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眉頭一皺,且不說那四人是不是各個身手高絕,單說那藏在寬大衣袍之下的兵器就足夠讓朝夕警惕起來,青天白日的,這巴陵城之中自然有巡防營巡邏守衛,而那四個人身上穿著的雖然是隨處可見粗布麻衣,可四人座下的馬兒都是好馬,不僅如此,他們騎的太快,衣袂翩飛之下腰間的刀柄都露了出來,若是看的不錯,那刀柄當是出自軍中。 “他們好像在急著追什么人。” 商玦也跟著朝夕看了出去,只往那四個背影之上一掃他便得出了如此結論。 朝夕面上不顯,心底卻已經開始點頭,沒錯,那四個人的確是在急著追什么人,或者說,是在找什么人,他們的速度極快,可一邊走眼光卻在四周的人群之中搜索著什么,朝夕一時看不出這四個明顯出自軍中的大漢到底出自哪個軍中,可四個軍中的大漢換了便衣在巴陵城之中找人,不僅如此急迫且身上還沾著血腥氣,這本身就足夠奇怪且危險。 雖然心底有些疑竇和好奇,可朝夕還是將車窗的窗簾放了下來。 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她很快就可以知道,不必盯著這四個人。 “或許是哪里出事了吧,我們還是去喝我們的茶。” 適才那四人騎馬走的太快,不僅逼停了他們的馬車,還造成了不少混亂,那四人消失的極快,百姓們反應過來方才罵罵咧咧幾句,馬車外面的云柘轉過身來問,“主子,公主殿下,你們可還好嗎?那四人忽然出現,差點和他們撞上。” 商玦朝外應道,“我們沒事,繼續走吧……” 云柘在外又應一聲,這才又重新繼續朝前去,走了沒多久,馬車又轉了個方向,朝夕又掀開車簾朝外一看,卻見馬車一路往城西走去,城西多為巴陵貴族居住之地,期間的酒肆茶肆也十分雅致有名,看樣子商玦應該是慕名而去的。 朝夕回來之后還未來過城西,便將車簾掀起看了一路,一路上兩旁的茶肆酒樓鱗次櫛比,朝夕本以為他們要去的就是這路旁的哪一家,可眼看著整條街都要走完了云柘也沒有停下來,而坐在朝夕對面的商玦自然更沒有讓云柘停下來的意思。 朝夕眨眨眼,“這是要去哪里?” 商玦看向外面的街道,“你幼時可來過這里?” 朝夕略一回想,先點頭又搖頭,“似是來過,當年出宮的機會很少,不過后來母后出宮養病的那一月倒是有幾次離開儀館的機會,然而那時候的事委實久遠,記不清了,何況過了這么多年,這里早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 雖然朝夕有過目不忘之能,可到底那個時候她只有四歲,心智未熟,自己明白的東西能記個大概,不甚了解的卻是混沌的,而巴陵這么多年越來越繁華,城中坊市早就有了新的變化,若將朝夕在這地方放下來,她自然是認不得路的。 說話間馬車又往前面走了一段,不多時,馬車從大街之上拐進了一處巷子里,從那巷子走過去,方才又來到另外一條街市之上,這時候,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這地方已經算有些偏僻,卻十分安靜,沒有主街上的酒肆茶樓那般吵鬧,商玦當先起身走下馬車,又返身為朝夕打起車簾,待朝夕下了馬車,當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處看起來十分簡陋的門楣,那門楣之上沒有金磚玉瓦,反倒是蓋著一層茅草,這樣的門戶顯得十分特別,頗有幾分隱士意味,而門扉雖然扮演著,可門前停著三四兩馬車,卻是不缺客人的。 “就是這里了,咱們進去吧。” 商玦指了指門口,朝夕點點頭二人便走了進去, 云柘將馬車停好,也跟了進去,三人剛走一旁看似無人的馬車卻由一只十分秀美的大手掀起了車簾,車簾之后露出一張精致漂亮的臉,那人看著朝夕消失的門口喃喃道,“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她了……” ------題外話------ 這是一更,等下還有更新! 