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朝夕看著商玦,而再抬起目光的商玦已經恢復了尋常時的樣子,他重新鎮定下來,眉梢眼角已不見片刻之前的暗色,彎了彎唇,他又露出溫柔薄笑,“我擔心你。” 簡簡單單四個字,他說的直接又柔軟,朝夕心底某處一動,攏在袖中的粉拳輕輕攥了起來,下頜微揚,她的語聲則是干凈利落,“這個夢已經過去了,你不必擔心,我往常還做過更多更可怕的夢,而今還不是好好的到了現在,我們都不是在乎一個夢的人。” 朝夕的這個夢的確不好,她雖然說著并不在意,可心底還是有些郁結的,然而經過商玦這么一來之后,她的心境卻是真的豁然開來,好似他的擔憂將她心底的沉郁都釋解了一樣,她雖則沒說出口,可表情到底柔和幾分,語氣也親善許多。 商玦看著她,似乎有些無奈,那模樣在朝夕看來便又是欲言又止,他好像經常都有這樣的表情,似乎有許多話要對她說,可總因為什么說不出口來,朝夕起先還疑惑,現在卻習以為常了,這世上沒有真正的秘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商玦在意的是什么。 馬車從儀館出發,朝宮中去只需要小半個時辰不到,沒多時馬車便駛入了熙熙攘攘的主道大街,朝夕出來的時候大街之上還空空蕩蕩,這時候卻已經人潮鼎沸,宮中的春日宴雖然波折頻出,可外面的老百姓還是該如何過日子便如何過日子沒有分毫影響,朝夕掀開車簾朝外面看了看,忽然看到她們馬車之前走這一亮馬車,她并未在意,又打量了周圍一眼便將車簾放了下來,沒多時馬車到了宮門之前,下馬車之時朝夕便看到先前看到的那輛馬車停在比他們還要靠前的位置,竟然是和她們一樣要進宮去的。 而前面馬車上的主人還未下的馬車來,朝夕不知馬車的主人是誰便朝那邊多看了幾眼,只見當先下了馬車的是個身著青衣的侍婢,那侍婢不知怎么朝夕覺得有兩分面熟,還未想起來,那馬車之中又走出一個人來,那人先是背對著她們,待下了馬車才轉過身來,朝夕看到了那人,那人也看到了朝夕,四目相對,那人先朝他們走過來行禮。 朝夕唇角微彎的看了商玦一眼,竟然是朱嫣。 “朱嫣拜見公主殿下,拜見世子殿下。” 四五步之外朱嫣便矮身一拜,今日的朱嫣著了一身立領的青衫宮裙,盈盈下拜之時格外的溫柔曼妙,朝夕彎了彎唇,道了一聲“起身”,待朱嫣站起來,疊在身前的手下意識的往袖中縮了縮,她那手勢看起來有些奇怪,倒像是要遮住手腕,朝夕便下意識的往她手腕之上一掃,這一掃卻發現她手腕之上似乎有個什么紅紅的印記,倒像是被什么不小心擦傷了似的,她未做多想,只收回目光道,“朱小姐要入宮嗎?” 朱嫣看著朝夕,一副不敢看商玦的樣子,聞言溫婉道,“正是,聽說宮里出了事,十公主也受了驚嚇,我今日入宮便是去給各位夫人請安再去看看十公主。” 朱嫣和鳳念蓉交好,這倒也是應該,不過眼下春日宴剛完,宮中還未消停,朱嫣這個時候來多少有些風險……朝夕并不想探究朱嫣為何冒著風險入宮來,只點點頭道,“那朱小姐先請吧, 我和世子要去拜見父王,就不同路走了。” 朱嫣聞言便又矮身一禮,也不多言便轉身入了宮門。 朱嫣似乎走的有些急,不多時便帶著侍奴消失在了宮門之后,朝夕和商玦站著倒是十分從容,朝夕看一眼商玦,“這是朱氏的二小姐,你是見過的。” 商玦彎唇看著朝夕,“我知道,在孫夫人那里見過……” 孫岑曾經安排巴陵的貴族小姐和朝夕商玦一起飲宴賞蘭,那個時候商玦便見過朱嫣,朝夕自然沒忘那一次賞蘭宴是為了是什么,不由的笑一下,“你記得便好。” 她語氣聽著尋常,可這話卻仿佛有些什么深意。 商玦眼底笑意更深,“你就沒發現這位朱小姐有什么不對勁嗎?” 朝夕抬眸,朱嫣有什么不對?想來想去,似乎也就是行禮起身的那一下遮了遮手腕,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只疑惑的看著商玦等他的下文。 