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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如此多嬌在線閱讀 - 第165節

第165節

    “請王上放心,藺辭這就去,必定不負王命!”

    待王慶低聲吩咐完,藺辭面具之下的眼瞳已經生出利光。

    王慶點點頭轉身而走,昭陽殿的側門之外藺辭帶著一行神機營的侍衛嚴正以待!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鳳欽也不好直接讓藺辭進來,只好對著王慶吩咐道,“讓他帶著孤的令牌,再帶著神機營,馬上出宮去找朝夕的下落,務必不能讓她出事!”

    “王上,藺統領來了,就在外面候命呢……”

    王慶從后面的暗門來來回回已有幾次,整個大殿的重臣雖然又開始談笑風生,卻無人不注意著主位上的動靜,一定是出了事,還是個讓商玦不能到場飲宴的大事!

    鳳欽面上已有難掩的煩躁之意,又回頭去問,“藺辭怎么還不來?!”

    鳳欽重重點頭,“這個節骨眼上,她可是不能出問題的,這么多人看著,今晚的夜宴也要辦下去,哎,朝夕若是出了什么事孤如何向燕世子交代……”

    段錦衣雍容平和的面上閃過一絲異色,“有人……要對搖光不利?!”

    鳳欽深吸口氣,“有人假傳昭仁宮的旨意宣召朝夕入宮,世子去接的時候公主府的人說朝夕已經入宮了,此事實在是蹊蹺,看樣子是有人要對朝夕不利!”

    “王上此話何意?今日吾不曾宣召任何人入宮。”段錦衣心平氣和的說完,又看了看空著的商玦的席案和朝夕的席案,隨即眼神微變,“莫不是搖光出了什么事?”

    公主府的人說是內宮宣召,可但凡是內宮宣召都會有令牌,公主府的人只有看到令牌才會相信,倘若不是段錦衣宣召的,又會是何人?又怎會有昭仁宮的令牌?鳳欽惱怒之下懷疑段錦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段錦衣知道出了事,可她第一個被點名卻叫她有些意外。

    鳳欽一邊安撫一邊吩咐王慶,話音落下又看向身邊的緞錦衣,語聲暗沉的問道,“今日你當真不曾宣召朝夕入宮?沒有昭仁宮的令牌,她怎會輕易相信是內宮的宣召?”

    “王慶,馬上去叫藺辭,去給孤找朝夕,她可不能出什么事!”

    燕蜀相隔甚遠,多半這就是最后一見了,郁坧身為燕國第一文臣世家出來的國之肱骨,應付這等場面自然信手拈來,一番有禮的應對,當即將這尷尬場面應付了過去,他就坐在右下手第二位上,看著自己上手位上空落落的席案,他的眉頭一時皺緊!

    這話一落,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鳳欽便又轉身看向已經落座的郁坧,“燕世子雖然沒來,卻有郁大人,世子還要在蜀國留幾日,孤就不急著招待他,倒是郁大人,今夜可要盡興才是,燕國此去千山萬水,下一次孤再見郁大人不知何年何月了!”

    近前的公子公主都被這一聲驚問嚇到,連正在說笑的臣子們都是一愣,低低的私語聲漸漸地安靜下來,整個大殿中的人都看著失態的鳳欽,鳳欽尷尬的坐在主位之上良久才回神,面上擠出一絲笑來,“大家繼續繼續,只是燕世子殿下有事耽誤來不了了。”

    話音剛落,鳳欽便是一聲驚問,“你、你說什么?!”

    王慶看了看左右,面色凝重的走到鳳欽身邊耳語了幾句!

    商玦說完這話便走,在不給王慶一點攔路的機會,王慶也不敢真的硬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商玦離開,他深深的嘆口氣,又趕忙朝昭陽殿之內跑,整個昭陽殿此刻都是一片觥籌交錯的和樂景象,蜀王也在和近前的幾個公子公主說著什么,王慶沉思一瞬方才走到蜀王的跟前去,鳳欽見他走近了才注意到,見他一個人進殿眉頭一皺,“燕世子呢?”

