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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如此多嬌在線閱讀 - 第224節

第224節

    “楊夫人真是好命,今日躲過了一劫呢。”

    “是啊,剛才生出變故的時候還在想十一公主也是可憐,現在到真是因禍得福?!?/br>
    “不過這事也奇怪啊,燕世子的愛寵剛才遠遠看著不是挺乖巧的嗎,怎么好端端的就傷了十一公主?搖光公主親自帶著也沒見出事啊……”

    “說到搖光公主和楊夫人,你們可知道楊夫人的侄子在欽州死了?”

    “啊你說的這個我倒知道,說是就死在搖光公主的馬車前面呢……”

    “楊氏不是還有人上奏說是搖光公主對那楊家小公子下了毒手?”

    “可別亂說,當時生出亂子的時候是燕國的侍衛在前面,楊氏這話豈非在說燕世子要加害楊氏小公子?王上就算再怎么護著楊氏也不可能和燕世子對著干……”

    “搖光公主還未回來便沾染了一樁命案,也真是叫人唏噓啊?!?/br>
    眾人沒有邊際的議論來去,說到這里自然又有人想起了朝夕十三年前被欽天監卜算出的不吉煞星名頭,眾人面面相覷一眼,時至今日卻是都不敢再輕易提起此事。

    “說起來搖光公主也在那沉船上吧?沒看錯的話……”

    “我剛才看的倒是清楚,應當十之*就是搖光公主在的那艘船不錯?!?/br>
    “說起來搖光公主也是命途坎坷,前幾日不是聽說被三公主傷了嗎?今日又遇上沉船,若是沒出岔子便好,若是出了什么變故,那剛剛才定下的燕蜀大婚如何是好?”

    這些宮外命婦都出自氏族權門,自然知道朝內朝外的動靜,一說起來便漫無邊際,然而說來說去卻也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一番藏著掖著的議論之后,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一瞬,雖然不曾說明白,可顯然眾人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心照不宣而已。

    若這位搖光公主出了岔子,難道宮里就沒有其他公主嗎?

    而蜀王又怎么會甘心放棄和燕國的聯姻呢……可傳聞之中燕世子對搖光公主又是如此寵愛……好端端的在未央湖上出了事故,又偏偏是搖光公主在的那艘船……

    眾人眼底生出意味深長來,這個王宮之中最不缺意外。

    楊蓮心朝碼頭旁疾奔而去,身后侍女上前來要為她披上披風也被她揮手擋開了,湖邊的風冷的嚇人,不多時她面頰便被凍得一片冰冷,侍女是其親信玲瓏,見此有些心疼的跟上前來,“夫人,這碼頭邊上可冷的要命,您快加個披風?!?/br>
    楊蓮心回頭皺眉瞪了她一眼,“水祭都出事了,我被凍一會兒算什么?”

    玲瓏眨了眨眼,當即將披風交給另外一人,再不敢多言。

    船隊回來的速度的確快的超乎想象,而提前靠岸的船卻都是將碼頭的位置讓了出來,自然是要讓鳳欽的頭船先靠岸的,不多時,本來被落在最后的頭船便進入了眾人的視野,從湖面看過去,頭船的甲板上站滿了人,并且本不該出現在頭船的段凌煙和孫岑都赫然在列,待船走的再近一點,便看到還有坐著的躺著的,且所有看得見的女眷都渾身浸濕狼狽不堪,楊蓮心心中一跳,心知果然是內眷們乘坐的船出事了……

    頭船極快的靠上來,在此之前藺辭當先回到了岸邊,他對著一旁的侍衛吩咐幾聲,那侍衛立刻應聲跑開,待頭船靠岸,鳳欽便是第一個下船的,王慶扶著鳳欽下船,剛走到碼頭便朝一邊等著的侍奴喊道,“速速去太醫院,各宮各院都派人去,夫人們落水了!”

    一聲喊,侍奴又應聲離去,楊蓮心咬了咬唇,硬是將自己逼的眼眶紅紅的跑到了鳳欽眼前,“王上……王上……妾身來晚了,王上您可有大礙?”

    楊蓮心此刻也被大風吹得鬢發不整,一雙眼睛微紅,面頰也被凍的青白,鳳欽心中本對她有氣,此刻也是發不出來了,只揮了揮手朝后面看去,“快去幫忙!”

    楊蓮心一臉的殷勤連連點頭,一轉身便看到了*的孫岑在段錦衣之前被攙扶下了船來,眉頭一皺,楊蓮心連忙上的前來,“怎么回事?怎么成了這樣?”