商玦微笑,“你知道被她遮住的痕跡是什么嗎?” 朝夕眼底微亮,她果然想的是對的,只是被她遮住的是什么? 她眼睜的更大,顯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商玦便神秘莫測的笑開…… 他傾身,用極低沉的聲音道,“是吻痕。” ------題外話------ 嘿嘿嘿吻痕(≧▽≦)/ 本書由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194章 吻痕之爭 “是……吻痕。:3wし” 商玦傾身,低沉悅耳的聲音就落在朝夕耳畔。 朝夕蹙眉,吻痕?那是吻痕?! 朝夕依稀只看到一抹紅色的痕跡,只想著或許是手腕上帶什么首飾的時候掛傷了,卻怎么也沒想到是吻痕,她沒有仔細看,而商玦是怎么看到的?! 不僅看到了,還一眼就認出那是吻痕了?! 朝夕皺著眉,看著商玦的眼神十分奇怪,商玦面上看著是蘭枝玉樹的優雅貴胄,可眼下他卻一眼看出了別人手腕上的痕跡是吻痕……這樣的事,不應該是君冽才能一眼看出來的嗎?商玦卻……要么自己便是高手,要么手中閱女無數,否則怎么一眼看出的? 大抵是朝夕的眼神太過驚訝,不由惹得商玦笑起來,“夕夕,你在想什么?” 朝夕蹙眉,還是有幾分迷惑,商玦笑意更深的上前替她攏了攏她的斗篷,“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之所以能看得出來只是因為我眼利。” 朝夕仍然蹙眉,再眼利,沒有經歷過只怕還是難以一眼看出來的。 朝夕眉頭皺在一起,商玦則看的失笑不已,“我身邊可沒有人。” 微微一頓,又道,“便是連個貼身的宮女也無。” 他這解釋說完朝夕眉頭微抬,連個貼身的宮女也無?她不知燕國王室之中的禮制,可是一般情況之下像他這樣身份的世子身邊怎么可能連個貼身的宮女也無?她心底不信,可商玦笑意微深,眼底一片澄澈的坦蕩,這可和剛才他在馬車之上時的幽沉莫測不同,憑著這眼神,朝夕暫且信了三分,隨即便覺得哪里怪怪的,此前在長秋宮,前夜在邀月臺,不論是在哪里,他吻她的時候可是不見一點兒生澀的,朝夕心底斷定,他一定經歷過這些! 想到這里她微微后退避開朝夕的手,“沒有就沒有,我并不關心。” 說完這話,她這才轉身朝宮門之內走,眼下時辰不早不晚,下朝是下了,可宮門之外還停著幾輛馬車,看起來似乎是朝中哪位臣子家的,想來是下朝之后人還被留在宮中,朝夕隨意的掃了幾眼便入了宮,后面商玦笑意深長的跟著,“不僅沒有貼身的宮女,我身邊也沒有貼身的內妾,嗯,云柘算是我最為親近的內侍,我說的都是真的。” 朝夕又挑眉,“唔,那世子殿下當真是天賦異稟呢。” 沒有經歷過,又怎么能那般如魚得水?又怎么能一眼看出別人身上是吻痕……非要說自己身邊沒有宮女沒有內妾,那或許就曾有過喜歡的人?那人或許是王公貴族家的小姐或許是平民家的小家碧玉,最多能說明他在王宮之中沒有貼身伺候的人罷了,思及此,朝夕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兩分,商玦此前的經歷無從查證,這些經歷自然也包括他身邊的女人。 想到商玦此前有過別人,朝夕的牙頓時咬的咯咯響,一邊心底滿是不快,一邊還要想,這世道之中男人本就三妻四妾慣了,可她卻不喜歡與人分享自己的東西,她可不是對商玦生了什么情深意濃的心思,只單純的,她不喜歡與人分享,金錢,地位,權利,包括人,只要是她的,拓上了她的印記,別人都不可以覬覦肖想,更別說沾手之后還要拿走了! 朝夕走在前,步伐越來越快,而商玦跟在后面竟然沒有接她的話,正在朝夕覺得奇怪之時,后面的商玦卻忽然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你一旦生氣,必定會很急,夕夕,你眼下就很著急,蜀王或許還在見外臣,咱們當真不必如此著急。” 