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稍稍一頓,藍新又看著朝夕道,“公主懷疑當年謀害王后的幕后之人是楊夫人?” 朝夕垂眸,“嬤嬤覺得有無可能?” 藍新斂眸思考了一瞬,語氣有些猶豫,“楊夫人出身那般也十分心高氣傲,必定是想過王后的位子的,可是當年那個情況,她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十一公主,怎么想王后也輪不到她來做,若是她下的手……卻是為了別人做嫁衣。” 這話說完,藍新抬眸看一眼朝夕,“只是眼下既然搜出了罪證,只怕無法辯駁。” 罪證是其一,還搜出了毒藥,鳳欽今日的諭旨已經下了,楊蓮心注定再無起復的可能性,而她人也已經癡傻,這宮里是不會再有第二個楊氏了,可當年加害莊姬的是不是她呢?朝夕翻開書冊的手指微微一頓,“那嬤嬤以為,當年那個情況,誰的可能性最大?” 這話卻是不能隨便說,藍新沉吟一瞬,“當年,莊姬王后膝下一兒一女,再加上王上對王后的寵愛,冊立大公子為世子是一定的,而后來……后來登上王后之位的是現如今的段王后,且段王后膝下也有一子,若只看得利之人,當年多半是段氏做手腳無疑。” 若想知道那幕后之人,只需看事情前后因果,而當年莊姬之死的結果便是段錦衣坐上了王后之位,并且也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了世子之位最好的人選,若非現如今的段氏做大惹了鳳欽不滿,前次的冊立世子奏請早就讓鳳垣成為蜀國世子,哪怕現如今的鳳欽仍然不滿段氏,可縱觀朝野,鳳垣也的確還是最好的世子人選。 段氏……段錦衣……朝夕略一思忖,卻是想起來鳳曄也一口咬定段錦衣才是那幕后之人,朝夕想了想又道,“嬤嬤可知道十三公子的母親是如何死的?” 問起此事,藍新表情微微一變,“十三公子的母親是柳美人,美人當年只是內府的下等宮奴,偶然被王上遇見才得以寵幸,原因……原因只因為她的眼睛和莊姬王后生的極像,那個時候宮中最為得寵的乃是段夫人,后來柳美人出現王上便寵了她一陣子,不久之后美人有孕,王上便賞賜了位分,之后王上雖然未曾專寵,可對柳美人還是十分上心。” 說至此藍新眉頭皺緊,目光也悠遠起來,“至于柳美人的死……因為出身太低,柳美人在宮中一直被其他主子看不起,可因為王上寵愛,旁人也不敢真的找柳美人的麻煩,只除了段王后……段王后彼時治宮頗嚴,對柳美人更是不講情面,一次美人在宮中祭禮之上出了差錯,王后便罰美人去經堂抄寫佛經,便是在那天夜里,那經堂忽然失火,美人便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也是從那時候起,王上對王后的態度一日不如一日。” 說完這些,藍新抬眸看著朝夕,“因為是段王后懲罰的柳美人,所以出事之后很多人都在傳是王后想讓美人死,可此事沒有證據,最終定論柳美人死于意外,在宮里面,這樣的‘意外’不勝枚舉,后來過了沒多久這件事便被淡忘了,除了十三公子時不時的鬧一下。” 死的是鳳曄的生母,自然只有鳳曄在這件事上執著不忘。 “十三公子不認為那是一場意外。”朝夕語氣漠漠的,“可是如果不是意外,段錦衣又怎么傻到讓柳美人死在她的命令之中呢?是她下的令讓她去經堂罰跪抄寫佛經的,柳美人若是死了,所有人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她啊,段錦衣怎么會如此傻?” 藍新不由得點頭,“不錯,當時宮中的傳言便有兩種聲音,一種懷疑王后嫉妒柳美人得到了王上的寵愛,還有一種便是說柳美人的死當真是意外,畢竟憑著段王后的心機手段,不可能將此事做的這般招人懷疑,聽聞那時候王上也是這般想的,所以只是口上責怪了王后并沒有真的追責,且那個時候段氏已經如日中天,王上也不會追究段王后。” 蜀國的南境要靠段氏駐守,而四年前南邊的蠻族進犯的正狠,鳳欽怎會為了個美人讓段氏不快?或許是因為這樣,鳳欽才格外的寵愛鳳曄的? 朝夕搖搖頭,世事難料,有些事看起來不可能,可往往真相總叫人驚震,或許那幕后之人正是利用了旁觀者那種不可能會是這樣的心態呢? 