    孫岑理了理衣裙,看起來倒也沒有之前那般狼狽,聞言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力氣再說話,楊蓮心又看了一眼她身后,面上閃過一絲畏怕的神色,卻也不敢多問,而諸位夫人公主上船之前都將親隨留在了岸上,這會兒得了消息的侍婢們一個個拿著披風等物滿面驚駭的趕過來,場面一時間混亂至極,而鳳欽下船之后站在一旁面色鐵青。

    “王上,這可如何是好呢?吉時……吉時已經過了……”

    到了這會兒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吉時,鳳欽聽到王慶這話狠狠的嘆了口氣,再抬頭,天氣陰沉沉的仿佛隨時要落雨,他咬了咬牙,“祭禮中斷,所有人先去未央殿大殿待著,諸位公主夫人回自己寢殿救治,也讓寡人稍稍緩緩再說……”

    王慶聞言當即下令,已經下了船的人便被自己的侍奴陸續接走,而楊蓮心和段錦衣則陪在了鳳欽身邊,鳳欽站在原地不走,直到看到朝夕和商玦出現方才走上前來,今日落水的嬪妾和公主那么多,鳳欽對誰都是讓快快回宮并未親自問候,對朝夕卻是格外上心些。

    “邀月臺那邊是準備好的,朝夕先去那里,寡人要照看這這邊,祭禮就先不必管了?!闭f著又猶豫的看一眼商玦扶著朝夕的手,“燕世子的話……”

    商玦抿了抿唇,“王上放心,夕夕我會照看的。”

    這里隨時蜀王宮,商玦至多算個客人,可他這話卻是一副主人的口氣,尤其顯得和朝夕親密,鳳欽不覺有他,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好好好,快去吧快去吧。”

    商玦不打算多等,看了一眼被他披風裹的嚴嚴實實的朝夕拉著她離開了這處祭臺,走出幾步,朝夕卻回頭往湖面上一看,“白月呢?”

    若她記得不錯,她落水之時看到白月跳進了水中,可上船之后卻是不見白月在何處,她有些擔心,商玦卻搖了搖頭,“沒事的,待會兒他自然會尋過來。”

    動物自有自己的一套自然法則,朝夕只是擔心白月會再度傷人,略一猶豫,她看著此處都是人還是猶豫一瞬什么都未說,商玦不忍她在外垂著冷風,搖了搖頭忽的一個傾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朝夕冷不防的一聲輕呼,而周圍人也都看了過來,商玦卻只是掛著優雅笑意對鳳欽點點頭,“王上且忙著,商玦和夕夕便先告退了?!?/br>
    商玦說完這話便走,鳳欽便只能點點頭,見她二人離開,鳳欽再看了一眼這碼頭邊的混亂頭也不回的朝未央殿走去,未央殿乃是未央湖邊的一處殿群,除卻主殿之外還有連綿的偏殿無數,今日祭禮之后的夜宴就設在這大殿之中,而鳳欽為了方便,也放棄了回崇政殿的打算就近去了未央殿后殿,后殿形同一個小崇政殿,正適合眼下歇息理事。

    鳳欽一走,所有觀禮臺上的人都被請去了未央殿大殿,大殿倚高臺而建,闊達通透,又因為早就備下夜宴,這會兒酒水茶點齊備,正是讓大家避風避寒的絕佳之地,然而進了這布置貴胄華麗的殿閣,卻無一人有心情享宴,且所有的賓客左右分坐卻還是聚集在一起,即便是有人想說點什么也怕說錯了話傳到了鳳欽耳邊,因此燈火通明的未央殿里一片詭異的安靜,而今日的祭禮還未完,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進行下去……

    卻說后殿之中,鳳欽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藺辭眉頭大皺,“你,馬上去查那艘船到底是怎么沉下去的,宮中制船怎么會如此不堪?連未央湖的水都經不住!真真是……”

    微微一頓,鳳欽又看向王慶,“晉國三公子呢?”

    王慶忙上前一步,“回王上,三公子暫回自己殿中休息了?!?/br>
    鳳欽點點頭,面上又是一怒,“真真是丟人丟到了整個大殷,不出幾日整個大殷便會知道蜀國王宮的制船差點害死了整個宮闈的夫人,好端端的春日宴,真是平白變成了諸國的笑柄,藺辭,你給孤馬上去查,待查清楚了,內府的沒個人都別想逃過!”

    藺辭抱拳領命,走出兩步之后忽然腳下一頓回了身,聲音如同帶著面具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王上,請恕屬下直言……王上是不是忘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鳳欽眉頭一皺,有些氣急敗壞,“何事?”

