起來還沒下班,身上穿著白大褂,背景是醫院辦公室。 向歌以為他今天要值班,也沒多想,神情和語氣都很憂郁:“行行,我例假兩個月都沒有來了。” 周行衍愣了愣。 向歌人坐在地毯上,下巴趴在沙發靠墊上,滿懷憂郁地望著天花板:“現在很難受,你給我的藥我這次回去一定好好喝。” 周行衍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話,旁邊梁盛西狂暴的聲音傳過來:“周行衍!你他媽是畜生啊?!!” 周行衍:“……” 向歌:“……” 周行衍頭疼地揉了下額角:“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個屁!你他媽還給她藥??我妖精meimei哪里不好?你還是不是人?!我他媽真是瞎了狗眼!看錯你了!” “……” 向歌:“?” 周行衍無奈的靠回到椅子里,看著視頻里的人:“我怎么說。” 梁盛西:“說個屁!我聽你說個屁!!” 向歌緩過勁兒來,張了張嘴巴,又合上,長長地“啊”了一聲,突然開始笑。 周行衍:“?” 向歌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撐著身子站起來坐回到沙發里:“你在醫院接視頻怎么不戴耳機啊。” 梁盛西那邊一邊罵他一邊還在搓著紙團,啪啪往他這邊飛,周行衍一邊接住丟進垃圾桶,一邊和向歌說話:“我還沒來得及戴,你就開始說話了。” 向歌笑著舔了舔唇角,剛想說話,梁盛西的腦袋就從視頻里冒出來半個,神情很肅穆,語氣還有點沉痛:“meimei,你放心,這件事情哥哥給你做主。” “……” 周行衍忍無可忍的側過頭去,瞇了下眼:“誰是你meimei。” 梁盛西:“我妖精meimei啊,難不成還是你meimei啊,對你大舅子客氣一點可以嗎,周醫生?” 周行衍把視頻語音暫時關掉了,手機立在電腦前,單手撐著下巴,指尖扣在唇邊,沒頭沒尾道:“對啊。” 梁盛西沒聽懂:“啥?” “就是我meimei,不僅是我meimei,還是我女朋友,以后是我老婆,”他瞥他一眼,“跟你好像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 梁盛西沒表情了:“你這么不要臉,你meimei,你女朋友,你老婆知道嗎?” “不知道,”周行衍淡聲說,“我靜音了。” 梁盛西:“……” * 影后這頭殺青離開劇組,影帝剛好來了。 向歌見過江敘幾次,猶記得當時她大學時期認識的朋友溫思遇帶著她男朋友來請她們吃飯的時候,向歌的內心活動只能用“掌聲送給社會人”這幾個字來形容。 粉了十幾年的愛豆最后成為了我老公,這本身就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值得記入家族史冊的壯舉了。 德藝雙馨江影帝在片場的時候和向歌印象中,飯桌上的形象很不一樣,舉手投足之間全是三十歲成熟男人的味道,對手戲飆起來氣場像是難以攀登的珠穆朗瑪峰,沒人的時候懶洋洋的癱進椅子里就開始打電話,渾身充斥著妻奴的氣息。 向歌坐在他旁邊撐著腦袋看著,突然覺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么看起來她和周行衍談的根本不是戀愛。 兩個宛如性冷淡一樣的人,談著一場你不黏糊我,我也不怎么黏糊你,大家閑下來了就聯系一下,沒空就各忙各的遠距離視頻戀愛。 而且男方這邊還完全不消停的,剛解決了一個林染,又冒出了什么疑似有個前女友以及各路妖魔鬼怪女妖精糾纏的情況。 還有個高中廣播室校花學姐在掛機,要走了她的手機號碼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上線。 向歌目光渺遠的放空了些,不爽地吹了口氣,冷笑了一聲,出去給周行衍打了個電話。 此時剛好是午休時間,周行衍正準備去吃飯,一接起來,向歌就溫柔的說:“行行,我給你唱首歌。” 周行衍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她站在升旗臺上給他朗誦情詩的時候的樣子,內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也低柔的嗯了一聲:“什么歌。” 向歌面無表情,聲音平板,念歌詞一般地:“剛擒住了幾個妖,又降住了幾個魔,魑魅魍魎,怎么它就這么多。” 周行衍:“……” 第55章 不快樂 《繭》拍攝進度比計劃中要快上一些, 提前一個禮拜,向歌結束了最后一場戲, 正式殺青。 殺青當天剛好白露, 天氣轉涼陰氣漸重,初夏開機, 秋初殺青, 向歌作為沈靜的一整個夏天終于結束,重新做回向歌這個人本身。 最后一場結束, 旁邊工作人員歡呼的時候,向歌還在發怔。 直到白遠道走過來, 朝她伸出手, 問:“走不出來嗎?” 