本書由樂文小說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214章 茶肆逃兵 進了那鄉村茅屋一般的門戶,里面卻也是一片野趣,小橋流水本是尋常景,可那小橋只以最原始的木頭搭建而成,不見朱漆,沒有任何雕刻裝飾,仿佛就是山間農戶自己搭的,再往里面走,又見幾個養著白蓮的水缸,可那水缸也非富貴人家的陶制浮紋,水缸乃是以巨石鑿刻而成,就那般閑庭信步的放在庭院之中,簡樸風雅至極,在這巴陵城動輒鑲金嵌寶的浮華之中顯的別具一格,前來領路的小廝一路無聲,徑直將商玦和朝夕領入了大堂之中。 雖則入了大堂,卻聽不見半分喧嘩,大堂之中設有雅座,且每一座都以竹簾相隔,隱隱可見人影在之后晃動,茶香撲面,私語聲不絕,任是誰來都不忍高聲說話免得打破了此地的絕好氣氛,小廝卻未在一樓的大堂停留,沿著中庭而過,徑直領著她二人穿過廳堂從后門走了出去,待走出去,入目便是一汪碧波蕩漾的綠湖,因是春日,那湖岸旁綠柳垂蔭草木繁盛,一叢叢或黃或紅的不知名小花簇擁在旁,委實比宮中匠人打磨出來的園林景致更為生機盎然,而這綠湖四周坐落著數間茅舍,想來便是用來招待客人的雅間了。 小廝領著朝夕和商玦到了一處茅舍之前,“諸物都已準備齊全,請二位慢用。” 商玦點點頭,那小廝便恭敬的退了下去,商玦推開門扉,只見屋內的所有擺設都是木質原色,除了茶案桌角的一束白梅,屋子里不見任何玉器寶物的亮眼之色,朝夕打眼掃過屋子里的茶幾琴案坐席,又看了看一角擺著的筆墨紙硯,委實覺得這屋子像極了閑云野鶴的隱士在某處深山之中的居所,待在茶案之前坐定,朝夕方才打消了這等念頭。 大巧若拙,這里面的所有物件看起來都十分簡樸,可光是她眼前這套茶具的質地便是上品之中的上品,可絕非是山中隨便抓一把泥巴便燒制的出來的,朝夕拿起那青瓷茶盞把玩了幾下,“這地方倒有幾分意思,見慣了繁華的貴族子弟看到這山野鄉趣反倒會十分喜歡,這店家是個聰明的,別人家里都在附庸風雅想著如何才能更為奢華這里卻反其道而行之。【雪中悍刀行漫畫/】。” 商玦聞言笑著打開茶案一旁的軒窗,入目便是那一汪綠湖,鄰水而茶,且又是這般不具匠心之地,自然能得看慣了奢華貴胄場面之人的喜歡,商玦安坐下來,這才開始分茶煮茶,“我瞧你喜歡邀月臺,可你既然不打算入宮,那便來這里吧。” 邀月臺也臨水,除卻當年莊姬也喜歡那里之外,朝夕對邀月臺也還是中意的,只是邀月臺終究是在宮里,雖然臨著小未央湖,可宮里壓抑的氣氛便是小未央也未能幸免,而這里雖然并非真的山間鄉野,卻到底暢快自由些,朝夕轉眸看著外面的碧湖,“倒也不是喜歡邀月臺,只是因為當年母后喜歡那里,想著這一點我便也對邀月臺多了幾分愛重。” 商玦一邊分茶一邊抬眸看著朝夕,“那你喜歡哪里?” 朝夕蹙眉,喜歡哪里?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想過啊……若說她喜歡巴陵,可她四歲便被趕了出來,便是如今她有這樣的身份地位,可在所有人眼里,到了立冬之時她還是要走的,若說她喜歡淮陰……那里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地方,并且那里還住著一群叫她妖物滿心陰險丑惡的人,叫她如何喜歡,若再說趙國……她是蜀女,怎會喜歡趙國那樣的地方? 想來想去,朝夕搖了搖頭,“哪里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商玦眼底微暗,繼續用纖長的十指將茶罐之中的茶葉一根一根的分出來,說來也奇怪,他人往往給人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高在上之感,可偏偏他每次做這些事的時候又萬分的妥帖契合,就好像現在,朝夕不認為還有誰能比他分茶分的更好更美。 “你真是……出了天荒之外沒有任何喜好啊。” 商玦輕聲嘆一句,朝夕便微微蹙眉,“天荒……天荒不是喜好,是責任,母后留下的唯一的東西我都護不住,那我如何對得起她的在天之靈?