收回神思,朝夕方才看向藍新,“好了,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下去吧。” 藍新點點頭轉身而走,待走出幾步卻又轉身回來看著朝夕,“公主,您和世子殿下的婚期既然定了下來,那宮中是不是要開始籌備起來了?” 朝夕蹙眉,“沒那么著急吧,眼下宮里事端還未平息。” 藍新便又道,“奴從前在尚衣司當差,別的不說,您的嫁衣奴卻是最為擅長,不知道公主打算自己做還是讓宮里趕制?或者奴幫公主繡制也可。” 大殷女子素來有自己繡自己嫁衣的傳統,只不過有些貴族小姐女紅不好或者不愿自己做就會交由下人準備,朝夕婚服若是交給宮中準備自然也不會差,只是到底也沒有自己親手做來的貼心,朝夕先是沒想到藍新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而后便有些怔愣,仿佛這一刻才深切的知道自己和商玦是真的要大婚了……想了想她搖頭,“先等宮中開始安排了再說。” 藍新聞言便點頭,“是,那奴就先告退了……” 朝夕頷首,藍新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門口。 子蕁一直站在一旁聽著,待藍新走出去了方才面露期待,“公主殿下自己繡吧,在燕國,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家的小姐出嫁之前都會自己繡嫁衣呢,這樣寓意才好,嫁衣不用十分繁復,或者只繡外袍上的花紋便可,公主覺得呢?” 朝夕聽著倒是沒多大感覺,隨便點了點頭,“再說吧。” 子蕁聽著只覺得有戲,便不再多言,她此前跟著進了一趟宮本來受了驚嚇,可是想到朝夕和商玦的婚期已定心底的那點驚怕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本就是燕國人,想到過半年就能回去燕國心中更是高興,而既然定下了婚期,她便只希望宮里早點開始籌備,這樣她這個朝夕身邊最親近的侍婢也好找點事情做…… 藍新今夜本只是忽然想起來一問,子蕁也是被藍新一提激起了些興奮,相比之下,倒是朝夕自己淡然的多,可她三人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宮里籌備大婚的賞賜就送來了公主府之中,且前來送這些賞賜的還是內府大總管王慶! 打著紅綢結的禮盒箱奩擺滿了公主府的正堂,王慶便站在這一地的紅綢結里面笑意頗濃的道,“公主殿下,王上昨天晚上已經叫來了孫夫人一起商量,細節雖然未定下,給您的賞賜卻是一大推,這不,今日一早奴便奉命給您送來了,這些都是王上自己平日里珍藏的寶貝,便是宮中的夫人公子的都沒有,今次全給您送來啦。” 王慶說的十分熱心,藍新和子蕁聽著都面露喜色,朝夕說到底還是公主,若是得鳳欽看重自然是好的,朝夕面上還帶著晨起的慵懶,隨意掃了一眼送來的賞賜便道,“宮里的風波還未平息,我以為父王過一陣子才會吩咐籌備婚事,畢竟時間還很長。” 王慶忙道,“雖然時間還有許久,可王上卻是想為公主準備一個最為盛大的婚禮,這么算下來時間也不算長。”說著眸色微深道,“王上可是對公主的婚事十分看重,這是好事,接下來整個宮闈都要為了公主的大婚動起來了,至于那些風波到底不及公主的婚事來的重要,公主經歷辛苦回到巴陵,如今終于苦盡甘來了。” 王慶說著語氣便十分動容,似乎也在心疼朝夕在外流離十幾年如今終于得到了公主應該有的待遇,而對于子蕁和藍新來說,朝夕的處境如何取決于鳳欽的態度,不論是婚禮還是朝夕在眾人眼底的地位,若是鳳欽一個不喜,朝夕的婚禮大可以一切從簡,可既然如今鳳欽如此看重這次的婚禮,自然也是為朝夕長了臉面,而這些貴族世家素來喜歡迎高踩低,有鳳欽的寵愛,朝夕在巴陵的處境必然會好很多,再加上商玦,朝夕諸事無憂。 “好,父王有心了,王公公也有心了。” 朝夕面露動容和感激,王慶連聲道“不敢當”,賞賜送來了,王慶便要回宮復命,朝夕見此親自將他送到了院門口,王慶行了禮正要走,卻見一侍從從外走了進來,而那侍從身后卻是跟著一身雪色輕袍的商玦,朝夕眨了眨眼,商玦這么早就來了? 