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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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衍套上白大褂,垂著眼有條不紊系扣子,沒搭腔。 疼痛腫脹可以說是骨科外傷病人中最多見的體征了,處理方式也比其他科室干脆有力得多,鎮痛方式很多種,也并不麻煩。 林染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揉著肩膀苦兮兮地,“值班室的床也硬,睡得我渾身疼。” 周行衍走到門口水池,擠了洗手液洗手,“還行,我一般不怎么睡。” 林染趕緊道,“我也就躺了一會兒,昨晚真的好忙啊,”她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問他,“昨天你們出去有沒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周行衍動作停了一瞬,繼續若無其事抬開水龍頭把手上泡沫沖掉,“沒什么。” “誒,周醫生。”林染說,“你好冷淡啊。” 這次,周行衍終于抬起眼來。 還沒說話,視線一側,看向林染身后。 向歌一顆腦袋從門后伸過來,淺金色的鴨舌帽斜歪著戴,嘴巴里嚼著泡泡糖,腮幫子微動,緩緩吹了個泡泡出來,“啵——”的一聲,破掉了。 林染也回過頭去,一愣。 向歌把破掉的泡泡重新咬進嘴巴里,挑著眼笑,“林醫生,你不上班嗎?” 林染警惕說,“向小姐公司好像也挺仁慈的,又來看病?” “是啊。”向歌完全不意外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舔了下牙膛,“感冒了,來看醫生呢。” 林染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她面前,頭顱傲慢高揚,“感冒應該掛呼吸內科,這里是骨科。” 向歌一臉恍然:“是嗎,那我還是崴腳吧。” 這個時候剛好下午第一個患者進來,周行衍站在病人身后,等著人進去,把著門把手看了向歌一眼,另一只手抬起,食指一根警告性地在她眼前豎了下。 向歌也抬起手來,食指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指尖,朝他眨了眨眼。 柔軟溫熱觸上冰涼,周行衍怔了片刻,手指蜷著收回,薄唇抿了抿。 向歌乖乖后撤了兩步,站到診室旁窗邊,看著他把門關上。 林染在旁邊看著她就這么旁若無人的調戲,氣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大學就是周行衍的學妹,一見到他就喜歡他,這么多年了,她從大學校園一直到工作崗位始終在他身邊,雖然期間也有不少人追過周行衍,不過這男人就跟情根未開一樣,好像眼中根本沒有異性存在。 也多多少少安慰了她一點,至少她不行,別人也不行。 她從小到大都是班花,成績也好,兩個人如果在一起以后她父親也可以成為他工作上最大的助力。 她又是在他身邊呆的最久的人,機會總是會有的,她不急,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但是這個向歌,即使她只見過她兩面,但是心里卻總是有不安,像有把錘子在心頭咚咚咚地敲。 這女人出現僅僅一個月,見過兩三次面,就已經給她帶來了莫大的危機感,讓她惴惴不安。 雖然她一直在安慰自己,周行衍根本不可能喜歡這個款的,他那么清冷寡淡的一個,怎么可能會喜歡這種,妖艷又囂張的類型。 更何況,她有時間上的優勢,她等了他六年。 六年的時間啊,她把她作為女人最美好的六年全部都留給他。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底氣足了些。 眼前這女人高,她比她矮上一些,但是她一米六八的個子也并不算矮,林染揚著下巴,緩緩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向歌小姐也喜歡阿衍?” 向歌覺得她這個笑容有點眼熟。 這種笑,她在公司幾乎每天都要在徐藝綺臉上看到一次。 向歌散漫說,“是啊。” 林染身上穿著白大褂,脊背挺得筆直,柔滑的黑發垂在鎖骨的長度,一邊別在耳后,五官有溫婉的美感,聲音也比她之前接觸她的幾次溫柔得多,“其實也是很正常的,阿衍確實優秀,在學校里的時候也好,工作以后也好,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我都數不清了。” “阿衍性子淡,對感情的事情也從來不上心,但是這么多年,能一直跟上他的腳步待在他身邊的人,只有我,無論從各個方面來說,我都是最適合他的人。”林染微笑,“向小姐,我等了阿衍六年了。” 