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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如此多嬌在線閱讀 - 第281節

第281節

    商玦坐在原地本是哭笑不得,見她露出笑意,他自己心底也豁然明朗起來,卻見朝夕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見他還在原地眉頭一皺,“你還坐著干什么?”

    商玦眨了眨眼,起身,走向她,“怎么?你要出門?”

    朝夕轉回身來,雙手抱懷一站,理所當然的道,“你答應過我教我用那些內力的,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說完眉頭微蹙,有些不滿。

    商玦失笑,“怎會忘記……”說著看了一眼外面清朗的天穹,“你要我現在教你?”

    朝夕看著商玦點頭,“不錯,現在。”

    商玦笑著點頭應好,抬步就朝外面走去,朝夕在原地卻怔了怔,她這要求來的突然,不想他應的如此果斷,整個人,是不是只要她有所求他便會如此滿足她?

    朝夕轉身,看著已走出幾步正回身等著他的商玦又道,“還得手把手的教不得藏私。”

    商玦笑意更甚,朝她伸出手去,“好,手把手教不藏私!”

    朝夕看著他寬厚的掌心,走上前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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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再次留宿

    朝夕念著自己體內的深厚內力許久,可內功修習非易事,哪怕這些內力本就在她體內,她要化為己用卻無法門,商玦之力總是外力,為了穩妥,暫時只能教她內功修習之法。

    朝夕學的倒是快,可內家功夫沒個十年八載哪能成事?

    練了大半日,朝夕除了自己體內那一層稀薄的在商玦面前幾乎不算內力的修為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探識到,隨即,她腦海之中再度升起巨大的疑問,自己體內這內力從何而來?若真的是朝暮,為何回來巴陵這么久了也不見他露面呢?

    至于讓她疑惑重重的鳳念芷的死……到現在孫昭也沒個頭緒,她自然也沒有法子,朝暮杳無音信,而莊姬的死雖然讓人懷疑連篇,卻仍然沒有證據證明莊姬當年是被人謀害而死,憑空的猜度無人會信,朝夕甚至無法讓廷尉府將此事當做個案子來查證,所幸段氏此番捅出的簍子實在是大,朝夕還可以趁著段氏自顧不暇之時好好謀算一番。

    夜色闌珊,商玦從外面進來便看到朝夕坐在書案之前發怔,他皺了皺眉,腳步輕緩的走到了案前來,走到了案前,方才看到朝夕抬起眸子來看了他一眼,商玦眸色微凝,“想什么想的這樣出神?一點戒心都沒了,若是懷有歹心之人趁機而入怎么辦?”

    朝夕看著商玦,眼神卻有幾分輕渺,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聽到商玦的話只抿唇道,“什么戒心不戒心的,我知道是你……”

    她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且神態平靜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么問題,說完這兩句,神態又平靜下來,依然還在想自己的事,商玦卻聽得眼底微微一亮。

    唇角微彎,商玦不由再上前一步,“你還未說你在想什么?”

    朝夕神情凝重的看了商玦一眼,“我在想如何證明母后當年是被謀害而死。”

    商玦看著朝夕,“只怕要找出莊姬公主身邊的人和物方才能證明。”

    朝夕點點頭,可不是,要找出一個足可以作證的人或者一樣莊姬公主貼身之物,朝夕幾乎可以斷定莊姬死于朝露拂霜,可是當年莊姬死后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的死絕了,身邊的物品更是沒能留一件,這么多年過去了,去哪里找呢?朝夕只覺得頭痛萬分,擰眉想了片刻,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她倏地抬眸看向商玦,眼底閃過兩分暗芒來。

    朝夕本來神情凝重想事情想得十分專注,卻忽然之間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來,商玦眉頭一皺,心底暗叫一聲不好,果然,下一刻朝夕便問道,“你知道母后因何而死?”

    朝夕瞇著眸子,商玦神色平靜的嘆口氣,“前次我們去了廷尉府你忘記了?”