王慶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商玦,他眼底生出兩分笑意,“世子殿下果然時刻都牽掛著公主。” 若不是記著朝夕,哪能這么早就過來? 朝夕聞言彎了彎唇,卻見商玦徑直走到了她面前來,大抵早知道王慶在此,他看到王慶也不意外,王慶連忙行禮,心想著商玦來看朝夕也不敢在此多留,與商玦寒暄一句便告辭離開了,看到王慶離開,朝夕這才看著商玦,“怎么了?怎么這么早過來……” 商玦眉頭微蹙的看著朝夕,“我們只怕要去廷尉府走一趟。” 朝夕挑眉,“為何去廷尉府?” 商玦略一沉吟,“在長逸宮找到的毒藥已查明了。” 稍稍一頓,商玦又道,“或許是當年害死莊姬王后的毒……” 朝夕心頭一凜,藍新告訴她真相的時候并不知道那毒藥是什么毒藥,而長逸宮的那兩瓶毒藥初初被發現之時也沒人知道是什么,眼下竟被查明是什么毒藥了? 朝夕點點頭,下意識的便想跟著商玦離開,可剛走一步她的腳步便是一頓。 她回過身來,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的商玦。 “你怎知我母后當年中的什么毒?” ------題外話------ 啊不行了,感覺前陣子存稿又去外地來回奔波搞的太累了,感冒來的很兇猛。今天又只有一更。大家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本書由樂文小說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210章 懷抱索吻 往廷尉府去的馬車上,朝夕仍然目光銳利的看著商玦。 商玦坐在她對面緩緩搖頭,一邊拂了拂自己衣袖,今日的商玦著一身雪白,卻依舊矜貴無雙,輕袍廣袖,風華懾人,“我說了你又不信,廷尉府查出來,折子已經往宮里送去,我知道這個消息也不難,這便來告訴你,至于如何知道和當年莊姬王后的病逝有關,是因為那個時候唐術在我身邊,他雖然沒有去驗毒,卻是聽過那毒的名字毒效。” 微微一頓,商玦又道,“而我知道,莊姬王后是因為傷寒過世。” 朝夕瞇眸,眼底依舊閃動絲絲寒芒,因為知道莊姬是因為傷寒而死就能推測出那毒和莊姬的死有關了?擺在明面上莊姬的死因乃是病逝,商玦是怎么聯想到用毒的?就算于美人的話讓商玦覺的莊姬是被人害死,卻不一定就非是毒死的,便是她,也是因為藍新的話方才得以確定,而商玦,剛才那話縱然不確定廷尉府查出來的毒是害死朝夕的毒,卻是十分肯定莊姬是因為毒而死,這么秘密的死因,他是從哪里知道的? 朝夕定定的看著商玦,忽然道,“你會未卜先知嗎?” 商玦聞言微愣,忽而就揚唇笑了,好端端的,朝夕怎么會有這么一問,他可不是像扶瀾那樣的神棍,掐指一算就能算到別的福禍生死,朝夕本是忽然靈光一閃這般一問的,可問出來卻見商玦笑了笑,往日的商玦喜愛水墨相間的黑白大袍,今日的他卻穿了一身如雪一般的白袍,而他這一笑,精致的眉眼舒展開來,眼底也微微一亮,頓時便如晴光照雪似的讓朝夕心頭一豁,這狹窄的馬車車廂也因為商玦的笑意明媚敞亮起來。 “我哪里會未卜先知了?我又不是術士……” 商玦笑語溫柔,朝夕眉頭微皺,“術士也沒有你料事如神。” 朝夕說著話,卻是想到了鳳曄差點葬身火海那件事,她不由得又問,“說起來,鳳曄那件事我仍然有些疑竇,那一日,你和扶瀾仿佛知道他會出事。” 商玦面上表情分毫未動,“你也說我和扶瀾都知道了,扶瀾可是個能掐會算的。” 扶瀾的身份朝夕仍然不清楚,她抿了抿唇索性道,“扶瀾是什么人?” 商玦笑意加深,“他啊……他是個江湖中人……” 眉頭一挑,朝夕知道商玦是在賣關子,江湖中人……江湖中人還有她不知曉的嗎?扶瀾只有一個名字,不見任何字號稱謂,至今大半時間都是懶洋洋的大咧咧的,她委實認不出他是江湖上哪個響當當的人物,對于扶瀾的卜測之術,她也是將信將疑的。 “你若想知道,大可去問他,我若告訴你,他只怕要惱。” 商玦笑意從容的看著朝夕,朝夕便心底冷哼一聲轉過了目光,讓她去問?