他一副很了解她的樣子,朝夕聞言腳下頓時一停,商玦趁勢走到她身邊來笑看著她,“夕夕,此前我在王宮之外,頗多波折和坎坷,嗯在我十五歲之前我都沒怎么見過女人,后來見是見了,卻從不曾有過親近之舉,你得信我。” 朝夕聽著這話心底又生出兩分疑問,十五歲之前沒怎么見過女人? 商玦自小流落在外,便是她的墨閣都打聽不出來他中間這段時日到底流落去了何處,而十五歲……正是他被燕國王宮尋回的時間,這段時間他沒見過女人……難道他在哪個不知名的寺廟修行?或者被人關在了哪里?朝夕心底的不快少了兩分,腦袋里卻開始想商玦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有哪些可能,可隨之她又反應過來,商玦既然不曾親近過女人,又怎么能那般信手拈來?吻痕……她怎么就沒認出來那是吻痕?! 即便商玦說的十分懇切,可朝夕心底還是疑惑重重。 商玦見狀又笑一下,“夕夕,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就是什么都能信手拈來。” 朝夕轉眸看商玦,便見他面上一派深長的笑,而他剛才那句話卻委實是一本正經。 朝夕聞言冷笑一聲,“厚顏無恥。” 落下這四字朝夕便繼續朝前走去,商玦卻又笑開,厚顏無恥之人?整個燕國,整個大殷,可當真沒人敢這樣說他!雖則如此,他的心境卻是極好,“夕夕,我說的句句屬實,若哪里你不信,大可問我,若知你要生氣,我便不告訴你那是吻痕了。” 朝夕蹙眉,只覺得商玦此人無恥起來當真令人發指,她為什么要問?又有什么好問的,他的身份地位,要說身邊從未有過女人還真是叫人難以置信!要是讓別人看來,只怕更會懷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朝夕定了定神,不打算繼續想這個問題,眼下她不了解商玦的過往,待以后探查出來豈非一切自明,想了想,她只關注商玦最后一句話。 “朱嫣是朱氏的二小姐,自小禮教嚴明,而且她是父王要選來給我做媵侍的人,她的手腕之上又怎么會出現吻痕?莫非……是她自己吻自己的不成?!” 朝夕語氣冷冷的,這般語氣說出這樣的可能當真讓商玦眼底的笑意更濃,他醇厚低沉的笑音又起,朝夕蹙眉又看了他一眼,在她眼底,商玦可不是喜歡這樣笑的人,他平日里面上必定帶著一層薄笑,可那笑仿佛一張掩下鋒芒算計的面具可當不的真! 而眼下,商玦笑出了聲,一雙好看的鳳眸微微瞇起,那從來灰暗深沉的眸也亮了起來,朝夕也算洞悉人心,她尋常看不透商玦,這會兒卻知道商玦是發自真心的愉悅。 有什么好愉悅……朝夕收回目光,心底暗哼了一句。 商玦只想用目光將朝夕扯進懷中揉弄一番,她這人不愛玩笑,可冷不防說出的話卻叫他將忍不住,“自己吻自己……朱氏的二小姐怎會自己吻自己?!” 他仍然優 優雅矜貴,可含笑說這話聲音都有些發顫,朝夕又蹙眉,“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質疑你,如你所言,朱嫣眼下難道有了意中人?” 朱嫣是要做朝夕媵侍的人,這一點孫岑說過,朱勤說過,便是朱嫣自己也一定知道的很清楚,對于朱氏而言,朱嫣做了朝夕的媵侍好處也是極大,燕國是鳳欽最為看重的關系,一旦聯姻,蜀國必然得燕國的助力,而朱氏的小姐也成為了商玦的枕邊人,鳳欽必定會更為看重朱氏,若朱嫣再為商玦誕下兒女或者有朝一日取代了朝夕,那朱氏便更有籌碼了! 鳳欽希望朱嫣陪著朝夕去燕國,朱勤也必定希望自己的meimei能爭氣,朱嫣自己更明白自己的命運和作用,這等情狀之下,朱嫣一定不會讓自己身上沾染任何污點并且在條件允許的范圍之內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比如,將來早日成為夫人而非普通媵妾。 可朱嫣手腕上卻竟然出現了吻痕?