    朝夕當然記得,可是去了廷尉府不過是探問長逸宮之中的毒藥和那宮服,他們二人都知道了朝露拂霜的毒效,卻并不確定莊姬當年的風寒是真的因為天涼生病還是因為朝露拂霜的毒效讓眾人誤以為是風寒,只有朝夕自己可以肯定,因為朝夕聽過藍新的話。

    可商玦是如何肯定的?難道當真憑著朝露拂霜的毒效就確定了?

    朝夕狐疑的看著商玦,商玦攤了攤手,“那朝露拂霜的毒效你我都聽過,你也說過,莊姬王后當年的病況最開始便是一場風寒,假設莊姬王后當真是被人害死,那朝露拂霜便是最大的可能不是嗎。”商玦雙眸晶亮,一片澄澈坦然。

    朝夕只覺得商玦的話滴水不漏,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草木皆兵了,對的,知道了朝露拂霜的毒效,又知道她一直肯定莊姬并非病死,再加上天下皆知莊姬是因為一場風寒而亡,將這二者聯系起來的確是最好的解釋,朝夕抿了抿唇,都是商玦身上疑點太多,他哪一句話有一丁點別的意思就要叫她生出懷疑來,朝夕看了商玦一眼,又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色,“時辰已經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儀館?”

    “回儀館?”商玦滿面無辜,“這么晚了我怎么回去?云柘已經被我遣回去了。”

    朝夕滿眸無奈,這個人明顯是做好了打算就要住在她這里的,她本來抿唇趕人,可話還未出口便想到了他那頑疾,說是頑疾,朝夕其實并不知道商玦這不能入睡的毛病嚴重到了哪個地步,可若一個人真的殫精竭慮到了夜夜難眠,這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朝夕心底有些不忍,那趕人的話便說不出口來,垂眸一瞬道,“準你再留一夜。”

    商玦眼底微亮,“一夜便一夜,一夜我亦滿足。”

    朝夕斜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而后便站起身來往浴房去,商玦見她走開跟上來兩步,朝夕腳下一頓轉回身子來橫眉倒豎,“你做什么?”

    商玦眨了眨眼,“你去做什么?”

    朝夕惱怒,下頜抬了抬示意浴房,“你說呢?”

    商玦笑瞇瞇的點頭,“原來如此,那你去吧。”

    朝夕只想扶額罵人,想了想方才忍了,又轉身朝浴房去,沒走出兩步,便聽到后面商玦的輕聲呢喃,商玦笑意淳淳的道,“其實也不是沒看過……”

    朝夕腳下又一頓,待回頭看去,卻見商玦已轉身朝自己的睡榻走去。

    咬了咬牙,朝夕一個回身入了浴房,高高在上的燕國世子殿下,有金碧輝煌的儀館行宮不住,卻是喜歡睡在那睡榻之上……

    朝夕心情復雜的沐浴出來,便看到商玦已去了外袍躺了下來。

    再走近幾步,卻見商玦已閉了眸子,一副睡著了的樣子,朝夕蹙眉,這么快就睡著了?!

    她盯著商玦看了半晌,想再走近兩步卻又忍了,按商玦的性子,此時若她走得近些他只怕會忽然睜開眸子調笑于她,朝夕搖了搖頭,索性不去理他,放下床幃,自己也躺了過去,今日商玦教她的那些內功心法已被她牢記,躺下來之時還不忘在心中過了一遍,也不知是白日練了太久的內功緣故還是怎的,她心中安然,沒多時竟也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朝夕睡得極好,她不知商玦前夜是裝的還是真睡著了,第二日一大早,她剛剛醒來還未起身便聽到了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輕緩的開了,墜兒輕手輕腳的摸到了她床前來,朝夕心知出了事,當即坐起了身。

    墜兒掀簾便見朝夕坐起身來,忙道,“主子別急,不是大事,剛才宮里來人,王上請公主殿下入宮去,說是有一位長者入了宮,要您去見見。”

    朝夕瞬時便知道了墜兒口中的“長者”是誰,她還未答話,遠處窗邊響起一陣窸窣聲,而后便聽商玦的聲音傳來,“既然如此,那我陪夕夕入宮好了。”

    朝夕無可奈何,只得讓墜兒去準備車馬。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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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張氏太公

    “是昨天晚上半夜到的,老太公知道您回來了,當時便說了想見您。”