除此之外,我也無需有什么喜好,母后從小便教過我,人若是一旦有了喜好,便會被其控制,這豈非萬分糟糕?” 又是莊姬教給她的啊……商玦心底不知怎么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莊姬公主十多年前乃是天下一美人,乃是天下無數少年英杰追求的對象,這樣一個驚才艷艷的女子,卻為何教給朝夕的卻都是這樣的道理?男人之心朝夕易變不可相信,人也不得有喜好免得被其控制,諸如此類,真正的莊姬除了美輪美奐的外表和叫人拍案的才華之外,她的性情又是哪樣的? 商玦忽然想起來昨日在宮中鳳欽說起夢到莊姬的畫面,他原話是說,莊姬把一輩子都沒說的話都在夢里對他說了……商玦心底微動,忽然不著痕跡的問,“那莊姬王后自己呢?當初從鎬京不遠千里嫁來蜀國,她難道并不喜蜀王?” 商玦問的直接,朝夕的目光瞬時看定了他,商玦卻仍然一片坦然,他問這些沒有惡意,自然也不怕朝夕生怒,看了他一刻,朝夕終于回答道,“母后和父王之間的關系我并不懂,只是從我有記憶起,父王身邊的女人就不止母后一個了,母后身為王后,要母儀天下自然不能獨占了父王,后來母后時不時的患病,便是和我們兄妹說話都很少了。” 商玦心底便生出兩分疑問,莊姬無論如何都是女子,哪怕之前未曾與蜀王相處沒有喜歡上他,可后來成了夫妻,至少也是要有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的,她病體連綿,是不是和鳳欽后宮女人太多有關系?因為見慣了鳳欽的風流,所以才教給朝夕這些? 朝夕點到即止,似乎不愿過多的談論莊姬和鳳欽,商玦便也不再問,只將分好的茶葉放進茶壺之中注水烹茶,而朝夕雖然不愿談論鳳欽和莊姬,卻必定是想解開莊姬病逝的謎團的,商玦便又道,“如孫昭所言,要證明楊蓮心是殺害莊姬王后的兇手,需得證明莊姬王后當年是中毒而死,并且中的毒便是那朝露拂霜。” 可眼下不僅沒有證明莊姬中的是朝露拂霜,便是莊姬的死因在眾人眼底都還是病逝。 朝夕眉頭緊皺,“當年母后身邊的人幾乎都先后死了。” 十三年前的事了,不僅莊姬身邊的人都死了,并且和她有關的一切都被有意的抹去了,好像她從未嫁來蜀國一般,所有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何去查? 商玦也想到了這一點,“先不要急,總有辦法。” 說著話,茶壺上的水已經煮沸,商玦拿過朝夕的杯盞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嘗嘗看,這里的布置雖然講求隱士之風,可茶卻都是在外聲名鵲起的茶。” 朝夕聞言端起茶盞來放在唇邊,先聞再品,而對面的商玦一直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給出個結果,熱茶入口,朝夕只覺得一縷茶香從口腔一直蔓延到了胃里,而那茶香過后的馥郁回甘更是叫她著迷,對上商玦期待的目光,朝夕正待點頭,耳畔卻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這院子里安靜的只有偶爾幾聲鳥鳴,這嘈雜的腳步聲從哪里來? 朝夕眉頭一皺,商玦也生出幾分不滿,好好地飲茶,是誰在壞興致? “各位官爺,我們這里當真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官爺,小店是小本經營,還要做生意,這里面還有客人呢。” “官爺,官爺,這里面都是雅間,外面都有我們自己的守衛,旁人絕不可能進來!” “滾開,我們剛才明明在你們這院墻外面發現了血跡。” “都別妨礙我們辦事,若是出了岔子,便給你們個妨礙辦差的罪,你們可吃不起……” “我們正在找的人是軍中逃兵,窩藏逃兵可是大罪!” “官爺……官爺……真沒有,莫往里面去了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亮,那小廝勸阻的話根本無用,朝夕和商玦對視一眼,是官家在找什么逃兵卻找到了這間茶肆里面來?