若當真是吻痕……朱嫣便一定是有了意中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朱嫣怎么會放棄自己和家族的前途而委身于旁人?! 本書由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195章 并不重要 朱氏本就是蜀國之中一等一的貴族,與段氏楊氏等大族同列,既然如此,朱嫣的眼界一定不會低,她的意中人必定也是氏族中人,就算不是一等貴族,至少也是百年世家名門望族,可這些世家望族之中的少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朱嫣以后的命運?!這等境況之下,誰敢前去招惹朱嫣?朝夕不想猜測朱嫣和那落下吻痕之人到了哪個地步,可對于大殷的女兒家而言,平日里雖然不至于男女大防草木皆兵,可莫說吻痕了,便是一個定情信物也代表了女兒家在情感上有了屬意之人,若那人是自己談婚論嫁之人便罷了,若不是,此行也算作私情是不被家族認可的,而眼下旁人都心照不宣朱嫣的命運,若她有意中人的事被揭露,那此事便算作她身上的一個污點,鳳欽大怒不說,只怕朱勤都會大怒將她逐出家族! 朝夕一瞬之間心思百轉,怎么看朱嫣都不是那等沒有心計沒有打算不識大局之人,而這樣的一個人怎么會做這樣的蠢事?!在朝夕心底,自然沒有真愛至上這四個字的,兩廂權衡之下,她委實不認同眼下朱嫣的做為,雖然只是個猜測,可商玦說的那樣肯定,想必是**不離十了,朝夕一嘆,氏族的女子大都命不由己,若看清形勢為自己努力爭取便罷了,若看清了形勢也要反其道而行之,又有幾個能掙脫家族為自己落下個好? 朱嫣說起來算是朝夕的潛在隱患,可朝夕對她卻無嫉恨之心,媵侍與她而言更像個官職,還沒到對立的時候,朝夕就沒必要對她戒備有加,而現在的朱嫣更還未入她的眼,且同樣身為女子,朝夕想到朱嫣有可能落個不好的下場倒有些唏噓。m 樂文移動網 “有沒有意中人不重要,反正與我們無關。” 商玦接話接的十分利落,語氣仍然萬分愉悅,她二人都不是喜歡在人后議論是非之人,朝夕便是心中百般念頭也不可能都說出來,只是看了商玦一眼道,“她的身份你不可能不知道,父王對她的打算你也不可能不清楚,眼下,你倒是沒有半點感覺?” 商玦并未表現出對朱嫣的過多在意,相反,知道了朱嫣極有可能有了意中人之后他不僅沒有覺得不快,反而連一絲意外也無,比起朝夕心底的那點疑惑和唏噓,他簡直波瀾不驚的緊,可朱嫣在理論上說卻是他以后的媵妾啊,連朝夕尚且都有不愿與人同享的占有欲,更何況商玦一個男人,他是如此優秀的人,想靠近他的天下女子猶如過江之卿,可朱嫣明明有了這等機會卻將目光投降了他人,這不至于讓他心傷卻至少會讓他覺得不甘吧? 朝夕按照常理推算了一番,卻換來商玦一笑,他有些奇怪的看著朝夕,“你竟然希望你未來的夫君因為別的女子而不甘憤怒?夕夕,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朝夕心頭一緊,唇角微抿轉過了頭去,他是不是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此前才那般說的? 不過……對于商玦而言,扯謊話也不是他的風格。 朝夕不想沉浸在分辨商玦說的話是真是假之中,這樣的想法是那些只活在男人后院之中的美妾才有的想法,她們的世界之中只有男人,每日只等著男人的垂青,每日想的也只有如何討好取悅男人,男人口中的甜言蜜語是不是真……這樣的日子,朝夕光想一想便覺得頭大如斗,定了定神,朝夕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任何事,她只信自己看到的,不管是朱嫣此事還是商玦此前是否有女人,對于她而言第一并未親眼所見,第二并非眼前最緊要,既然如此,就無需花更多的精力去猜測,這一會兒,已經足夠了。 