向歌頭稍微低垂了下,“六年啊。” 她聲音低,近乎呢喃,“那還真是好久了,你好厲害啊。” 林染沒接話,抱著臂等她下文。 她不相信這個女人是只幾句話就可以打發掉的。 向歌頭沒抬,眼睫微微抬了抬。 原本極具攻擊性的眼型已經被她刻意柔和了不少,卻依然有銳利的壓迫感。 “林醫生,我也等了八年了。”她漫不經心笑了下,“這八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想自己能變得更配得上他一點。” 第22章 快樂 八年的時間有多長。 是囂張飛揚的姑娘變得低調又淡然, 是清雋削瘦的少年長成沉穩內斂的男人,是近三千個日日夜夜里的每分每秒, 都想變成更好的自己。 向歌在察覺自己喜歡上周行衍的第一反應是, 那個人真好。 她知道他家境優渥,父母感情極好, 成績優異, 常年占著各種考試大榜前三名。 他太好了,他什么都有, 而她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家庭都沒。 這個人好到,年少時的她, 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狼狽又不堪。 午休時間過的醫院人重新多了起來, 病人和家屬魚貫穿行, 沒有人注意得到角落窗邊兩個人的對話。 林染被她的話和眼神釘在原地,嘴巴微張著,看起來有點呆, 有點沒反應過來。 向歌看著她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角, “林醫生,其實有些事情和時間是無關的,你也不用僅僅這樣就覺得自己輸了。”她懶洋洋地揚了揚下巴, “我的意思是,別說八年前了,就算我真的是八周前剛認識周行衍,也沒有你的份兒。” 她表情淡, 聲音輕軟,帶著她特有的慵懶味道,眼神卻幽長濃郁,有灼人的光。 什么低調淡然,騙人的。 只不過是該藏的鋒芒都藏起來了而已。 * 周行衍下班的時候五點半,向歌人還沒走。 女人坐在最靠里邊的椅子上,鴨舌帽摘下來蓋在了臉上,整個人后仰著腦袋靠在椅邊兒,睡得又香又熟。 夕陽透過窗子給她發梢染上暖金色的光,看起來安靜又溫柔。 醫院環境嘈雜,這樣她都睡得著。 周行衍站在原地看了她幾秒,轉身直接往外走。 走出幾步,腳步一頓,又轉身回頭,人走回去,站在她面前,垂著頭居高臨下看著她。 女人露在鴨舌帽外邊的下巴尖輕微動了兩下,似乎是在吧唧嘴。 周行衍詫異又好笑。 就睡得香成這樣? 他俯身彎腰,人湊過去,手指捏著她鴨舌帽檐,把女人臉上的帽子緩緩掀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線直射眼皮,向歌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抬手胡亂虛空往前探了探,眼睛睜開一條縫。 男人的臉就這么直直地,明晃晃出現在她眼前。 周行衍拿著她的帽子,俯身看著她,“睡飽了嗎?” 向歌因為睡著,身子往下大大滑了一截,聞言撐著椅邊兒下意識坐直了身來,迷迷瞪瞪地抬眼看他,“你下班了?” 周行衍神色微動,身子直起來,“嗯。” 向歌點點頭,抬起手來剛想揉眼睛,又想起什么來似的,把手放下來,仰頭問他:“我睫毛膏掉了嗎?” “沒掉。” “出沒出油?” “沒。” “浮粉了嗎?” “……” 周行衍思考了一下“浮粉”這個詞到底是什么意思,最終未果。 他一頓,搖了搖頭。 向歌放心了,松了口氣,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我怕你跑了,所以特地等你下班,其實本來想中午來找你吃個飯的,結果時間計算有偏差,好像有點來晚了。”她懶洋洋看著他,剛伸完懶腰,眸里惺忪,“周醫生,賞臉一起吃個晚飯嗎?” 周醫生看了她一會兒,抬臂把手里的鴨舌帽重新扣到她頭上,還順勢往下壓了壓,遮住女人的半張臉,順便換來了一聲輕呼。 向歌把帽子弄正了,抬起頭來略帶不滿地看著他。 周行衍唇角微翹了下,“走吧。” 向歌人站起來,往前走,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周學長,你這幾年個子長得是不是有點高了。” 都說男生發育的晚,可是她認識他的時候,他高三,年紀也不算小,看起來卻頂多有個一米八出頭。 不過那個時候向歌自己也不高就是了。 果然,周行衍聞言側頭瞥她一眼:“你那時候像棵豆芽菜。” 他停了一會兒,又道:“現在也像豆芽菜。” 向歌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給你開的中藥喝了嗎?”周行衍問。 “……” 向歌沒做聲。 “沒喝?” “……” 周行衍輕呵了聲,低淡道:“看來你這個發育不良的病也不是特別想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