    藺辭斂眸低頭,“莊姬王后的事?!?/br>
    第149章 世子夫人

    子蕁點燃邀月臺內的燈盞之時手都在抖,怎么也沒想到只是個春日宴卻鬧成這般模樣,船竟然沉了,且那沉船之上還有她家公主,她今日本是抱著瞧熱鬧見世面的心思跟著一起進宮來的,這會兒想著卻有些后怕,點燃耳房的燈盞,外面便響起了說話人聲,子蕁眨了眨眼,轉身走出去便看到了幾個侍婢手中拿著幾個檀木盒子等在外面。

    “姊姊,奴是王總管派來給搖光公主殿下送衣裳的?!?/br>
    子蕁抿了抿唇,背脊下意識挺直了些,此刻是在宮中,她可算是朝夕身邊的大宮女,自然不能怠慢,她掃了一眼那檀木盒子,“打開瞧瞧?!?/br>
    侍奴看起來比她年紀大了許多,為人也十分持重,想來是內府司中有些地位的人,可饒是如此,在子蕁面前也是十分乖覺的,將蓋子的鎖扣一扳,又將盒子打了開來,盒蓋一開,入目便是一片大紅之色,子蕁見此情景頓覺意外,仿佛這衣裙真是為朝夕量身定做的一般,可時間這樣緊張,怎么可能為朝夕現做衣裳?

    子蕁到底不會掩藏情緒,來人看她面帶訝異便笑著解釋道,“此前王上為公主殿下準備了許多封賞,這衣裙便是那封賞之中,只是封賞分了幾撥送去,這衣裙還未被送到公主府中,今日王總管特意吩咐下來,我們料想著總不能隨便選幾件衣裳,便將此物拿了過來。”

    內府之中常年為各宮各院備下衣裳,除了每個季節的份例,還要時不時的應付鳳欽下令的各項封賞,雖然朝夕剛回來不久,鳳欽卻是真的賞賜了許多東西,而內府的人各個都是人精,自然早就知道了朝夕愛著紅一事,這才有現在的投其所好。

    子蕁看著那料子便是極品的錦緞,心底也微微一喜,于是一笑從袖中拿出一把碎銀出來塞到了領頭侍婢手中,“麻煩你們了,這是公主的一點心意,且收下?!?/br>
    那侍婢本來一副持重模樣,看到子蕁這打賞面上倒是微微一慌,連忙后退一步道,“這些都是奴應該做的,可不敢收姊姊的賞賜?!?/br>
    子蕁眨了眨眸,她進宮之前專門問了藍新,這才知道宮中打賞乃是常事,為了朝夕的顏面她才舍得了這么些銀兩,可這人卻怎么不敢要似的,見此人是真的作難,子蕁倒也不強求,只是讓開身有禮的道,“那就麻煩送進去吧”

    來人松了口氣,和一眾侍婢進去將檀木盒子放下,又行了一禮之后方才轉身離開,子蕁驚惶的心有了幾分安定,往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打開盒子將一應衣物取了出來往內室的方向走,邀月臺雖然不是宮中嬪妾常年居住的殿閣,卻也是有寢殿的,從前的莊姬便喜歡整個夏日都住在此處,子蕁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內室門口,里面卻是一片安靜。

    眨了眨眼,子蕁有些拿不準的想要上前去敲門,可她剛動了動腳,閉著的門卻忽然一下開了,子蕁抬眸便看到商玦去了外袍只著了雪色的常服站在門內,看到她手中抱著衣物,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給我吧,外面蜀王只怕會派人來,你看著些。”

    這話便是在說這里有他她可以去外面了,子蕁自然不敢違抗商玦,只是將衣物遞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朝內室之中看了一眼,可卻是什么也沒看到,而商玦剛接過她手上的衣物便將門合了上,子蕁悻悻的聳了聳鼻子,從前都是她侍候朝夕,怎么今日反而是她不能近身了,屏住呼吸聽了一瞬,里面還是安靜非常,搖了搖頭,子蕁依言去外面守著。

    內室里,商玦正抱著子蕁拿來的衣裙往內室耳房的方向走,內府準備的衣物從里到外一應俱全,連褻衣褻褲都一并送來了,商玦往手中衣物上看了兩眼,掀開簾絡,一腳邁入了帷幕四垂水汽繚繞的耳房,這耳房正是這處邀月臺的浴房,白玉石地磚是暖的,哪怕光腳踩著也不覺得冷,而不遠處的湯池之中,商玦只能在朦朧的輕紗掩映中看到個背影。

