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電光火石間,一只手忽然覆了上來。 同一時間,朝夕緊閉的眸睜了開,“你在玩火……” ------題外話------ 夕夕才是辣個霸道總裁o(╯□╰)o 第045章 夢回人在 世子是不是應該更邪惡一點呀 ------題外話------ “你身上會連小衣也不留。” “夕夕,再有下一次……” 朝夕憤然轉頭看過去,便見商玦也嚴肅的看著她。 朝夕心底又緩緩堆起怒意,冷不防的,身邊的人卻開了口。 “不必看了。” 朝夕眼底冰凌漸漸化去,心中更是不知漫出一種莫名滋味兒,不知不覺便看了這么許久,可就在她眼底剛出現一絲柔色之時她忽然覺得哪里不對,肌膚和絲滑錦被相貼的感覺萬分清晰,朝夕愣了愣,猛地掀開了身上的被子,錦被之下,她的外衣果然除去,她身上的確還留著一件小衣,可那小衣更為絲薄,他果真放肆到了這等地步?! 他是生氣的,他既然生氣,又為何在此留了一夜? 看到商玦,昨夜的一切都猛地浮現在朝夕腦海之中,妓館中的人,馬車上的話,還有他的放肆,他的沉默,他的眼神,朝夕看著和衣而眠的商玦眼神忽然有些復雜。 那話,那語氣,分外明晰的在她耳邊回繞。 吵醒她的是一聲鳥鳴,她的窗外沒有鳥雀,可這聲鳥鳴卻格外清晰,朝夕睜開眼便看到熟悉的帳頂,睡的太久,她醒來的神思格外清明,本想轉頭去找那鳥雀在何處,她一轉頭卻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側臉,朝夕一怔,夢中聽見的聲音豁然躍入腦海。 這話仿佛能安定人心,朝夕聽著這話只覺得睡的更深更沉。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人在嘆氣,那溫柔低沉的聲音朝夕覺得熟悉萬分,卻怎么都想不起來說話的是誰,她只是疑惑,什么叫她不懂?她怎么會不懂…… “罷了罷了,我再氣再惱,你也不會懂……” “若你真的出了事,我該去找誰賠我一個你?” “不時時看著你,你便如此教我鬧心。” 她的臉和手腳好似被人捧在掌心,整個人好似睡在溫柔的云朵絲柔之中,有人在她耳邊輕聲的囈語,遠處還有悠揚的古曲,一瞬間她好似回到了記憶之中的十三年前,昭仁宮還是一片瑰麗清雅的紫,那個人在夜間講述古老的故事,在清晨哼唱輕快的歌謠,滿宮上下的流言蜚語被昭仁宮的宮墻擋住,那時她還不知道寄人籬下顛沛流離的滋味。 朝夕這個夢做的時間極長,這個夢更是前所未有的溫暖柔和。 他將她捂了個嚴實,只露出一張小臉在外面,她臉上仍有些蒼白,商玦左右看了看,走去一旁的耳房去擰了個熱的絲帕來,若是燕蜀的朝臣在此,必定要大跌眼鏡,燕國的世子殿下竟然好似侍奴一般的在為朝夕凈臉凈手,這哪里還是燕國百姓口中的神佛? 商玦眼神暗沉,手卻利落的拉過一旁的錦被將她蓋了住。 不正經的衣裙總是一解便開,倒是省了他許多麻煩,只是這件麻煩省去了,別的麻煩又來了,哪怕還穿著件薄薄的里衣,退了外衫衣裙的朝夕實在是……太誘人了…… 這般想著,他的手便不自覺摸到了她腰間的細帶! 朝夕的臥室極大,浴房連著耳房,對面又是小書房連著個小憩用的偏廳,期間帳幔四垂,若非對此極度熟悉,大抵是要摸不清方向,可商玦熟門熟路的走到了她床邊,先是掀了她身上帶著濕氣的外袍,而后才輕輕將她放了下去,剛一挨著床榻,他的眉頭便又皺起,她身上的那間衣裙簡直太不正經了,他一點都不喜歡…… 商玦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又抱著她轉身走出了浴房。 朝夕雙眸緊閉,適才一直皺著的眉頭也展了開,看樣子并未做什么噩夢,尋常她總是清冷的拒人千里,這時候卻極度無害良善,面對這樣的她,他還能生什么氣? 從說完那句話之后朝夕便悄無聲息,一直到進公主府也沒再睜眼過,他只以為朝夕是懶得說話,可到了這時她還如此沒有防備卻是不像她,商玦低頭認真看她的臉,一瞬之后忍不住的苦笑起來,他如此生氣,她卻心安理得的在他懷中睡著了! 屋內早就安排妥當,墻角的宮燈光線正好的亮著,墜兒和子蕁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商玦關上門的剎那心底的怒意便又止不住的洶涌而來,外面的雨勢仍然未曾消減,上下馬車的功夫她二人身上已經微微沾濕,商玦大踏步的抱著朝夕朝浴房而去,直到走到了湯池之前方才停下,湯池之上浮著一層霧氣,朦朧的熱氣將二人身上的濕寒驅散,商玦手一抬就想將懷里的人扔進去,可他卻及時的收了手。 