她可不是喜歡探問人家根底的人,知道從商玦這里問不出什么,朝夕索性也不再多問,只是微微一頓又道,“你知道我不會去問的,不說便不說罷,還是那句話,總有一日我會知道。” 她這話冷冷的,無端給人幾分狠意,商玦聽著唇角微彎,仿佛十分樂意她對這件事的執著,“我知道,你有耐心,我也有,你喜歡哪樣都可以。” 朝夕便又蹙眉看著商玦,商玦的確太有耐心了,在她看來,他在巴陵停留這么長時間幾乎算是在蹉跎時光,她不信燕國沒有政務等著他處理,也不信和趙國晉國的大戰已經完全平息,可以想見每一日有多少針對燕國的小動作在醞釀,而朝夕亦覺得這些小動作不能輕忽,哪怕一個微小的疏漏也足以掀起讓燕國覆滅的巨浪,商玦就一點都不擔心? 想到這里朝夕心底生出幾分莫名的惱怒,商玦此人,三年前才被巡回,也只用了三年變成了燕國真正的天,這樣一個人該是權術大家該是城府萬鈞,該是對燕國的王位有勢在必得的野心,這樣一個人眼底便只該有權勢二字,運籌帷幄恨不得把每時每刻都用在爭權奪利之上,朝夕相信,三年之前的商玦一定是這樣的,否則龐大的燕國氏族怎能讓他登上世子之位,否則燕國三十六州的軍政大權怎會都緊緊握在他的手中,否則怎么有如今威震天下的烈火器和銀羽軍?商玦該枕戈待旦,商玦應該爭分奪秒,再沒有成為燕王之前,商玦不該有任何松懈,可現在呢?現在的商玦在朝夕面前就仿佛一個閑人! 她進宮請安他陪著,去彈個琴他也陪著,參加春日宴陪著,就連現在去廷尉府他也要陪著,他在她面前時間太多了,耐心太多了,當真像極了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 可朝夕偏偏又知道,商玦不是這樣的…… 想著想著,朝夕心底的惱怒越重,“我可沒有耐心,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暫時沒有結果的事上,這叫睿智,倒是你,耐心太多了,我所知道的燕國世子可不是如此不務正業之人。”頓了頓,朝夕接著道,“丑話說在前面,若你的世子之位岌岌可危我可只會袖手旁觀。” 朝夕說完轉過頭去,只給商玦留下一張冷冰冰的側臉,商玦聽著這話眼底現出兩分受傷,嘆了口氣低下頭去,他平日里都是面帶笑意的,雖然朝夕知道那笑意只是張面具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神佛降世普度眾生了,可卻也從未見他何時露出過低迷頹喪的樣子。 聽到那嘆氣聲,朝夕忍不住轉回頭來看了他一眼,便見商玦低著頭,雖然看不見表情,可這樣子委實給人喪氣之感,朝夕咬咬牙,眼底生出兩分猶豫,似乎在想自己的話是不是過分了,想了一瞬沒想出來,而她的性子又怎么會是會說軟話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生怕商玦不記得似的又補一句,“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是知道的。” 商玦仍然低著頭,“對,我知道,你最愛權衡,讓你吃虧的事你絕對是不干的。” 朝夕唇角緊抿,又冷哼一聲,“你知道便好。” 又嘆口氣,商玦的語聲更為低沉了,“我的世子之位若受到威脅,你當真要袖手旁觀嗎?” 朝夕眼底微光一閃,本該脫口而出的話卻卡了一下,商玦卻在這時抬眸,他眼底一片幽沉,又閃著兩分受傷的薄光,徑直看著她,“夕夕,你會嗎?” 沒對上他這般眼神朝夕尚且說不出,眼下對上他的眸子朝夕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幾番啟唇,卻最終只能僵愣在當場,而商玦卻覺得她已經回答了似得眼底微亮不再追問,下一刻又唇角微癟略帶兩分委屈的道,“你竟覺得我陪著你是不務正業?” 生的好看的人真是做什么表情都好看,便是這委屈的樣子也要格外的動人心弦三分,朝夕心底覺的自己不是貪戀美色之人,可是看著商玦的臉,她卻是久久不能答話,她竟然讓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如神如佛一般的人物露出這般表情,她真是…… 這負罪感來的莫名其妙詭異至極,朝夕先是一愣,隨即卻又惱又怒,這個商玦,慣會在她面前虛虛實實打太極,眼下竟然還走出一副楚楚可憐之象,想博取她的同情嗎?