朝夕氣息一定,步伐更大的朝崇政殿的方向走…… 見她不再多言,商玦也微微一笑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二人一路不耽誤,沒走一會兒便到了崇政殿之前,守在外面的小太監見她二人要來趕忙去通報,不多時王慶便迎了過來,先對著二人行了一禮方才道,“請世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稍后,王上正在和孫大人說話,藺統領也在里面,段大將軍和朱二公子也在,都是為了春日宴上的事。” 朝夕和商玦對視一眼,朝夕又忍不住問王慶道,“公公,孫大人這邊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春日宴亂子太多,自然都要關心一二,王慶聞言沒有猶豫的道,“此前找到的那個小太監死了,十三公子這事的線索便斷了,另外便是長逸宮的那兩個宮人了,昨夜孫大人連夜審了,這二人倒是說了一些東西出來,剛才孫大人正在和王上稟告呢,可段大將軍和朱二公子到了,便暫停了下來,這會子段大將軍在和王上說南面的換防呢。” 南邊的換防?朝夕雙眸微深,春日宴之前整個朝堂最大的事便是段氏奏請換防之事,春日宴的亂子一出自然沒人想著這事了,可是鳳欽一旦復朝這事必然就還要繼續商討,鳳欽似乎是有意壓下來的,可段祺主動提起必定是有了換去何處的打算。 朝夕面色柔和,雙眸霧蒙蒙的,“段大將軍想讓段氏大軍換防至何處?” 她語氣仿佛不經意似的,問題卻問在點子上,王慶眼眸微深的瞟了她一眼這才垂眸壓低了聲音道,“回公主的話,段大將軍想換防到中路呢。” 中路……便是距離巴陵最近的幾個州郡了。 朝夕微微頷首,點到即止的不再多問,商玦卻是一笑道,“中路算是最安穩的,把段氏的十萬大軍換到中路只怕有些大材小用了,王上恐怕不會答應。” 面對朝夕王慶還只是恭敬,面對商玦王慶卻是有些惶恐的,論起軍中之事,朝夕或許沒那么了解,可是商玦卻不同,商玦手握烈火器和銀羽軍,去年不論是晉國還是趙國商玦都贏了,不僅贏了,還連下了九城,如今這九座城池已經是朝夕的了。 “世子殿下說的極是,王上也在猶豫呢。” 王慶答一句,畢竟是蜀國的內政,商玦聞言也不再多言,正沉默一瞬,殿門之處幾道身影卻是一晃而出,朝夕和商玦一同看過去,便見鳳欽身邊跟著段祺和朱勤一道走了出來,王慶見之忙道,“王上這是知道公主和世子殿下來了說的快呢……” 便是王慶不說朝夕也是知道的,只是這里面大抵沒有她什么事,商玦來了,鳳欽哪里會讓他一直在外面等著呢,果然,鳳欽邁出了殿門便朝商玦笑道,“孤正在想世子今日何時入宮呢,而后你便來了,快進殿進殿……” 便是蜀國的任何臣子來了也斷然沒有蜀王親自來迎的道理,商玦卻是不同,不僅鳳欽來迎,段祺和朱勤也跟著出來,孫昭和藺辭站在最 后,也變作了迎客之人,朝夕和商玦走過去,齊齊行禮,鳳欽滿意的笑開免了二人的禮,又轉身看著朱勤和段祺,“行了,你們說的事孤心中有數,明日早朝再行商討吧,都退下吧。” 段祺地位高絕,朱勤也算是朝中砥柱,這二人在商玦面前卻委實低了一等,二人心知鳳欽眼下的心思都在商玦身上,只得齊齊行禮告退,二人走時都看了看朝夕和商玦,卻是未曾多言,鳳欽便站在門口看著他二人走遠,而后嘆了一聲側身一請,“世子殿下請——” 鳳欽走在前,商玦在中,朝夕在后,孫昭和藺辭則始終像個影子一般的站在一旁,進殿落座,鳳欽又是一聲嘆,“世子是不知啊,這朝內朝外宮內宮外的事實在是忙碌。” 商玦嘗了一口茶,這才笑道,“王上辛勞,可要注意身體。” 鳳欽頷首,“段祺今日來又說了換防諸事,孤一時還拿不定主意,等過幾日,過幾日有位軍師要過來巴陵,到時候孤便用不著現在這么忙亂了。”說著鳳欽又看向孫昭,“你剛才說到哪里了,繼續說吧,那一夜世子和朝夕也看到了,聽聽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