二人正要在聽,他們這間茅舍的門卻忽然被什么一撞一下子開了一條縫,朝夕和商玦眉心一跳看過去,卻只見一只血手從那門縫處晃晃悠悠滑落在地!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一道極輕的聲音。 “救、救我……” ------題外話------ 今天先送上二更昂~ 第215章 闖了大禍 “官爺,這雅舍之中有我們的客人,您看別的幾間可好?” 小廝一路陪著笑,可那領頭的官差卻是半點都不給通融,目光掃過幾處,大手一揮,“你們幾個,去,挨個搜這些屋子,每個都打開瞧瞧……” 湖邊的茅舍并未每間都挨著,反倒是成八卦狀每個方位之上都有一處,那領頭的官差一聲令下,其他人都不由分說的上前將屋子們打了開,湖對面頓時傳來客人和官差的吵嚷聲,小廝一邊和官差們賠笑一邊安撫著客人,幸而官差們也只是去屋子里看看見沒有人便離開了,一陣風波之后,湖對岸暫時恢復了平靜。 那領頭的官差站在剛進后院正中,眉頭緊皺的打量這后院各處,忽然,一個屬下面色凝重的上得前來,“大人,后面有一處外面有人擋著不讓進去搜。” 這頭領眉頭一揚,“什么?竟然有人敢妨礙我們辦差?!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說著話,這頭領已經往其屬下說的方位大步走去,這頭領著官服,腰間橫刀锃亮,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一旁的小廝雖然不知朝夕和商玦是何身份,可小廝卻是知道二人是哪般氣度的,一見這場面便知道是官差惹了兩位貴客不快,心念一動卻是不攔著擋著了,反正攔也攔不出,這小廝更隱隱覺的,里面二位的身份必定不凡,或許就能讓這些人栽個跟頭! “就是這里不讓進?”那頭領滿是不屑的抬了抬下頜,一旁的屬下趕忙點頭,那頭領瞇眼一看,果然看到門口站著個身形挺拔的少年擋著,那少年年輕俊朗,一身常服雖然看起來簡單質樸用料卻十分講究,然而那少年腰側沒有帶刀,就那般靜靜站在門前,看起來有些叫人難測深淺,那頭領瞇了瞇眸,左右一看自己有這么多兄弟,頓時便打消了心底的那一點猶豫,何況若此人沒有做賊心虛,又怎么會不讓他們進去查看呢? 頭領這樣想著人已經向前走了過去,他走到茅舍的臺階之前,目光先落在門前站著的云柘身上,然后才看了看門扉緊閉的房門,“我們是來這里搜人的,你攔著我們便是妨礙辦差,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看看,你站在門前攔著,莫非里面藏著什么人?” 云柘面無表情的聽著這話,而后搖了搖頭,“我們沒看到什么人。” 云柘面無表情的樣子激怒了這說話的頭領,旁人見到他們如何也要陪個笑臉彎個腰,可是眼前這人卻是一副絲毫不在乎的樣子,頭領雙眸一瞪,“有沒有人要我們看過才知道,憑你說算什么?快點讓開,若是不讓,便拿你去府中問罪……” 云柘瞇眸,“敢問官爺是哪里的兵?” 不僅不讓路,且還敢問他們的來路? 頭領眉頭大皺,“小爺我是巡防營的帶刀驍騎尉,你若是識趣便讓開路……” 話音剛落,身后又有屬下上的前來在他身邊耳語,“大人,別處都找了,沒人,眼下只有這里沒有找過了,剛才咱們的人明明就在外面發現了血跡……” 這頭領本就對云柘的態度心存不滿,眼下聽到這話更加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后院之中,既然其他地方都搜過了都沒有,那只有可能是在這里面! 頭領雙眸微狹看著那門扉,仿佛像透過門扉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種境況。 云柘仍然一臉冷漠,“巡防營的帶刀驍騎尉……敢問官爺找的是什么人?” 這頭領表情一變,語聲也更為暴躁了些,“小爺要找的是軍中逃兵……私藏逃兵可是大罪,不是你這等平民可以擔待的起的,你若不配合,小爺只好將你當做那逃兵的同伙論處。” 