向歌抬起頭來搖了搖頭, 眼眶發酸,她瞪了瞪眼高高揚起頭來,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稍微有點舍不得和她說再見。” 白遠道笑了一聲, 拍拍她肩膀:“你說你稍微有點舍不得跟我再見也行啊。” 向歌也笑著抹了一下眼角,看著白遠道彎了下眼:“白導, 其實我早就想問了,您為什么當時選了我啊?” 白遠道瞥了她一眼:“好奇?” 向歌點點頭。 “你很有名啊。” 向歌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白遠道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每個導演在選擇角色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習慣, 有些導演喜歡老人,因為她們臉上就寫了票房兩個字,基本上這個男女主角一定下,那這部片子就穩了。有些人呢就是愛用新人, 喜歡去校園里觀察選擇,他們喜歡賭,也享受那種親手將璞玉打磨雕琢的過程。” 向歌“啊”了一聲:“您是后者?” 白遠道笑著搖了搖頭,重復道:“你很有名,”男人眼角有淺淺的笑紋,“中影校花,在校期間獲獎短片無數,大二就有幾家娛樂公司要簽你,你都沒去,最后去做了平面,為什么?” 向歌目瞪口呆:“您對我知道的怎么好像比我自己對我自己都清楚呢。” “我三年前看過你的一個公益短片,”白遠道平靜說,“你演一個抑郁癥患者。” 向歌表情頓住了。 “那時候《繭》還在籌備,只有一個雛形,但是我當時就相中你了,”白遠道樂呵呵的,“現在走出來了嗎?” 向歌表情深沉的側過頭去看著他:“白導。” 白遠道應了一聲。 向歌語重心長地:“愛情使人進步啊,您也年過百半了,快點成家吧。” 白遠道:“……” 當天晚上殺青宴,執行導演終于有了最后的放縱機會,拉著向歌死活也不撒手,于是幾個人最終真的從宴會廳一路剛到了燒烤攤,開始第二波戰斗。 戰爭的最后,向歌淡定的啃著烤面包片,聽執行導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和她講述他慘絕人寰的悲催情史。 直到后半夜,副導和季然兩個人才把人拖回酒店,上電梯的時候執行導演還在抱著季然哭著說寶寶你別離開我。 向歌叫了兩串烤雞翅打包,還拎了一聽啤酒,靠在電梯旁邊咯咯笑。 喝醉的人好像體重會奇異地比平時重上很多,季然累得氣喘吁吁,一邊費力的扶著人,幾乎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是對酒精完全免疫體質?” “女生是這樣的,”向歌舔了舔唇角,慢悠悠的說,“在喜歡的人面前,一瓶啤酒就會醉,喜歡的人不在,三斤白酒不眨眼。” 季然了然垂了垂眼,笑了一下,沒說話。 向歌側眼看著他笑了笑,電梯到樓層停下,她人走出電梯,拎著烤雞翅的手擺了擺,沒回頭:“很高興認識你啊,季老師。” 刷開房間門,向歌靠著門板干嘔了一下,低低哀嚎了一聲。 怎么可能對酒精完全免疫啊,一晚上沒閑著了!又不是酒桶! 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她又嘔了兩下,晃了晃腦袋,人進屋坐進沙發里,冰涼的啤酒罐貼上有點發熱的脖頸,掏出手機給周行衍發短信。 已經是后半夜,他肯定早就睡了,向歌也沒考慮過他回不回這個問題,側著頭瞇著眼,動作有點遲緩的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敲在鍵盤上。 點擊,發送,看著信息過去,向歌直接把手機丟在一邊,抱著靠枕睡著。 向歌讓宮茉訂了第二天上午的機票,早上七點多,宮茉就直接進來叫人。 向歌沒睡幾個小時,人還躺在沙發里,身上放著罐沒拉開的啤酒,頭頂塑料袋里還裝著雞翅,妝都沒卸。 宮茉嫌棄的皺了皺眉,一個靠枕拍上去。 向歌“啊”的一聲,蹬了兩下腿,手臂緩慢地抬起,手指拽著臉上的靠枕,拉下來。 眼沒睜開,只眉毛皺著。 茶幾上的手機剛好震了兩下,向歌迷迷糊糊摸過去,一只眼睛閉著,另一只不情不愿的睜開一條縫。 【周行衍:?】 向歌:? 大腦反應了兩分鐘,意識回籠,她抬眼掃了一下前面發的內容,緊閉的另一只眼睜開了。 她昨天發了個什么來著? 【行行,你什么時候給我草。】 “……” 向歌沉默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抓了抓凌亂的頭發,看向旁邊的宮茉:“退票。” 宮茉:“?” 向歌絕望的捂住臉:“我沒臉回去了,退票。” 宮茉:“……” 向歌在酒店房間地毯上嚎著滾了三圈,最終認命的爬起來滾進了浴室,卸妝洗澡,出來以后又重新做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