    王慶說來說去還是估計著今夜的夜宴,商玦淺吸口氣回頭去看,整個昭陽殿燈火通明,越發將這精美的殿閣映照的恢弘如畫,他神色一凝,“告訴蜀王,就說搖光公主有可能被劫出事,你們的夜宴大可繼續,不過孤要去查證此事了。”

    商玦看著攔著自己的王慶眉頭一皺,王慶面色微白的退后一步道,“倘若世子殿下覺得不對勁,不妨和王上一起商量一二,此事到底是在巴陵城中,又牽扯到了王后,王上和世子殿下一起想對策怎么都會快一點的,而且殿下走了,這夜宴只怕也開不成了……”

    商玦瞇眸,轉身便要出宮,王慶急急忙攔住他,“殿下,整個大殿都在等著殿下呢,殿下先不忙著著急,不如再等片刻?還有兩刻鐘夜宴才開始,或許公主正在來的路上!”

    商玦微微頷首,墜兒的身份并非普通侍奴,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他心中稍稍松了半分,身后卻傳來腳步聲,一回頭王慶急急走過來,“殿下,老奴去問了王后身邊的人,今日王后的確什么都不曾做,更沒有宣召任何人入宮……”

    云柘不敢大意,略一思忖便道,“聽聞只跟了墜兒。”

    商玦瞇眸道,“她人只怕不在宮里,你今日去問的時候可有說她身邊跟著什么人?”

    王慶聽著這話再不敢亂言,當即轉身朝殿內而去,他一走,商玦便朝著云柘招手,云柘適才已經聽清了王慶的話,不由上前來,“殿下有什么吩咐。”

    商玦皺眉,“孤只怕她出了意外。”

    商玦語聲變沉,王慶當即點頭聽令,可他又是一愣,“今夜的宮宴乃是為了殿下和諸位燕國臣屬準備的,殿下這話的意思是……”

    “孤就不進去了,你速速去問來!”

    商玦轉身看了看黑漆漆的蒼穹,陰沉了一日的天氣這時候露出些微端倪,蒼穹之上無星無月不說,風勢也漸大了起來,看樣子很快就會有一場風雨落下來!

    握著拂塵的手一緊,王慶的神色也有兩分緊張起來,“如果是公主府的人這樣說的話,那想必是有什么誤會,殿下是否先進殿去等著?老奴這就去問問王后身邊的人。”

    王慶眉心一跳,“這,這不可能啊,王后的齋戒是宮宴開始之前才完的……”

    商玦淺吸口氣,語聲沉定之中少見的有些發緊,“孤小半個時辰之前去過公主府,公主府的人說她得了王后的宣召進宮了,孤還以為她早已經到了。”

    見他這表情,王慶也是眉頭緊皺,“殿下,這……”

    王慶遲疑的一句話好似巨石落在商玦心間,他還算從容的表情瞬時沉凝起來。

    王后齋戒……不曾宣召任何人入宮。

    商玦看著王慶,目光前所未有的暗沉,王慶一愣,眼底滿是迷茫的搖了搖頭,“據老奴所知王后今日不曾宣召任何人入宮,因為今日是王后齋戒之日。”

    “今日王后可有宣召夕夕入宮?”

    商玦已經來了,那比他還提早進宮的朝夕呢?!

    華燈璀璨,映照的昭陽殿內恍若白晝,燕國和蜀國的官員列席而坐,所有的公子公主也作陪在場,蜀王鳳欽和段錦衣華服盛裝等在主位之上,滿場的熱鬧只缺了兩個人。(..)

    第042章 雨夜無蹤

    除非……除非什么呢?

    ------題外話------

    可他卻覺得,他家主子似乎真的開始生氣了……

    除非什么?商玦的話被雨勢蓋過云柘不曾聽到。

    這話似乎是安撫寬慰,可商玦卻竟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是誰啊,她有一整個墨閣,那里可是能養出最好殺手的地方,追蹤和逃脫對她而言并不陌生,這個世上,怎么會有人能真的不留一點痕跡的將她帶走呢……除非……”

    云柘得令當即上了馬車,子蕁卻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說什么,看著那馬車影子消失,她只得輾轉的朝公主府走去,馬車上,云柘低沉道,“主子,還有別的消息沒送回來。”

    子蕁越說心中越是心酸,馬車里面的商玦靜了靜,“我們先走。”

    商玦打斷子蕁的話,淡淡的問了一句。

    “她……今天下午撫琴了?”