真是幼稚,朝夕咬了咬牙,終是不打算再看的轉過了頭去,見她如此無情,商玦忍不住傾身朝她靠近,一邊靠近一邊說道,“你若這是這樣想那我便要心痛至極了……” 他這話說的十分哀憐,聽起來和真的一樣,朝夕聽著卻是一陣氣惱,這個人!這個人什么時候如此花言巧語起來!她不怒他便還要繼續演下去嗎!朝夕眸光一凜,轉頭便想拆穿他這偽善模樣,她心底憋著悶氣豁然轉頭,可她似乎忘記了商玦正傾身過來,于是乎剛轉過頭來的朝夕便覺唇上一熱,繼而,眼前是一張近的看不清眉眼的臉! 朝夕整個人一愣,全然忘記了轉過身來是做什么的,直到唇被他吻住,她才驀地醒過神來,她要抬手便推,商玦卻將她手腕一握,朝夕一怒,又要踢腳做打,可商玦膝蓋一壓,堪堪將她兩腿制了住,他喉間生出兩分輕笑將她抵在車壁之上,真真切切的將她唇擭了住,輕咬重磨,呼吸交纏,眉梢眼角都是忍不住的愉悅,抓著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腰間,他又一把攬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身,抱著她往后一靠,又坐回了自己位子上,只是眼下變成了朝夕離開自己的位子坐在他身上,他這一抱一托,朝夕側身坐在他腿上,居高臨下的任他索取。 ------題外話------ 這是一更,下午還有~ 本書由樂文小說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211章 留下吻痕 朝夕并非沒有被他吻過,那一夜在邀月臺,她可是并未落的下風,可是今次卻又如此不同,商玦一改平日里溫柔如水的樣子,一手扣著她后腰,一手按在她后頸,將她整個人牢牢的壓制在自己身上,而他掌心的熱力透過衣衫傳在她腰背之處,后頸之地更是被他帶著薄繭的掌心觸摸,朝夕身子禁不住的一震顫栗,忽然,她一把將他推了開! “咚”的一聲悶響,商玦的后背撞在了車壁之上,二人分開,距離卻仍然極近,朝夕看著商玦,商玦看著朝夕,四目相對,狹窄的車廂之中只有兩人急促的喘息聲,這個吻雖然并未糾纏很久,可商玦那猶如攻城略地的勢頭讓朝夕背脊發麻發軟。 商玦平復呼吸比朝夕更快些,見朝夕還在微微的喘,他的手不由的在她后頸之處輕撫,落在她腰背的手也上下游移,而朝夕還盯著他,眼底的光銳利無比。 商玦無懼的回看著她,開口卻是道,“昨天我便想這樣做了……” 昨天?朝夕想了想,忽然記起來商玦昨日里的異常來,他先是吃鳳曄的醋,后來又奇奇怪怪的,后來二人出宮,她便將此事忘記了,直到今日……朝夕咬了咬牙,想推開商玦回到自己位子上,眼下她坐在商玦腿上,這姿勢怎么看怎么都無比的曖昧。 可推了一把,商玦卻收緊落在她腰背的手,未讓她離開。 馬車還在朝廷尉府的方向行進,主道之上雖然還算平坦,可也時常有一二顛簸,馬車一晃,她的身體便在他身上一陣磨蹭,而這馬車之中光線幽暗空間逼仄,無端的就放大了二人身體的接觸和若有若無的喘息,不知不覺朝夕面上的溫度就升了上來。 朝夕一個抬肘將商玦落在她后頸的手打下去,狠聲道,“你放肆!” 她聲音素來清冷,可這會兒卻含著兩分莫名的沁潤,仿佛被水洗過一般,商玦的手背擋開,便兩只手都落在了她腰間,“你是我未來的世子夫人,怎算放肆?” 朝夕咬牙,“大婚大典還未成,哪門子的世子夫人?!” 商玦聞言不說話,卻忽然身子前傾將她摟抱在了懷中,他低頭靠在她肩膀上,側臉貼著她的頸項,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疲憊的開始閉目養神了一般,在這幽暗的馬車車廂之內,片刻之前還在浮動的欲念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依偎的靜謐和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