    朝夕靠在池邊,仿佛是睡著了,商玦腳步極慢,可仍然朝著朝夕的方向走著,并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漸漸地,輕紗阻隔不了他的視線,只有些微的水汽在朝夕周身環繞,墨發如瀑,而商玦一眼看到了朝夕光潔消瘦的裸露肩頭,她肌膚白膩似雪,因為水汽的蒸騰耳后又有一圈微粉,水珠舍不得走似得掛在她肌膚上,叫人想用舌去采擷。

    “你若再往前走,我的寒蟬怕要派上用場了。”

    商玦腳下微頓,唇角彎了彎,他這一瞬間的遲疑只叫人以為他會停下,可也只是那么一瞬之后,他的腳步再度動了起來,十幾步之后,商玦停在了朝夕身后,將手中的衣物放在池邊,他忽而在朝夕身后蹲了下來,池邊還放著香膏玉梳,他竟自然而然拿起玉梳為她梳起了頭發,白玉梳齒鉆進朝夕的發間,順著絲絲縷縷的墨發一路往下,而商玦的手也一路滑到了水面才停下來,朝夕背脊繃的極緊,本來恰到好處的池水忽然有些燙人。

    “今日的沉船絕非巧合,你就不曾發現半點異常?”

    商玦只是為她梳發,聲音平穩如常,朝夕繃緊的背脊緩緩的松快下來。

    “不曾,當時所有人都在船艙中。”

    商玦輕輕“嗯”了一聲,“不過倒是巧合的揭出莊姬王后的事來。”

    商玦手上的動作不停,目光卻輕輕拂過她的頭頂和肩頭,“你回來巴陵,有一半是為了當年莊姬王后逝去,雖然此前你極少提起,可我還是知道你在想什么的?!?/br>
    朝夕巍然不動,輕輕閉著眸子仿佛快要睡著。

    停了停,商玦繼續道,“此番于美人瘋癲乃是意料之外,卻是將此事揭了出來,只是她如今已經瘋癲,她說的話恐怕也不能為人盡信,而這宮中必定也有人不想此事鬧開,若無后續,只怕會被當做瘋癲之人說了瘋話,你以為呢?”

    朝夕仍然未動,商玦微微頓了頓,“于美人為何會揭出此事?”

    這一問來的意味深長,今日春日宴本不該生出這樣多事端,先是十一公主鳳念芷被白月傷了,而后又是撞船,撞船之后又是沉船,沉船之后瘋了一個內宮嬪妾,且這人還將莊姬之死有隱情揭了出來,這樣多的變數看起來似乎毫無關聯,而于美人便是其中最大的變數,若是沒記錯,起初在未央殿之前時于美人還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瘋了?

    朝夕聽見這一問倒是開了口,只是語氣淡然聽不出喜怒,“于美人失去了七公子,已經憂思深重,沉船之后受了驚嚇,精神不正常有何好意外的?”

    “你回來便抱著為你母后查清當年內情的心思,可卻未曾聽你說過?!?/br>
    朝夕動了動,齊肩頭的水便漾出一波接著一波,商玦的目光微動,卻仍然落在她濕漉漉的墨發之上,“于美人是段錦衣身邊之人,她今日的話是否在說當年莊姬王后之死和段錦衣有關?若是這般,只怕于美人活不久了,你想要此事如何解決?”

    “母后當年忽然染病,而后故去,我本就存疑,她今日如此說了倒是印證了我的猜測,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查下去的,只是畢竟是十三年前的事,不好查?!?/br>
    朝夕語氣平和,仿佛是在說她本來只是簡單懷疑沒有打算專門為了此事做些什么,而這次于美人忽然瘋癲開口倒是給了她機會,商玦略一沉吟才點頭,“不好查的確是不好查,卻也不是沒有法子,不過此事還要看蜀王的意思,畢竟是已故王后之死?!?/br>
    朝夕十分平靜,就好似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一般,由此可見她的確早就這樣想過,既然如此為何不在上一次孫岑在宮外示好之時就表態呢?

    朝夕背對著商玦,雖然沒看到商玦的表情卻也猜出了商玦的心思,“我不信任何非親非故的示好,孫岑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報仇,我對她而言只是棋子并非朋友?!?/br>
    商玦低笑一聲,對她的警惕心不感分毫意外,他也不急著說什么,只默默將朝夕的頭發梳完,朝夕落在湖中受了涼,泡了個浴湯才算緩過來,她此刻不著寸縷,雖然背對著商玦卻是不敢隨便動,見商玦在她身后遲遲不走不由的有些無奈,“你該出去了。”

    商玦聞言放下手中玉梳,“今日你我婚期已定,在天下人眼中你已是我夫人了。”

    朝夕挑了挑眉,冷笑一聲,“婚儀未成,哪門子的夫人?”