    子蕁正滿是低落,冷不丁的商玦卻喊了她的名字,子蕁打了個機靈,忙道,“公主、公主起來知道了昨夜的事之后倒是沒什么別的反應,后來公主一直在擦琴,后來又看書用膳,奧對了,公主今日下午撫琴了,可惜一支曲子還未彈完宮里的人便……”

    “子蕁,她今日可有任何異常?”

    子蕁心中生出絕望來,她實在太過卑微弱小,這時候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

    子蕁不知道商玦到底動用了多少人馬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將整個巴陵城搜索一遍,可是既然連商玦都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那還有誰能找到朝夕呢!

    子蕁眨了眨眼,只覺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馬車之中的商玦卻并未有分毫的氣息變化,云柘心中不安,又看了看那消息繼續道,“整個巴陵城,除了皇城之外別的地方我們都沒有放過,只是下午的時候去往皇城方向的馬車太多了,大概有被我們錯過的。”

    云柘淺吸口氣才敢開口,“沒有找到,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馬車之中傳來輕微的一陣窸窣,“說。”

    云柘利落的從那信鷹的腳上取下信通,又從袖中摸出了一枚發光的寶石,借著那寶石的光打開看了一眼便轉身對著馬車道,“主子,消息送來了。”

    ——卻竟然是一只信鷹!

    子蕁抬頭望去,只見黑暗的天空之中一道影子直沖而下,仿佛要命的冷箭一般,她嚇得后退一步,云柘卻上前一步穩穩的接住了那“冷箭”!

    足足又等了半刻鐘,震耳欲聾的雨聲之中才傳出一聲輕微鳥兒嘶鳴聲!

    說完這話商玦就放下了車簾,于是乎周圍又變作了安靜一片,沒有人聲,只有雨滴砸在地磚上的聲音和馬兒的喘氣聲,子蕁一顆心越沉越低,擔心的幾乎要哭出來!

    商玦的話語平靜淡漠至極,子蕁一時間聽不出這話是在陳述還是在疑問,云柘聞言挑了挑眉,卻也是一直看著藺辭離開的方向不曾收回目光。

    “神機營的大統領,竟然如此莽撞。”

    子蕁交疊在身前的手握的更緊,正覺氣惱之間,馬車的窗簾卻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掀了開,商玦的目光從車窗的位置看出來,直直朝著藺辭來的方向看過去,云柘和子蕁也隨著看過去,子蕁心頭一動,莫非藺辭此舉觸怒了商玦?!

    子蕁心頭一緊,是了,眼下朝夕出事的事情還未被眾人知曉,可前來探問的藺辭卻是帶著這樣一群人馬聲勢浩大的過來,但凡是個不了解內情的人看到這陣勢都會問一句公主府怎么了,若是朝夕是被人惡意綁走,這樣的排場豈非是壞了事?藺辭這哪里是在查探朝夕的行蹤,分明是讓暗處的幕后黑手將朝夕帶到更遠的地方去!

    云柘走到馬車車窗邊,“主子,這些神機營的人如此不加掩飾只怕會壞事。”

    這一來一去的速度極快,也并未在公主府多做停留,子蕁心知這些人也是為了朝夕而來,可看著馬車之中默不作聲的商玦她卻拿不準到底誰才能找到朝夕。

    藺辭反身下馬走到藍新面前,隔了這么遠,子蕁只看到兩人說著什么,藍新的表情從驚訝疑惑到震驚,對著藺辭急急解釋了些什么表情更為沉重,而藺辭也并未多言多做停留,幾句話之后又反身上馬,馬鞭一甩,便朝著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門口的藍新還在等著,見到藺辭忙迎出來!

    來人正是藺辭帶領的神機營侍衛,他們一行三十人上下,各個全副武裝御馬馳騁而來,徑直到了公主府門口,當先的藺辭在府門口勒馬之時發現了街角聽著的馬車,在馬背之上的他高高在上的轉頭遙望過來,卻也不過是一瞬就轉過頭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漸漸地蓋過了語聲,子蕁漸漸的看清楚,來的人各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赤色的侍衛服,那領頭之人面上還帶著一張面具,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莫名的熟悉,子蕁心中快速的搜索著那人的名姓,某一刻忽然神思一震!