這命令再明晰不過,墜兒和子蕁再不能當做沒聽見,再看朝夕,似乎也未有發表意見,兩人恭敬的應是,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你們也退下,這里有孤照看。” 墜兒和朝夕猶豫一瞬還是跟了上去,可待走到了門口,商玦卻腳步一頓。 藍新低低應了一聲,子蕁和墜兒對視一眼都微微有些猶豫,讓藍新退下還情有可原,讓她們二人也退下嗎?讓她們退下了,誰來侍候朝夕呢? 商玦朝著主院而去,“不必,都退下吧。” 正說著話,前面走廊上又迎來一行人,卻是藍新帶著幾個侍奴走了過來,見朝夕和墜兒那副模樣她先是有些驚詫,隨即馬上讓開路,又低著頭恭敬道,“世子殿下快請,熱水和晚膳都已經備好,是否要請大夫來看看?” 子蕁便長長的呼出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墜兒搖了搖頭,“公主還好,我也沒事。” 墜兒轉頭看一眼子蕁,伸手將她拍了拍,子蕁便露出一絲苦笑,“反正只要你們回來就好了,公主有沒有受傷啊?是有人要害公主嗎?” 說著又嘆一口氣,委屈的道,“你們什么都不告訴我……” 墜兒搖了搖頭,只神色肅穆的看著商玦的背影,子蕁淺吸口氣,語聲哽咽,“那會兒世子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公主出了大事,嚇死我了,現在看你們回來了就好。” “你哪里受傷了嗎?!到底發生了什么!” “墜兒,怎么回事……下午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朝夕閉著眸子,看樣子好似在商玦懷中睡著了,商玦也不管淋著雨,只說了“沒事”二字便抱著朝夕入了府門,子蕁和墜兒跟著,云柘停好了馬車跟在最后,商玦步伐如同平日里從容,跟在后面的子蕁卻是著急萬分,看了看墜兒,這才發現了墜兒身上的血跡! 子蕁心急不已,忙給二人撐傘,“拜見世子殿下,公主她……” 墜兒對她點了點頭,下馬車之時的神色卻不太好看,云柘掀開車簾,子蕁便看到了馬車之內坐著的兩人,商玦用外袍將朝夕一裹,矮身便將她抱了出來。 一番耽誤已經近了黎明,可馬車到了公主府之前時整個公主府仍然燈火通明,馬車剛挺穩子蕁便從府內沖了出來,好似是早就等候在此一般,見馬車車轅之上坐著一身狼狽的墜兒和云柘,她面上當即一喜,又往馬車之內看去,“公主回來了嗎!” 馬車之中的沉默被窗外的雨聲放大,而兩個當事人卻似乎并不在意,馬車之外的云柘和墜兒對視一瞬眼底都寫滿了擔憂,云柘馬鞭一揚,馬車更快的朝公主府狂奔而去! 商玦卻不再繼續,只緩緩地將手拿出來,又用自己的外袍將她裹好,而后便靠著車壁一言不發,朝夕仍然以癱軟的姿勢倚在他懷中,見他不言語,她也不再說話。 朝夕蹙眉,眼底醞釀著鋒利的波光,商玦唇角又淺淺一彎,那弧度并不叫人覺得溫和,只會讓人覺得害怕,朝夕抿著唇,雙眸緩緩地瞇了起來。 商玦停了動作,只寒聲問,“你的寒蟬呢?” 四目相對,又是一場無聲的對峙。 他怒意勃然,卻還是在克制,說話間的熱息撒在她臉側,落在胸前的手沿著腰線一路下滑進了他的外袍之中,外袍之內,是她穿著那件薄紗裙衫的身體,他的掌心溫暖,并未嬌生慣養的細膩,反而帶著一層薄薄的粗粒,他順著她的腰線滑下去,一路至她臀丘,而后從那開叉極高的裙擺處鉆了進去,朝夕身形緊繃,雙眸豁然再睜…… 商玦傾身而下,臉貼在她臉側,語聲低寒,“玩火?” 她落在他手背的掌心滑脫下落,身子依舊癱軟在他懷中,適才那四字仿佛用了極多的力氣,眼下她受制于人,雖然氣惱無比,卻已懶得再多說一字! 朝夕輕嘶出聲,眉頭緊皺,雙眼猛地閉了上! 四目相對,朝夕眼也不眨,商玦也沒有退縮的意思,他定定的看著朝夕,唇角忽而一彎,只是一剎,他的手向下一滑,掌心忽的一攥。 她是真的被下了藥。 這四字冷冰冰的和她慣常的語氣并無不同,若非是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掌心虛弱無力,若非是她眼底的光暈稍顯黯淡,他幾乎就要以為她早前的昏睡全是裝的。 “你在玩火。” 她點漆般的眼眸睜開,定定的看準商玦,薄唇輕啟,吐出四個字。 可朝夕的手偏偏在這時候覆了上來。 只差一寸,商玦的手就要探入那溝壑之間。 第046章 千重宮闕 “你去過千重宮?” 商玦的語氣平淡,可朝夕卻敏銳的皺了眉,她轉頭看著商玦。 “傳聞只是傳聞,未曾親歷者大都會將美好放大。” 鎬京,千重宮,實在是一個遙遠的名字,朝夕只知道這世上所有的皇室都住在那宮閣之中,如名字一般,傳聞之中那里的宮闈有千重,比任何一個諸侯國的王宮都要輝煌宏大,而對于普通百姓甚至是他們這些王室而言,那地方只是一個傳說…… 朝夕淺吸口氣打消這年頭,目光遠望語聲也悠長起來,“難怪母后愛紫色,起初我并不明白為何昭仁宮之中到處都是紫色,也不懂那些花紋到底是什么,更不明白為何父王從別處搜羅來的奇花異草她從來都不看一眼,直到那夜入了櫻園我才知道,原來鎬京千重宮的櫻樹名不虛傳,母后從小在哪里長大,哪里還能看上別的花草。” 覺得會喜歡,所以才花了極大的功夫,這算是討好?! 商玦并未看朝夕,只平淡道,“因為覺得你會喜歡。” 這話仿佛又是一番道理,朝夕看著那盛放的櫻花卻想到了進公主府第一天藍新的話,抿了抿唇,她還是道,“怎么會想到讓邱氏來公主府培植櫻樹?” 商玦不置可否的點頭,“淮陰侯已經成為了歷史,而邱氏還是邱氏。” 叫醒朝夕的并非商玦的腳步聲,而是他沉靜的語聲,他徑直走到朝夕身邊站定,目光也落在那櫻園之上,朝夕聽著他的話神思徹底冷靜下來,“已經沒有淮陰侯了。” “邱氏的手藝傳承幾百年,并不在洛氏之下,只是這cao萬物枯榮的手段并未用在政治權利上,所以洛氏得封淮陰侯,而邱氏依然還是邱氏。” 雨后的空氣清新無比,雖然春日的早晨仍然有薄寒,可那薄寒對于此刻的朝夕而言再好不過,而讓她咋舌的卻是雨后的櫻樹,紫蘭色的花瓣之上掛著晶瑩的雨露,于是那花色更為燦爛奪目,再加上朦朧的薄霧,整片櫻園簡直將朝夕看呆了—— 窗外又傳來鳥鳴啾啾,朝夕定了定神將窗欞打了開…… 朝夕怔怔的睡在床上,身上沒了壓力舒坦許多,可她直等到浴房傳來水聲方才輕輕的小口小口的出氣,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掀開被子便去穿衣,待將自己收拾齊整整個人方才鎮定下來,她并非不通人事,可如此真真切切的卻還是第一遭! 朝夕動也也不敢動,身體僵直著,表情也更為冷凝,可商玦眼光一掃,卻瞧見了她紅紅的耳朵尖,商玦咬了咬牙,一口氣撐身而起,落下一句“借浴房一用”就不見了人。 商玦看著她的目光簡直哭笑不得,“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如此。” 商玦于是放開雙手,一副投降模樣,他撐身而起,可剛一動整個人便頓了住,同一時間,朝夕也整個人一怔,隨即,她雙眸驟然睜大,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商玦! “你若再不起身,我這次可不會收手了!” 朝夕眼底有些莫名,又有些別樣的情緒,目光一轉偏過頭去! 商玦于是又笑開,“總之,你沒有真的受傷便好。” 商玦見她眼底波光明滅,可等了許久也未曾等到她說話,于是又是一嘆,抬手將她額前的亂發拂了拂,這動作過分親密,加之他還壓著她,朝夕不自覺就轉了頭,商玦的手拂到一半落了空,竟然也不生氣,還輕聲一笑,又強自將她腦袋掰過來,硬生生將那一縷散發拂整齊方才收手,朝夕只覺得她頃刻間變成了白月,不由拿惱怒的目光瞪著他! 她的確不是很懂他為何如此,可她并非刨根問底的人。 他這語氣之中的無奈太重,朝夕也聽得皺了眉,那一瞬間商玦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嚴峻和從容,看著她的目光柔和而無奈,那語氣,更好像是滿心的話要說卻說不出來,她心頭快跳一下,忽然想到夢中恍恍惚惚聽到的那幾句話,他說她不懂…… 商玦眼底的堅定和深沉緩緩的化為烏有,他面上生出兩分無奈,繼而微微松開了朝夕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眼底又有幾分寵溺,“算了……” 可這怎么能一樣……她果然不懂。 可商玦卻緩緩地皺了眉,她這話,是將他之于她比作郁坧他們之于他! 朝夕語速極快,冷靜的讓人心底發沉。 朝夕極快的打斷了商玦的話,表情冷靜而自持,“相信這個道理你也明白,燕國在你的掌馳之中,戰九城,龍野,郁坧,他們是你的臂膀,可失去了他們任何一個,燕國依然在你的掌控之下,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我就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