    朝夕和商玦并肩而行,一邊聽著左前方的王慶說話,王慶說到這里回頭看了一眼朝夕的面色,又接著道,“當年老太公走的時候您才剛三歲呢,老太公一直念著您呢,只怕公主您都記不清了,太公走后莊姬王后病逝,您也……哎,總之現在太公回來第一個想見的是您,不過眼下他老人家還未起來,要勞您去等等,王上也是太高興了,吩咐了一大早就去叫您,估摸著還有一小會兒太公也就起來了,您先在偏殿等等。”

    宏德殿是毓秀宮靠西的一間殿閣,乃是從前王室公子的居所,王慶口中的張太公既然入了宮,必然不能住在靠近女眷的地方,而且朝夕記得,十五年前的張太公便是住在宏德殿教授諸位王室子弟,朝夕點點頭,“知道了,等等也是應該的。”

    話是這么說,王慶又看向一旁的商玦,朝夕等等是無所謂,可是商玦卻和這位太公沒什么關系,商玦看到王慶的目光彎了彎唇,“早聞太公之名,商玦本就仰慕不已,何況是陪著夕夕一起來的,自然無礙的,王公公不必介懷。”

    王慶忙笑著點頭,又恭敬的道,“好好好,那公主和世子殿下先在此等著,奴去太公門前守著,若是太公起來了奴就來喊二位。”

    朝夕頷首,王慶便走了出去,這偏殿之內茶點已備,朝夕和商玦在案前落座,一起看向外面的天光,天還未大亮就來宣召,這會兒不過剛剛天明,朝夕依稀記的,這位太公不是個墨守成規之人,偶爾貪個睡是常有的事。

    商玦抿了口茶,看著朝夕道,“為何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是你?”

    朝夕蹙了蹙眉頭,“太公桃李滿天下,不論是皇室還是諸侯王室都有他的弟子,母后當年在鎬京之時也曾受教于他,后來太公來了蜀國,雖然是教導父王和其他蜀國子弟,可和母親的舊交還在,母親敬他為恩師,太公彼時在蜀國住了五六年,母后離開前一年他離開蜀國去游歷天下了,這么多年也未再回來,這一次大抵是為父王所請。”

    張太公名為張尋鶴,出自一門三帝師的張氏,傳聞之中張氏子弟各個精彩艷艷,可越是后來人丁越發凋零,最近的一位便是這位太公了,傳言之中太公已有八十高齡,不僅教導過當今的帝君,便是帝君之父也是受他教導,因此這才有了太公的尊稱。

    張太公經歷三朝,位極人臣,性子卻和他的名字一樣喜歡閑云野鶴的生活,每每在哪里教學幾年便要消失一陣子,自是去找那好山好水修行悟學去了。

    “原來還教導過莊姬公主。”商玦嘆一句,“這張氏似乎教導過一大半的諸侯王室,燕國卻是沒有聽其講學過,燕國,衛國,越國……越國就不知道了。”

    朝夕想到這里也皺了皺眉,“燕國在最北,衛國離鎬京亦遠,越國應當是去過的,越國臨著東海,張氏幾位太公是務必要去東海之濱看看的。”

    商玦笑看著朝夕,“似乎他們都不喜燕國蠻性粗豪。”

    朝夕未說透,商玦卻是毫無介懷的點透,燕國北地,常年大雪,別的不說,光是衣服燕國的衣服就遠遠沒有別國來的華麗曼妙,燕國百姓的衣服多毛皮,看起來笨重而粗狂,也只有貴族才會穿綾羅綢緞等物,且燕國食物多葷腥,遠沒有南國來的風雅怡人,文人墨客自然更偏愛南國些,至于張氏……是真的介意燕國的蠻性粗豪。

    朝夕一下就聽懂商玦話中的意思,商玦這話雖然點出了南北風俗之差,卻絕對不是自謙的話,她瞇了瞇眸子,“張氏三門帝師,非尋常文人大儒,不去燕國,只是怕一不小心教了燕國強國興盛之道讓燕國北面起復直入鎬京。”