在如今的大殷,不論是哪個諸侯國的逃兵的確都要受到嚴懲。 云柘卻皺了皺眉,“逃兵?敢問官爺是哪里來的逃兵?” 那頭領被云柘質疑的萬分惱火,卻還是下意識的道,“從南……” “南”字剛落,那頭領便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住了口,而后雙眸一瞪,“你算什么東西?小爺憑何要回你的話!小爺只數三聲,你若是不讓,小爺便當你是同伙……” 那頭領說著話,已朝周圍人打了個手勢,周圍站著的十多個侍衛同時將腰間的長刀拔出了半寸來,所有人都看著云柘,虎視眈眈的樣子似乎就等那頭領一聲令下便上前將云柘斬首,而那頭領本也想看看云柘聽到這話會不會有所退卻,卻不想這話落定云柘仍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頭領瞇眸,眼底閃出兩分狠光,“一,二……” 語聲陰沉的連數了兩個數字,云柘的面上卻還是沒有分毫色變,那頭領話頭一頓,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不祥的預感,巴陵從來都是藏龍臥虎之地,尋常百姓家的聽到“巡防營”三字都要色變,更別說和巡防營作對了,而眼前這人明明知道他們的身份卻還是如此不屑一顧,甚至在他們亮出武器之后也八風不動,這委實太不尋常,要么是此人癡了傻了不要命了,要么便是此人根本不怕“巡防營”三個字,而看著這人,卻顯然不是第一種可能。 再看那緊閉的門扉,門內是一定坐著人的,從那隱隱飄出的茶香便可知道,可是外面如此吵鬧,里面的人卻不疾不徐的一聲未出,是膽小怕事還是根本不將他放在眼底?這頭領再打量了一瞬云柘,云柘明顯是親隨,否則也不可能站在門外,連他都這樣高深莫測,更別說屋子里的主人了,“巡防營”三字的威懾力足夠,若是里面坐著的是巴陵的達官貴人位分低的也要給巡防營面子,位分高的此時此刻也該出聲說明情況了,可主人未出聲,外面的親隨也一直在質疑他們,且攔著路半點不讓,這里面坐著的到底是誰呢? 想到近來巴陵出了這么多事端,想到那些宮內宮外的主子,這頭領雖然拿不準里面坐著的到底是誰,心底卻開始打顫兒,難不成,他不小心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所有人都在等著頭領數出第三個數要上前開打,可卻不想等了一瞬也沒等到第三個數,于是其他人都朝自己頭領看去,這一看便見自家頭領神色凝重猶豫不決,先前面上的狠勁兒也不見了一半,正猶豫著,那一直靜默無聲的屋子里卻傳出來一道男子溫潤的語聲。 “云柘,既然是蜀國巡防營,便將門打開。” 這一道語聲格外的低沉好聽,男子的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華麗悅耳,光是聽聲音便覺得此人優雅至極從容至極,矜貴尊榮叫人生出仰望臣服來,這頭領額上溢出薄汗,而一直沒什么表情的看門少年也在聽到這話之后面色恭敬的轉身去開門…… 緊閉的門扉被少年從外面推開,門一開,正對著門的卻是一扇四開仕女圖屏風,那屏風乃是云錦疊繡,透過仕女圖隱隱能看到后面坐著兩個人,兩人隔著茶案相對而坐,外面的人都只能看到兩個人的側影,坐在右邊的顯然是個身形高俊的男子,在他對面的顯然是個身材挺秀墨發披肩的女子,一男一女安然坐著,再從屏風兩側看過去,屋子里的擺設一眼掃盡,卻是再無第三人,這頭領眨了眨眼,冷汗已不自覺從鬢角流下來,雖然還未確定屋內二人的身份,可不知怎的,門一開看到這二人的氣場他便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題外話------ 對不住大家,現在有事還在外面,只能用手機先更新一章,因為十點半之后網站不接受新章審核了,所以今天只有一更了o(╯□╰)o 第216章 段祺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