    商玦聞言也抬了眉頭,“看來你還未將自己當做我的夫人,這怎么行”

    朝夕閉眸,語氣冷靜而自持,“賜婚諭旨未下,冊封詔書未啟,我怎么敢真將自己當做了燕國世子夫人?我若如此不識時務,豈非丟了你的顏面?”

    商玦忽而傾身,口中的熱息幾乎要落在朝夕耳廓上,“莫不是真要做點什么你才”

    “你才能將自己當做世子夫人”的話剛說到一半,大抵是因為商玦忽然離的太近,看似在閉眸養神的朝夕忽然抬手朝他襲來,朝夕手臂帶起的水花四濺,商玦更看到她指間有寒光一閃,心底無奈一笑,他沒想到朝夕竟然真的對她用了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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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美人死了

    寒蟬冷芒如星,便是商玦也不敢輕忽,他一個側身躲開,卻見朝夕忽然手腕一旋卷起了一捧水花,水本是無形,在她掌心卻變成了利箭直直朝他疾射而來,商玦絲毫不懷疑被那水沾身之后會有多疼,笑意一深,腳下好似踩了風,內勁一起便是一個往后急退。

    他這一退直退到了十尺之外,直撥開了輕紗退到了輕紗之后,輕紗簾絡掀起落下,正好擋住了打過來的水箭,刺啦一聲,淺紫色的輕紗應聲而破,無形的水箭破紗而出,威力不減直擊商玦面門,商玦無奈挑眉,只得再一個側身避了開。

    側身,眼看著水花失力濺落在地,回頭,適才被破開的輕紗正往下墜,兩片輕紗之間的縫隙極其緩慢的從小變大,而商玦目光所及只看到了一片雪白倏地被一片紅蓋住,他眉頭微揚,下一瞬輕紗已落的擋不住他的視線,而在他終于開闊起來的視野之中,朝夕正在慢條斯理的系自己中衣的裙帶,內府在對她的封賞之上用了心思,這一身紅裳做工極其精致,如水的絲緞服服帖帖的包裹著她的身型,婀娜惑人到了極致。

    裙帶系好,她又懶懶的拾起地上的外袍,一個旋身披在肩上,這才轉身看向商玦,手臂伸進衣袖,拉過身前的細帶,削蔥一般的十指慢慢的打個結,將那中衣有些低的領口遮了個嚴實,她表情淡淡的,神情卻并不顯得冷漠,相反的,本來沒什么血色的面容因為水汽的蒸騰變的有些微粉,讓她整個人都顯得親和可愛許多,只那眸子仍然漆黑深邃。

    商玦聳了聳肩,似乎沒有因為看到更多的有些遺憾,而后還是柔柔一笑,“你落了水,待會兒得喝藥,免的染了風寒?!蔽⑽⒁活D,又淡淡補了兩字,“好看?!?/br>
    朝夕對前面那句無感,倒是這最后兩字讓她挑眉,隨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衣裙,搖了搖頭,起步朝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商玦卻迎面朝她走過來擋住了她的路,朝夕皺眉,只以為他又要像剛才那般鬧,正要出聲表達不滿,商玦卻抬了抬下頜示意她身后。

    朝夕揚眉回頭,頓時看到了地上還放著一樣東西,是云襪絲履。

    早前她被抱回來還未得休整便先被勒令泡個熱湯,鞋子都濕了,這會兒暖起來,這耳房地磚都是暖的,倒是一時忘記了還要穿上云襪絲履,而商玦牢牢站在她面前,卻是讓她非得穿上不可了,朝夕抿了抿唇,短暫的博弈之后終究是轉了身。

    池邊無凳,她也不知尋去遠處的座椅,只不想耽誤更多時間似的蹲下來便為自己穿鞋襪,再如何風姿絕世的人穿衣服的樣子也和普通人無二,而朝夕此時更是有些笨拙,她想利落些,偏偏前面落了湖水后面又泡了熱湯身上無力,待蹲下來穿好了云襪腿已軟了,晃晃悠悠一陣就是穿不上絲履,眉頭一皺,她下意識站起來緩緩腿上的勁,歇了片刻正要再蹲下去拿那絲履,一只手卻忽然先她一步將地上的絲履撿了起來。

    商玦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這會兒又走到了她身前,她正有些無措,他卻是自然而然蹲了下來,一只手抓著她腳背讓她抬起腳來,朝夕一愣,這才知道了他要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