    燕國的風俗的確蠻性粗豪,燕人身上那股子嚴寒之中淬煉出來的血氣也叫人心生畏怕,燕國不生反心便罷,一旦生了反心,只怕無人與之抗衡,年前的晉趙之戰便是最好的例子,可燕國敢反嗎?現在的燕國還不敢,燕國四周皆是虎狼之心,別的先不論,若哪一日晉趙聯手燕國便要舉步維艱,諸侯之間的平衡便是如此維持。

    商玦聽著朝夕的話笑意不減,帝師們總歸是向著正統的,誰也不會想著讓諸侯亂了大殷,“如此說來我倒是成了燕國第一人,見了太公,我可要好好討教一番才行。”

    “你要和我討教什么?!”

    一聲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忽的傳來,朝夕和商玦齊齊轉身朝門口看去,二人站起身來,只見王慶一臉笑意的扶著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緩緩走了過來,老者身形佝僂,青衫緩袖,仿佛云霧嵐山之色,面上皺紋滿布,一雙眸子也被皺紋擠的瞇在了一起,他目光掃過朝夕,又掃過商玦,渾濁的眼底亮出兩分微光,“這就是燕國世子?”

    帝師是敢和帝君嗆聲的人,朝夕和商玦都是晚輩,二人齊齊上前來行晚輩禮。

    “朝夕見過太公。”

    “晚輩商玦,拜見太公。”

    張尋鶴的目光再次審視的掃過兩人,看到朝夕之時,在朝夕的面容之上停留了兩瞬,“真是像啊,簡直和莊姬一模一樣。”

    王慶在旁一直笑著點頭也不敢插話,朝夕和商玦直起身來任張尋鶴打量。

    張尋鶴看了兩人一圈這才滿意的點頭,“聽說你們的婚儀已經定下了,看著倒是十分般配。”說著又看一眼商玦,“小子,你剛才說像我討教什么?”

    商玦笑意微深,“適才正在和夕夕說燕國數代先王都沒有機會得太公門中教導,如今商玦有緣得見太公,倒是成了燕國第一人。”

    商玦的身份天下皆知,憑他這般的地位說這樣的話委實是捧著張尋鶴,張尋鶴見他這般知禮也頗為滿意的點了頭,朝夕便又回身看了看后面的桌子,“太公請入座。”

    說著又看向王慶,“不是說太公起來便喊我們過去的?”

    王慶聞言一陣苦笑,“奴適才就是要喊公主殿下和世子殿下過去,是太公說他本就是剛起身想走幾步來看您呢……”

    張尋鶴落座,看著站在眼前的朝夕點頭,“丫頭,走在半路便聽說你回來了,入宮便想著來見你,當年你還是個小娃娃,我還抱過你,只怕你都忘記了。”

    “看著你,我便想到你母親,這么多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你父王……”張尋鶴一嘆,眼底有幾分深諳,“昨夜我已說過他了,眼下你回來了,便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說著又看一眼商玦,“你這門婚事倒是極不錯的。”

    商玦聞言笑意便更深兩分,“太公慧眼。”

    張尋鶴橫一眼商玦,“你是燕國的世子,現在燕國是你在做主吧?你不回燕國去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嗯?”

    整個蜀國王室都不敢對商玦大聲說話,張尋鶴一來卻全無顧忌。

    商玦聽的失笑不已,“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聽聞太公您要來,晚輩便舍不得走了。”

    張尋鶴又輕哼一聲,轉而看向朝夕,“這是個會說話的,你往后莫要被他哄騙了……”

    朝夕唇角彎了彎,“是,謹遵太公教誨。”

    商玦苦笑一下,張尋鶴卻十分滿意的瞇著眸子笑,抬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須一轉眼看向門外的方向,“怎么還沒來?”

    朝夕和商玦微愣,還有誰要來?

    王慶見她二人不解便笑道,“太公這次帶來了他的小孫兒呢。”

    張太公有了孫兒?朝夕和商玦同時微訝一下,他們都只知道張太公中年得了一女,倒是不知道他有了孫兒,說著話,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王慶馬上道,“太公莫急,小少爺來了!”

    話音剛落,一襲藍衫便入了屋內幾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