    子蕁牙關緊咬,卻好奇長街盡頭來的人到底是誰……

    子蕁聽著商玦的聲音身子一顫,自從見到商玦,她就從未見過商玦用這樣的聲音說話,他并未生氣,甚至語聲仍然優雅從容,可她聽著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害怕,商玦仿佛在醞釀著什么,若有什么地方讓他不滿意,后果就會很嚴重!

    “讓他查,不必干涉。”

    簡單兩個字好似提醒,馬車里面傳來的聲音低沉又寒涼。

    蒼穹之上無星無月,夜色濃黑好似潑墨,再加上雨勢,子蕁哪里看得清來人是誰,可云柘在隔著幾十丈之地便好似看到了來人是誰,他轉頭看向馬車,“主子——”

    啼聲一響,云柘和子蕁一起看了過去。

    雨勢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向,子蕁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商玦也不可能和她解釋,她便也只能站在這里等著,三人一馬車靜靜地站在街角,怎么看怎么詭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墜兒覺得一顆心被煎熬的無法忍受之時長街的盡頭忽然出現了馬蹄聲!

    朝夕被假的召令帶走,一定是有人心懷不軌,到底是誰呢……

    子蕁心底著急萬分,馬車里商玦卻不愿多言,這街市四周因為雨夜的關系都沒有人出沒,只有這馬車突兀的停在這里,公主府府門大開,子蕁看過去,依稀能看到藍新在門口張望的身影,好似是得了消息所以出來看看,看到藍新,子蕁的雙眸又瞇了起來。

    子蕁一顆心微微落定,卻是殷切的看著馬車車簾的方向,“世子殿下,依您看公主這次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怎么會……墜兒陪著公主殿下出去的……”

    云柘唇角微動還想說,馬車里面的商玦終于出了聲,“讓她留下吧。”

    子蕁還是固執的搖頭,“不,我在這里等著。”

    云柘皺眉,“我們的人已經派出去了,現在就是在等消息,你站在這里也沒用。”

    子蕁的手被拂掉,云柘又將她往府門的方向輕推了一下,可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卻是不曾動,“不不不,我就站在這里等著,殿下想知道什么還可以問奴!”

    子蕁這片刻間已經被淋得狼狽不堪,語聲更是喊得嘶啞,云柘聽著她那帶著些微哭腔的聲音搖了搖頭將她的手拂了下來,“昭仁宮并沒有人傳紙宣召,公主殿下也并沒有進宮,你先回去,世子殿下會親自把公主找回來的。”

    子蕁好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的一把揪住云柘的衣袖,“云柘,你來說,你來說公主到底怎么了,今晚有夜宴,世子殿下都出宮了,公主在哪里?!”

    云柘在旁也是一愣的沉肅,見此上前來,“好了,你先回去吧。”

    雨勢滂沱,子蕁的聲音帶著兩分急迫的尖利,在這夜色之中顯得格外凄愴,而回答她的依舊是震耳欲聾的雨聲雷聲,馬車之中的商玦一言未發。

    子蕁一口氣說完,聽著馬車之中并無聲音不由得急急道,“世子殿下,是不是……是不是公主殿下出了事?!奴以為、奴以為公主殿下會和您一起回來呢!”

    子蕁聞言神情一肅,當即回憶道,“前來宣召的宮人手中拿著昭仁宮的令牌,穿著宮里的太監服,看起來和平時并無兩樣,我們未曾懷疑便信了,公主殿下是酉時過出的門,出去的方向……出去的方向就是往宮城的方向去了,和之前一樣。”

    子蕁語聲發顫,已有些害怕,云柘皺眉,“回答世子的問題!”

    子蕁聞言頓時眉頭一皺,車簾被風勢吹得翻飛,馬車之內黑漆漆的,卻只看到一個人的影子,子蕁表情微變,“公主離開之時的細節……莫非……莫非公主出事了?”

    雨勢太大,子蕁不得不吼著說話,云柘候在一邊,此刻道,“殿下要問今日公主離開公主府之時的細節,宮里來的人如何言語?她出門去了哪個方向?”

    子蕁深吸口氣朝那馬車小跑而去,剛一走下臺階手中的傘便被風雨吹打的握也握不住,子蕁咬了咬牙,索性將那傘丟在一邊,徑直跑到了馬車之前,幾步路渾身已經濕透,她卻情急的朝馬車里面看了一眼,“世子殿下?!出了什么事!”